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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

    躺在床上的老太太带着她的无比的歉疚和无限的感激走了,走的并不安详,她一生的歉意在她脸上凝集,使她的脸不能舒展,她心脏部位的皮肤紧紧地揪着,也不能舒展,他们只能就那样将她埋葬。柔秀的心是平静的,因为她已尽了她应尽的义务,她也尽力地使她舒畅、开心,因此她没有遗憾。现在她又将她无限的爱倾注到了梦洁身上,梦洁的到来给她带来了一种全身心的享受,梦洁聪明伶俐、顽皮好动,总是牵出她无尽的爱意。梦洁的到来也给碧心的生活注入了一种全新的活力,她将她全部的身心都放在了梦洁的身上,从而完全忽略了丈夫的存在。她最喜欢抚摸她的小手小脚以及她柔嫩的肌肤,这种抚摸可牵动她全身的神经,凝结成一个爱的焦点,炙烤着小小的梦洁,她喜欢将食指放在梦洁的小手里,让她握着,然后轻轻地摇晃,她喜欢她脸上无邪的笑容,她会跟她呓呓絮语,她吻遍她身上的每一个地方,将她的爱尽数给她。大点以后,梦洁总是挺着吃得溜圆的肚子、迈着细碎的步子急急地走着,忽而这儿,忽而那儿,一会儿拿起这看上半天,一会儿拿起那研究半天,连父亲刮胡子用的剃刀也不放过,拿在手里来回地跑,从前炕跑到后炕,又从后炕跑到前炕,结果剃刀一不留心掉到了她稚嫩的脚背上,将她右脚靠近中指的地方划了一道很深的口子,血流如注,吓坏了碧心,急忙找点棉花摁住,对梦洁又是心疼又是恨,“你怎么就不能省点心,总是闯祸。”她冲着梦洁说,梦洁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木木地望着她,可能也被吓坏了。于是她急忙安慰她:“没事的,没事的,疼吗?”“不疼。”梦洁稚声稚气地说。过一段时间,她又在玩小刀的时候在这个伤疤上补上了一刀,使其形成了一个永久性的十字。

    脚上的伤疤还没好,梦洁便又急急地迈开步子继续她的探究。紧挨着炕的墙壁上有一圈壁画,上面有一个袅娜的女子,其中一张是这个女子行走于花园中,花园的圆形门口有一个男子探头望着女子。妈妈说:“那是张生戏莺莺。”她不明白它的意思,只是觉得那个女子好漂亮,用手轻抚她的飘逸的长裙,漂亮的发髻,心下羡慕不已。于是拿了枕巾围于自己的腰间,似乎也变成了如斯美丽的长裙,迈着高傲的步子袅娜地行走于前后炕之间。一会儿她便忘了这漂亮的长裙,而是被窗户外一个灯口吸引了,她爬上窗台,伸头向灯口看去,里面黑黑的,什么也没有,这更引起了她的好奇,她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便伸了手指去灯口里摸,这一摸不要紧,她的手指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住了,她使劲拽也挣不脱,她吓坏了,变了声地喊:“妈,咬住了,咬住了。”碧心听了喊叫,急忙跑了过来,一看梦洁将手伸进了灯口,也吓坏了,慌了手脚,爬上炕来要助梦洁一臂之力。这时由于梦洁使劲地拽,手拽了出来,碧心长吁了一口气,抱着梦洁,摸摸这,摸摸那,只见手指掉了一点皮,别的地方安然无恙,碧心问:“没事吧?”

    “没事,就是刚才被咬住了。”梦洁回答,仍然心有余悸。

    “这是电,会要人命的,以后可不能再摸了。”碧心嘱咐道。

    “嗯。”梦洁像个特别乖巧的孩子似的顺从地答道。

    梦洁最喜欢去姥姥家,她喜欢指着墙上的画听姥姥讲那些关于主耶稣的故事。她以惊人的记忆力记住了柔秀及教友们每天祈祷的经文。在他们集体祈祷的时候,梦洁便会跪在他们中间大声地将这些经文背出来。念完经后,教友们就一致围着她、夸奖她,受夸奖的梦洁往往会高傲地扬起头,挺起胸,脸上现出高贵的、神秘的、神采奕奕的笑容,有时甚至连走路的姿势都像一只高傲的公鸡了。此时,柔秀也会觉得特别地自豪,面对教友们的夸奖总是回应道:“这都是天主的赏赐,天主的赏赐。”

    “是啊,是天主的赏赐。”教友们便异口同声地羡慕地应到。

    也许是经常受人夸奖的缘故,梦洁的脾性里有一种傲气,同时又掺杂了一点霸气。因为这里人人都宠她,就连碧尘——即使只比她大4岁,也由着她。碧尘与梦洁相比更多的是温柔乖巧,她的性格里有一种圆润的东西,使她即使很聪明也不外露。梦洁有时候会将碧尘当马骑,让碧尘爬在炕上,她骑在她的背上,又喊又叫,碧尘总是默默地接受这个比她小不了几岁的外甥女的要求,似乎她真是个大人了。姥姥对任何人都百依百顺,对她这个引以为豪的外甥女更是宠爱有加,事事都依着她的心事。姥爷跟曾祖父也时时处处维护着她。唯有那个要强的老太太——曾祖母,也就是姥姥的婆婆,姥爷的妈,总要与她一决高下。很小的时候,每次梦洁来的时候,睡觉时曾祖母都会为她铺上个烂垫子以防她尿褥子,梦洁怎么都不肯铺,曾祖母不干,梦洁揣摩到了曾祖母的心事,于是往每个褥子上都挤上一滴尿,引得曾祖母对她破口大骂,而屋里的其他人看着如此的情景,早已笑得前仰后合了。曾祖母在这种氛围下,往往也会变愤怒为笑意,谩骂的言语也渐渐地缓和下来,拿梦洁没有办法,只好等她睡着以后,再把那个烂垫子铺到她的屁股下面。

    7岁时,由于上学的需要,梦洁便住到了姥姥家。此时,碧玉已大学毕业,并于那一年冬天与辛亚文走进了婚姻的殿堂,次年冬天喜得贵子。碧玉结婚后次年春天,碧月也与已经经人介绍认识的邻村的一位青年结了婚,冬天喜添千金。而此时家里的人便只有曾祖父、曾祖母、姥爷、姥姥、碧尘和她了。碧尘也在上学,她们每天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回家,形影不离。

    在那段时间里,留给梦洁的特别温馨的记忆就是缠着曾祖父打扑克。曾祖父是个和蔼慈祥的老人,他的一道道皱纹里镌刻着岁月的痕迹,那稍微下垂的眼角溢满了慈祥与怜爱。每天吃完午饭,她便缠着曾祖父打扑克,祖孙俩坐在窗户旁,太阳的金光洒在他们身上,这时的曾祖父更显得平易近人了,他的泛白的眉毛很长,微微下垂,满含笑意的眼睛微微眯着,写满和蔼,遇到梦洁硬要将曾祖父手里的王抢过去时,曾祖父的笑意便更浓了,他的长眉毛会微微地颤抖,伴着太阳的金光,划出美妙的弧线,谱成一首首动人的乐曲,播撒于梦洁的心间。但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在一个早晨,曾祖父无法从他躺着的地方起来了,他病了,他这一躺,就是三年。

    梦洁缠着曾祖父玩耍的可能性没有了,于是她又将目标转回到了碧尘身上,和碧尘一起踢毽子、扔沙包、捉迷藏、跳方格。。。。。。渐渐地,她们成了对方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她们很少争吵,即使偶尔有,也都以碧尘的退让而告终。碧尘温顺,秀气的脸上总是堆满了柔和的笑,从而化解了韧性的梦洁心里的怨气、揉碎了她的倔强。很多时候,她们游戏的队伍里会加入朵朵,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她总是迈着那优雅的步子跟在她们后面,不失时机地讨好她们,希望她们不至于因为她小而忽略了她。别看她小,可是个美人胚子,白皙的皮肤,纤细的小手,加之一点则嫌多,去之一点则嫌少的下巴配上她那瘦削的脸庞勾勒出了一个典型的东方美人,下巴上方一张红红的小嘴,这张小嘴总是不时地吐出惹人爱怜的话语,挺挺的鼻梁两侧一双黑黑的眼睛,眼睛上面长长的睫毛总是忽闪忽闪,隐藏了许多无奈又奔发出许多激情,弯弯的眉毛细而长,每每不顺心时,她的眉毛就会向中间扭结,撕扯在一起,无声地发泄她的怨言。每每在怎么努力都引不起玩性正浓的她俩的重视时,她那黑黑的瞳孔里、长长的睫毛下便会溢出晶莹的泪珠,同时启动她那张红红的小嘴,冲着碧月喊:“妈,四姨和姐姐不跟我玩。”

    “碧尘,梦洁,跟朵朵一起玩。”正在忙碌的碧月就会冲着她俩喊。

    “知道了,可她又玩不了扔沙包。”梦洁回应道。

    “那就玩捉迷藏。”

    “好吧。”梦洁无奈地答道。

    她俩便让朵朵蒙上眼睛,她俩藏,可是在朵朵怎么找也找不着她俩时,她那黑黑的瞳孔里便又会溢出晶莹的泪珠。于是她们改变方式,她俩中的一个蒙上眼睛,另一个带着朵朵藏,可是朵朵并不是很有耐心,在另一个人找了一会儿找不到她们时,她便会自己走出来,结果很扫兴,于是游戏就结束了。

    只有卫国才能和朵朵玩在一起,因为他俩是同一年生,仅差两个月。卫国总是牵着朵朵的手,跑到这儿,跑到那儿,教她怎么玩,显然卫国是一个稳重的大哥哥,而朵朵则是一个淘气的小妹妹。朵朵总是睁着好奇的双眼看着卫国的一举一动,听着卫国嘴里吐出来的城里人的话语,心下羡慕不已,小小的心扉里对那个未知名的领域升起无限的向往。她喜欢跟卫国玩,喜欢卫国身上的城市气息,卫国身上的气息在伴着泥土清香的柔秀的小屋里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在朵朵、梦洁、碧尘的心里播下一颗新奇的理想的种子。由于碧玉和辛亚文都要忙于工作,所以卫国回来的次数是很少的,一年也就能回来一两次,而且他们相处的时间也是短暂的,往往只有两三天,为了这短暂的相聚,碧月会带着朵朵过来,每个人都很珍惜这短暂的相处机会,朵朵更是跟在卫国的后面,“哥哥,哥哥”地叫着,而卫国办事沉稳,小小的年纪就透露出一种男子气概,她总是将朵朵哄得高高兴兴,恭恭顺顺。因此,每次卫国要回去的时候,朵朵总是抽动着鼻翼,大滴大滴的泪珠从白皙的脸颊落下,在众人的哄劝下恋恋不舍地松开紧拉着卫国的手,幼小的心里升起了一个愿望:“有朝一日,能与卫国生活在同一个城市,想见面就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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