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心悦君兮君知否（二）
1
“什么！东海在这里？”俊秀看完代王写来的信十分惊讶，赫宰居然能把东海弄进宫来，还藏的这么隐蔽。真后悔当初把东海和晟敏的关系告诉赫宰，郑国这下就没有要挟晟敏的把柄了。
“李赫宰，你还真是有本事，这么大的损失可不是你陪我一天就能算了的。”
俊秀还记得那天自己因为看到鲜血而失控时赫宰难得一见的温柔，可是这不属于他，这属于晟敏。
静静的坐在桌前，铜镜中映出俊秀那张妖娆的脸。
曾经有一个人说，俊秀你不施粉黛也可教山川失色。
可是现在那个人已经淹没在俊秀的回忆深处，消失于俊秀的生命之中。
唯一给俊秀留下的，大概就只有对鲜血的恐惧。
“晟敏，今天天气还不错，我特地向父皇要了准许带你和东海出宫去转转。”
“真的？”听赫宰这样说，晟敏不由的期待起来。
“我何时骗过你？走吧，外面冷，东海你多穿点。”赫宰一边提醒东海，一边帮晟敏穿好罩衫，紧了紧领口。
“是……”东海独自整理好衣服，跟在赫宰和晟敏身后出了宫。
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赫宰伸手环着晟敏的肩，晟敏却一直拉着东海。
“你哦，你是怕东海会走丢么？”赫宰宠溺的刮一下晟敏的鼻尖。
“是啊，奴家就是怕他丢，所以殿下您要帮奴家看好他。”
“好，我一定帮你看好东海。”
东海跟在后面，听着前面两个人的对话，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哥，我累了。”
“是么？那……殿下……我们回去吧？”
“也好，什么时候想出来了再来转就是。”
在这种小事上，赫宰从不反对晟敏的意见。
三人回到景逸宫，东海说一个人回海澜阁会无聊想在这边下棋，赫宰只当他爱热闹初来乍到又不习惯，就让闫公公布好子陪他下几局。
东海棋艺不高总是输，不服气的一直继续，直到晟敏靠在赫宰肩头打起了呵欠，赫宰不得已故意输他一局，东海这才回海澜阁。
“晟敏……”赫宰将晟敏抱上床，轻轻吻他的额头。
“殿下……”晟敏知道赫宰在想什么，双手环住赫宰的脖颈。
月光柔媚，比不过一室春色旖旎。
东海早上来景逸宫用膳时，见到只有赫宰在桌边，不由的问起哥哥在哪。
“晟敏还在睡，我去上朝了，东海你自己在景逸宫转转，想去别处了就让闫公公带你去，别一个人出去乱跑就是。”
“好！皇子殿下，我会乖乖听话，在这等你回来。”
“没外人在的时候，特准你叫我赫宰哥。”
“谢谢赫宰哥！”得到这样的特许，东海突然觉得心情好了起来。
没有赫宰带着东海也不敢轻易出宫，哥哥又还在睡，无所事事的东海干脆去书房寻了本书来看，直到外面原本安静的院子里突然传来忙碌的脚步声，东海才从书房探出头。
“小白，你们在忙什么呢？”
“是打扰到东海公子看书了么？实在是抱歉，因为晟敏公子醒了。”小白正好从东海面前经过。
“我哥哥醒了啊！”
“小白！快点！”不远处寝宫门口，闫公公正对着小白招手。
“那，奴婢先过去了。”
东海也好奇的跟了过去，迎面碰上两个宫女抱着换洗的被单走出来，
十一月的天气已经有寒风刺骨的味道了，可寝宫内却温暖如春，晟敏趴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一条锦被只盖到腰部，两个小太监正熟练的帮他揉着腰和腿，小白捧着衣物站在床边候着，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两个小太监才停手退到小白身后，小白将衣服展开盖在晟敏身上，晟敏懒懒的将手伸进衣袖，背对小白起身，系好衣带才转身下床，小白再将其余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帮晟敏穿好。
“东海你来了？站在门口干嘛，进来坐啊。”
东海点点头，走过来坐在暖炉边上，愣愣的看着晟敏胸口和脖颈上残留的欢爱的痕迹，身边有宫人们将适才晟敏清洗身子的水桶抬出去。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被丢在郑国任人欺侮，而哥哥却在金国养尊处优？
想到自己所受到的凌辱，和面前的晟敏相比一个是天，一个是地，东海就不由的握紧了双拳。
这样的宠爱，为什么他没有？
“东海？东海！”
“嗯？哥，怎么了？”
“没事，就问问你中午想吃什么。”看到东海心事重重的样子，晟敏也没有多问，也许是他还不习惯罢？晟敏相信有自己在身边照顾着，东海很快会喜欢这里。
“哥哥吃什么，我就吃什么。”东海乖巧的对晟敏笑。
心中却因为适才看到的这一幕而激起一股怨恨。
下午赫宰回来时，东海第一个迎上去叫了声“赫宰哥！”
“东海，怎能这样称呼皇子殿下……”晟敏在一旁紧张的提醒东海。
“是赫宰哥准许我可以这样叫的！”东海立刻反驳。
“是啊晟敏，没事的，东海是自家人嘛，何必那么生疏。”
“是……”
晟敏低下头，东海刚才那表情，为什么眼中带着一抹怨毒的光？
2
除夕
赫宰本想去永泰宫陪皇上吃个年夜饭就回来陪晟敏守岁，可是皇上点名一定要晟敏去，晟敏又不想东海一个人在海澜阁，最后赫宰一狠心，干脆拖家带口的一起去，这样反而省的自己分心惦记晟敏。
皇子和几位重臣聚在一处聊着什么，各宫的妃嫔则都坐在别的桌。
晟敏正拉着东海在人群中寻小仙和正洙的身影，这种场合他没把握自己该坐在哪，站在一边又显得太突兀，更不好去打扰赫宰。
“诶？晟敏，这是谁啊？”小仙从背后猛一拍晟敏的肩，指着他身旁的东海问到，本以为是景逸宫新来帮晟敏抱琴的小太监，可是又发现琴在小白怀里。
“这是我弟弟，他叫东海。”
“哇！你什么时候弄来一个这么秀气的弟弟啊？”小仙瞪大眼睛故作吃惊的问。
“什么叫弄来啊……真是……东海，快叫小仙姐姐。”晟敏笑着推小仙一把。
“小仙姐姐……”东海躲在晟敏身后，人很多，他比晟敏还要不自在。
“皇上驾到！”太监扯着嗓子吼了一句，大家急忙都跪下来恭迎圣驾。
“行了，都平身吧！”
皇上扫一眼站起身的众人，立刻就发现人群中那一点白甚是醒目，于是不由的走上前去。
“晟敏，朕赐的这件白狐麾，喜欢么？”
“回皇上，奴家十分喜欢。”
“呵呵，喜欢就好，嗯？不知这位是？”见晟敏一直拉着身后一位穿着男装的少年，皇上也好奇起来。
“他叫东海，是奴家的弟弟。”
“这就是赫宰跟朕专门要来的人啊。”虽然样貌也算不错，但比起晟敏还是差了几分神韵。
“这……实在是让皇上费心了。”晟敏说着又要跪下去，却被皇上扶住连说几句“免礼”。
“父皇……”英云在一旁小声的提醒，虽然只有这几句话，已经引着大家都在瞩目了。
“开席吧，来人，给东海赐坐。”
马上有宫人过来在晟敏的座位旁加一个圆凳，这一举动引的大家都纷纷耳语起来，但是被皇上瞪一眼咳一声，马上没有人敢再多说什么。
晟敏低头坐在桌边低着头，不用看他就已经感受到四面八方的注视，包括皇上身边那道来自皇后的注视。
赫宰在桌下握住晟敏抓着衣角的手，无声的给予他安慰和支持。
“殿下……”晟敏轻轻转过脸就看到赫宰温柔的微笑。
“别怕，有我在。”
听到这句话，晟敏终于有勇气抬起头。
一顿年夜饭吃下来晟敏不出意外的又喝多了，赫宰吩咐小白先扶他回宫，本想让东海也一同回去，见东海正津津有味的看着宫女们的舞蹈，便没开口扰他。
俊秀此刻脸上也有了三分醉意，端了酒杯要给三位皇子敬酒，敬到赫宰身旁，小声的说到：
“过了这么久，想必皇子的伤已经好了吧？那天还真是扫兴，什么时候还陪奴家一同出去转转啊？”
“俊秀公子，我看你是醉了，还是早些回宫歇息吧。”
“那天你搂着奴家安慰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冷冰冰的啊，哈哈！”
赫宰向皇上那边瞟了一眼，见皇上正在对一个太监说着什么，注意力不在自己这边，急忙喝掉杯中酒，打断俊秀的话。
好不容易捱到散席，赫宰的心已经飞回了景逸宫，可是又不放心东海一个人回去，只好先送东海。
哄东海睡下后，才出海澜阁没走几步，黑暗中突然一个人扑进自己怀里，跟着温润的唇便吻了上来，粹不及防的赫宰被吻个正着，用力一把推开怀中的人。
“你到底要干嘛！疯了吗！”赫宰借夜色看清来人是俊秀，一边咒骂一边狠狠的抹自己的嘴，想要擦去俊秀留下的气息。
“李赫宰，你还在赶着回去找你的心肝晟敏吗？”
“这于你无关！”
“你可知道，你不在的日子里，你的心肝几乎每晚都和太子殿下在御花园独处，两人喝酒喝到很晚太子殿下才送他回宫。”
“我不许你污蔑晟敏！”
“是不是，你随便去问景逸宫里的宫人好了，去问问闫公公，去问问小白，或者去亲口问问晟敏，当然了，他可能不会对你说实话，你要有心理准备。啊对了，我还知道有关晟敏的很多事情，你若想了解，我欢迎你随时来找我，哈哈哈哈哈哈！”俊秀大笑着离开。
3
大年初一
“这件事，你们两个人到底知道不知道？”赫宰瞪着彻夜未眠的血红双眼问。
“奴才……不知……”
“奴婢也不知……”
闫公公和小白都跪在赫宰面前。
“很好，你们都不知道。来人，给我拖到院中各打二十大板！”
“殿下饶命……！”
“殿下饶命！”
“殿下，一大早的这是怎么了？”晟敏宿醉才起床就见赫宰要责罚闫公公和小白。
“你给我一边去！”赫宰粗暴的推开晟敏。
“殿下，求您饶过闫公公和小白，他们一个年事已高，一个又是女孩子家……”晟敏不明白为什么赫宰一晚上没回宫，一回来就是这副样子。
“我最后再问一遍，你们知道，还是不知道？”赫宰盯死了已经被按在长凳上的两人。
闫公公和小白对视一眼，又看看跌坐在地的晟敏，咬咬牙同声说“不知！”
“殿下请您放过他们！您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奴家，奴家来回答，答不上来了奴家甘愿替他们受罚！”
“公子！不行！”小白第一个出声制止。
“你来回答？好啊！我问你，我不在宫里的这段时间，你是不是晚上总和太子去御花园喝酒？”
“奴家……”晟敏愣住了，赫宰怎么会知道？
“说啊？不是说你来回答吗？”
晟敏看一眼已经高高举起的板子，低下头回答了一个字：
“是。”
“啪！”一个耳光抽在晟敏的脸上，赫宰握紧双拳紧闭双眼，可是心中那股怒火怎样都无法平息。
“你们都出去，没我的允许谁也不准进院子里来！”
“殿下，求您原谅公子吧……”小白哭着抱住赫宰的腿。
“拖出去。”赫宰冷冷的下了命令。
宫人们于是拖着小白躲出了院子。
“为什么要这样？”赫宰蹲下来，捏起晟敏的下巴。
“……”
“我对你还不够好？”
“……不是。”
“不是？那你为什么要去和他喝酒！你难道不知道他对你垂涎已久？”
“奴家和太子，不是殿下您想的那样！”
“几个晚上一起喝酒喝到很晚，你还指望我把你想成什么样？”
赫宰一想到晟敏醉酒后妩媚的模样和英云初见晟敏时眼中那不加掩饰的渴望，终于再也无法忍受，一把拉起晟敏的手臂将他推倒在床上。
“殿下……不要……奴家没有背叛过您……”晟敏被赫宰凶狠的眼神吓到，揪着衣襟不住的向后躲。
“不要？在我这宫里还轮到你说要不要？”赫宰三两把扯去晟敏的衣物，不由分说的将他按住，粗暴的进入他的身体。
“好痛！殿下！求您……不要这样！”晟敏本能的想推开赫宰，结果脸上又挨了一耳光，不得已只有死死抓住身下的床单抵抗赫宰施加给他的痛楚。
“殿下……奴家知错了……求您……不要……”
一个上午，晟敏疼晕过去接着又被赫宰打醒，如此反复几次，直到赫宰累了，直到晟敏体无完肤。
赫宰起床穿衣服时，注意到晟敏眼神空洞，眼泪源源不断的流着，那模样让赫宰忍不住心疼，但一时间又咽不下那口气。
外面突然传来吵嚷声，接着寝宫大门突然被推开。
“东海，你怎么进来了？”赫宰第一时间拉高锦被挡住晟敏的身体，不是吩咐过谁都不许进来么？
“赫宰哥，我饿了啦，今天是大年初一，要吃交子的。”东海瞟一眼满床的狼藉，什么也没问，只是拉着赫宰的衣袖撒娇。
“呵，我还真给忘了，走吧，我也饿了。”
留下晟敏一个人，抱紧自己的身体，缓缓闭上眼睛。
可是不恨，不怨。
因为可以体会他的心情。
自己不也是在乎他所以才会难过？
“赫宰哥怎么不等我哥哥一起吃？”
“东海不是饿了么？所以我们先吃就好。”
“赫宰哥，等下陪我到御花园转转吧？”
“好啊。”
赫宰假装没看到小白抹着眼泪从寝宫里抱出染血的被单。
之后的几天晟敏都躲在寝宫里不敢出门，因为身上的伤衣服遮不住，不想被别人瞧了去。
赫宰干脆就没有再回景逸宫，听说有两个晚上是在海澜阁和东海下棋，还有几天是自己一个人走的，不许任何人跟着。
4
锦绣苑
“我回去了。”赫宰一边穿衣服一边说。
“急什么？”俊秀从绣床上坐起身。
“不然要怎样？”
“难道这几个晚上肌肤相亲，你还是对我没有任何好感？”
“对，完全没有。”
“所以你这样对我只是因为晟敏？”
“是。”
“现在有关他的一切你都知道了，你预备怎么办？”
“那是我的事，反倒是你自己，把这些告诉我，不怕有朝一日被灭口？”
“你觉得对于我而言，生，或者死，还有什么意义吗？”
“好自为之吧，我走了。”
赫宰关上门，也关上了俊秀心中最后一丝光亮。
摸黑回到景逸宫，见寝宫内透着光，还传来阵阵人语声，不由的立刻推开门。
“晟敏，为什么你都不告诉我！”太子正坐在桌边问着什么，晟敏正靠在床上。
“不知皇兄你想知道什么？”看到这一幕赫宰心中顿时燃起一股妒火，关好门反问一句。
“三皇子殿下。”坐在英云身边的正洙起身福一福身子，向赫宰行礼。
“正洙公子也在啊，你和我皇兄大半夜的不睡觉，在我这寝宫里做什么？”虽然看到正洙也在，多少让赫宰松了口气，但是语气还是好不到哪去。
“若不是正洙告诉我，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英云上前抓起晟敏的手臂，衣袖随英云的动作而滑下，露出手腕上包裹着的层层白布。亏得他今天去吟香阁找正洙，被宫人告知正洙从昨天就在景逸宫一直没回来，他才知道晟敏出事了。
“这是奴家一人的事，不劳太子殿下费心。”看到赫宰回来，晟敏急急的抽回手放下衣袖遮住手腕，既然捡回一条命，本就没想将这件事再告诉更多的人，更不想让赫宰知道。
“晟敏，那是怎么回事！”看到那手腕，赫宰的心跳漏了一拍。
“殿下，晟敏公子前些日子精神就不太好，我昨天来看他发现他竟然要轻生，还好是及时请了太医来止血，总算没出人命。”正洙小声的在赫宰耳边说。
“李赫宰，我知道你在怪我和晟敏去御花园喝酒，可是你就算把我金英云想的再龌龊，我也不许你这样折磨晟敏！他比你，比我，比所有人都干净上百倍！还有你，晟敏！你忘了我是怎么给你说的？怎可这般儿戏自己的性命！”
“英云你就别责备三皇子和晟敏了，人没事就好，他们的事情由他们自己说。晟敏，你也要记得我说的话，千万不可再这样胡来。”从昨天到今天，正洙没少劝晟敏，看到晟敏他就仿佛看到曾经的自己。
“谢谢正洙哥，晟敏记下了。”
“那我们这就回去了。”正洙说着拉一拉英云的衣袖，英云这才跟着出去。
“为什么这么傻？”赫宰走到晟敏身边心疼的拉起他的手，他怎么会想到去寻短见？
“奴家没事，是奴家太过计较。”晟敏低着头缩回自己的手。
晟敏你且记住，在这世上，不管受到天大的委屈和折磨，活着才有希望，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晟敏你别这样好吗？”晟敏的模样让赫宰害怕，此时此刻的晟敏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从赫宰面前消失一般。
“殿下，下次去锦绣苑的时候小心一些，皇上有三次险些就去了，不过奴家都有想办法将他拖住……”
原来，他都知道……
难怪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是因为伤的太深吧？
赫宰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紧紧的抱住晟敏，眼泪无声的打在晟敏的颈窝，恨自己残忍，将晟敏活活的逼上绝路。
“晟敏我对不起你……”
“殿下没有对不起奴家，殿下还肯回来，就是对奴家最大的恩赐……”晟敏也抱住赫宰，还能见到他，真好。
“以后不会了，我再不会丢你一个人在这世上！”赫宰哽咽的在晟敏耳边说。
赫宰犹豫很久才鼓起勇气问小白他不在的那些天发生在景逸宫的事。
“从第一天闫公公说殿下不让跟着，是自己一个人出去，第二天公子就知道殿下去了锦绣苑，后来就总担心怕殿下被皇上发现，每天都带着我去锦绣苑附近，见着皇上要去，就想办法请皇上来景逸宫，作诗下棋对对子，要不就唱歌跳舞弹琴。后来就是正洙公子来的那天，公子原本说是要午休，让我们不要扰他，还特地让闫公公带东海出宫去玩，正洙公子来了，我们敲半天门都没人应，硬撞开门才发现公子在床上满身都是血。请了太医抢救过来，公子又特地央太医不要告诉皇上，也嘱咐我们不要说出去。”那几天，小白看着晟敏的样子几次都忍不住自己偷偷躲在一边哭，明明心已经碎成千片万片了，却还要强颜欢笑的取悦皇上以此来保护赫宰。
听到这里赫宰的眼眶红了，放在桌上的手紧紧的握住，指甲嵌进掌心，细细的疼着。
“他是怎么知道我去了锦绣苑？”
“是东海公子说的……那天东海公子和公子吵的很厉害，说是因为晟敏公子背叛了殿下，所以殿下才……”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赫宰打断了小白的话，原来晟敏为他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连自己当做宝贝的弟弟也这样来指责自己。
晟敏，李赫宰欠你的，一生一世都还不完。
5
有赫宰的悉心呵护，晟敏的身子好的很快，赫宰将最好的疗伤药都用上，生怕晟敏的手恢复的不好。
“赫宰哥！你为什么还要对我哥那么好！他不是……”东海并不知道晟敏轻生的事，那天他被闫公公带出去玩到很晚，回来就直接去海澜阁就寝，第二天去景逸宫时，晟敏已经醒来。
“东海，从今天起我不想再听到你说晟敏一句不好。”赫宰冷冷的丢过来一句话，若是东海足够贴心，想晟敏也不至于到绝望的地步。
“赫宰哥~！”东海还想说什么，看到赫宰的眼神，还是知趣的收了声。
“殿下，别怪东海了，都是奴家不好。”晟敏在一旁小声的劝。
“我不许你这样说自己，记住，没有人比你更好。”
在这世上，只有晟敏会待赫宰这般真心了，赫宰找不出理由不去珍惜。
“我不吃了。”东海放下碗筷，转头就往宫外走。
“东海，怎么可以对殿下耍脾气？”晟敏急忙起身想拉住东海，这成何体统！
“嗬！景逸宫吃顿饭还真热闹，这上演的是哪一出啊？”
皇后的声音从院门口传过来。
“儿臣叩见母后。”
“奴家叩见皇后娘娘。”
“起来吧。”
皇后在桌边坐下。
“晟敏公子，看来本宫之前对你的嘱咐，你是一丁点都没听进去。”
“奴家不敢，奴家一直谨记皇后娘娘的教诲……”
“谨记？那为何前些天三番两次的请皇上来景逸宫！听说那几天景逸宫还真是歌舞升平啊！”
“奴家……”晟敏不知该怎么说，只是跪在地上。
“妖媚惑主的东西，看来本宫今天不教训教训你，你是不长记性了，来人！”
“慢！”赫宰上前将晟敏挡在身后。
“三皇子，别以为你仗着皇上宠你，你就可以持宠而娇！你也不怕别人笑话说这皇宫中尽是些秽乱之事，放任你宫里的男宠去勾引皇上，你到底是何居心！”
“话可以随便母后去说，但今日有儿臣在，谁也不许碰晟敏一个指头！”
“反了反了！这景逸宫现在已经连本宫都不放在眼里了吗！”皇后重重的拍着桌子怒喝一声。
“儿臣没有，儿臣恳请母后息怒，儿臣日后会管教好宫人，不会再叫他们乱来惹母后不开心，如果母后实在不能放心，儿臣愿向皇上请求去边疆换防。”赫宰见皇后越发生气，不想将事情闹的太僵惊动皇上，只得换了语气跪下来，但仍不忘将晟敏护在身后。
“殿下……”晟敏头一次见赫宰这样低声下气的说话，却是为了维护他。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本宫可没逼你。”皇后也正有此意，最好是带着那个晟敏离的远远儿的，免得天天在自己眼前晃，看到就心烦。
“是，儿臣明日上朝时便会向父皇提及此事，还请母后放过晟敏。”
“自持甚高的三皇子如此维护一个男宠，今日还真是教本宫开了眼界，行了，既然你肯认错，本宫也就不为难你们了。”
目送皇后离开赫宰才松一口气，转身扶起跪着的晟敏。
“难为殿下了……”
“说什么难为，我早也不想住在这里了，到时候你随我一同去边疆，比在这宫里不知要自在多少倍。”
赫宰自愿上了折子说要去西北边疆换防，皇上本不忍心，但见赫宰言辞恳切句句有理，加上皇后在一旁振振有辞的劝说，终于还是准了奏。
临行之前，晟敏约了小仙一起去正洙那里，三人一直要好，总有些依依惜别。
“今儿个我来亲手给你们沏茶吧，让你们也见识见识我的茶艺。”小仙让身后的宫女端过茶具摆在桌上，三人在院中有说有笑。
“今天的景色这么好，定要将它画下来。”晟敏让宫女取了文房四宝来在桌上铺开。
“你们还不曾见过我跳舞吧！小仙，我这里有琵琶，你来弹一曲怎么样？”
“好啊！”
三位佳人或坐或立，在院中自成一番美景。
“晟敏，你画的真好，可以送给我么？也算留个念想。”一曲跳完，正洙走到晟敏身边，见晟敏所画的三人神采奕奕，逼真极了。
“可以是可以，可是还没有画完，等我回去请三皇子题了字再给你送来，你看如何？”
“如此甚好！”
“晟敏，真舍不得你走，这一分开，不晓得什么日子才能见到。”小仙拉着晟敏的手。
“小仙瞧你说的，我又不是再不回来了。”
“晟敏，到了那边常写信回来，可别忘了我们。”正洙也拉着晟敏，眼泪已经止不住的在往下掉。
“怎么会呢！正洙哥，小仙，你们在这里也要照顾好自己。”被正洙这样一哭晟敏鼻头也酸了起来，可是好歹忍住了眼泪。
“放心吧……”
这一天三人聊到很晚晟敏和小仙才各自回宫，留下正洙一个人在院中突然咳起来，急忙用手帕掩住嘴，移开手帕时，果然又看到一抹刺眼的鲜艳。
“公子，您今天撑了一天都没吃药，快些回屋歇着吧！”一旁的宫女急忙上前扶住正洙颤抖的身体。
晟敏，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能再见你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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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东海在这里？”俊秀看完代王写来的信十分惊讶，赫宰居然能把东海弄进宫来，还藏的这么隐蔽。真后悔当初把东海和晟敏的关系告诉赫宰，郑国这下就没有要挟晟敏的把柄了。
“李赫宰，你还真是有本事，这么大的损失可不是你陪我一天就能算了的。”
俊秀还记得那天自己因为看到鲜血而失控时赫宰难得一见的温柔，可是这不属于他，这属于晟敏。
静静的坐在桌前，铜镜中映出俊秀那张妖娆的脸。
曾经有一个人说，俊秀你不施粉黛也可教山川失色。
可是现在那个人已经淹没在俊秀的回忆深处，消失于俊秀的生命之中。
唯一给俊秀留下的，大概就只有对鲜血的恐惧。
“晟敏，今天天气还不错，我特地向父皇要了准许带你和东海出宫去转转。”
“真的？”听赫宰这样说，晟敏不由的期待起来。
“我何时骗过你？走吧，外面冷，东海你多穿点。”赫宰一边提醒东海，一边帮晟敏穿好罩衫，紧了紧领口。
“是……”东海独自整理好衣服，跟在赫宰和晟敏身后出了宫。
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赫宰伸手环着晟敏的肩，晟敏却一直拉着东海。
“你哦，你是怕东海会走丢么？”赫宰宠溺的刮一下晟敏的鼻尖。
“是啊，奴家就是怕他丢，所以殿下您要帮奴家看好他。”
“好，我一定帮你看好东海。”
东海跟在后面，听着前面两个人的对话，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哥，我累了。”
“是么？那……殿下……我们回去吧？”
“也好，什么时候想出来了再来转就是。”
在这种小事上，赫宰从不反对晟敏的意见。
三人回到景逸宫，东海说一个人回海澜阁会无聊想在这边下棋，赫宰只当他爱热闹初来乍到又不习惯，就让闫公公布好子陪他下几局。
东海棋艺不高总是输，不服气的一直继续，直到晟敏靠在赫宰肩头打起了呵欠，赫宰不得已故意输他一局，东海这才回海澜阁。
“晟敏……”赫宰将晟敏抱上床，轻轻吻他的额头。
“殿下……”晟敏知道赫宰在想什么，双手环住赫宰的脖颈。
月光柔媚，比不过一室春色旖旎。
东海早上来景逸宫用膳时，见到只有赫宰在桌边，不由的问起哥哥在哪。
“晟敏还在睡，我去上朝了，东海你自己在景逸宫转转，想去别处了就让闫公公带你去，别一个人出去乱跑就是。”
“好！皇子殿下，我会乖乖听话，在这等你回来。”
“没外人在的时候，特准你叫我赫宰哥。”
“谢谢赫宰哥！”得到这样的特许，东海突然觉得心情好了起来。
没有赫宰带着东海也不敢轻易出宫，哥哥又还在睡，无所事事的东海干脆去书房寻了本书来看，直到外面原本安静的院子里突然传来忙碌的脚步声，东海才从书房探出头。
“小白，你们在忙什么呢？”
“是打扰到东海公子看书了么？实在是抱歉，因为晟敏公子醒了。”小白正好从东海面前经过。
“我哥哥醒了啊！”
“小白！快点！”不远处寝宫门口，闫公公正对着小白招手。
“那，奴婢先过去了。”
东海也好奇的跟了过去，迎面碰上两个宫女抱着换洗的被单走出来，
十一月的天气已经有寒风刺骨的味道了，可寝宫内却温暖如春，晟敏趴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一条锦被只盖到腰部，两个小太监正熟练的帮他揉着腰和腿，小白捧着衣物站在床边候着，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两个小太监才停手退到小白身后，小白将衣服展开盖在晟敏身上，晟敏懒懒的将手伸进衣袖，背对小白起身，系好衣带才转身下床，小白再将其余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帮晟敏穿好。
“东海你来了？站在门口干嘛，进来坐啊。”
东海点点头，走过来坐在暖炉边上，愣愣的看着晟敏胸口和脖颈上残留的欢爱的痕迹，身边有宫人们将适才晟敏清洗身子的水桶抬出去。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被丢在郑国任人欺侮，而哥哥却在金国养尊处优？
想到自己所受到的凌辱，和面前的晟敏相比一个是天，一个是地，东海就不由的握紧了双拳。
这样的宠爱，为什么他没有？
“东海？东海！”
“嗯？哥，怎么了？”
“没事，就问问你中午想吃什么。”看到东海心事重重的样子，晟敏也没有多问，也许是他还不习惯罢？晟敏相信有自己在身边照顾着，东海很快会喜欢这里。
“哥哥吃什么，我就吃什么。”东海乖巧的对晟敏笑。
心中却因为适才看到的这一幕而激起一股怨恨。
下午赫宰回来时，东海第一个迎上去叫了声“赫宰哥！”
“东海，怎能这样称呼皇子殿下……”晟敏在一旁紧张的提醒东海。
“是赫宰哥准许我可以这样叫的！”东海立刻反驳。
“是啊晟敏，没事的，东海是自家人嘛，何必那么生疏。”
“是……”
晟敏低下头，东海刚才那表情，为什么眼中带着一抹怨毒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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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
赫宰本想去永泰宫陪皇上吃个年夜饭就回来陪晟敏守岁，可是皇上点名一定要晟敏去，晟敏又不想东海一个人在海澜阁，最后赫宰一狠心，干脆拖家带口的一起去，这样反而省的自己分心惦记晟敏。
皇子和几位重臣聚在一处聊着什么，各宫的妃嫔则都坐在别的桌。
晟敏正拉着东海在人群中寻小仙和正洙的身影，这种场合他没把握自己该坐在哪，站在一边又显得太突兀，更不好去打扰赫宰。
“诶？晟敏，这是谁啊？”小仙从背后猛一拍晟敏的肩，指着他身旁的东海问到，本以为是景逸宫新来帮晟敏抱琴的小太监，可是又发现琴在小白怀里。
“这是我弟弟，他叫东海。”
“哇！你什么时候弄来一个这么秀气的弟弟啊？”小仙瞪大眼睛故作吃惊的问。
“什么叫弄来啊……真是……东海，快叫小仙姐姐。”晟敏笑着推小仙一把。
“小仙姐姐……”东海躲在晟敏身后，人很多，他比晟敏还要不自在。
“皇上驾到！”太监扯着嗓子吼了一句，大家急忙都跪下来恭迎圣驾。
“行了，都平身吧！”
皇上扫一眼站起身的众人，立刻就发现人群中那一点白甚是醒目，于是不由的走上前去。
“晟敏，朕赐的这件白狐麾，喜欢么？”
“回皇上，奴家十分喜欢。”
“呵呵，喜欢就好，嗯？不知这位是？”见晟敏一直拉着身后一位穿着男装的少年，皇上也好奇起来。
“他叫东海，是奴家的弟弟。”
“这就是赫宰跟朕专门要来的人啊。”虽然样貌也算不错，但比起晟敏还是差了几分神韵。
“这……实在是让皇上费心了。”晟敏说着又要跪下去，却被皇上扶住连说几句“免礼”。
“父皇……”英云在一旁小声的提醒，虽然只有这几句话，已经引着大家都在瞩目了。
“开席吧，来人，给东海赐坐。”
马上有宫人过来在晟敏的座位旁加一个圆凳，这一举动引的大家都纷纷耳语起来，但是被皇上瞪一眼咳一声，马上没有人敢再多说什么。
晟敏低头坐在桌边低着头，不用看他就已经感受到四面八方的注视，包括皇上身边那道来自皇后的注视。
赫宰在桌下握住晟敏抓着衣角的手，无声的给予他安慰和支持。
“殿下……”晟敏轻轻转过脸就看到赫宰温柔的微笑。
“别怕，有我在。”
听到这句话，晟敏终于有勇气抬起头。
一顿年夜饭吃下来晟敏不出意外的又喝多了，赫宰吩咐小白先扶他回宫，本想让东海也一同回去，见东海正津津有味的看着宫女们的舞蹈，便没开口扰他。
俊秀此刻脸上也有了三分醉意，端了酒杯要给三位皇子敬酒，敬到赫宰身旁，小声的说到：
“过了这么久，想必皇子的伤已经好了吧？那天还真是扫兴，什么时候还陪奴家一同出去转转啊？”
“俊秀公子，我看你是醉了，还是早些回宫歇息吧。”
“那天你搂着奴家安慰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冷冰冰的啊，哈哈！”
赫宰向皇上那边瞟了一眼，见皇上正在对一个太监说着什么，注意力不在自己这边，急忙喝掉杯中酒，打断俊秀的话。
好不容易捱到散席，赫宰的心已经飞回了景逸宫，可是又不放心东海一个人回去，只好先送东海。
哄东海睡下后，才出海澜阁没走几步，黑暗中突然一个人扑进自己怀里，跟着温润的唇便吻了上来，粹不及防的赫宰被吻个正着，用力一把推开怀中的人。
“你到底要干嘛！疯了吗！”赫宰借夜色看清来人是俊秀，一边咒骂一边狠狠的抹自己的嘴，想要擦去俊秀留下的气息。
“李赫宰，你还在赶着回去找你的心肝晟敏吗？”
“这于你无关！”
“你可知道，你不在的日子里，你的心肝几乎每晚都和太子殿下在御花园独处，两人喝酒喝到很晚太子殿下才送他回宫。”
“我不许你污蔑晟敏！”
“是不是，你随便去问景逸宫里的宫人好了，去问问闫公公，去问问小白，或者去亲口问问晟敏，当然了，他可能不会对你说实话，你要有心理准备。啊对了，我还知道有关晟敏的很多事情，你若想了解，我欢迎你随时来找我，哈哈哈哈哈哈！”俊秀大笑着离开。
3
大年初一
“这件事，你们两个人到底知道不知道？”赫宰瞪着彻夜未眠的血红双眼问。
“奴才……不知……”
“奴婢也不知……”
闫公公和小白都跪在赫宰面前。
“很好，你们都不知道。来人，给我拖到院中各打二十大板！”
“殿下饶命……！”
“殿下饶命！”
“殿下，一大早的这是怎么了？”晟敏宿醉才起床就见赫宰要责罚闫公公和小白。
“你给我一边去！”赫宰粗暴的推开晟敏。
“殿下，求您饶过闫公公和小白，他们一个年事已高，一个又是女孩子家……”晟敏不明白为什么赫宰一晚上没回宫，一回来就是这副样子。
“我最后再问一遍，你们知道，还是不知道？”赫宰盯死了已经被按在长凳上的两人。
闫公公和小白对视一眼，又看看跌坐在地的晟敏，咬咬牙同声说“不知！”
“殿下请您放过他们！您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奴家，奴家来回答，答不上来了奴家甘愿替他们受罚！”
“公子！不行！”小白第一个出声制止。
“你来回答？好啊！我问你，我不在宫里的这段时间，你是不是晚上总和太子去御花园喝酒？”
“奴家……”晟敏愣住了，赫宰怎么会知道？
“说啊？不是说你来回答吗？”
晟敏看一眼已经高高举起的板子，低下头回答了一个字：
“是。”
“啪！”一个耳光抽在晟敏的脸上，赫宰握紧双拳紧闭双眼，可是心中那股怒火怎样都无法平息。
“你们都出去，没我的允许谁也不准进院子里来！”
“殿下，求您原谅公子吧……”小白哭着抱住赫宰的腿。
“拖出去。”赫宰冷冷的下了命令。
宫人们于是拖着小白躲出了院子。
“为什么要这样？”赫宰蹲下来，捏起晟敏的下巴。
“……”
“我对你还不够好？”
“……不是。”
“不是？那你为什么要去和他喝酒！你难道不知道他对你垂涎已久？”
“奴家和太子，不是殿下您想的那样！”
“几个晚上一起喝酒喝到很晚，你还指望我把你想成什么样？”
赫宰一想到晟敏醉酒后妩媚的模样和英云初见晟敏时眼中那不加掩饰的渴望，终于再也无法忍受，一把拉起晟敏的手臂将他推倒在床上。
“殿下……不要……奴家没有背叛过您……”晟敏被赫宰凶狠的眼神吓到，揪着衣襟不住的向后躲。
“不要？在我这宫里还轮到你说要不要？”赫宰三两把扯去晟敏的衣物，不由分说的将他按住，粗暴的进入他的身体。
“好痛！殿下！求您……不要这样！”晟敏本能的想推开赫宰，结果脸上又挨了一耳光，不得已只有死死抓住身下的床单抵抗赫宰施加给他的痛楚。
“殿下……奴家知错了……求您……不要……”
一个上午，晟敏疼晕过去接着又被赫宰打醒，如此反复几次，直到赫宰累了，直到晟敏体无完肤。
赫宰起床穿衣服时，注意到晟敏眼神空洞，眼泪源源不断的流着，那模样让赫宰忍不住心疼，但一时间又咽不下那口气。
外面突然传来吵嚷声，接着寝宫大门突然被推开。
“东海，你怎么进来了？”赫宰第一时间拉高锦被挡住晟敏的身体，不是吩咐过谁都不许进来么？
“赫宰哥，我饿了啦，今天是大年初一，要吃交子的。”东海瞟一眼满床的狼藉，什么也没问，只是拉着赫宰的衣袖撒娇。
“呵，我还真给忘了，走吧，我也饿了。”
留下晟敏一个人，抱紧自己的身体，缓缓闭上眼睛。
可是不恨，不怨。
因为可以体会他的心情。
自己不也是在乎他所以才会难过？
“赫宰哥怎么不等我哥哥一起吃？”
“东海不是饿了么？所以我们先吃就好。”
“赫宰哥，等下陪我到御花园转转吧？”
“好啊。”
赫宰假装没看到小白抹着眼泪从寝宫里抱出染血的被单。
之后的几天晟敏都躲在寝宫里不敢出门，因为身上的伤衣服遮不住，不想被别人瞧了去。
赫宰干脆就没有再回景逸宫，听说有两个晚上是在海澜阁和东海下棋，还有几天是自己一个人走的，不许任何人跟着。
4
锦绣苑
“我回去了。”赫宰一边穿衣服一边说。
“急什么？”俊秀从绣床上坐起身。
“不然要怎样？”
“难道这几个晚上肌肤相亲，你还是对我没有任何好感？”
“对，完全没有。”
“所以你这样对我只是因为晟敏？”
“是。”
“现在有关他的一切你都知道了，你预备怎么办？”
“那是我的事，反倒是你自己，把这些告诉我，不怕有朝一日被灭口？”
“你觉得对于我而言，生，或者死，还有什么意义吗？”
“好自为之吧，我走了。”
赫宰关上门，也关上了俊秀心中最后一丝光亮。
摸黑回到景逸宫，见寝宫内透着光，还传来阵阵人语声，不由的立刻推开门。
“晟敏，为什么你都不告诉我！”太子正坐在桌边问着什么，晟敏正靠在床上。
“不知皇兄你想知道什么？”看到这一幕赫宰心中顿时燃起一股妒火，关好门反问一句。
“三皇子殿下。”坐在英云身边的正洙起身福一福身子，向赫宰行礼。
“正洙公子也在啊，你和我皇兄大半夜的不睡觉，在我这寝宫里做什么？”虽然看到正洙也在，多少让赫宰松了口气，但是语气还是好不到哪去。
“若不是正洙告诉我，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英云上前抓起晟敏的手臂，衣袖随英云的动作而滑下，露出手腕上包裹着的层层白布。亏得他今天去吟香阁找正洙，被宫人告知正洙从昨天就在景逸宫一直没回来，他才知道晟敏出事了。
“这是奴家一人的事，不劳太子殿下费心。”看到赫宰回来，晟敏急急的抽回手放下衣袖遮住手腕，既然捡回一条命，本就没想将这件事再告诉更多的人，更不想让赫宰知道。
“晟敏，那是怎么回事！”看到那手腕，赫宰的心跳漏了一拍。
“殿下，晟敏公子前些日子精神就不太好，我昨天来看他发现他竟然要轻生，还好是及时请了太医来止血，总算没出人命。”正洙小声的在赫宰耳边说。
“李赫宰，我知道你在怪我和晟敏去御花园喝酒，可是你就算把我金英云想的再龌龊，我也不许你这样折磨晟敏！他比你，比我，比所有人都干净上百倍！还有你，晟敏！你忘了我是怎么给你说的？怎可这般儿戏自己的性命！”
“英云你就别责备三皇子和晟敏了，人没事就好，他们的事情由他们自己说。晟敏，你也要记得我说的话，千万不可再这样胡来。”从昨天到今天，正洙没少劝晟敏，看到晟敏他就仿佛看到曾经的自己。
“谢谢正洙哥，晟敏记下了。”
“那我们这就回去了。”正洙说着拉一拉英云的衣袖，英云这才跟着出去。
“为什么这么傻？”赫宰走到晟敏身边心疼的拉起他的手，他怎么会想到去寻短见？
“奴家没事，是奴家太过计较。”晟敏低着头缩回自己的手。
晟敏你且记住，在这世上，不管受到天大的委屈和折磨，活着才有希望，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晟敏你别这样好吗？”晟敏的模样让赫宰害怕，此时此刻的晟敏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从赫宰面前消失一般。
“殿下，下次去锦绣苑的时候小心一些，皇上有三次险些就去了，不过奴家都有想办法将他拖住……”
原来，他都知道……
难怪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是因为伤的太深吧？
赫宰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紧紧的抱住晟敏，眼泪无声的打在晟敏的颈窝，恨自己残忍，将晟敏活活的逼上绝路。
“晟敏我对不起你……”
“殿下没有对不起奴家，殿下还肯回来，就是对奴家最大的恩赐……”晟敏也抱住赫宰，还能见到他，真好。
“以后不会了，我再不会丢你一个人在这世上！”赫宰哽咽的在晟敏耳边说。
赫宰犹豫很久才鼓起勇气问小白他不在的那些天发生在景逸宫的事。
“从第一天闫公公说殿下不让跟着，是自己一个人出去，第二天公子就知道殿下去了锦绣苑，后来就总担心怕殿下被皇上发现，每天都带着我去锦绣苑附近，见着皇上要去，就想办法请皇上来景逸宫，作诗下棋对对子，要不就唱歌跳舞弹琴。后来就是正洙公子来的那天，公子原本说是要午休，让我们不要扰他，还特地让闫公公带东海出宫去玩，正洙公子来了，我们敲半天门都没人应，硬撞开门才发现公子在床上满身都是血。请了太医抢救过来，公子又特地央太医不要告诉皇上，也嘱咐我们不要说出去。”那几天，小白看着晟敏的样子几次都忍不住自己偷偷躲在一边哭，明明心已经碎成千片万片了，却还要强颜欢笑的取悦皇上以此来保护赫宰。
听到这里赫宰的眼眶红了，放在桌上的手紧紧的握住，指甲嵌进掌心，细细的疼着。
“他是怎么知道我去了锦绣苑？”
“是东海公子说的……那天东海公子和公子吵的很厉害，说是因为晟敏公子背叛了殿下，所以殿下才……”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赫宰打断了小白的话，原来晟敏为他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连自己当做宝贝的弟弟也这样来指责自己。
晟敏，李赫宰欠你的，一生一世都还不完。
5
有赫宰的悉心呵护，晟敏的身子好的很快，赫宰将最好的疗伤药都用上，生怕晟敏的手恢复的不好。
“赫宰哥！你为什么还要对我哥那么好！他不是……”东海并不知道晟敏轻生的事，那天他被闫公公带出去玩到很晚，回来就直接去海澜阁就寝，第二天去景逸宫时，晟敏已经醒来。
“东海，从今天起我不想再听到你说晟敏一句不好。”赫宰冷冷的丢过来一句话，若是东海足够贴心，想晟敏也不至于到绝望的地步。
“赫宰哥~！”东海还想说什么，看到赫宰的眼神，还是知趣的收了声。
“殿下，别怪东海了，都是奴家不好。”晟敏在一旁小声的劝。
“我不许你这样说自己，记住，没有人比你更好。”
在这世上，只有晟敏会待赫宰这般真心了，赫宰找不出理由不去珍惜。
“我不吃了。”东海放下碗筷，转头就往宫外走。
“东海，怎么可以对殿下耍脾气？”晟敏急忙起身想拉住东海，这成何体统！
“嗬！景逸宫吃顿饭还真热闹，这上演的是哪一出啊？”
皇后的声音从院门口传过来。
“儿臣叩见母后。”
“奴家叩见皇后娘娘。”
“起来吧。”
皇后在桌边坐下。
“晟敏公子，看来本宫之前对你的嘱咐，你是一丁点都没听进去。”
“奴家不敢，奴家一直谨记皇后娘娘的教诲……”
“谨记？那为何前些天三番两次的请皇上来景逸宫！听说那几天景逸宫还真是歌舞升平啊！”
“奴家……”晟敏不知该怎么说，只是跪在地上。
“妖媚惑主的东西，看来本宫今天不教训教训你，你是不长记性了，来人！”
“慢！”赫宰上前将晟敏挡在身后。
“三皇子，别以为你仗着皇上宠你，你就可以持宠而娇！你也不怕别人笑话说这皇宫中尽是些秽乱之事，放任你宫里的男宠去勾引皇上，你到底是何居心！”
“话可以随便母后去说，但今日有儿臣在，谁也不许碰晟敏一个指头！”
“反了反了！这景逸宫现在已经连本宫都不放在眼里了吗！”皇后重重的拍着桌子怒喝一声。
“儿臣没有，儿臣恳请母后息怒，儿臣日后会管教好宫人，不会再叫他们乱来惹母后不开心，如果母后实在不能放心，儿臣愿向皇上请求去边疆换防。”赫宰见皇后越发生气，不想将事情闹的太僵惊动皇上，只得换了语气跪下来，但仍不忘将晟敏护在身后。
“殿下……”晟敏头一次见赫宰这样低声下气的说话，却是为了维护他。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本宫可没逼你。”皇后也正有此意，最好是带着那个晟敏离的远远儿的，免得天天在自己眼前晃，看到就心烦。
“是，儿臣明日上朝时便会向父皇提及此事，还请母后放过晟敏。”
“自持甚高的三皇子如此维护一个男宠，今日还真是教本宫开了眼界，行了，既然你肯认错，本宫也就不为难你们了。”
目送皇后离开赫宰才松一口气，转身扶起跪着的晟敏。
“难为殿下了……”
“说什么难为，我早也不想住在这里了，到时候你随我一同去边疆，比在这宫里不知要自在多少倍。”
赫宰自愿上了折子说要去西北边疆换防，皇上本不忍心，但见赫宰言辞恳切句句有理，加上皇后在一旁振振有辞的劝说，终于还是准了奏。
临行之前，晟敏约了小仙一起去正洙那里，三人一直要好，总有些依依惜别。
“今儿个我来亲手给你们沏茶吧，让你们也见识见识我的茶艺。”小仙让身后的宫女端过茶具摆在桌上，三人在院中有说有笑。
“今天的景色这么好，定要将它画下来。”晟敏让宫女取了文房四宝来在桌上铺开。
“你们还不曾见过我跳舞吧！小仙，我这里有琵琶，你来弹一曲怎么样？”
“好啊！”
三位佳人或坐或立，在院中自成一番美景。
“晟敏，你画的真好，可以送给我么？也算留个念想。”一曲跳完，正洙走到晟敏身边，见晟敏所画的三人神采奕奕，逼真极了。
“可以是可以，可是还没有画完，等我回去请三皇子题了字再给你送来，你看如何？”
“如此甚好！”
“晟敏，真舍不得你走，这一分开，不晓得什么日子才能见到。”小仙拉着晟敏的手。
“小仙瞧你说的，我又不是再不回来了。”
“晟敏，到了那边常写信回来，可别忘了我们。”正洙也拉着晟敏，眼泪已经止不住的在往下掉。
“怎么会呢！正洙哥，小仙，你们在这里也要照顾好自己。”被正洙这样一哭晟敏鼻头也酸了起来，可是好歹忍住了眼泪。
“放心吧……”
这一天三人聊到很晚晟敏和小仙才各自回宫，留下正洙一个人在院中突然咳起来，急忙用手帕掩住嘴，移开手帕时，果然又看到一抹刺眼的鲜艳。
“公子，您今天撑了一天都没吃药，快些回屋歇着吧！”一旁的宫女急忙上前扶住正洙颤抖的身体。
晟敏，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能再见你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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