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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节

    厂外是家中西药小卖店,店主是个老头,我感觉老头经过世事的磨厉后相对来说不易骗人,事实也证明我的推测是正确的,以前在这里买的感冒药也是比较有效的。由于最近以来常感冒,我似乎成了这里的老顾客了。老头戴着老花镜,头发苍白,我一进门,他就从凳上起身并友好地问我需要什么,我说跌打损伤药和伤口消毒药水。他给我一瓶双氧水和一包虎皮膏。

    “医生可以帮我贴一下么?”

    我接过虎皮膏向自己背部指了指对眼前的老头说。老头点了点头,叫我把上衣脱光,坐下拱起背。老头虽老,手脚却挺麻利,在我背上贴了十多张。一边贴着,我们一边聊着,他见我满身瘀青,腰部绑着白纱布,问我怎么回事,我说前几天手术,对于殴打的事笑了笑说没啥事,不愿跟陌生提起自己的私事,没有啥意义,是浪费语言,况且一言难尽。

    贴完背部我站起来对老头说:“其它地方我自己能贴得到,就不用麻烦您了,谢谢您呵!,您这可以拆手术线么?我用的是不可容的线缝合的。”

    老医生说:“可以的,以前我做过很多手术,现老了,退休了,拆线是小问题。”

    随后他示意我在里面一个小房间的一张床上躺着,他拿来一盏像台灯一样的高脚简易手术灯,对着我肚子上的伤口部分照着。一边拆纱布一边问我话:“做的什么手术?”

    “体外微创结石激光手术”我躺着说。

    “手术多久了?”

    “十天”

    “这么久了伤口怎么还在流血?”

    “大概一小时前被人踢了几脚”

    “伤口有点水肿,而且伤口部分撕裂,需要打点滴”

    “啊?又要点滴?不打点滴让伤口自然愈合行么?”

    “那怎么行,万一发炎,腐烂,后果很严重。“

    “可是…可是…我现没钱了……”

    “又要不了多少钱,一百多块,放心,我不像现在那些为钱丧心病狂的医生。做这手术花了多少?”

    “一共三千多。”

    “呵呵,这么贵?被骗了!”

    “没啥,被坑惯了,麻木了。”话虽这么说,花了那么多钱,打工需打很久了,心还是暗痛的,躺着闭上眼、闷着声强忍拆线带来的疼痛。

    老医生拆好线,叫我去打点滴,本来没钱打算不打点滴的,但这会儿,没办法只有听老医生的了。现又花了一百多快,卡上只有一百块了,在外打了三四年的工,现就这么点家产了,不抽不赌不嫖不喝酒,去几趟医院就光了。现最让我心惊胆颤的是怕家里发生什么事,家里一穷二白,还有八十多岁的老奶奶,父母也老了,要发生点啥事,我拿不出钱该怎么办呀。家里死守着那几块田地,化肥、种子、农药等农用品通通涨价了,家里的生产投资,日常开销,反正除了吃的,我都得提供经济援助,日渐感觉不堪重负。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外国的农场主过得有滋有味,而中国的农民却如此地捉襟见茁,为什么同是生产资料的占有者,差异却如此之大?为什么农民作为产原地一贫如洗,而工厂老板作为产原地却很富有?这是个什么怪胎市场?农民在家守田是贫穷,出来打工还是贫穷,有句话叫条条大路通北京,如果用来形容农民应该叫条条大路通贫穷……

    我想着这些事儿,点滴也打好了,付了账,回到厂里已是晚七点半。决定趁此时机跟英子好好谈谈,前几天总以为她在生气没理我,所以没在意,想等她气消了,再找她谈谈,看来事情并不是我想象这么简单。

    我猜想英子有三种不理我的原因,一是受黄毛威胁,二是经济上的问题,三是其它不确定因素。也不想猜那么多了,直接打电话给英子叫她出来谈谈就知道了,电话拨过去一直处于未接状态,我耐心地一个接一个地打过去,铃声很好听,是周杰伦那首夜曲。大约打了半个小时,可能是英子不堪其扰,再次拨打,电话里传来一个特别熟悉的女声:“对不起,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随后又是英文重复,嘟嘟嘟……

    我的心被她这样一次次的冷漠、一点点冰冻,心空雪花飘飘,洒落心底,厚厚地堆积,她的这次关机就像给我扔了一颗炸弹,炸响我的心空,一瞬间雪崩,我真不敢相信英子什么时候变成了如此地冷漠。既然打电话打不通,就给她发短信吧。第一条:“英子,为什么不理我了?我真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做错了,请告诉我,原谅我好么?今天黄毛来找过我,说让我离开你,你跟他怎么回事?是不是被他威胁了?如果被威胁了,别怕他那个死牛盲,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请相信我一定能对付过他的,但千万别理我,这样我根本不知内情。我们经历了那么多事都过来了,不要放弃好么?就因为一个小小牛盲威胁就放弃了这段感情,那岂不是太卑微了、太不值了?你这样不理我,故意躲着我,知道我有多难受,多担心你么?刚开始以为你是因为什么小事生我的闷气,准备等你气消了再找你解释,这都已经一个星期了你还这样,我真不知道你到底发生什么了,你出来我们好好谈谈吧,一定要来呵,我在老地方等着你。”

    我来到厂门口的那棵大榕树下,树下有一块大石头,这是我们第一次约会接头的地点,也是后来无数次约会接头的地点,成了我们的老地方,成了我们爱情的起点和驿站,这里记载着我们最美好的回忆。我一如既往来到树下,掏出纸,铺在石头上坐下来,等待英子。不停地看手机,仍然没有任何回复。我又打了个电话,仍然关机。我又登Q,看到英子的头像是灰色的。

    我仍然不死心,发了条信息:“英子,别要这样对我好么?我真的快崩溃了,我可以经受任何打击,但经受不起你对我的冷漠。我发了短信到你手机,说了些要紧事,去看看吧,我还在老地方等着你。”

    似乎我所有的信息发过去都是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面对英子的冷漠,我的心脆弱得像易碎的玻璃瓶,清脆的破碎声一次又一次响起。我知道自己这样在这里傻等是在做无谓的牺牲牲,而这样的牺牲苍白无力,可仍然希望她会开机,会出现奇迹,希望用我最赤诚的心能让她感动,她会出来,告诉我实情,我会向她解释清楚一切,消除所有误会,让我们和好如初、亲密无间,齐心协力一起对付黄毛那臭牛盲。等待是漫长的,一个小时过去了,仿佛过了痛苦的一个世纪,发了第二条信息:“英子,我还在等着你,你不来,我就一直等下去……”

    这已是深冬,南方的冬天虽比不上北方,但冷风很烈,风刮响树枝,刮乱我的头发,全身凉凉的,心更是冷冷地。放眼朝对面厂里宿舍楼望去,多么期望英子就在某个窗口向这边深情地凝望,但每个窗口都洒满灯光,空空的,除了挂在窗边的衣服什么也没有。不想看到如此苍白的画面,我转移目光,天空灰蒙蒙的,一副快下雨的样子,远处的高楼大厦笼罩在朦胧的灯光中,高速路旁的树叶被路灯染成了暗红,穿梭在树缝之间的车辆不时发出鸣笛,刺破这沉寂的暗夜。身后是一片荒地,长满杂草乱木,黑幽幽一片,望着眼前这片黑茫茫的荒林,情不自已陷入了漫无边境的回忆。

    我从这漫长的记忆中醒来,此时已是午夜三点多,我还在我们曾经约会的这棵榕树下痴痴地等,可英子依然关机,我依然没有等来英子。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蒙蒙细雨,冬风呼啸,夹着烟雨飞扬,就像我丝丝飘洒入心底的泪,空气感觉冷飕飕地,更冷的是我的心。我知道就算等到天明,她也不会来了。只好悻悻地回宿舍,等明天早上再找她问清楚吧。

    等我刚躺床上,手机突然响了,一看是英子发来的信息,我欣喜若狂。可仔细一看,仿佛从天堂掉进地狱的冰潭,信息说:“我们不适合,我没有受到任何人威胁。我已经不爱你了,咱们分手吧,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好聚好散。”

    看完,我若晴天霹雳,心碎成灰,所有的一切都乱了头绪,昏天暗地忍不住的泪水决堤而下,我真的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真的无法想象如此浓烈的挚爱竟然如此嘎然而止。我再次打电话过去时,那边又关机了,我真想冲到楼上去,问问英子到底是为什么,但不想因为自己的私事而影响别人休息,强忍到明天早上再说吧。但却始终抑制不住冲动狂发信息给英子,近乎疯狂地发了几乎十万个为什么过去。一夜无眠,泪水一夜横流。曾经如此的甜蜜再怎么也推理不出而今的苦涩,我绝不相信英子会绝情地说和我分手,也许是她嫌我没钱没本事吧,在事实面前,我是苍白的。我无发割舍这段刻骨铭心的情,我无法忍受没有英子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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