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八章：计划营救
（一）
哪有不透风的墙，沈钧昊用墙壁当载体，多次在墙上扣击出摩斯电码，与隔壁的龟田交换情报，一次二次可以，次数多了不免被人发现，同室那个强奸犯为了立功，发现了情况，向看守告密，沈钧昊又增加了一条罪状，收监后关押在另一个号子。
他不知道敌人选在什么时间杀自己？可以猜想得到，影佐他们想弄清“黑猫”、“黑狐”、 “黑蝎”被杀真像，在他们看来，每个人的死都是精心策划的阴谋，攻破一件就会产生连锁反映，中方敌工精心构筑的堡垒就会土崩瓦解。沈某人会那么蠢吗？真是小看了他的智慧。
使他感到最揪心的，还是两枚胶卷没交到特科去，美、苏两国还等着它部署作战方案，不能失信于爱德华，无论如何要想办法出去，那怕两个小时都可以。
记得那天下午，他和老马去了现场，以老马“飞贼”的特殊技艺和火眼金晴，看了树洞和周围环境，尔后二人发挥智慧，到处反复搜寻，仍旧难觅踪影，老马认定有人取走了胶卷，老鼠只能拖走一枚，发现不能吃，第二枚决不会再来光顾，如果不是有人跟踪发现是个情报传递点，那一定是小孩爬树看见了小洞，出于好奇，掏走了两枚奇怪的东西。
“老马，小孩爬树掏鸟窝是常有的事，我小时候常会那样做，我们吉安树上的鸟窝特别多，里面不是小鸟就是鸟蛋，有时把小鸟捉回去还能养活一段时间，把鸟蛋放在母鸡孵蛋中，还真能孵出小鸟呢，十分好玩，可上面树桠上没鸟窝呀。”
“也许小孩子第一次爬这株树，上去看看有没有鸟窝，恰好发现了这个洞呢？”
老江湖的马小川竟没想到，树上还有种小动物，对小孩子同样具有强烈的诱惑，那种小动物叫知了，夏天几乎每株树上都有，抓住了用细线捆住身子，另一头拴根适当重量的小棍子，放手后知了拍翅起飞，鸣声不断，几秒、十多秒钟之后负荷不起又会掉下来，好玩极了。
翌日，当沈钧昊来到现场，还真的发现一个10岁左右的男孩在爬树。
“喂，调皮鬼，你不怕摔下来吗？干什么呢？”
“不干什么，抓知了玩。”小孩慢慢往上爬去：“不要说话，知了听到声音就会飞走，鬼得很，跟日本鬼子一样坏，今天阿拉还没抓到一只呢。”
“调皮鬼，还没放暑假，你不上学吗？”沈钧昊轻声细气问。
“没钱上学，不要说话，怎么阿拉教侬不听？”小孩用根手指放在嘴上，示意禁声。
此时沈钧昊才注意到小孩衣衫烂缕，下面往上看，他的裤子是破的，小鸡鸡都露了出来，他顿时一阵心酸。
小孩终于无收获从树上溜了下来：“侬也想抓知了么？好玩呢。”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你吃了早饭没有？不读书也不帮爸妈做点事。”
“阿拉叫丁阿根，喝了碗白菜汤呢，爸妈被日本鬼子杀了，没钱读书。”
“哎哟，真是对不起，不知道你爸妈……那你和谁住在一起呢？”沈钧昊的心犹如被人揪着。
“住在阿拉大伯家，今年过完年就跟着大伯学剃头，侬是剃头师傅吗？”他以为天下人都是剃头的，他说大伯是剃头的，还有冬股、阿毛、洋钉、乙妹子都是剃头的，自己也必须学剃头。
沈钧昊把眼泪咽进肚里，哭一样笑道：“学过，现在不去剃头了，我是照相的。”指着旁边一株树：“你上过那上面抓知了吗？”
“上过，前几天上的，抓到了一只大的呢。”
“你发现树干上有个小洞没？”
“发现了，还以为里面有小鸟，原来不是……”小孩醒悟过来：“侬怎么知道树上有个洞？”
“因为我在里面放了二个照相胶卷，你发现了没有？”
“什么照相胶卷，好不好玩？”
“不好玩，是日本鬼子杀中国人的相片胶卷……”
“侬说什么？上面拍照了鬼子杀中国人，是不是杀的阿拉爸爸和妈妈？”
“我不认识你爸妈，你把两枚胶卷拿回家去了吗？”
“……是的，揭开油纸看，全是黑黑的带子。”
“你没弄丢吧？”
“没有，放在阿拉枕头下呢。”
沈钧昊将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了阿根：“拿这些钱去买2套新衣服，不要乱花掉，听到没有？”
“听到了，叔叔是大好人，我会记住你的。”
………
（二）
在审讯室里，沈钧昊没以前几次那么幸运，四肢用铁练子捆绑，全身血污，头发零乱，大刑把他摧残得九死一生。
主审的换成井上义弘和千岛良子，一对男女魔头以折磨中国人为乐事，什么招数都用上了，也没能得到他们想要的口供。
“沈大探长，大日本帝国对你不簿，你的知识是我们日本教授传的，给了你位高权重的警察局探长位置，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而不可得，大将军和我几位重臣给你保媒，将我大和民族的优秀女子给你当妻子，你不记恩情，反而处处与我们作对，窃我情报，杀我高级谍报人员，杀你十次百次都不为过。”井上历数以往，晓以厉害。
沈钧昊抬头瞪了井上一眼，把头转向一边去。
“我问你，盐井秀夫是不是你策划，叫人杀死在梅机关监牢里？”盐井是井上的手下，损了一支臂膀，一直耿耿于怀，曾发誓要找到幕后黑手为盐井报仇。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当时受监控，我能策划得了吗？”
“那你关在号子里，用墙壁当载体，敲出摩斯电码与隔壁的龟田交换了什么情报？”千岛良子插话问道。
“我欺骗了龟田处长，我想获得自由出卖了他，用摩斯电码套取他的胶卷下落，交给你们以为可以放我，反而被你们骗了。我问龟田处长犯什么事关押进来，他说两件事：一是去重光堂偷了胶卷，为的是立功；二是应‘满铁’中西功之约去见面，中西功告诉龟田，闸北铁道爆炸案，是刘启扬为了取得地下党信认有意策划的。胶卷我上交了，你们没受损失，所以我认为龟田不是罪人”
“故事编得不错，龟田就是帝国的罪人，他背叛了大和民族。”千岛纠正道。
“千岛君，如果龟田处长是罪人，据我了解你和他的关系十分亲密，你也许是同伙。”
“叭嘎！我现在就要杀了你！”千岛被当众揭了伤疤火冒三丈，气得脸都青了。
“龟田处长即便要与国际谍团传情报，你一定知道内容，你不是开过处长的办公桌抽屉还想开保险柜吗，一定偷拍了不少机密……”
千岛抓起桌上一只茶杯扔过去，“你真的现在就想死吗，你个混蛋！”
“你不会这么愚蠢，杀了我灭口，就证明你是潜入梅机关‘烙铁’的同伙。”
“气死我了……。”千岛起身想去惩罚沈钧昊，被井上拉住。
“姓沈的，看来你是什么问题都不想交待。不过我敬佩你的智力和气节，你可称得上是中国人的英雄。”井上由衷地说。
“我不是什么英雄，在民族存亡的生死关头，每个中国人都会像我一样，同仇敌忾，拼死去战斗。”
（三）
市委特科指令宋佳小组，尽一切可能营救狱中的“烙铁”和“棒锤”，准备将刘队长的游击小分队给宋佳指挥配合行动，先拟个方案，特科批准后实施。
任务重大，难度可想而知，要硬碰硬劫狱，成功的机率很小，我方却会伤亡惨重，必须研究个万全之策才有把握取胜。宋佳将几名战斗队员召到兆丰公园商谈。
“把吴妈抓来，她是代号‘黑狼’，用她交换‘烙铁’或是‘棒锤’，以一换一也行。”王英有时处于紧张会乱了方寸，还欠老练。
“行不通，吴妈份量不够，小小的一只母狗，日本人瞧不起。”老马反对。
“要不，我和王英去交换龟田和沈钧昊，王英，你同意吗？”宋佳提出一个大胆的设想。
“我同意，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王英当即表态。
“不行、不行，你们二人虽然份量不轻，有自我牺牲精神，即便代价等量，交换毫无意义，何况以前你们对日本人的直接危害没他们二人大，鬼子是不会同意的。”马小川老谋深算地说。
“那怎么办？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了？”王英真有点不知所措。
“我脑子里正在考虑一个计划，只有我去劫狱，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手上有梅机关房屋布局图，是后来从‘黑猫’手上搞来的，进去后杀死守卫，放出龟田和沈钧昊，给他们每人一支枪，一旦暴露，我们杀出一条血路，上树越墙而逃。但是要安排游击队接应，后院墙不远有几处破房，宋组长率游击队上房设伏，战斗打响时，狙击接应，有成功的机会。”老马舍生忘死，准备最后一搏，与敌人拼个鱼死网破。
乍看起来是不可能的，然而，有的东西比如一座房子、或一个部门机关，表面看巨大无比，可望不可及，可是它们都存在某些不足，只要认真就能发现破绽。梅机关大院养的都是特工，安全方面犹如铁桶，正因为如此，他们首先在思想上撤消一道防线，认为没谁敢在老虎头上拔毛；其次，机关越大漏洞越多，如果选择有利时机，如旁边失火、发生大爆炸或遇瀑雨倾盆的深夜，局面混乱，防卫必定松懈，甚至警犬全都关笼。
“姜还是老的辣，老马真有主意，这个计划很好，到时我和老马摸进监房去，出其不意，力争一举成功！” 江萌恰好赶到，赞成老马的主意。
“你们两人的力量还嫌单簿，加上我，也许多份成功的把握。”王英要求到最危险的地方去，主动请缨。
“王英的武功和枪法都是过硬的，三人突袭时相互配合，是最佳方案。但据情报反映，这所小监牢通道狭小，人多了反而施展不开。”宋佳善于预测各方细节。
“王英在墙外边接应，到时把龟田和沈钧昊带到不远处的接应汽车上，趁日寇尚未全城戒严直奔苏北，我凭直觉，墙外还有一场硬仗要打。”老马考虑全面，进得去还要出得来。
“这好办，进到大院老马和老江为前梯队，我为后梯队，突围时恰好调转过来，我带领龟田和沈钧昊在前，你们二人垫后。”王英的理由很充分。
江萌想到另一细节：“那根很难走的绳索‘桥’上要通过五个人，延长了突围时间，增加了危险系数。”
“我不会影响你们过‘桥’，说不定还能帮上一把。”王英很有信心。
宋佳细细地思考了每个人的意见后，慢慢说道：“看来是个不错的方案。为了一举成功，我考虑增加一项内容，先来一招‘孙子兵法’中第六计：声东击西。准备把孔子书店白老板几名手下用上，再调20个武装民兵组成突袭队，选择盐井秀夫‘黄道会’武士宿营地先打响，佯作强攻，把宪兵司令部特高课甚至梅机关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如果他们把兵力调去支援，我们劫狱的阻力大大减轻，再加上让内线关键时刻配合，我们有绝对成功的把握……”
老马抡着说：“也叫‘东边点火西边冒烟’，当敌人发现上当，我们巳经得手了，声东击西这计用得妙，真是画龙点睛。”
王英，江萌都热烈支持，认为方案可行。
“我起草个方案，按老马的设想为中心，结合大家的意见，写出我方的有利条件，分析可行性，提出要求，准备好人员、汽车和枪械，报市委特科批准后，组织实施。现在最大的困难没监号图，你们入内的几人是关键，操作难度大，每个细节都要反复推敲，危险性可想而知，要有最坏的思想准备。”宋佳郑重地说。
“宋组长，你信不过我老马？你们有坚定的信仰，难道我没有？我的信仰是一定能把小鬼子赶出中国去，如果我加入你们的党组织，经过煅炼，不会比你们差到哪儿去，共*党能吸收我这样的人吗？这次行动危险性确实很大，我决不贪生怕死！‘黑猫’能进得了地下密室，难道我连牢房也找不到吗？”
“牢房比地下密室好找，但牢房的守卫肯定比密室强得多，就怕你们进不了号子。”宋佳不无担忧，“老马，你们不仅要进入监号，更要安全救出两名重要同志，如果完成了任务回来，我介绍你老马加入我们的党组织。”
“当然，一开始打枪的不行。”老马学日本鬼子的口气说：“我用毒针和飞刀秘密的干活，几名守卫死了死了的，我和江萌再开门进去。”老马听说介绍他加入共*党，心情异常兴奋。
“老马，注意搜索一下，看看有没有大正14式手枪，我想要一把，缴获北野那把上交宋姐了。”王英说。
“什么时候了，小孩子似的。”宋佳批评王英。
“我想要冲锋枪，打起来过瘾，当然，有小手枪我也不嫌弃，小英子想要，就看我马叔的态度了。”老马哄着王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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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马，小孩爬树掏鸟窝是常有的事，我小时候常会那样做，我们吉安树上的鸟窝特别多，里面不是小鸟就是鸟蛋，有时把小鸟捉回去还能养活一段时间，把鸟蛋放在母鸡孵蛋中，还真能孵出小鸟呢，十分好玩，可上面树桠上没鸟窝呀。”
“也许小孩子第一次爬这株树，上去看看有没有鸟窝，恰好发现了这个洞呢？”
老江湖的马小川竟没想到，树上还有种小动物，对小孩子同样具有强烈的诱惑，那种小动物叫知了，夏天几乎每株树上都有，抓住了用细线捆住身子，另一头拴根适当重量的小棍子，放手后知了拍翅起飞，鸣声不断，几秒、十多秒钟之后负荷不起又会掉下来，好玩极了。
翌日，当沈钧昊来到现场，还真的发现一个10岁左右的男孩在爬树。
“喂，调皮鬼，你不怕摔下来吗？干什么呢？”
“不干什么，抓知了玩。”小孩慢慢往上爬去：“不要说话，知了听到声音就会飞走，鬼得很，跟日本鬼子一样坏，今天阿拉还没抓到一只呢。”
“调皮鬼，还没放暑假，你不上学吗？”沈钧昊轻声细气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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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终于无收获从树上溜了下来：“侬也想抓知了么？好玩呢。”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你吃了早饭没有？不读书也不帮爸妈做点事。”
“阿拉叫丁阿根，喝了碗白菜汤呢，爸妈被日本鬼子杀了，没钱读书。”
“哎哟，真是对不起，不知道你爸妈……那你和谁住在一起呢？”沈钧昊的心犹如被人揪着。
“住在阿拉大伯家，今年过完年就跟着大伯学剃头，侬是剃头师傅吗？”他以为天下人都是剃头的，他说大伯是剃头的，还有冬股、阿毛、洋钉、乙妹子都是剃头的，自己也必须学剃头。
沈钧昊把眼泪咽进肚里，哭一样笑道：“学过，现在不去剃头了，我是照相的。”指着旁边一株树：“你上过那上面抓知了吗？”
“上过，前几天上的，抓到了一只大的呢。”
“你发现树干上有个小洞没？”
“发现了，还以为里面有小鸟，原来不是……”小孩醒悟过来：“侬怎么知道树上有个洞？”
“因为我在里面放了二个照相胶卷，你发现了没有？”
“什么照相胶卷，好不好玩？”
“不好玩，是日本鬼子杀中国人的相片胶卷……”
“侬说什么？上面拍照了鬼子杀中国人，是不是杀的阿拉爸爸和妈妈？”
“我不认识你爸妈，你把两枚胶卷拿回家去了吗？”
“……是的，揭开油纸看，全是黑黑的带子。”
“你没弄丢吧？”
“没有，放在阿拉枕头下呢。”
沈钧昊将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了阿根：“拿这些钱去买2套新衣服，不要乱花掉，听到没有？”
“听到了，叔叔是大好人，我会记住你的。”
………
（二）
在审讯室里，沈钧昊没以前几次那么幸运，四肢用铁练子捆绑，全身血污，头发零乱，大刑把他摧残得九死一生。
主审的换成井上义弘和千岛良子，一对男女魔头以折磨中国人为乐事，什么招数都用上了，也没能得到他们想要的口供。
“沈大探长，大日本帝国对你不簿，你的知识是我们日本教授传的，给了你位高权重的警察局探长位置，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而不可得，大将军和我几位重臣给你保媒，将我大和民族的优秀女子给你当妻子，你不记恩情，反而处处与我们作对，窃我情报，杀我高级谍报人员，杀你十次百次都不为过。”井上历数以往，晓以厉害。
沈钧昊抬头瞪了井上一眼，把头转向一边去。
“我问你，盐井秀夫是不是你策划，叫人杀死在梅机关监牢里？”盐井是井上的手下，损了一支臂膀，一直耿耿于怀，曾发誓要找到幕后黑手为盐井报仇。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当时受监控，我能策划得了吗？”
“那你关在号子里，用墙壁当载体，敲出摩斯电码与隔壁的龟田交换了什么情报？”千岛良子插话问道。
“我欺骗了龟田处长，我想获得自由出卖了他，用摩斯电码套取他的胶卷下落，交给你们以为可以放我，反而被你们骗了。我问龟田处长犯什么事关押进来，他说两件事：一是去重光堂偷了胶卷，为的是立功；二是应‘满铁’中西功之约去见面，中西功告诉龟田，闸北铁道爆炸案，是刘启扬为了取得地下党信认有意策划的。胶卷我上交了，你们没受损失，所以我认为龟田不是罪人”
“故事编得不错，龟田就是帝国的罪人，他背叛了大和民族。”千岛纠正道。
“千岛君，如果龟田处长是罪人，据我了解你和他的关系十分亲密，你也许是同伙。”
“叭嘎！我现在就要杀了你！”千岛被当众揭了伤疤火冒三丈，气得脸都青了。
“龟田处长即便要与国际谍团传情报，你一定知道内容，你不是开过处长的办公桌抽屉还想开保险柜吗，一定偷拍了不少机密……”
千岛抓起桌上一只茶杯扔过去，“你真的现在就想死吗，你个混蛋！”
“你不会这么愚蠢，杀了我灭口，就证明你是潜入梅机关‘烙铁’的同伙。”
“气死我了……。”千岛起身想去惩罚沈钧昊，被井上拉住。
“姓沈的，看来你是什么问题都不想交待。不过我敬佩你的智力和气节，你可称得上是中国人的英雄。”井上由衷地说。
“我不是什么英雄，在民族存亡的生死关头，每个中国人都会像我一样，同仇敌忾，拼死去战斗。”
（三）
市委特科指令宋佳小组，尽一切可能营救狱中的“烙铁”和“棒锤”，准备将刘队长的游击小分队给宋佳指挥配合行动，先拟个方案，特科批准后实施。
任务重大，难度可想而知，要硬碰硬劫狱，成功的机率很小，我方却会伤亡惨重，必须研究个万全之策才有把握取胜。宋佳将几名战斗队员召到兆丰公园商谈。
“把吴妈抓来，她是代号‘黑狼’，用她交换‘烙铁’或是‘棒锤’，以一换一也行。”王英有时处于紧张会乱了方寸，还欠老练。
“行不通，吴妈份量不够，小小的一只母狗，日本人瞧不起。”老马反对。
“要不，我和王英去交换龟田和沈钧昊，王英，你同意吗？”宋佳提出一个大胆的设想。
“我同意，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王英当即表态。
“不行、不行，你们二人虽然份量不轻，有自我牺牲精神，即便代价等量，交换毫无意义，何况以前你们对日本人的直接危害没他们二人大，鬼子是不会同意的。”马小川老谋深算地说。
“那怎么办？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了？”王英真有点不知所措。
“我脑子里正在考虑一个计划，只有我去劫狱，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手上有梅机关房屋布局图，是后来从‘黑猫’手上搞来的，进去后杀死守卫，放出龟田和沈钧昊，给他们每人一支枪，一旦暴露，我们杀出一条血路，上树越墙而逃。但是要安排游击队接应，后院墙不远有几处破房，宋组长率游击队上房设伏，战斗打响时，狙击接应，有成功的机会。”老马舍生忘死，准备最后一搏，与敌人拼个鱼死网破。
乍看起来是不可能的，然而，有的东西比如一座房子、或一个部门机关，表面看巨大无比，可望不可及，可是它们都存在某些不足，只要认真就能发现破绽。梅机关大院养的都是特工，安全方面犹如铁桶，正因为如此，他们首先在思想上撤消一道防线，认为没谁敢在老虎头上拔毛；其次，机关越大漏洞越多，如果选择有利时机，如旁边失火、发生大爆炸或遇瀑雨倾盆的深夜，局面混乱，防卫必定松懈，甚至警犬全都关笼。
“姜还是老的辣，老马真有主意，这个计划很好，到时我和老马摸进监房去，出其不意，力争一举成功！” 江萌恰好赶到，赞成老马的主意。
“你们两人的力量还嫌单簿，加上我，也许多份成功的把握。”王英要求到最危险的地方去，主动请缨。
“王英的武功和枪法都是过硬的，三人突袭时相互配合，是最佳方案。但据情报反映，这所小监牢通道狭小，人多了反而施展不开。”宋佳善于预测各方细节。
“王英在墙外边接应，到时把龟田和沈钧昊带到不远处的接应汽车上，趁日寇尚未全城戒严直奔苏北，我凭直觉，墙外还有一场硬仗要打。”老马考虑全面，进得去还要出得来。
“这好办，进到大院老马和老江为前梯队，我为后梯队，突围时恰好调转过来，我带领龟田和沈钧昊在前，你们二人垫后。”王英的理由很充分。
江萌想到另一细节：“那根很难走的绳索‘桥’上要通过五个人，延长了突围时间，增加了危险系数。”
“我不会影响你们过‘桥’，说不定还能帮上一把。”王英很有信心。
宋佳细细地思考了每个人的意见后，慢慢说道：“看来是个不错的方案。为了一举成功，我考虑增加一项内容，先来一招‘孙子兵法’中第六计：声东击西。准备把孔子书店白老板几名手下用上，再调20个武装民兵组成突袭队，选择盐井秀夫‘黄道会’武士宿营地先打响，佯作强攻，把宪兵司令部特高课甚至梅机关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如果他们把兵力调去支援，我们劫狱的阻力大大减轻，再加上让内线关键时刻配合，我们有绝对成功的把握……”
老马抡着说：“也叫‘东边点火西边冒烟’，当敌人发现上当，我们巳经得手了，声东击西这计用得妙，真是画龙点睛。”
王英，江萌都热烈支持，认为方案可行。
“我起草个方案，按老马的设想为中心，结合大家的意见，写出我方的有利条件，分析可行性，提出要求，准备好人员、汽车和枪械，报市委特科批准后，组织实施。现在最大的困难没监号图，你们入内的几人是关键，操作难度大，每个细节都要反复推敲，危险性可想而知，要有最坏的思想准备。”宋佳郑重地说。
“宋组长，你信不过我老马？你们有坚定的信仰，难道我没有？我的信仰是一定能把小鬼子赶出中国去，如果我加入你们的党组织，经过煅炼，不会比你们差到哪儿去，共*党能吸收我这样的人吗？这次行动危险性确实很大，我决不贪生怕死！‘黑猫’能进得了地下密室，难道我连牢房也找不到吗？”
“牢房比地下密室好找，但牢房的守卫肯定比密室强得多，就怕你们进不了号子。”宋佳不无担忧，“老马，你们不仅要进入监号，更要安全救出两名重要同志，如果完成了任务回来，我介绍你老马加入我们的党组织。”
“当然，一开始打枪的不行。”老马学日本鬼子的口气说：“我用毒针和飞刀秘密的干活，几名守卫死了死了的，我和江萌再开门进去。”老马听说介绍他加入共*党，心情异常兴奋。
“老马，注意搜索一下，看看有没有大正14式手枪，我想要一把，缴获北野那把上交宋姐了。”王英说。
“什么时候了，小孩子似的。”宋佳批评王英。
“我想要冲锋枪，打起来过瘾，当然，有小手枪我也不嫌弃，小英子想要，就看我马叔的态度了。”老马哄着王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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