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七章 生死两界
（一）
“沈钧昊，想清楚了没有？准备交待什么问题？如果你全部、干净把过错说清楚，土肥原将军可以从轻处理，念你年轻无知，受坏人蛊惑，不予过多计较，可免死罪。”影佐真的很忙，现在又要与沈钧昊针锋相对，一开头抛出点饵料，第二场审讯开始了。
“我想清楚了，不该发现土肥原将军坐架下的炸弹，也不应该冒死排爆，更不该答应和美惠子举办婚礼，上述二件事我罪大恶极，终生难忘。”沈钧昊将顺话反说。
“混蛋，你想摆功吗？不要搞错了，功过是不能相抵的，前面说过，你这些刻意表现，是为大阴谋作铺垫，一旦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分文不值。”
“除此之外，我没什么要说的了。”
“你的问题太多，先说清楚季也遇害、黑猫的死、肖重生的失踪几件事，你亲身经历，总不会也患上失忆症吧。”
“机关长，你也太高看我了，我不是神，也不是中国神话里的孙悟空，我能干得了那么多事？何不把你们在张鼓峰、诺门坎的失败都记在我账上，都写成是沈钧昊打败日军的？肖重生是地下党的人，我会杀自己的同志？要不他就是你们的卧底，被地下党除奸，找不到真正杀手，把屎盆子扣到我头上。”
“沈钧昊，你越来越不象话，也太狡猾了！”千岛被激怒得花容失色，“你油腔滑调，口吐狂言，指东打西，企图蒙混过关。”
“你要放聪明点，大奸大恶是救不了你自己，我们有的是办法治你，到时不得不要交代，识时务者为俊杰，晚说不如早说，这些都是老套话，在你面前说也没用，权衡利弊吧，不要到时后悔哟。”影佐黔驴技穷匕首现。
“机关长，你省些口舌，你们就干脆来硬的。”
“我敬佩你的骨气，更敬仰你的孝心。”机关长向后一招手：“带进来！”
只见吴妈将五花大绑的沈母推了进来，此时的母亲被折腾得不成人样，一头白发毛草般覆盖在头脸上，眼珠深陷，嘴角流血，衣衫破烂……。。
“妈——”沈钧昊站起身，想上前搀扶摇摇欲坠的母亲，中途被人制止了。
他瞪着吴妈：“当我打听你是刘启扬介绍来的，就知道你们不安好心，总以为都是炎皇子孙，等待你们觉醒。日寇侵略者马上要完蛋，当狗的能有好结果吗？赶快清醒吧。”又瞪着影佐他们，“你们玩些下三烂的手法，不觉得无聊和无耻吗？不给大将和少将们脸上摸黑么？卑鄙无耻！你们要杀要剐冲我沈钧昊来，向个60多岁的老太婆下毒手，只能说明你们太无能。”
“昊儿，你骂得好，骂得痛快！妈错怪你了，你是沈家的骄傲，是中国人骄傲，你爸在天之灵也会为你高兴的，你不用管我，为了中华民族的利益，不要怕这班没人性的畜牲，狠狠的向他们斗……”
“押出去！”影佐高声嚷道。
“你们这么做只能激起我更大的仇恨，太愚蠢了，中国人从历史上遗传下来一种精神：士可杀不可辱！下面是上刀山还是下油锅，把招数全使出来吧！”
影佐向旁边千岛耳语几句，千岛点头走了出去。
几分钟之后干岛返回来向机关长报告：“全都准备好了。”
（二）
“沈君，对不起了，由于你所犯的罪行严重，土肥原将军交待过，如你不配合，坚不吐实，只有处决。大战时期，凡抓到的间谍不审可以杀，这是国际贯例，我们已经给了你机会，你不珍惜，怨不得任何人。”影佐以胜利者的姿态，宣布沈钧昊极刑。
立刻执行处决，沈钧昊倒是没预料到，死，是迟早的事，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只是担心胶卷还没传递出去，留下了一大遗憾；营救倪天涛毫无希望；对于母亲的不孝，不能在她身边尽孝道，不过母亲知道儿子不是汉奸，原谅了自己，心中宽慰不少，只有让弟弟和王英……啊，对了，王英也许以后会原谅我，之所以离开她，有意损她，正是考虑今天的结局，我的良苦用心她一定会悟明白的；当然，还有最大遗憾就是没有看到小鬼子的完蛋和国人的欢笑……
无处不可埋忠骨，何必马革裹尸还？上海郊区选借三尺地，同样回归大自然！
太阳快下山时，沈钧昊被推上一辆大卡，车箱里有七个从牢房中提出来的中国人，历史上叫配斩，仔细一看倪天涛也在，已经折磨得不成人形，相互之间点了点头，没有语言交流，旁边是行刑的日本鬼子，佩带一式的短枪。他心想营救老倪巳经没机会了，没预料敌人的行动如此迅速。
车子开到刑场，太阳落在地平线上，最后一抹阳光是那样的灿烂耀眼、辉煌而短暂；天边飞过一群大鹏鸟，扇动着翅膀，呱咽悲鸣，把怨恨和诅咒留给了这座闪着鬼火般的大都市。
沈钧昊安排站在倪天涛右旁。
一阵枪响，左右两旁六人中枪倒地，他和倪天涛却木桩似的还站在原地，不知小鬼子又想玩什么花招。
井上义弘是刑埸监斩官，他把沈钧昊叫过来：“将军和机关长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亲自杀了倪天涛，可以免你不死，你选择吧。”
“我不必要选择，不可能苟且偷生杀自己的同胞，那样我一生都会遭人唾骂，永远生不如死……”
“钧昊，你太傻了，生的伟大，死的光荣，难道你不可以把我未完成的任务加在一起去完成吗？快杀了我，要知道你的生命是大多数人的，不要犹豫了。”倪天涛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喊出每个词。
沈钧昊想到还负有重大使命，最急迫的是尽快将“秃鹰计划”胶卷交给组织，一旦错过这次机会，后果不堪设想，上次寻找，不是机遇碰巧是找不回来。生命不是自己的，是大多数人的，上车后一直想怎样营救倪天涛，现在不正是上苍有眼天伺良机吗……。
“好，井上长官，我可以杀掉倪天涛，但你们要实现诺言，把枪给我。”
井上将自己那把“南部14式”将佐手枪和2枚子弹一同交给沈钧昊。
沈钧昊接枪在手，验枪时不经意在身上抓了一次痒，尔后将2枚子弹压入弹闸，拉开保险，推弹上膛，走近几步，瞄准了目标，连响两枪，倪天涛中弹倒地，前胸涌流出鲜红的血，没再动弹了。
（三）
影佐等人并不是善心大发不杀沈钧昊，笼中鸡，圈中兔，什么时候想杀都可以，他们有意戏弄他，给他心灵创伤，使之备受思想煎熬，制造心理压力廹其交待问颗 ；同时也给日本人个台阶，以此为借口把沈大妈给放了，一旦真的死了，赔棺材钱事小，遭恶名事大，何况也不能再发挥她老人的作用。不管怎样沈钧昊活下来了，要说敌人施一软招未尚不可。
吴妈当了汉奸，自然无脸再回沈家了。日子怎么过？盐井去见神武天皇，季也托夫当了马克思的情报官，狡兔死，走狗烹，大有树倒胡孙散的落寞与悲凉。她想到死，可自己正值壮年，人生的美好没有享受几天，实在不甘心，好死不如赖活着，说不定还可以遇上比盐井秀夫、北野一郎更好的主。人的一生总是起起落落，跌跌宕宕，时运到了当太太也有可能，叫化子有的当了大官，朱元璋原来裤子都没穿，打铁为生，后来当了明朝的开国黄帝，所以死不得，不能走绝路。不过，现在的两间屋子不能再住了，得快点搬家，搬哪儿呢？有了，闸北贫民窟有几个家乡人，到那儿搭个伴，度过难关再说。
“我和老马知道吴妈的住址，我去杀了她。”王英气恨难消。
“英子算了，我们总算有缘，主仆一场，得饶人处且饶人吧。”沈大妈制止着，显得十分大度。
“妈的心好，你太善良了，她害的你那么苦，吃了不少罪，你还原谅她。”
“她还不到十恶不赦，单身女人在外不容易，家里也许真的穷，不然不会从东北跑到上海来，有人逼她做错了事也是没办法，为了生活。”
“很多东北流浪来的人，不当日寇的帮凶，她帮日本鬼子惨害中国人，坏了良心，应该要杀。”
“毕竟是同胞，听说你们李主任也做了很多对不起同胞的事，他都没被杀，吴妈一个小女人，让她去吧，说不定会改好呢。”
后来王英去征求宋佳的意见，组长和沈妈的观点是一致的，说什么让她先活着，说不定以后还可以教育过来逆用。
（四）
当宋佳带领几名同志赶到刑场准备收尸，只留下了倪天涛的尸体，其他六具都被家人或死者朋友拉走了。
“宋佳同志，倪老板还有体温，快来看看。”大老陈和小张搬尸体时发现了情况。
宋佳走前来，用电筒照看了全身，蹲下去试了一下鼻息，倪天涛尚存游丝般的呼吸，脉搏居然有轻微跳动。“快，动作利索点，拉回秘密据点去，我把郑浩找来，千万注意保密。”
宋佳狂奔着，到了市区坐上一辆有轨电车，下车后再坐黄包车，向西藏路赶去。
突然，她下车，付过车钱，向公用电话亭狂奔。他向教会医院的丈夫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有名朋友中了枪伤，很严重，带药和手术刀之类到XX路“老马五金店”来施救。她对丈夫仍存芥蒂，没办法，除了医学博士可能没第二人可拯救老倪的性命了。再说还可以检验老郑的忠城。
倪天涛在郑浩的全力抢救下，取出体内一枚弹头，只中一枪，距心脏还有2厘米，经过输血，终于起死回生了。
“怎么回事，身中枪弹居然没有致命，难道日本人大发慈悲。”宋佳凝虑重生。
“此事大有蹊跷。”郑浩完成了缝合，消了炎，创口敷了药，边洗手边说：“子弹进入不深，近距离射击不可能出现此种现象。”
“难道日军中有我们的同志？他在子弹上做了手脚？”妻子猜测说，有意对丈夫试探。
“说不准，只有一种可能，子弹先拨下弹头，将弹壳中的黑硝倒掉一半，再装入弹头，射出的弹丸力度大减，入体不深。”郑浩分析着。
“再加上避开心脏部位，所以倪天涛就是现在的样子。”
“要绝对保密，否则将会失去两条生命。今后倪天涛他还要重点护理……”
“你可不可以辛苦几次，抽时间过来看看？”
“不用你强调，我会让他尽快好起来的。我的意思是他的日常护理你要安排好。”
“你忘了我是护士长？不需你强调，此乃宋某的强项！”宋佳此时的心情十分复杂，对战斗在一起的倪天涛同志，竟能死里逃生感到兴奋；丈夫对待此事毫不参杂其他因素，悉心救护，想起中西功的话：“总会真象大白……”；老倪去了一趟阎王殿返回来，又使人非常不理解，是谁不计后果把老倪救下了？只要老倪一清醒便可揭开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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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清楚了，不该发现土肥原将军坐架下的炸弹，也不应该冒死排爆，更不该答应和美惠子举办婚礼，上述二件事我罪大恶极，终生难忘。”沈钧昊将顺话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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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放聪明点，大奸大恶是救不了你自己，我们有的是办法治你，到时不得不要交代，识时务者为俊杰，晚说不如早说，这些都是老套话，在你面前说也没用，权衡利弊吧，不要到时后悔哟。”影佐黔驴技穷匕首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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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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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处不可埋忠骨，何必马革裹尸还？上海郊区选借三尺地，同样回归大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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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钧昊安排站在倪天涛右旁。
一阵枪响，左右两旁六人中枪倒地，他和倪天涛却木桩似的还站在原地，不知小鬼子又想玩什么花招。
井上义弘是刑埸监斩官，他把沈钧昊叫过来：“将军和机关长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亲自杀了倪天涛，可以免你不死，你选择吧。”
“我不必要选择，不可能苟且偷生杀自己的同胞，那样我一生都会遭人唾骂，永远生不如死……”
“钧昊，你太傻了，生的伟大，死的光荣，难道你不可以把我未完成的任务加在一起去完成吗？快杀了我，要知道你的生命是大多数人的，不要犹豫了。”倪天涛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喊出每个词。
沈钧昊想到还负有重大使命，最急迫的是尽快将“秃鹰计划”胶卷交给组织，一旦错过这次机会，后果不堪设想，上次寻找，不是机遇碰巧是找不回来。生命不是自己的，是大多数人的，上车后一直想怎样营救倪天涛，现在不正是上苍有眼天伺良机吗……。
“好，井上长官，我可以杀掉倪天涛，但你们要实现诺言，把枪给我。”
井上将自己那把“南部14式”将佐手枪和2枚子弹一同交给沈钧昊。
沈钧昊接枪在手，验枪时不经意在身上抓了一次痒，尔后将2枚子弹压入弹闸，拉开保险，推弹上膛，走近几步，瞄准了目标，连响两枪，倪天涛中弹倒地，前胸涌流出鲜红的血，没再动弹了。
（三）
影佐等人并不是善心大发不杀沈钧昊，笼中鸡，圈中兔，什么时候想杀都可以，他们有意戏弄他，给他心灵创伤，使之备受思想煎熬，制造心理压力廹其交待问颗 ；同时也给日本人个台阶，以此为借口把沈大妈给放了，一旦真的死了，赔棺材钱事小，遭恶名事大，何况也不能再发挥她老人的作用。不管怎样沈钧昊活下来了，要说敌人施一软招未尚不可。
吴妈当了汉奸，自然无脸再回沈家了。日子怎么过？盐井去见神武天皇，季也托夫当了马克思的情报官，狡兔死，走狗烹，大有树倒胡孙散的落寞与悲凉。她想到死，可自己正值壮年，人生的美好没有享受几天，实在不甘心，好死不如赖活着，说不定还可以遇上比盐井秀夫、北野一郎更好的主。人的一生总是起起落落，跌跌宕宕，时运到了当太太也有可能，叫化子有的当了大官，朱元璋原来裤子都没穿，打铁为生，后来当了明朝的开国黄帝，所以死不得，不能走绝路。不过，现在的两间屋子不能再住了，得快点搬家，搬哪儿呢？有了，闸北贫民窟有几个家乡人，到那儿搭个伴，度过难关再说。
“我和老马知道吴妈的住址，我去杀了她。”王英气恨难消。
“英子算了，我们总算有缘，主仆一场，得饶人处且饶人吧。”沈大妈制止着，显得十分大度。
“妈的心好，你太善良了，她害的你那么苦，吃了不少罪，你还原谅她。”
“她还不到十恶不赦，单身女人在外不容易，家里也许真的穷，不然不会从东北跑到上海来，有人逼她做错了事也是没办法，为了生活。”
“很多东北流浪来的人，不当日寇的帮凶，她帮日本鬼子惨害中国人，坏了良心，应该要杀。”
“毕竟是同胞，听说你们李主任也做了很多对不起同胞的事，他都没被杀，吴妈一个小女人，让她去吧，说不定会改好呢。”
后来王英去征求宋佳的意见，组长和沈妈的观点是一致的，说什么让她先活着，说不定以后还可以教育过来逆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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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宋佳带领几名同志赶到刑场准备收尸，只留下了倪天涛的尸体，其他六具都被家人或死者朋友拉走了。
“宋佳同志，倪老板还有体温，快来看看。”大老陈和小张搬尸体时发现了情况。
宋佳走前来，用电筒照看了全身，蹲下去试了一下鼻息，倪天涛尚存游丝般的呼吸，脉搏居然有轻微跳动。“快，动作利索点，拉回秘密据点去，我把郑浩找来，千万注意保密。”
宋佳狂奔着，到了市区坐上一辆有轨电车，下车后再坐黄包车，向西藏路赶去。
突然，她下车，付过车钱，向公用电话亭狂奔。他向教会医院的丈夫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有名朋友中了枪伤，很严重，带药和手术刀之类到XX路“老马五金店”来施救。她对丈夫仍存芥蒂，没办法，除了医学博士可能没第二人可拯救老倪的性命了。再说还可以检验老郑的忠城。
倪天涛在郑浩的全力抢救下，取出体内一枚弹头，只中一枪，距心脏还有2厘米，经过输血，终于起死回生了。
“怎么回事，身中枪弹居然没有致命，难道日本人大发慈悲。”宋佳凝虑重生。
“此事大有蹊跷。”郑浩完成了缝合，消了炎，创口敷了药，边洗手边说：“子弹进入不深，近距离射击不可能出现此种现象。”
“难道日军中有我们的同志？他在子弹上做了手脚？”妻子猜测说，有意对丈夫试探。
“说不准，只有一种可能，子弹先拨下弹头，将弹壳中的黑硝倒掉一半，再装入弹头，射出的弹丸力度大减，入体不深。”郑浩分析着。
“再加上避开心脏部位，所以倪天涛就是现在的样子。”
“要绝对保密，否则将会失去两条生命。今后倪天涛他还要重点护理……”
“你可不可以辛苦几次，抽时间过来看看？”
“不用你强调，我会让他尽快好起来的。我的意思是他的日常护理你要安排好。”
“你忘了我是护士长？不需你强调，此乃宋某的强项！”宋佳此时的心情十分复杂，对战斗在一起的倪天涛同志，竟能死里逃生感到兴奋；丈夫对待此事毫不参杂其他因素，悉心救护，想起中西功的话：“总会真象大白……”；老倪去了一趟阎王殿返回来，又使人非常不理解，是谁不计后果把老倪救下了？只要老倪一清醒便可揭开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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