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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59、身份既暴露愧疚自己消 敬重李侍王错上蜡烛账

    金之昌一路打马上山。

    见是二寨主回来了,鹿砦次第为之打开。很快来到山顶,细喉咙迎上前来牵过马去,说胡爷早上一跟着太阳起身,就在踏着朝霜等你消息,不知念叨过多少遍了。随见胡大胡大步从聚义堂里迎了出来,大声喊着“二弟辛苦了”,牵过之昌的手进入大堂坐定,吩咐上茶。

    金之昌说,禀报大哥,采办过冬衣被之事还算顺当。无锡有爿专做洋人服装的西服厂正好不忙,我们的这批生意恰好填补他们的空当。他们都是流水作业,也就是裁的裁、缝的缝;梳纽洞的梳纽洞、订纽襻的订纽襻,因此便把前一阵子延宕的时间给抢回来了。现在银货已经两讫,货船估计后天中午即可抵达前周。大哥说多亏贤弟多方设法、巧作安排。山寨的窘迫你是知道的,又不能都按照过去的路数去做,再那样等于去寻死。即便官府不究,自己良心也说不过去。但不操旧路数,眼见得又撑不下去,如何是好。

    二弟说你不去惹官府,怕官府也没有忘记你。据讲李鸿章已严令各地加紧排查,防范太平军、捻子军死灰复燃。因而后日这大宗货物卸载之事还得周密部署,以防不测。大寨主说这船货至少得用五辆大车来装吧,一时上哪找去。二弟说今天来时经过西竹桥,倒是想对我丈人说的,只有他能帮这个忙,但一时未开得了口。大寨主问“为什么”?金之昌说他刚刚得知了我的“二寨主”身份。胡大胡说你的身份迟早要暴露的。

    “因而——”金之昌欲言又止。

    “因而什么?”胡大胡子问。

    “他以为抢月凤嫂上山,是我参与主使的。”

    “这与他有什么关系?”

    “她是他的表妹。”

    “竟有这等事!”胡大胡一掀大胡子说,“屎屙头上,尚可尿洗。此事与你无关,只有我可证明。他还在西竹桥吗?我这就下山,向他陪个罪去。”金之昌说不必了,时间上不投,已然解释清楚。

    大寨主说那也不行,我一直为此事后悔不已。不是老三他们几个撺掇起哄,我哪会犯这样的糊涂。你解释归你解释,我这心里的愧疚,只有我自己来消除,你且歇息。老细仔备马,跟我到西竹桥去一趟。二寨主说那哪有我不去的道理,跟着站起身来走出大堂。细喉咙牵来两匹枣红马,金之昌自去牵过那匹大白马,三人翻身骑上,直奔西竹桥而去。

    也只半个多时辰,便到了西竹桥头。万有财正领着外孙女在村口看金乌西坠,百鸟归巢,不意女婿领着两个人来。其中一个大胡子急匆匆奔到面前,倒地便拜:“老英雄在上,大胡我做事鲁莽,冒犯神威,乞望恕罪。”言罢匍匐在地再不肯起,吓得香香直往外公怀里钻。金之昌去抱女儿,女儿竟尖声哭叫起来。

    老万识得寨主,赶紧俯身来扶道:“兄长万使不得,所为哪般?快快请起。”金之昌也劝有话屋里去说,再三去拉,胡大胡这才勉强爬起,相随入屋,马均交由细喉咙去放。宾主坐定,穗儿奉上茶来,抱开香香,屏上房门,金之昌代为言明来意。

    万有财道,初知女婿确切身份后,我这心里如同“汤圆和饺子一锅煮——两样都不是味”,敬既敬不起来,恨又恨不下去。然而我也并非鸡肚猴肠之人,深知你等也为情境所逼,并非有意要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来。再者在下一直敬重李侍王,溧城百姓至今念着他的好处。难得寨主敢作敢当,负荆登门,权且将你这笔胡罗卜账记在李侍王的红蜡烛簿子上吧。

    胡大胡子叹一声好惭愧也,幸得老英雄宽容大度。听说老泰山贵体有恙,这里有金一锭,聊表问候。说着从袖笼里摸出放在桌上。万有财赶紧推辞道,家中不短赀费,唯缺人手。此来正为劝其搬住塘牛,便好就近照顾。金之昌说,胡兄来得匆忙,未及准备,父亲你不收下,他会不安的。有财道既如此说,我且收下。你们如此之快便下山来,卸船之事商议好了吗?不要误了正事。女婿道正被父亲说中了,真还未议及此事呢。

    “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岳父责备女婿说,跟我没必要再打什么招呼,说清楚就行了,凡事得分个轻重缓急。我估量这船货总得五辆牛车来装,独轮车靠人力是不易推上山的。女婿说爸说得极是,但上哪去找这五辆牛车?爸说我家有一辆,东舍黄其善原有一辆,柴巷戴立武新置一辆,我二叔丈在西竹桥可借到一辆,还差一辆。女婿问咱家的不是被雷劈坏了吗?爸说早换成新的了,已用了一个秋场了。女婿说有四辆也差不多了,捆紧点就是了,只是不知都有没有空。爸说你明天以我的名义去借,把柴巷和东舍的落实好就行了,这边两辆没有问题。

    大胡子说这就太谢谢你了,约定后日正午到前周码头会齐;每车我再加派三五名弟兄,既做装卸又当护卫。万有财道寨主,这护卫真还马虎不得,近来风声紧起来了。

    “为防万一,是否这样,”金之昌道,“我们改变卸船的时间地点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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