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爱的好无奈
“顾思凡，我想请你吃顿饭。”
“奥…好啊…”思凡乐呵呵的应允了。
可是……不过是吃顿饭而已嘛，小师父那是什么表情，做什么摆出那么一副‘吃完这顿饭，各自滚蛋’的神态，无故营造着一种曲终人散的凄凉。
下班后，顾思凡真的跟着钱海存去蹭饭了。那是他们常去的那家小菜馆，坐落在报社不远处盛世繁华的小角落里。第一次去那里吃饭，顾思凡就感觉它很特别。吸引她的不仅仅是那古朴、素雅的隽秀装饰，还因为它有着很美、很动听的店名——“爱你无声”
爱你无声，不仅是很美很动听，更多的是一种付出，一份执着，一缕高雅迷人的品质。
钱海存，我想我真的是，真的是，很爱你，爱你无声。
又或许，我是不是注定要这样把你藏在心底，直至终老，仅仅是藏在心里而已。
每每经过这里，思凡总忍不住多看几眼。
“……呦，俊男靓女，来了？呵呵……”店主热情款款的招待着：“来来，这边来，知道你们俩喜欢这个靠窗的位置，两位还真是般配……要吃点什么？” 俨然，在他眼里，顾思凡跟钱海存是一对恩爱十足的小情侣。
“老样子……谢谢……” 海存跟思凡果然默契十足地相视一笑。
“……哎？小师父，你昨天喝得有点高诶……”
“你怎么知道？！”
“我……” 好挫败啊哦！难道他丝毫不记得了吗？
三更半夜的，他好歹也惹得她心猿意马！她好歹也给他抱了！他竟然睡一觉睁着迷惘的眼连带着责问的语调质问她？好、很好、实在是好！统统忘了？他能读懂她今天拿出这个话题作为引子需要积蓄多少脸皮吗？！
我呸！不长记性的东西！顾思凡你个不长记性的东西！
“我在问你话……”
“……哈哈…我，我当然知道啊，你昨天…经过我家门的时候，醉里醉气的唱着歌，唱得那么响亮，跟个犬吠差不多，我能不被打扰吗？！”
“……这样……” 海存隐约记得：昨天…他似乎抱过她，那是种真实的触感，很强烈。难道？是在做梦？难道？她已经让他魂牵梦绕了吗？
“……而且，我听到你说梦话了诶，哼哼……小心我抓住你的把柄……”
可惜，有些话题是会让海存闻之色变的：“说些别的吧，别老是拿着别人的酒话不放。”
“……” 可是！都说酒后吐真言！顾思凡很想知道他的那句‘他（她）回来了’究竟意味着什么？！
“那……小师父，问你个问题，你可一定要严肃起来哦……”见他似笑非笑的点头，思凡按耐住强烈的悸动：“……你，记不记得我？就是我呀？就是好几年前的那个我？”
“……呵呵！”钱海存笑了。一丝诧异、一丝迷惘。好幼稚的话题，是不是她这类小女生都喜欢故弄玄虚，无故营造一种神秘色彩？还是最近比较流行冷幽默？
但是，在望向思凡的眼眸时却望见了不一样的情愫。那里饱含着深情，酝酿着痴情，还刻画着执念，原本感觉可笑的稚气深陷在望穿秋水的美眸里，吐露着非同小可的幽深。海存突然不想让她失望，一本正经地答道：“记得。”
“……真、的吗？” 那还为什么要这样对她？把她当做陌生人随意无视她的尊严。
可是思凡还是很庆幸，庆幸他原来还记着她呀！呵呵，他是不是早就猜透了她的身份？故意让彼此保留一份神秘感，呵呵呵，就是嘛，老生常谈的啊：距离产生美！
于是，窒息的深情、深情的窒息轮番辗转。
“嗯，真的记得。”仔细一看，这时的海存也是眉眼弯弯：“在我见你的第一眼就莫名的感觉到了熟悉味道，因此闲来无事我就会思考……呵呵，我想我们前世一定是见过面了……”不止是见过，还肯定有着千丝万缕的痴缠缱绻，才害得他今生想爱却不敢去爱。
“……啊……” 这人怎么这样啊？！思凡就知道小师父才不会记得她！就知道拿她开涮！是不是看到她的心绪被他拿捏的跌宕起伏到瞬息万变，他格外具有成就感？！
“顾思凡，有时我在想，这辈子宁愿没有遇见你，最好下辈子也不要再扯上关系，但是，我又时常忍不住会想，如果没有遇见你，我的生活会不会真的就永远这么一潭死水了……”并不是违心的甜言蜜语，也不是蓄意要走浪漫主意诗人风格的煽情，钱海存就是不受控制的讲出了这些话。
“为什么呀？”
“……因为……呵呵，因为你是十万个为什么……”
“……嘁！”顾思凡的期盼瞬间烟消云散。是他，一直是他，每次率先引出话题却又千方百计的去回避。
思凡不屑的撇撇嘴角，佯装毫不在意，目光懒散地打量起这间不大不小的店面。
真的是很干净、很素雅、很有格调才会招的那么多小年轻纷纷踏足慕名而来吧。店主不亦乐乎的招呼着。店主是一对中年夫妇。阿姨温婉而典雅，纵然是留下了岁月的痕迹那也是抒情的美丽线条，丝毫不见世俗的迹象；叔叔则是一位风趣幽默、憨厚淳朴的男子。。。呵呵，你应该懂得吧，憨厚而风趣并不是矛盾体。
妻子在为丈夫更换掉那条搭在肩上浸满汗渍的毛巾。整个动作轻车熟路，分外熟稔，即便丈夫在忙于手头工作也丝毫没有阻碍她温柔娴淑的一气呵成。而后，丈夫冲她‘呵呵’一笑，又各自忙起来。
“……嘻嘻……” 此情此景竟让思凡不禁轻笑出声。有几分歆羡，也有几分讥诮的自嘲。
爱你无声，是不是也是一种常年累月的默契吻合、彼此渗透的幸福？
“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到报社工作？” 钱海存弹了下她额前垂下的发梢，以示他的存在。那种自顾自的沉湎陶醉是对他面对面毋庸置疑的无视，他不愿意。
“因为有你在呀，嘿嘿……”思凡憨傻的笑弯了瞳眸，眉宇之间溢满了对可望不可及的幸福的希冀。
“……逢迎起人来一点都不心虚。” 海存还是稍愣了下。从她没心没肺的饱满笑容里，海存很难捕捉出那些话语究竟是真心实意的情愫迸发还是言不由衷的讨巧。呵！从鼻息间溢出一丝轻笑，那或许是她无心的玩闹而已。
可是钱海存错了。这样看似一句轻松自如的戏谑是一个内心封闭，一贯谨小慎微的女孩子需要鼓足多大的勇气才敢于释放出来的怯懦。
流光溢彩的瞬间全无，取而代之的是黯淡。以至于，顾思凡再次忘我地趴在桌子上，支起下巴冥想。忽然想起了黄世宗曾讲过的一句话“一个男人到底有多木讷，你三番五次的暗示了他那么久，他竟然始终不为所动？或许，就像你一样，他并不是不懂，而是不想为你所动”。
真的是泄气了，为自己这种死钻牛角尖式的倔强而不齿。人家拿你当个屁都算抬举赏脸，你自己在那里唱独角一样烈火汪洋、浴火自焚的那么畅快做什么？！！
、、、可是……或者，她小师父的情商跟他的品质成正比，都一样很低很低，几近为零也说不定啊。又或许他真的很笨、很木讷啊，很笨很笨而已，并不是有意不把她的痴心放入眼底。
是吗？也许。
顾思凡爱他爱得寸步难行、病入膏肓。
“……诶吆！干什么哇！疼死了！！”神游的思绪愕然中止，顾思凡鼓圆了眼以示愤怒。
“……没什么，就是提醒下不知死活的某人。”钱海存翘起修长的腿，仰坐于皮椅，斜觑了她一眼，很满意的笑了。把她拎出来吃个饭，她就那么不情不愿，阴沉个半阴不阳的死鱼脸给谁看？！这种不可多得的二人世界难道要不停地靠沉默来填充才显的效果非凡？
……我去他的非凡！
所以，海存十分不爽的弹了思凡一记响亮的脑瓜，见她有点算得上色彩的反应，才稍加平复心情：“你真是人间极品，很少有人把沉默诠释的这样五彩荡漾的，你这是打算怎样，是告诉我你很有六根清净的气质。时而笑意浓郁时而死气沉沉的在自我世界里陶醉不已……” 温润的笑意混杂着隐约可见的愠怒。
你就全然没有顾及你身边还坐着个人？！他等着你跟他消磨时间！！！
“……我，”顾思凡撇撇嘴。她知道，这个模样的小师父昭示着他接近爆发的边缘。优哉游哉的笑意里传达着摄人心魄的讯息。换句话说：他直勾勾地盯着她，好像在说“爷我现在很不爽，至于为什么，等下自己开发反省，先在地上打几个滚儿，翻几个新鲜花样儿，把爷我哄高兴了，以叩谢我不杀之恩！”。
要命了啊！要不要这么惧他！“……咳！那个……我愿意！不行啊，这个古人有云啊，沉默它是金！嘁……你打断了我神采飞扬的思绪，我都还没找你算账哩，知不知道，你扼杀了一个极具潜力又前卫的新生代思想者……”颐指气使的嚣张模样，确实覆盖了她的心虚不已。
“知道我是谁吗？” 顾思凡眉飞色舞的申辩，被海存用事不关己的旁观者口吻轻易打断。逐渐浅弯的嘴角搭配着柔和的神色也逐一证明他的心情已好转的不得了。
“钱海存啊……”
“我是你的谁。。。”
“……”思凡陡然睁圆了眼。看吧看吧，他的话总能让她格外心思荡漾。
知道她想歪了，海存忍住难得的笑意：“……我是你的小师父吧。”
“……奥……” 沦丧的颓下双肩 。她的心思他始终是不能懂吗？
“所以，我是你的恩师，你要尊师重道，有我在的场合你就要全心全意的关注我，最好是达到忘我的那种境界，也就是说你的眼里只能容下我一人，这样会显得你很孝顺，懂吧？当然，我不在的时候，你可以稍稍想一下我，意思意思点到为止即可。呵呵，不用太想我，我不喜欢女孩子太过依赖我……” 钱海存没意识到，自己在这番苦口婆心的谆谆善诱里有着太强烈的占有欲。
“……” 顾思凡真的怒了。火了！滚他奶奶的尊师重道！他的眼里压根儿看不见她，又凭什么只让她容他一人？！干什么一次次的摆出那副师恩浩荡的模样，放出那种不似情话胜似情话的言论。她是有多愿意听啊？！他前一秒赐予她无尽的希望然后瞬间肆意浇灭的痛快，以为她很甘之如饴吗？！忍受不了他随意在她心房里进进出出的踩踏，毫无余地的戳伤思凡能感觉到疼！而且十足锐利、蚀骨穿心的疼！
“……我、呸！你是我的小师父怎样啊？很拽啊？你凭什么让我眼里只容下你？！还孝顺？！你脑部机理有过进化吗？！神经病！钱海存你怎么不去死？！” 这种突如其来的失态令思凡自己始料未及。一种凛冽的挫败感油然而生，只是，能不能给她个发泄的端口：“我，我……”
“……你在生气？” 迟疑的口吻不难看出钱海存的疑惑。不明所以地看着脸颊绯红的顾思凡……
她向来是个足够温顺的小绵羊，用海存自己体会出来的感觉就是：她很乖，一直很乖。突然意识到在他面前一贯唯唯诺诺、嬉皮笑脸的人也是隐忍有度的。还是，让她稍稍关注一下他，她就那么不情不愿到动怒？
自信笃定的眸色无端的着生出失望，这样陌生且愤怒的顾思凡让他不安。或许他早已习惯了那个穷追不舍的在他屁股后面死皮赖脸的声声唤着他“小师父”的顾思凡。他怕了，怕从前的那张在地缝里肆意张扬，于人前低调焕发的纯美笑脸不复存在。
不承认不要紧，但是总该觉醒了。他的心会随着她轻易牵动：“……呵，我有说错话？”
“……哈，哈哈，怎么可能呢，小师父，我刚刚逗你玩儿呢，呵呵，我是不是很厉害？很拽吧？呵呵……” 如果可以的话，思凡真的很想拿捏好两个人的定位，即便是她的小师父不懂她的心，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开开心心也好，至少不用像现在这样总是横亘着窒闷。
“不好意思……我笑不出来。”
“……”干什么那么较真！她很想破坏气氛吗？
“顾思凡，你知道喜欢一个人什么感觉吗？”
“……啊？”突如其来的直白让思凡措手不及。有病哇！她都成人好多年了，需要问这种貌似很深层次的问题来测验她的心智吗？“……当然！而且我还知道，喜欢一个人他却不喜欢我还处处戳伤我的那种感觉，想不想听？我不介意分享给你……”
“……你是说……黄世宗？”海存强迫自己看似理智，平稳而不漏破绽的问出了话。心跳还是漏了半拍，因为他感觉到了慌。
“……”真是有病吧！这位大爷！木讷真的不算什么，但是请你不要这么没心没肺的！一再让人放不设防的去抨击一路来追逐你的人！
“……呵，算我没问。”海存挤出一丝若无其事的微笑。俨然，思凡的沉默已被他切换成是意味十足的默认。
他不想孤注一掷。丝毫没有确定性的感情牵扯上瓜葛，不是海存的作风。至少他还活不出那样重蹈覆辙的洒脱。
“小师父，我吃饱了，不浪费你时间了……”不敢想象，如果话题再继续下去，思凡会不会横死街头？甚至是她还尸骨未寒，她的小师父又留给她一道霸气漂亮的背影独自潇洒。
“正好，我也突然觉得请你吃饭是在寻求自我作践。浪费不起。”嗤笑的腔调都吝啬施舍给她，海存平仄顿挫的发音如同轰然而来的瓢泼大雨，浇注了心力交瘁的韵味。
原来，他也早已沦陷，爱得深沉。可是就是这样深爱的两个人总是彼此戳伤且不遗余力。
钱海存就是这副德行，有些话一旦狠厉起来，丝毫不顾及他人颜面不给人留有回击的余地。而顾思凡也逐渐在他潜移默化的影响之下，毫不留情面得回呛：“……人吧，总有很多犯贱的机会，甚至是没机会创造机会也发疯了一样要把这个贱犯下去。”嘲讽的语句，从思凡唇间飘出。分不清到底是在数落着谁。
小师父，你不知道，每次跟你对话，我都恨不得塞给你把刀子，让你一刀捅死我，真的是希望一刀毙命！
你不知道，即便是在梦里我们也会因为种种怨念而彼此留有遗憾，不欢而散。你审思的表情让我蓦然睁眼，或者你的气结与哀愤，是我醒来后的泪雨滂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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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后，顾思凡真的跟着钱海存去蹭饭了。那是他们常去的那家小菜馆，坐落在报社不远处盛世繁华的小角落里。第一次去那里吃饭，顾思凡就感觉它很特别。吸引她的不仅仅是那古朴、素雅的隽秀装饰，还因为它有着很美、很动听的店名——“爱你无声”
爱你无声，不仅是很美很动听，更多的是一种付出，一份执着，一缕高雅迷人的品质。
钱海存，我想我真的是，真的是，很爱你，爱你无声。
又或许，我是不是注定要这样把你藏在心底，直至终老，仅仅是藏在心里而已。
每每经过这里，思凡总忍不住多看几眼。
“……呦，俊男靓女，来了？呵呵……”店主热情款款的招待着：“来来，这边来，知道你们俩喜欢这个靠窗的位置，两位还真是般配……要吃点什么？” 俨然，在他眼里，顾思凡跟钱海存是一对恩爱十足的小情侣。
“老样子……谢谢……” 海存跟思凡果然默契十足地相视一笑。
“……哎？小师父，你昨天喝得有点高诶……”
“你怎么知道？！”
“我……” 好挫败啊哦！难道他丝毫不记得了吗？
三更半夜的，他好歹也惹得她心猿意马！她好歹也给他抱了！他竟然睡一觉睁着迷惘的眼连带着责问的语调质问她？好、很好、实在是好！统统忘了？他能读懂她今天拿出这个话题作为引子需要积蓄多少脸皮吗？！
我呸！不长记性的东西！顾思凡你个不长记性的东西！
“我在问你话……”
“……哈哈…我，我当然知道啊，你昨天…经过我家门的时候，醉里醉气的唱着歌，唱得那么响亮，跟个犬吠差不多，我能不被打扰吗？！”
“……这样……” 海存隐约记得：昨天…他似乎抱过她，那是种真实的触感，很强烈。难道？是在做梦？难道？她已经让他魂牵梦绕了吗？
“……而且，我听到你说梦话了诶，哼哼……小心我抓住你的把柄……”
可惜，有些话题是会让海存闻之色变的：“说些别的吧，别老是拿着别人的酒话不放。”
“……” 可是！都说酒后吐真言！顾思凡很想知道他的那句‘他（她）回来了’究竟意味着什么？！
“那……小师父，问你个问题，你可一定要严肃起来哦……”见他似笑非笑的点头，思凡按耐住强烈的悸动：“……你，记不记得我？就是我呀？就是好几年前的那个我？”
“……呵呵！”钱海存笑了。一丝诧异、一丝迷惘。好幼稚的话题，是不是她这类小女生都喜欢故弄玄虚，无故营造一种神秘色彩？还是最近比较流行冷幽默？
但是，在望向思凡的眼眸时却望见了不一样的情愫。那里饱含着深情，酝酿着痴情，还刻画着执念，原本感觉可笑的稚气深陷在望穿秋水的美眸里，吐露着非同小可的幽深。海存突然不想让她失望，一本正经地答道：“记得。”
“……真、的吗？” 那还为什么要这样对她？把她当做陌生人随意无视她的尊严。
可是思凡还是很庆幸，庆幸他原来还记着她呀！呵呵，他是不是早就猜透了她的身份？故意让彼此保留一份神秘感，呵呵呵，就是嘛，老生常谈的啊：距离产生美！
于是，窒息的深情、深情的窒息轮番辗转。
“嗯，真的记得。”仔细一看，这时的海存也是眉眼弯弯：“在我见你的第一眼就莫名的感觉到了熟悉味道，因此闲来无事我就会思考……呵呵，我想我们前世一定是见过面了……”不止是见过，还肯定有着千丝万缕的痴缠缱绻，才害得他今生想爱却不敢去爱。
“……啊……” 这人怎么这样啊？！思凡就知道小师父才不会记得她！就知道拿她开涮！是不是看到她的心绪被他拿捏的跌宕起伏到瞬息万变，他格外具有成就感？！
“顾思凡，有时我在想，这辈子宁愿没有遇见你，最好下辈子也不要再扯上关系，但是，我又时常忍不住会想，如果没有遇见你，我的生活会不会真的就永远这么一潭死水了……”并不是违心的甜言蜜语，也不是蓄意要走浪漫主意诗人风格的煽情，钱海存就是不受控制的讲出了这些话。
“为什么呀？”
“……因为……呵呵，因为你是十万个为什么……”
“……嘁！”顾思凡的期盼瞬间烟消云散。是他，一直是他，每次率先引出话题却又千方百计的去回避。
思凡不屑的撇撇嘴角，佯装毫不在意，目光懒散地打量起这间不大不小的店面。
真的是很干净、很素雅、很有格调才会招的那么多小年轻纷纷踏足慕名而来吧。店主不亦乐乎的招呼着。店主是一对中年夫妇。阿姨温婉而典雅，纵然是留下了岁月的痕迹那也是抒情的美丽线条，丝毫不见世俗的迹象；叔叔则是一位风趣幽默、憨厚淳朴的男子。。。呵呵，你应该懂得吧，憨厚而风趣并不是矛盾体。
妻子在为丈夫更换掉那条搭在肩上浸满汗渍的毛巾。整个动作轻车熟路，分外熟稔，即便丈夫在忙于手头工作也丝毫没有阻碍她温柔娴淑的一气呵成。而后，丈夫冲她‘呵呵’一笑，又各自忙起来。
“……嘻嘻……” 此情此景竟让思凡不禁轻笑出声。有几分歆羡，也有几分讥诮的自嘲。
爱你无声，是不是也是一种常年累月的默契吻合、彼此渗透的幸福？
“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到报社工作？” 钱海存弹了下她额前垂下的发梢，以示他的存在。那种自顾自的沉湎陶醉是对他面对面毋庸置疑的无视，他不愿意。
“因为有你在呀，嘿嘿……”思凡憨傻的笑弯了瞳眸，眉宇之间溢满了对可望不可及的幸福的希冀。
“……逢迎起人来一点都不心虚。” 海存还是稍愣了下。从她没心没肺的饱满笑容里，海存很难捕捉出那些话语究竟是真心实意的情愫迸发还是言不由衷的讨巧。呵！从鼻息间溢出一丝轻笑，那或许是她无心的玩闹而已。
可是钱海存错了。这样看似一句轻松自如的戏谑是一个内心封闭，一贯谨小慎微的女孩子需要鼓足多大的勇气才敢于释放出来的怯懦。
流光溢彩的瞬间全无，取而代之的是黯淡。以至于，顾思凡再次忘我地趴在桌子上，支起下巴冥想。忽然想起了黄世宗曾讲过的一句话“一个男人到底有多木讷，你三番五次的暗示了他那么久，他竟然始终不为所动？或许，就像你一样，他并不是不懂，而是不想为你所动”。
真的是泄气了，为自己这种死钻牛角尖式的倔强而不齿。人家拿你当个屁都算抬举赏脸，你自己在那里唱独角一样烈火汪洋、浴火自焚的那么畅快做什么？！！
、、、可是……或者，她小师父的情商跟他的品质成正比，都一样很低很低，几近为零也说不定啊。又或许他真的很笨、很木讷啊，很笨很笨而已，并不是有意不把她的痴心放入眼底。
是吗？也许。
顾思凡爱他爱得寸步难行、病入膏肓。
“……诶吆！干什么哇！疼死了！！”神游的思绪愕然中止，顾思凡鼓圆了眼以示愤怒。
“……没什么，就是提醒下不知死活的某人。”钱海存翘起修长的腿，仰坐于皮椅，斜觑了她一眼，很满意的笑了。把她拎出来吃个饭，她就那么不情不愿，阴沉个半阴不阳的死鱼脸给谁看？！这种不可多得的二人世界难道要不停地靠沉默来填充才显的效果非凡？
……我去他的非凡！
所以，海存十分不爽的弹了思凡一记响亮的脑瓜，见她有点算得上色彩的反应，才稍加平复心情：“你真是人间极品，很少有人把沉默诠释的这样五彩荡漾的，你这是打算怎样，是告诉我你很有六根清净的气质。时而笑意浓郁时而死气沉沉的在自我世界里陶醉不已……” 温润的笑意混杂着隐约可见的愠怒。
你就全然没有顾及你身边还坐着个人？！他等着你跟他消磨时间！！！
“……我，”顾思凡撇撇嘴。她知道，这个模样的小师父昭示着他接近爆发的边缘。优哉游哉的笑意里传达着摄人心魄的讯息。换句话说：他直勾勾地盯着她，好像在说“爷我现在很不爽，至于为什么，等下自己开发反省，先在地上打几个滚儿，翻几个新鲜花样儿，把爷我哄高兴了，以叩谢我不杀之恩！”。
要命了啊！要不要这么惧他！“……咳！那个……我愿意！不行啊，这个古人有云啊，沉默它是金！嘁……你打断了我神采飞扬的思绪，我都还没找你算账哩，知不知道，你扼杀了一个极具潜力又前卫的新生代思想者……”颐指气使的嚣张模样，确实覆盖了她的心虚不已。
“知道我是谁吗？” 顾思凡眉飞色舞的申辩，被海存用事不关己的旁观者口吻轻易打断。逐渐浅弯的嘴角搭配着柔和的神色也逐一证明他的心情已好转的不得了。
“钱海存啊……”
“我是你的谁。。。”
“……”思凡陡然睁圆了眼。看吧看吧，他的话总能让她格外心思荡漾。
知道她想歪了，海存忍住难得的笑意：“……我是你的小师父吧。”
“……奥……” 沦丧的颓下双肩 。她的心思他始终是不能懂吗？
“所以，我是你的恩师，你要尊师重道，有我在的场合你就要全心全意的关注我，最好是达到忘我的那种境界，也就是说你的眼里只能容下我一人，这样会显得你很孝顺，懂吧？当然，我不在的时候，你可以稍稍想一下我，意思意思点到为止即可。呵呵，不用太想我，我不喜欢女孩子太过依赖我……” 钱海存没意识到，自己在这番苦口婆心的谆谆善诱里有着太强烈的占有欲。
“……” 顾思凡真的怒了。火了！滚他奶奶的尊师重道！他的眼里压根儿看不见她，又凭什么只让她容他一人？！干什么一次次的摆出那副师恩浩荡的模样，放出那种不似情话胜似情话的言论。她是有多愿意听啊？！他前一秒赐予她无尽的希望然后瞬间肆意浇灭的痛快，以为她很甘之如饴吗？！忍受不了他随意在她心房里进进出出的踩踏，毫无余地的戳伤思凡能感觉到疼！而且十足锐利、蚀骨穿心的疼！
“……我、呸！你是我的小师父怎样啊？很拽啊？你凭什么让我眼里只容下你？！还孝顺？！你脑部机理有过进化吗？！神经病！钱海存你怎么不去死？！” 这种突如其来的失态令思凡自己始料未及。一种凛冽的挫败感油然而生，只是，能不能给她个发泄的端口：“我，我……”
“……你在生气？” 迟疑的口吻不难看出钱海存的疑惑。不明所以地看着脸颊绯红的顾思凡……
她向来是个足够温顺的小绵羊，用海存自己体会出来的感觉就是：她很乖，一直很乖。突然意识到在他面前一贯唯唯诺诺、嬉皮笑脸的人也是隐忍有度的。还是，让她稍稍关注一下他，她就那么不情不愿到动怒？
自信笃定的眸色无端的着生出失望，这样陌生且愤怒的顾思凡让他不安。或许他早已习惯了那个穷追不舍的在他屁股后面死皮赖脸的声声唤着他“小师父”的顾思凡。他怕了，怕从前的那张在地缝里肆意张扬，于人前低调焕发的纯美笑脸不复存在。
不承认不要紧，但是总该觉醒了。他的心会随着她轻易牵动：“……呵，我有说错话？”
“……哈，哈哈，怎么可能呢，小师父，我刚刚逗你玩儿呢，呵呵，我是不是很厉害？很拽吧？呵呵……” 如果可以的话，思凡真的很想拿捏好两个人的定位，即便是她的小师父不懂她的心，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开开心心也好，至少不用像现在这样总是横亘着窒闷。
“不好意思……我笑不出来。”
“……”干什么那么较真！她很想破坏气氛吗？
“顾思凡，你知道喜欢一个人什么感觉吗？”
“……啊？”突如其来的直白让思凡措手不及。有病哇！她都成人好多年了，需要问这种貌似很深层次的问题来测验她的心智吗？“……当然！而且我还知道，喜欢一个人他却不喜欢我还处处戳伤我的那种感觉，想不想听？我不介意分享给你……”
“……你是说……黄世宗？”海存强迫自己看似理智，平稳而不漏破绽的问出了话。心跳还是漏了半拍，因为他感觉到了慌。
“……”真是有病吧！这位大爷！木讷真的不算什么，但是请你不要这么没心没肺的！一再让人放不设防的去抨击一路来追逐你的人！
“……呵，算我没问。”海存挤出一丝若无其事的微笑。俨然，思凡的沉默已被他切换成是意味十足的默认。
他不想孤注一掷。丝毫没有确定性的感情牵扯上瓜葛，不是海存的作风。至少他还活不出那样重蹈覆辙的洒脱。
“小师父，我吃饱了，不浪费你时间了……”不敢想象，如果话题再继续下去，思凡会不会横死街头？甚至是她还尸骨未寒，她的小师父又留给她一道霸气漂亮的背影独自潇洒。
“正好，我也突然觉得请你吃饭是在寻求自我作践。浪费不起。”嗤笑的腔调都吝啬施舍给她，海存平仄顿挫的发音如同轰然而来的瓢泼大雨，浇注了心力交瘁的韵味。
原来，他也早已沦陷，爱得深沉。可是就是这样深爱的两个人总是彼此戳伤且不遗余力。
钱海存就是这副德行，有些话一旦狠厉起来，丝毫不顾及他人颜面不给人留有回击的余地。而顾思凡也逐渐在他潜移默化的影响之下，毫不留情面得回呛：“……人吧，总有很多犯贱的机会，甚至是没机会创造机会也发疯了一样要把这个贱犯下去。”嘲讽的语句，从思凡唇间飘出。分不清到底是在数落着谁。
小师父，你不知道，每次跟你对话，我都恨不得塞给你把刀子，让你一刀捅死我，真的是希望一刀毙命！
你不知道，即便是在梦里我们也会因为种种怨念而彼此留有遗憾，不欢而散。你审思的表情让我蓦然睁眼，或者你的气结与哀愤，是我醒来后的泪雨滂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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