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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回:一点青灯人千里5

    “请十七公主诵读《女诫》第一篇。”内命妇的声音在旁不大不小地响起,将处于神游中的我陡的拉回大殿中来。可叹方才听主持讲经已让我有些迷迷糊糊。

    身边的几位妃子娘娘和其他内命妇、丫鬟、僧人等皆依次安然坐着,我见他们一脸庄重,只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硬撑着。在我右边不远处的辩机也与其他僧人一道在蒲团上打坐,一边默经祈福,一边与所有人一同将目光对准我。

    我有如芒刺在背,只得转过脸,面对所有人,缓缓道:“鄙人愚暗,受性不敏,蒙先君之余宠,赖母师之典训,年十有四,执箕帚于曹氏,于今四十余载矣。战战兢兢,常惧绌辱……夙夜什么心……”

    “公主念错了!”内命妇在旁低声呵斥,随着我的一声痛呼,我的左手已添了一道红痕。

    “是夙夜劬心。请公主重新念一遍,再背诵一次。”

    我听着那毫不留情的声音,叹气地垂下头,摸了摸手背上的红痕,看着案上的书卷,开口道:“夙夜劬心,勤不告劳,而今而后,乃知免耳。吾性疏顽,教道无素,恒恐子谷,负辱清朝……”

    “错了!”

    “公主又错了!”

    ……

    手背上的红痕越来越多,我一边抚摸,一边强忍着心中的不愿继续诵读:“……夫妇第二。夫妇之道,参配阴阳,通达神明,信天地之弘义,人伦之大节也。是以《礼》贵男女之际,《诗》着《关雎》之义。由斯言之,不可不重也。夫不贤,则无以御妇;妇不贤,则无以事夫。夫不御妇,则威仪废缺;妇不事夫,则义理堕阙。方斯二事,其用一也……”

    “公主,公主快醒醒!”小蛮忙轻轻推了推我。

    “啊哼!”内命妇用力咳嗽了一声,我头一歪重重地撞到案几的角上顿时痛醒。

    见她正拿着戒尺站在我身边,忙道:“直……直者不能不争,曲者不能不讼。讼争既施,则有忿怒之事矣。此由于不尚恭下者也。侮夫不节,谴呵从之;忿怒不止,楚挞从之。夫为夫妇者,义以和亲,恩以好合,楚挞既行,何义之存?谴呵既宣,何恩之有?恩义俱废,夫妇离矣。”

    我口中喃喃,捂着红痛的脑门满心气恼。这个内命妇一个动不动就打手心,一点都不把我这个公主放在眼里。如果父皇和李恪在,肯定舍不得我被打。

    “十七公主,你知道刚才背的是什么吗?”内命妇板着脸道。

    “《女诫》啊!”我不由翻了个白眼。

    “那公主知道刚才所诵之词的含义吗?”

    我微微皱起眉头,“呃,反正啰啰嗦嗦就是说夫妻之间要亲善和睦呗!”哼,我高阳若选驸马,便绝不是要我依照《女诫》中的一样做如此低声下气、恪守规范的妻子的人。

    “事有曲直,言有是非。女子以柔为美,不可对自己的夫君争论辩驳。”那内命妇一脸严肃,沉声道。

    “要是非要变得如书上所说,女子什么事都要听从自己的夫君,不得辩驳,不得无礼,那这样的夫妻不做也罢!”我哼了一声,对她做了个鬼脸。

    “公主不得对《女诫》不敬!把手伸出来!”内命妇忽的大喝。随着我的又一声痛呼,右手背上又添了一道红痕。“请公主重新将《敬慎第三》背一遍!”

    “怪人!“我吹了吹自己的手,愤然不语。宫人敢责打公主,这本是大逆不道的。然,也只有在公主学习及笄之礼时才是例外。父皇因怀念已故的长孙皇后,特下旨命宫中所有公主在及笄祈福礼时必须学习《女则》与《女诫》,也只有这一日,宫中内命妇可予以严厉教导。我若因此伤去向父皇告状,得到的怕也是责训吧,搞不好还会被宫中人乱嚼舌根,堂堂高阳公主竟然连《女则》和《女诫》都学不好,这是极伤自尊的事。

    周围有些许宫中命妇听到我方才的见解,不由摇了摇头,连上座的韦贵妃听到这话也不由偷偷一笑。那笑容似是割股钢刀一样,让从小教养我的杨妃娘娘有些面子上下不来。

    我心知不好让杨妃娘娘难堪,只得端正坐好。这次,我索性将《女诫》书卷全部合上,故意迎着韦贵妃和其他内命妇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本公主重新背诵便是。妇行第四。女有四行,一曰妇德,二曰妇言,三曰妇容,四曰妇功……是以美隐而过宣,姑忿而夫愠,毁訾布于中外,耻辱集于厥身,进增父母之羞,退益君子之累。斯乃荣辱之本,而显否之基也。可不慎哉!然则求叔妹之心,固莫尚于谦顺矣。谦则德之柄,顺则妇之行。凡斯二者,足以和矣。《诗》云:‘在彼无恶,在此无射。’其斯之谓也。”

    “十七公主冰雪聪明,这次一字不错。”

    我看着上座的韦贵妃此时脸上一片汕色,笑颜再也挂不住,不由将目光直直对准她,嘴角微微一翘。

    然而,她看着我的面容却越来越惊恐,越来越扭曲,直到那满头的珠翠乱颤,“来人,来人!快给十七公主请御医——”

    为什么要请御医?我有些疑惑地看着她,顺着她的目光低下头,这才发现有艳色的鲜血从鼻间落入地砖,一滴滴化开。

    重华殿内蓦然乱作一团。殿外的侍卫全部进门急匆匆地赶来,大殿内的命妇与僧人进进出出,晕头转向,浓重的血腥气味弥漫开去。一时间,佛光寺人仰马翻!

    我忙扶住桌案,胸口渐渐泛起一股股恶心,浑然欲吐。深吸了两口气,企图化开不适,却发现一点效果也没有。

    手上也开始缓缓起了麻痹症状,正当我的手从桌案上快要滑下之际,一双有力的手已然紧紧地扶住了我。

    ——是辩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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