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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四十章 名字终于被改 夕彤恍惚入海

    深川的夜晚依然是属于沈丹的天下,季九明被安排好了座位之时,沈丹刚刚表演完。

    从舞台上走下来的沈丹个子显得很高。余光就可看见其实只是脚上的高跟鞋的效果。也许是为了舞台下听众与观众的视觉需要。(不知道为什么季九明的思维里,太高个子的女人没太多的内涵。)她的头发披散下来,却没有一点弯曲,修理过后的自然,与一年前所见一样。但季九明认为,她这个依大众的高标准而被舞台雕琢出的人为了配合舞台需要,观众需要,也不能只是这一种头型。而现在时髦女人都是清一色的烫发了,这种学生式的浪漫情怀已很久远了,仿佛一个在旧梦中畅游而不愿离去的人。

    大眼睛却依旧不是那种要包览全世界的大。眼睛里的东西好像是随着个人的所需而时刻处于变化中。比如舞台上的职业需要,情人需要,路人需要,现在又多了一个季九明的需要……

    眉形并不是古代文人墨客们眼底笔中的柳叶眉,而是浓浓的眉峰,其余的部分则很爽利自然的外延,与她的眼睛是极好的搭配组合。她的鼻子被季九明迅速掠过,即使西施,貂蝉的鼻子也没有被重视过,除了患鼻炎的鼻子。也许是由于鼻子不会做出各种动作。她的两个嘴角向里,深深的凹了进去,嘴闭上时仿佛所有的秘密都被收藏了起来。整个脸庞比一年前消瘦了许多,却又添几分成熟的韵味。总之这人不仅漂亮而且依旧耀眼!

    然而花容月貌下由心而至的憔悴却依然是无法抹去的!她可以怨天怪地,从此无心爱良夜,任它明月下西楼。她必须比自己多一份忍受孤独的能力,才可以站在舞台上。她必须用微笑来掩饰着自己的憔悴。

    如此忠于一个男人,而连这个男人死后的悲凉都迟迟不愿放过的女人,错不了。

    果然,在双方握手时,她手上的证明自己是有主人的人的戒指却被她有意的注意了一下。季九明知道这是有意的提醒——不要以为我的心是空着的,所以不要幻想走进我的心里!如果她能戴一生他倒该是对她另眼相看!

    昨晚在电话里两人通过提醒,回忆,才确定了彼此。他们聊了很多,却都是一些浮面的话。她的心还在肖亮去的天堂与自己的人间这段距离之间徘徊没有最后落地。而自己这颗心就像一座房子,明明空着,可它是有主人的。所以即使一朝有贼人闯入,也是不敢久留的。何况他也并没有打算走进她心里去。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儿他得投入多少精力?可眼前的人,正是花期初放时节,至少是符合自己的视觉需要的。

    一见面她就叫他九哥。

    “为什么?”

    “因为你的名字只有三个字,我想只有九是没有被人叫过吧!”

    一见面就想确定自己的与众不同?仿佛他们都是游走江湖之人,却依然是不知起点不知终点的游走着,在这游走的过程中这两个人就遇到了,并且忽然为对方而停下了。

    让座之后,她要了她自己喝的红酒,问他要什么?喝啤酒和喝红酒的场合和意境是不一样的。啤酒是为自己喝,而红酒是为了给别人看的!

    送上季九明点的酒之后沈丹淡淡的问:“听到我的歌声了吗?”

    季九明摇头。

    “是我唱的太早,还是你来的太晚?”

    “我不习惯用鲜花和掌声去衬托一个人!”

    “那如果这个人需要呢?”她并没有把“这个人”说成“我”!

    沈丹与季九明同时抛出去了一个五彩的绣球,可对于这对方是否能接仿佛并不在心。沈丹举起杯示意了一下季九明——饮酒自便。奇怪,世界上真的是有些人同时一登场就要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这是一种怎样的开始?

    他们必须得有开场白,然而她对音乐的评价让他大吃一惊。

    “什么高雅音乐,低俗音乐,什么杨春白雪,什么下里巴人,贝多芬除了那几声敲门声外还不是有人在睡觉,地铁音乐照样可以打动人。”

    “那对你自己的音乐呢?”

    “我的音乐都让肖亮给带走了。”

    像一个陪伴自己多年的宝,忽然不见了。肖亮的名字在她的音乐环境里,没人再提起,肖亮用过的琴,没有人再去用,肖亮坐过的琴凳,永远空着。肖亮的琴声及歌声永远没有人能再听见了。她说她同肖亮是用音乐来交流的。

    她的电话响了,她却不温不火的押了一口酒。似乎除了肖亮之外没有人能再提起她的速度与力量。她的朋友们是在安慰她不知身在何处的心,是在告诉她除了肖亮她什么都没有少,让她重新振作。她说:“我什么都没有向这个世界要求呀,我只是要一个肖亮啊!”她的眼泪就一滴一滴的落。可谓东边日出西边雨,看似歌舞升平的世界,却不断有眼泪有死亡。而这节奏仿佛已进入了她的骨子里,这眼泪犹如天上难以人为控制的雨。沈丹就不去控制。而她这透过雨帘的目光却一直投注在季九明的五官上,衣着上,气度上。

    肖亮死后,她却感觉自己忽然没有了节奏,眼睛里也没有了颜色,机械的呼吸着,人也不再分男人和女人。可是对她的同情超过了施予同情者应有的底线时,她能感觉到。尤其是眼前的这个人,五官端正,目光里柔情与男人的坚定并容,气度不凡,绝非一朝一夕可造就。至少情字世界里是翻腾过的,他用过心没有?她不想知道太多,自己记不住何劳对方费神?

    而季九明仿佛也从对方的心里才返回来:“有一天当你愿意再为一个人单独演奏时可以考虑考虑我!”

    是自己想趁虚而入?在沈丹,季九明说这类话时,不像有些人说这类话时紧盯着自己的反应,(而自己并没有怪他们)手心里全是汗,就把手铐过去在自己胸前,然后双肘支在桌子上,眼神要表现出无所谓,心里却在徘徊不定,打着鼓点。而眼前的男人话说出口后,依然靠在椅子背上,优游于世的神态,一切尽在掌握中。像他手中的酒,想喝就喝想醉就醉,倒掉了也绝不后悔。如果让她沈丹的目光不再飘浮无定物,那就是他吧!她想让季九明替肖亮来完成他的遗愿!

    对于季九明,那些想尽办法掏空了你兜里的钱,消磨掉你的向上向前的意志之后再一脚把你踢开(因为你同他交涉起了感情)的女人,他想都不想。那些带着眼镜的女人,仿佛不懂得感觉,他觉得乏味。那些商界白领们要是真与你叫起真来,理都在她们那一头。太浪漫的人也不行,他没有时间和精力存储花店的电话号码。他仿佛不理解自己对心蕊的爱到了一种什么地步?

    而现在不一样了,他这一生把爱情都给了心蕊,那老天总得给他安排出个至少符合自己视觉的女人吧!眼前的沈丹,尤物?伶人?这样的话这样的人,这样的环境气氛下,这样的音乐背景下!然而她却一副虽知自己冒失,却不想去怪你的表情。

    季九明来了电话,他没有接,但却看了一眼,随后就一饮而尽了杯中酒。酒过之后,他拿起电话拨了几个数字,沈丹的电话就马上响了起来,沈丹却连看都没看。他们都是过来人,他们之间不用从看了对方一眼都脸红而后瞬间收回视线就把头低下开始。尤其性情中人,只几句话,只几次交往就可知道如果与对方直入主题会不会后悔。响了几声季九明收线说:“记住,季九明,一个等待你有一天能为他单独演奏的人。”起身告辞。

    沈丹说:“这个名字一直坚持错误的蔑视音乐及制造音乐的人!”

    有些女人可以捧在手掌心里为所欲为,无拘无束。而有的女人尽管也被捧在手掌心里却必须对她毕恭毕敬。压迫,越压迫的女人越有挑战价值。昨天晚上他的电话没有白打!

    店庆的头一天,东子才对众将领宣布时间问题。东子说总店最先典礼,放鞭炮,然后是各个分店再单独行动。同时这四家店的主要工作人员还要一起先出席总店的放鞭炮,讲话,与顾客互动等一系列活动,然后再各自返回自己的店。

    季九明看看李夕彤,李夕彤看看季九明,这几个分店的负责人又相互看看,都有些奇怪。

    等散会在返回的路上,李夕彤就急着问季九明:“你知道杨总的真实想法吗?”

    季九明再一次感到李夕彤这个小丫头不是一般的厉害。季九明只是认为这是东子的一种经营的策略,尽管他也感觉有些不妥,但他相信东子,他更相信他在生意场上这么多年的历练而敲定的事情。可是这个李夕彤却认为东子会有更深一层的目的。

    季九明反问:“你认为呢?”

    “我不知道,但只是不妥的事情就是不妥!”

    李夕彤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商场上一个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原则,今日为友,明日就可为敌。今日为敌,明日即可为友。而她刚想说出自己的这一观点,却又收回去,她只学过商业心理学,至于这根深蒂固的友情心理学,她不曾触及过。她只求快一点儿等店庆结束,好彻底的来一个天下大白,各就各位。

    店庆很顺利,可是轮到了季九明的第二分店时,他则呆住了。原来东子已经按照李夕彤的那份计划把第二分店的名字给改为“好多乐家庭购物中心”。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立即集中在那新揭幕的招牌上。季九明的第一反应就是望着李夕彤,而李夕彤同样的吃惊的正回望着季九明。

    接到季九明那惊慌的目光,她马上明白这是东子的个人决定。然而那份被收在季九明办公桌里的更名建议书,已被他当着自己的面儿给毁掉了!她忽然想起那几天季九明的关机状态下,东子来坐过阵的!她不知道是赵新强因为太了解而算到,还是老天在帮赵新强!

    那些观众们的掌声,那些商界名流们的含笑点头,还有那些为了打折而不顾理性的消费者。他们汇合成一种潮起潮落的统一却分不清字句的潮水,在此起彼伏着的声浪。尤其是东子那铿锵有力的声音:“都说脱离了母亲的羽翼护卫的小鸡才能迅速的长大。就向父母和孩子,该放手的时候却不放手。父母都认为是在护卫着他,其实则剥夺了他成长的权利与机会。如果一个得了高分的人或者是世界冠军因为没有国籍而登不上领奖台,大家说有多遗憾……”

    东子的讲话如洪流般气压全场!季九明讲话,他却不知道自己都讲了些什么,但底下依然是掌声如雷。原来他们在乎的只是这经济上自己作为一个消费者的受益而并不在乎台上人演出什么更名与否的剧目。自己是如何坚持到把这场戏配合着演完的?他怎么不知道?也如一个脱离了母亲的怀抱的孩子,母亲说是因为孩子的挣脱,孩子说是母亲把他推开。可是这种争辩还有意义了吗?

    季九明在大会议室里发现了李夕彤。面无表情,二人无言对坐,任外面的舞台上高歌笑语。而东子却在这个大办公室里发现了季九明之后,李夕彤看了一眼季九明,退出,把门给关上。

    “老六,我们之间不仅是兄弟而且还是商场上的合作伙伴。从商业本身的立场去讲,你和我都是为了赚钱。但从人生价值方面考虑则我们都是在经营一份事业。所以我们之间最忌讳的就是有话不说出来,合作事宜尤其如此!而你不说出来是因为我们不能双赢。但是就算此消彼长我也给你机会,因为钱是赚不完的。尽管成功与否不能用钱的多少来衡量,可我倒要看看你的能力!

    何况深川的百货业发展的如此迅猛繁盛,买了你的就不能买我的。如果我们两个你等等我,我等等你,必败给这种仁义之上。我们之间如果再继续这样彼此隐藏则关系到一个事业的兴衰,所以我们既要合作也要竞争!竞争分良性竞争和恶性竞争,恶性竞争只是为了打败对手,良性竞争则是增强自己这一方的实力。恶性竞争的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而良性竞争的结果则是共同促进。过几天我们俩再重新定一下具体的合作方式。”仿佛是经济问题立即被提上了一个高度,而这里没有过程。

    季九明终于开口说:“东子,这个方案是李夕彤提出来的,可是我坚持着没有点头。后来在我的一再坚持下,她也放弃了!东子,我这不是仁义,而是理智,就像三加上二只能有一个结果,就是五。但对于一个五,你可以说它是三加上二所得的,也可以说是二加三所得的,也可以说是一百减去了九十五所得的。又比如一个房子,里面的结构再怎样重新组合,翻来覆去,主结构都是不能变的。而如果主结构变了,它就很可能不再是个房子。所以后面再怎样的演绎都是以五或者这房子的主结构为出发点。而这名字一改,就如让一个人重生,又如一次大地震来临,顶不顶的住,都不好说。所以东子,我们同时都知道这里面的风险,可是你却依旧错在了你的仁义之上!”季九明没有说出口的是——但这里面的风险可以说你东子是担不到的,就是能够担的到,我季九明能够让你东子给我担吗?

    “同时,顾客也会对总店的实力产生怀疑!东子,你在冒险!”季九明并没有在小我中滞留。

    另一间办公室里,李夕彤想起赵新强的话:“如果不改名,你的对手就不止一个季九明而且还多一个杨蛟。可是如果这名字改成了,杨蛟就无形中成了你的力量。可谓一石二鸟,将来杨蛟和季九明都会把注意力集中在对方,而不会是你李夕彤。就像人们不相信他杨蛟之所以把一个大商场交给他季九明,凭的是友谊和对他季九明的能力的肯定一样!”

    她的耳边响着主持人那煽动购买热情的台词,和对新名字的解释与祝愿。可李夕彤知道,新名字想代替旧名字,人们必须先习惯这个原名字已经废除,然后才去习惯他改的这个新名字。同一个新生儿和这个名字一起诞生的力度是不一样的!

    李夕彤呆呆的望着窗台上的几盆芦荟,这花儿都是最近一个月季九明将其数量给疯狂扩大的,因为他的办公室的承载能力是有限的。可是他对这一种长青植物情有独钟,这种爱的泛滥还能说是一种理智的爱植物本身了吗?她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一个或哀婉,或凄美,或无耐的爱情故事。而这人人心中都有的故事却只有在当事人心中才可以比天高,比地厚!

    阿迈到了阿根廷之后,很快投入在那种语言的学习上,而生意上要学的也很多。起初他常常在夜里打来电话,仿佛李夕彤依然在自己身边,而李夕彤则经常是睡的正沉时接到他的电话。后来时差终于调过来了,阿迈则就在阿根廷的深夜里打来电话。可是电话能解决真正的相思吗?

    她与阿迈已经掉进了那张情网里面,却被一种力量给往外分……李夕彤的面前忽然站着阿迈,伸过手来让她跟自己走。她知道自己这是太深的孤独所致,然而她的心理在瞬间承载不下了,她推门就往外走。却由于推门推的太猛,致使隔壁的门也被这穿堂风而吹到至半开。李夕彤在路过时不自觉的就往里面望了一眼,却发现东子和季九明同时把目光投向了自己。她不敢继续解读其中深意的低头越过。关于更名,他们都有不被指责的理由,可是这件不该发生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成立了。自己明明没有出剑却一样的伤了人。

    东子想不到这个小小的李夕彤却翻了个如此大的浪。看问题的出发角度不一样,结论也不一样。但她李夕彤何必要又越权又如此费尽心力的,来扮演这披了件救世主的外衣的角色?他真的不愿意与老六之间的感情受到一点点儿的伤害!东子看了一下表起身重重的握了一下季九明的肩说:“老六,生意上的考验我们必须得往前冲了,可谓胜向险中求。可是今天的戏还没有演完!”季九明也是重重的回握了一下东子的肩,他知道他们还有定好的庆典宴席。

    李夕彤来到海边儿坐下,却仿佛听到阿迈的声音又在重复当初的那句话——夕彤,你舍得我吗?如果我这一走,人生的大浪会将我们彻底的分开。她就随着这声音找去,却在大海上看到阿迈。而阿迈却随着这大海的浪涛越飘越远,她就追。一边追一边说:“阿迈,等等我,我不要和你分开,带我去阿根廷!”而她越追这阿迈消失的越快,他就加快步子追,可是追着追着,阿迈的影子怎么一点儿也看不到了。打电话,对,打电话,她就向外掏电话,可是电话没掏到却发现自己的周围怎么都是水。

    季九明在宴席上,给李夕彤打了无数电话,都是关机,而商场里他依旧打了无数个电话却也找不到她,越急越打,越打越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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