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november 33
“哥哥……犬夜叉，你没有爱过人的吗？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她敛下眼，像是在怨责，语气却仍是清淡。
“对不起，蓝，我说错了。”犬夜叉走上前，迟疑了一下，抬手拥住她的肩膀，“我谢谢你，谢谢你把我看得这么重。只是……”
蓝满眼期待地看着他，犬夜叉真怕自己无法狠心说出口。
“只是，”犬夜叉摸了摸她的头，很是温和地说道，“别想了，明天就要出发去修罗山了，你一天一夜没有休息，回去睡睡吧。”
蓝摇头：“我安不下心，我一定要知道！”
“等从修罗山回来，我慢慢说给你听。”犬夜叉安抚她道。
“要是……回不来呢？”蓝抓着犬夜叉急道，“我不想有遗憾！”
难道我跟你说了，你就没有遗憾了？犬夜叉不禁想。但他面色一凛：“不可能发生那样的事！我们一定会回来的，我们一定都会回来的！”他刻意咬重了那个“都”，一个人都不会落下。
“我会把你们一起带回来的！”
他身上昂扬着势不可挡的勇气和斗志。这个人，好像永远都不会疲惫似的，好像一旦依靠了他，永远都不会倒下似的。
可是，蓝知道，他是会累的……也会死。
所以……让我亲耳听到他说吧，在一切风暴来临之前，在我们还能像这样面对面说话的时候。让我听听，他对我，到底是怎样的……
蓝沉默的时候，犬夜叉以为已经说通了，拉着她，正想往回走，却被蓝猛地抓住衣袖。她站在原地，盯着犬夜叉的脸。
“之前你说，对我只是家人之间的爱护，那么，可不可以解释一下……”蓝看到了犬夜叉脸上一闪而过的迟疑，微顿道，“在瀑布那边看到我的时候，眼睛里闪过的惊艳算是什么？”
犬夜叉看起来有些意外，喉头动了动：“那是因为……”
“不要跟我说是因为我跟桔梗太像，你看花了眼！”蓝赶紧提前打消了他找理由的念头，“我知道你看她的神情有什么不同！犬夜叉，跟我说实话，免得我多想……你就当安我的心好不好？不管怎样，你说一说啊！”她忍不住用了恳求的语气。
山风在两人之间流过，带起了银色蓝色的发丝，缠绕在一起。
“好，”犬夜叉呼出一口气，缓缓说道，“在那之前，我一直当你是十年前的小女孩儿，虽然长高了，容貌变了，做事说话也不一样了，但在我心里，你还是那个披着我的火鼠裘还能拖到地上的小丫头，是站在我的影子里别人都找不到的小不点儿……”
他竟然记得那么清楚，每个细节都历历在目。所以，那段记忆真的不只是她一个人的。犬夜叉，他同样也记着。
“蓝，我从来没有说过，你的出现，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那时候，戈薇刚走，我以为自己再也不可能见到她了。其实，心里是有许多恐惧的，对未来的生活。如果哪一天，弥勒他们也不在了……身为人类，他们总会有那一天的。我想，自己是不是又得回到遇见桔梗之前的生活。如果真是那样，跟桔梗的遗憾便再也没有机会弥补，对戈薇的承诺也永远无法兑现……如果真是那样……每次想着，都会觉得有些害怕。”
“我知道，我后来经历过的，半妖一个人的生活是怎样，我明白的！”蓝抓紧了他的手，有些激动。她第一次听他这么直白地说起自己的内心。哪怕是从前说他小时候的事情时，他也只是淡淡的，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没有一丝一毫的悲喜。
犬夜叉看着她笑了笑：“所以，看起来是我在照顾你，实际上，却是你在陪伴我……所以，一开始就不是什么纯粹的爱护之情……所以，看到你时露出的惊艳……我无法解释，却绝不是你以为的那个意思。”
这便是，实话？可是蓝却莫名地相信了。
默了许久，蓝突然出声，笃定道：“我相信，你对我是有感情的，不管掺杂了多少其他的……一定是有的，另外一种！”
犬夜叉听着，没有否定，也没有赞同。
“算是……默认吗？”蓝试探着问道。犬夜叉无声地摇了摇头，转过身，往回走去。
“一个‘是’而已，就算是骗骗我……真那么难说出口？”蓝跟在后面，小声嘀咕着。可若真是骗骗的，她又怎么会甘心？
地上满是绿荫，树林里一片阴凉，只从叶缝间漏进细碎的阳光，洒下金光点点。蓝无聊地踩着地上的光点。她本想去够前面人的影子的，却不想正午的太阳，只投下脚边短短的不过寸长的黑影。她抬头眼巴巴地瞅了瞅走在前面的人，一点要回头看看她的意思也没有。
“蓝。”前面的人突然停住，出声叫她。蓝猛地顿住脚步，竖起耳朵仔细听。忽而觉得这林中的鸟儿很烦，叽叽喳喳吵个没完。但他的声音还是顺利地传了过来。
“蓝，你知道的吧，我什么也给不了你，你……你如果能放下，就放下吧。”他背对着她，不知道说出这番话时会是怎样的表情。
蓝停了一阵，忽而轻笑道：“没关系，有刚才的那番话……够抵了！剩下的，到时候再说吧。”
犬夜叉无言以对，只能继续往前走。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
身边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低头只能望见脚下的路。她想，是不是在下一刻自己就会被这黑暗吞没了。明明是该害怕的，她却仿佛已经习惯了似的。既然到处都是黑，要这一丁点光亮又有何用？索性闭上眼睛，随心而走。
在闭眼的那一瞬，她似乎看到了阳光。仿若破水而出，在黑色的迷雾里，传递出灼热的温度。她微眯着眼，伸手向前探去。
琥珀色的双眸泛着温和的笑意，模糊的轮廓在眼前逐渐清晰。他缓缓张开双臂，像要迎接她一般。金色的阳光打在他身上，整个人像是从神之国度走出来的一般，耀目却不刺眼，让人挪不开视线。
她试探着碰触他的脸颊，指尖传来熟悉的温度。看到他唇边浮起的笑意，她也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正想拥抱他，一抬手，却是满眼的血迹，湿濡濡的一片腥红。她一惊，忙抬眼去看他。
唇边的笑意依旧，只丝丝血痕逐渐蔓爬，以她看得见的速度，慢慢地，慢慢地，浸染了他的脸，他的发，直至渗进那双清亮的眼眸，一片血染。
像坠入深渊，那束阳光终于不再。琥珀色黯然，他像秋风中的落叶，极轻地向后倒去，坠入一片深红的血海。
“啊——”她尖叫着朝前扑去，却什么也没有抓到。深红的血像火一般在她眼里烧了起来，就算是眼泪决堤也减不了分毫。她不甘地探出手，血海却在她接近的那一刻，猛地焚烧起荧绿色的火焰，带着毫不迟疑的决然，将一切都化为灰烬。
“你想做那粒火星吗？我的蓝……”
“不要！我不要！”声嘶力竭的叫喊在没有边际的黑暗中无尽地回荡。
一觉醒来的时候，已是黄昏。从支起的窗子望出去，红霞满天，甚是美丽。在屋里转了一转，没有人在。蓝推开门，正好看到几拨从农田里归来的村人自屋前走过。放眼一望，几家炉火几家炊烟，皆是安定祥和。
远处，溪对面的草坡上，那团跳跃的红依旧生龙活虎，隐隐传来他的大笑。而旁边三个模模糊糊的小点，该是戈薇和朔葵吧。她缓缓走近，看着这一家人正在嬉闹。一如昨日在屋中的玩闹一般，他眼睛里满是纯粹的欢乐和满足，没有一丝忧虑，没有一丝愁苦。
他在草地上翻了个滚，发上沾了星点嫩绿却仍不自知。蓝远远地看着，觉得那一点绿在晚霞的照耀下幻化成了可怖的血红，刺得她眼中发痛。
一鼓气，蓝一步跃过溪水，伸手一把抓了犬夜叉，抬步就走。只一句“跟我来一下”，直接无视了犬夜叉和另外三人或发愣或惊异的反应。一路直奔到山的另一面，蓝这才松开了手，转身面对着他，一脸严肃道：“把刀给我。”
桔梗这个名字经常在文中出现，但是已经过了那么多年，戈薇对桔梗应该已经不再如当初那样。戈薇知道桔梗是个怎样的人了，她已经无法去阻止犬夜叉爱桔梗了。并且，任何人都阻止不了，任何人在犬夜叉的心里都是可能一段时间会超过桔梗，但是，当一切归于平静时，犬犬还是会把桔梗提到那个温暖的位置。
“对不起，蓝，我说错了。”犬夜叉走上前，迟疑了一下，抬手拥住她的肩膀，“我谢谢你，谢谢你把我看得这么重。只是……”
蓝满眼期待地看着他，犬夜叉真怕自己无法狠心说出口。
“只是，”犬夜叉摸了摸她的头，很是温和地说道，“别想了，明天就要出发去修罗山了，你一天一夜没有休息，回去睡睡吧。”
蓝摇头：“我安不下心，我一定要知道！”
“等从修罗山回来，我慢慢说给你听。”犬夜叉安抚她道。
“要是……回不来呢？”蓝抓着犬夜叉急道，“我不想有遗憾！”
难道我跟你说了，你就没有遗憾了？犬夜叉不禁想。但他面色一凛：“不可能发生那样的事！我们一定会回来的，我们一定都会回来的！”他刻意咬重了那个“都”，一个人都不会落下。
“我会把你们一起带回来的！”
他身上昂扬着势不可挡的勇气和斗志。这个人，好像永远都不会疲惫似的，好像一旦依靠了他，永远都不会倒下似的。
可是，蓝知道，他是会累的……也会死。
所以……让我亲耳听到他说吧，在一切风暴来临之前，在我们还能像这样面对面说话的时候。让我听听，他对我，到底是怎样的……
蓝沉默的时候，犬夜叉以为已经说通了，拉着她，正想往回走，却被蓝猛地抓住衣袖。她站在原地，盯着犬夜叉的脸。
“之前你说，对我只是家人之间的爱护，那么，可不可以解释一下……”蓝看到了犬夜叉脸上一闪而过的迟疑，微顿道，“在瀑布那边看到我的时候，眼睛里闪过的惊艳算是什么？”
犬夜叉看起来有些意外，喉头动了动：“那是因为……”
“不要跟我说是因为我跟桔梗太像，你看花了眼！”蓝赶紧提前打消了他找理由的念头，“我知道你看她的神情有什么不同！犬夜叉，跟我说实话，免得我多想……你就当安我的心好不好？不管怎样，你说一说啊！”她忍不住用了恳求的语气。
山风在两人之间流过，带起了银色蓝色的发丝，缠绕在一起。
“好，”犬夜叉呼出一口气，缓缓说道，“在那之前，我一直当你是十年前的小女孩儿，虽然长高了，容貌变了，做事说话也不一样了，但在我心里，你还是那个披着我的火鼠裘还能拖到地上的小丫头，是站在我的影子里别人都找不到的小不点儿……”
他竟然记得那么清楚，每个细节都历历在目。所以，那段记忆真的不只是她一个人的。犬夜叉，他同样也记着。
“蓝，我从来没有说过，你的出现，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那时候，戈薇刚走，我以为自己再也不可能见到她了。其实，心里是有许多恐惧的，对未来的生活。如果哪一天，弥勒他们也不在了……身为人类，他们总会有那一天的。我想，自己是不是又得回到遇见桔梗之前的生活。如果真是那样，跟桔梗的遗憾便再也没有机会弥补，对戈薇的承诺也永远无法兑现……如果真是那样……每次想着，都会觉得有些害怕。”
“我知道，我后来经历过的，半妖一个人的生活是怎样，我明白的！”蓝抓紧了他的手，有些激动。她第一次听他这么直白地说起自己的内心。哪怕是从前说他小时候的事情时，他也只是淡淡的，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没有一丝一毫的悲喜。
犬夜叉看着她笑了笑：“所以，看起来是我在照顾你，实际上，却是你在陪伴我……所以，一开始就不是什么纯粹的爱护之情……所以，看到你时露出的惊艳……我无法解释，却绝不是你以为的那个意思。”
这便是，实话？可是蓝却莫名地相信了。
默了许久，蓝突然出声，笃定道：“我相信，你对我是有感情的，不管掺杂了多少其他的……一定是有的，另外一种！”
犬夜叉听着，没有否定，也没有赞同。
“算是……默认吗？”蓝试探着问道。犬夜叉无声地摇了摇头，转过身，往回走去。
“一个‘是’而已，就算是骗骗我……真那么难说出口？”蓝跟在后面，小声嘀咕着。可若真是骗骗的，她又怎么会甘心？
地上满是绿荫，树林里一片阴凉，只从叶缝间漏进细碎的阳光，洒下金光点点。蓝无聊地踩着地上的光点。她本想去够前面人的影子的，却不想正午的太阳，只投下脚边短短的不过寸长的黑影。她抬头眼巴巴地瞅了瞅走在前面的人，一点要回头看看她的意思也没有。
“蓝。”前面的人突然停住，出声叫她。蓝猛地顿住脚步，竖起耳朵仔细听。忽而觉得这林中的鸟儿很烦，叽叽喳喳吵个没完。但他的声音还是顺利地传了过来。
“蓝，你知道的吧，我什么也给不了你，你……你如果能放下，就放下吧。”他背对着她，不知道说出这番话时会是怎样的表情。
蓝停了一阵，忽而轻笑道：“没关系，有刚才的那番话……够抵了！剩下的，到时候再说吧。”
犬夜叉无言以对，只能继续往前走。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
身边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低头只能望见脚下的路。她想，是不是在下一刻自己就会被这黑暗吞没了。明明是该害怕的，她却仿佛已经习惯了似的。既然到处都是黑，要这一丁点光亮又有何用？索性闭上眼睛，随心而走。
在闭眼的那一瞬，她似乎看到了阳光。仿若破水而出，在黑色的迷雾里，传递出灼热的温度。她微眯着眼，伸手向前探去。
琥珀色的双眸泛着温和的笑意，模糊的轮廓在眼前逐渐清晰。他缓缓张开双臂，像要迎接她一般。金色的阳光打在他身上，整个人像是从神之国度走出来的一般，耀目却不刺眼，让人挪不开视线。
她试探着碰触他的脸颊，指尖传来熟悉的温度。看到他唇边浮起的笑意，她也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正想拥抱他，一抬手，却是满眼的血迹，湿濡濡的一片腥红。她一惊，忙抬眼去看他。
唇边的笑意依旧，只丝丝血痕逐渐蔓爬，以她看得见的速度，慢慢地，慢慢地，浸染了他的脸，他的发，直至渗进那双清亮的眼眸，一片血染。
像坠入深渊，那束阳光终于不再。琥珀色黯然，他像秋风中的落叶，极轻地向后倒去，坠入一片深红的血海。
“啊——”她尖叫着朝前扑去，却什么也没有抓到。深红的血像火一般在她眼里烧了起来，就算是眼泪决堤也减不了分毫。她不甘地探出手，血海却在她接近的那一刻，猛地焚烧起荧绿色的火焰，带着毫不迟疑的决然，将一切都化为灰烬。
“你想做那粒火星吗？我的蓝……”
“不要！我不要！”声嘶力竭的叫喊在没有边际的黑暗中无尽地回荡。
一觉醒来的时候，已是黄昏。从支起的窗子望出去，红霞满天，甚是美丽。在屋里转了一转，没有人在。蓝推开门，正好看到几拨从农田里归来的村人自屋前走过。放眼一望，几家炉火几家炊烟，皆是安定祥和。
远处，溪对面的草坡上，那团跳跃的红依旧生龙活虎，隐隐传来他的大笑。而旁边三个模模糊糊的小点，该是戈薇和朔葵吧。她缓缓走近，看着这一家人正在嬉闹。一如昨日在屋中的玩闹一般，他眼睛里满是纯粹的欢乐和满足，没有一丝忧虑，没有一丝愁苦。
他在草地上翻了个滚，发上沾了星点嫩绿却仍不自知。蓝远远地看着，觉得那一点绿在晚霞的照耀下幻化成了可怖的血红，刺得她眼中发痛。
一鼓气，蓝一步跃过溪水，伸手一把抓了犬夜叉，抬步就走。只一句“跟我来一下”，直接无视了犬夜叉和另外三人或发愣或惊异的反应。一路直奔到山的另一面，蓝这才松开了手，转身面对着他，一脸严肃道：“把刀给我。”
桔梗这个名字经常在文中出现，但是已经过了那么多年，戈薇对桔梗应该已经不再如当初那样。戈薇知道桔梗是个怎样的人了，她已经无法去阻止犬夜叉爱桔梗了。并且，任何人都阻止不了，任何人在犬夜叉的心里都是可能一段时间会超过桔梗，但是，当一切归于平静时，犬犬还是会把桔梗提到那个温暖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