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诡计（13）
苏进在一旁趁机说道：“子徽，我妈妈对你好不好？”谢子徽回答得斩钉截铁：“好！好得没话说！”苏进点点头，继续说道：“你若当着她的面还不肯说实话，是不是太没良心太对不起她了？”
“这……”谢子徽无可辩驳，只好闷声点头。
“那你就快说！”苏进拍着桌子大声道。婉婷蹙眉制止道：“进儿，你这可是乘人之危的行径呢！子徽有什么事不愿说的，你就别逼他了。”
苏进快步走到谢子徽身前，双手将他衣襟向外一扯，胸口和肩上顿时显露出大大小小七八处瘀伤。婉婷掩口惊呼，感到眼前这孩子实在可怜。
“我知道我再问你也是无用，你这驴一样的倔脾气！只是我妈这么关心你，你若下次还是这样被人欺负得遍体鳞伤，岂不是又叫她伤心吗？我爹爹在外打仗，我妈一个人支撑着这个家，还要照顾我，本就不容易。我不懂事，调皮捣蛋什么坏事都干，可是就不敢让她伤心。我爹说，男子汉大丈夫不但不能随便哭，还要保护自己的母亲和妻子，不能让她们伤心落泪。我也想做一个爹爹那样的大英雄，可是想到妈妈以后要为你这个小混蛋伤心落泪，我觉得自己好失败好没用……”说到这里，苏进已是声泪俱下。
婉婷听了也是鼻子一酸，垂泪心道：“没想到这孩子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总算是长大了。”谢子徽被苏进说得难过极了，终于忍不住打断他：“别说了别说了！我说，我告诉你！”
苏进的眼泪瞬时止住了，眉开眼笑地说：“这才对嘛，快说快说！”
“你又骗人！”谢子徽知道自己又上了苏进的当，叹了口气，垂头低声道：“是我大哥打的。”
苏进不解，问：“你大哥怎么又打你？是不是你半夜里去偷听时被他抓到了？”
谢子徽听到“偷听”时脸上一红，偷偷瞧了一眼长公主的脸色，发现幸好她并未留意，便稍觉安心。想起昨夜受的屈辱，顿时怒火万丈，眼里满是恨意，咬牙切齿地道：“他昨夜出去和朋友喝酒，赌钱输光了银子。他对外人发作不得，回家后便冲我发泄，说是出门前看见我踩了他的皮靴，把霉运沾到了他身上，害得他输得血本无归。他抓住我就是一顿毒打，我妈上来护我，他居然连我妈一起打。后来是二哥叫人拉住了他，把他劝回房间睡觉的。本来我这幅模样是不能出门的，但想着和你有约，我也不想在家等着挨打，所以逃了出来。”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苏进大怒，握紧拳头狠狠跺了跺脚，气道：“什么大哥，简直猪狗不如！真想现在就去把他揍一顿为你报仇！”
婉婷长公主温言劝儿子淡定，说道：“进儿，别说你人小打不过他，就算你真的有这个能力，切记斗殴打架是犯法的。”苏进气得大嚷：“难道就由着子徽被他大哥肆意欺辱吗？他这么小，总有一天会被打死的！”
谢子徽埋头听着苏进为自己鸣不平，心里十分感激，此时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他若再打我，我半夜里溜进他房间把他一刀杀了！”苏进吐了吐舌头，笑道：“还是你厉害。”
婉婷摸摸谢子徽的脑袋，柔声劝慰道：“切莫说气话，你杀了自己的大哥，不但要抵命，还要背一辈子‘弑兄’的罪名。为了这样的大哥遭罪，你觉得值吗？令尊令堂不仅要承受丧子之痛，还要送你上法场，这对他们不是太残酷了吗？”
谢子徽觉得有理，低头默默无言。
婉婷转过头对儿子娓娓说道：“进儿，有些事不是我们想管便能管的。据我所知，谢氏代代遵循宗法制，族中大事均由族长做主。对他们来说，族规大于国法，兄长教训弟弟乃是名正言顺，外人干预不得。”
“可是……”苏进气得义愤填膺，但又说不出什么来反驳母亲。婉婷微微一笑，继续道：“办法也不是没有。”她对苏进眨了眨眼，便起身缓步走到内室去了。苏进与谢子徽对视一眼，目光满是疑窦，不知长公主想出了什么办法。
半晌后，婉婷笑着走出，把一件事物放在谢子徽的手中。谢子徽低头一看，手心中躺了一块晶莹润泽的玉佩，抬头疑惑地望着长公主。苏进凑了上去，一看之下笑着大叫：“哇，你小子好福气！还不快给我妈磕头！”
婉婷笑道：“玉佩本是一对，进儿颈中戴着一个，还有一个我本打算留给他的弟弟或者妹妹。你与进儿年龄相仿，一向投缘，我也是十分喜爱，今日就收你做义子吧，就是不知你愿不愿意。”
谢子徽顿悟，终于明白长公主的良苦用心，跪下诚恳地说道：“子徽有幸，蒙长公主错爱，实在是感激不尽。长公主和苏将军都是好人，老天保佑，你们一定会多福多寿，子孙满堂的。只是这玉佩是您的心爱之物，子徽如何敢要？还是还给您吧。”说着，将玉佩举过头顶，双手奉还。
“哎呀你就别推辞了，我妈说给你就是给你。这样一来，你就等于是皇上的干外甥了，谁还敢欺负你？”苏进打心底佩服母亲想出了这个好主意。
婉婷也点头道：“进儿说的是。你若唤不出义母二字，以‘长公主’称呼便可。我们家规矩宽松得很，瞧我把进儿惯成什么样了。”
谢子徽听长公主处处为自己考虑，抬头见她眼中满含期许和鼓励，只觉得全身暖烘烘的，眼眶顿时涌出热泪。他将玉佩收进怀中，用力磕了三个头，说道：“长公主待我这么好，子徽一定铭记于心，会好好孝顺你和苏将军的！”婉婷伸手扶起，笑着说道：“乖孩子，我不求你的报答，只要你照顾好自己就好！”
苏进笑着打趣道：“妈妈，别人想让这倔小子磕头就是要要了他的命，您可真是天大的面子！”谢子徽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婉婷柔声嘱咐道：“你每天都来府里跟着账房先生学习算账之术吧，别的他也教不了你。不过你父亲是巨商富贾，你必定继承了他的从商智慧。以后要和进儿好好相处，做个好人，知道吗？”
“嗯！”谢子徽拼命点头。
下人进来说用膳的时间到了，婉婷便笑着携了两个孩子同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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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谢子徽无可辩驳，只好闷声点头。
“那你就快说！”苏进拍着桌子大声道。婉婷蹙眉制止道：“进儿，你这可是乘人之危的行径呢！子徽有什么事不愿说的，你就别逼他了。”
苏进快步走到谢子徽身前，双手将他衣襟向外一扯，胸口和肩上顿时显露出大大小小七八处瘀伤。婉婷掩口惊呼，感到眼前这孩子实在可怜。
“我知道我再问你也是无用，你这驴一样的倔脾气！只是我妈这么关心你，你若下次还是这样被人欺负得遍体鳞伤，岂不是又叫她伤心吗？我爹爹在外打仗，我妈一个人支撑着这个家，还要照顾我，本就不容易。我不懂事，调皮捣蛋什么坏事都干，可是就不敢让她伤心。我爹说，男子汉大丈夫不但不能随便哭，还要保护自己的母亲和妻子，不能让她们伤心落泪。我也想做一个爹爹那样的大英雄，可是想到妈妈以后要为你这个小混蛋伤心落泪，我觉得自己好失败好没用……”说到这里，苏进已是声泪俱下。
婉婷听了也是鼻子一酸，垂泪心道：“没想到这孩子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总算是长大了。”谢子徽被苏进说得难过极了，终于忍不住打断他：“别说了别说了！我说，我告诉你！”
苏进的眼泪瞬时止住了，眉开眼笑地说：“这才对嘛，快说快说！”
“你又骗人！”谢子徽知道自己又上了苏进的当，叹了口气，垂头低声道：“是我大哥打的。”
苏进不解，问：“你大哥怎么又打你？是不是你半夜里去偷听时被他抓到了？”
谢子徽听到“偷听”时脸上一红，偷偷瞧了一眼长公主的脸色，发现幸好她并未留意，便稍觉安心。想起昨夜受的屈辱，顿时怒火万丈，眼里满是恨意，咬牙切齿地道：“他昨夜出去和朋友喝酒，赌钱输光了银子。他对外人发作不得，回家后便冲我发泄，说是出门前看见我踩了他的皮靴，把霉运沾到了他身上，害得他输得血本无归。他抓住我就是一顿毒打，我妈上来护我，他居然连我妈一起打。后来是二哥叫人拉住了他，把他劝回房间睡觉的。本来我这幅模样是不能出门的，但想着和你有约，我也不想在家等着挨打，所以逃了出来。”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苏进大怒，握紧拳头狠狠跺了跺脚，气道：“什么大哥，简直猪狗不如！真想现在就去把他揍一顿为你报仇！”
婉婷长公主温言劝儿子淡定，说道：“进儿，别说你人小打不过他，就算你真的有这个能力，切记斗殴打架是犯法的。”苏进气得大嚷：“难道就由着子徽被他大哥肆意欺辱吗？他这么小，总有一天会被打死的！”
谢子徽埋头听着苏进为自己鸣不平，心里十分感激，此时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他若再打我，我半夜里溜进他房间把他一刀杀了！”苏进吐了吐舌头，笑道：“还是你厉害。”
婉婷摸摸谢子徽的脑袋，柔声劝慰道：“切莫说气话，你杀了自己的大哥，不但要抵命，还要背一辈子‘弑兄’的罪名。为了这样的大哥遭罪，你觉得值吗？令尊令堂不仅要承受丧子之痛，还要送你上法场，这对他们不是太残酷了吗？”
谢子徽觉得有理，低头默默无言。
婉婷转过头对儿子娓娓说道：“进儿，有些事不是我们想管便能管的。据我所知，谢氏代代遵循宗法制，族中大事均由族长做主。对他们来说，族规大于国法，兄长教训弟弟乃是名正言顺，外人干预不得。”
“可是……”苏进气得义愤填膺，但又说不出什么来反驳母亲。婉婷微微一笑，继续道：“办法也不是没有。”她对苏进眨了眨眼，便起身缓步走到内室去了。苏进与谢子徽对视一眼，目光满是疑窦，不知长公主想出了什么办法。
半晌后，婉婷笑着走出，把一件事物放在谢子徽的手中。谢子徽低头一看，手心中躺了一块晶莹润泽的玉佩，抬头疑惑地望着长公主。苏进凑了上去，一看之下笑着大叫：“哇，你小子好福气！还不快给我妈磕头！”
婉婷笑道：“玉佩本是一对，进儿颈中戴着一个，还有一个我本打算留给他的弟弟或者妹妹。你与进儿年龄相仿，一向投缘，我也是十分喜爱，今日就收你做义子吧，就是不知你愿不愿意。”
谢子徽顿悟，终于明白长公主的良苦用心，跪下诚恳地说道：“子徽有幸，蒙长公主错爱，实在是感激不尽。长公主和苏将军都是好人，老天保佑，你们一定会多福多寿，子孙满堂的。只是这玉佩是您的心爱之物，子徽如何敢要？还是还给您吧。”说着，将玉佩举过头顶，双手奉还。
“哎呀你就别推辞了，我妈说给你就是给你。这样一来，你就等于是皇上的干外甥了，谁还敢欺负你？”苏进打心底佩服母亲想出了这个好主意。
婉婷也点头道：“进儿说的是。你若唤不出义母二字，以‘长公主’称呼便可。我们家规矩宽松得很，瞧我把进儿惯成什么样了。”
谢子徽听长公主处处为自己考虑，抬头见她眼中满含期许和鼓励，只觉得全身暖烘烘的，眼眶顿时涌出热泪。他将玉佩收进怀中，用力磕了三个头，说道：“长公主待我这么好，子徽一定铭记于心，会好好孝顺你和苏将军的！”婉婷伸手扶起，笑着说道：“乖孩子，我不求你的报答，只要你照顾好自己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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