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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暗渡(7)

    柯勒勒马踏步靠近,对着马车按胸行礼,道:“张大人,你怎么走得这样早?你是尊贵的客人,柯勒理当送你出城。”

    苏旷咳嗽几声,低声道:“多谢王子美意,咳咳……只是在下昨晚受了风寒,咳嗽得厉害,咳咳……不能出来亲自道谢了,还请大王子莫怪。”

    柯勒听他的声音与往日有些不同,侧目向两位副使看去,皱眉问道:“张大人昨天傍晚还好好的,怎地睡一觉就生病了?”

    姓黄的副使摇头表示不知,另一位朱副使则肃容对着马车高声道:“大人,您身体不适该躺着休息,叫大夫看看,怎么连说也不说一声?咱们迟一两天出发不耽误事啊,您的身体要紧!”

    柯勒的嘴角微微一抖,冷笑道:“这么说,两位副使也都是刚知道此事?”刘副使面色惶恐,低头道:“有罪有罪!是我们不够尽心。”

    “张大人。”柯勒下马走到马车旁,高声道:“您是梁王派来的使臣,身负重任。若是抱恙而归,梁王必要责怪晁氏照顾不周。还是请您跟我回去,让摩陀看看您的风寒吧。”

    苏旷知道自己若再不出面,事情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他镇定地揭开窗帘,凑上去将长须露在窗外,咳嗽几声,低声道:“大王子如此周到,实在费心了。只是来时王爷嘱咐,商榷一旦结束须尽早赶回涵城,请恕在下不便久留。下次若还是由在下出使晁氏,定会多留几日,不负王子盛情。”

    柯勒见到窗中露出的确是张使者的美髯无疑,当下便再不怀疑,微一颔首,笑着道:“大人客气。下次再来王城做客,柯勒定要与你一醉方休。祝大人一路顺风,回到涵城之后青云直上!请!”他转头向守城武士示意放行。

    “多谢大王子!告辞。”苏旷放下帘子,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柯勒目送着梁国的队伍越走越远,嘴里不住冷笑。身旁的伴当皱眉道:“这人也太嚣张了!大王子您亲自出来相送,他连马车都不肯下,真是不识抬举。”柯勒眯着眼睛,冷冷地道:“无妨。终有一天晁氏会变得很强大,到时挥兵南下,别说是他了,就算是他的主子梁王,也会在我面前跪下的。”

    上朝的鼓声已经敲过,十余位大臣陆陆续续踏上太和广场的青石砖,打过招呼后一齐向大成殿走去。他们之中,有的是先朝元老,有人是后起新秀,在朝内几乎都算是位高权重。有人的眼光若有似无地掠过身旁大臣的眼睛,无声地传递着话语。对方心领神会,咳嗽了一声,掏出袖中的奏折,诡笑着点点头。于是两人一起笑了,互相谦让请对方先走,最后两人一起踏上了玉阶。

    大成殿内。

    皇帝威严地扫视了一眼跪在脚下的大臣,朗声道:“起来吧!今日请各位来,是因为都察院上疏说朝中有一人权倾朝野,结党营私,横行霸道,残暴不仁,目无法纪,拥兵自重,怀有不轨之心,欲行有悖臣伦之事。奏章中虽未写明此人姓名,但朕内心已经明了。到场的各位都是各部的要员,说话也有分量。朕便告诉你们,奏折上所列的罪名,朕一条都不相信!”

    他拿起玉案上的奏折,掷向都御史王荣生,怒斥道:“都察院平日里都在做什么?贪官污吏抓不到就乱弹劾大臣!和前朝的酷吏有什么分别?拿着奏折滚蛋,朕警告你们别再无事生非了,否则朕决不轻饶。”

    王荣生挨了皇帝一掷,并无退意,反而上前一步大声道:“回禀皇上,都察院的奏疏之中一字一句皆为实情。臣并不是酷吏,而是一心为主的忠臣,这才会直言得罪权贵,令皇上不悦。奏疏上的罪名,臣能够一条一条列出事实,绝不敢欺瞒皇上!”

    “哈哈,看来都察院的本是见长啊,不仅诬赖人,还会凭空生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好!你说,朕要听听你能说出什么事实来!”皇帝怒极反笑。

    王荣生从袖中取出奏折,清了清嗓子,朗声读道:“其一,权倾朝野,结党营私。苏旷圣宠优渥,乃二等定安候,领天下兵马大元帅衔,月俸三百贯,统领神武营百万神兵。可是苏旷食君之禄并没有忠君之事,他利用皇上的宠幸,私下结交大臣,朋比为党,意图控制朝廷行事。向苏旷行贿攀附之人,臣已一一抓捕审讯,调查一清二楚,他们也都招供认罪,愿意指认苏旷。这些人全都拘禁在京畿府衙中,皇上可随时提见他们,一问便知。”

    “哦?”皇帝的表情不痛不痒,仿佛他正在听人说书唱戏一般,丝毫不为所动。只是他这几日为了出土石像的事情甚是忧心,上火烦躁得厉害,嘴角起了大泡。他端起桌上的菊花茶,悠悠地品了一口,然后不紧不慢地吐出两个字:“继续。”

    王荣生迅速和身后的京畿府步兵统领蒋元捷交换了眼色,高声道:“其二,横行霸道,残暴不仁,目无法纪。苏旷仗着军功,在京祁为所欲为。他打压军中与他意见不合的将领,动辄打骂,滥用军刑,轻则皮开肉绽,重则命丧毒手。苏旷还罚他们在军中做炊事,运输辎重,或者去偏远之地驻守,弄得人心惶惶。将领们为求自保,纷纷依附于他,贿赂成风。兵法云:‘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可是今日,将在内,君命也可不受,军士只知苏旷命令,不知有皇上。”

    “大胆!”皇帝一拍桌面怒喝,“说这话之人,不怕掉脑袋吗?”群臣惶恐。王荣生暗喜皇帝终于动怒,强忍住愉悦的语调,沉痛地道:“臣该死!可是这些话语在军中却是流传啊,请皇上明鉴!”

    皇帝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目光像是要一直探入他心底,冷笑道:“王大人可真是厉害,一下子搜罗出这么多罪证。还有什么罪行都一并说了吧,让朕也开开眼界。”

    “是。”王荣生听不出皇帝是喜是怒,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其三,拥兵自重,包藏不轨之心。远的不说,年前苏旷带领数千神武兵征讨苗蛮。可是数月已过,臣不曾听到南方传来半点军功。据说苏旷驻扎在越方郡内,不出一兵一卒,不进一毫一厘。既不出兵征伐,也不上表朝贺,隐隐倒有坐地称王的派头。臣也希望自己是小人之心,杞人忧天。臣实在不敢想象,苏旷若黄袍加身,以在三军之中的影响力,振臂一呼,只怕……”他见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赶紧磕头求饶:“臣知罪!臣知罪!大宸基业千秋万代,皇上乃真龙天子,上天庇佑,定不会发生这些事的。求皇上恕臣妄言之罪!”

    “哼!”皇帝怒哼一声,将茶盏用力地往桌上一放。群臣立刻跪下请罪。

    郑详赶紧在旁低声劝慰:“皇上您消消气。这些莫须有的事儿都是坊间以讹传讹的,您英明神武,哪里会有乱臣贼子存在呢?您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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