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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四十一章 九明走进迷雾 夕彤弃暗投明

    东子见他的神态就知道这打不通的电话一定是打给李夕彤的。他与李夕彤只交换了吃惊,还没有交换愤怒。交换完愤怒,还得交换鼓励,交换士气,交换力量。这李夕彤怎么就不知不觉的升至与老六和自己是在同一条线上来了。或者是一个圆,在这圆形的跑道上原本只是自己和老六的,怎么何时就又多出个李夕彤。他们的目标真的是如此相同吗?可是东子不能容忍自己和老六之间多出这个蛊惑军心之人!他不能允许任何一个心怀不轨之人在他的地盘兴风作浪下去!

    东子本并不是随便往别人身上推责任之人,也不是遇事不敢承担之人,可她李夕彤不是这次改名事件的始做佣者吗?而且这次是老六的坚持,自己的过分感情化,使她竟没有一点过错而目的却达到了。那么下一次她又要翻几尺浪,谁人能知,这样的人注定是不会安分的!她的身价同自己和老六之间的感情相比那才值几个钱?

    东子趁空说:“老六,李夕彤他们年轻人有他们年轻人的舞台,该回去把曼青接过来了,你这样逃避不是办法。人的一生其实也没有多长,弹指一挥间,好时光能有多少?东西放的太久都会霉变的,感情放的太久就同样也会发生质变的——”

    而东子的话在这种场合是不可能表达完的!但季九明完全能明白东子这次的主要意思不是曼青而在李夕彤。而且东子仿佛在提醒他不该把李夕彤的位置提的太高,太私人化导致感情化导致将来……

    季九明知道这次更名事件已经使东子对李夕彤打了个死结,只因这李夕彤毕竟是在自己的麾下。但今天的这场合是有别于应酬的,所以笑要到位,酒要开怀。以致三四个小时之后季九明才脱得了身。可是依旧打了无数电话都找不到她。季九明直接开车来到她家里,却是无人应门。

    李夕彤被人救上来之后,慢慢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几个穿着海边护卫队制服的人。挣扎着起来坐了一会儿之后才彻底醒过来,她恍然间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知道阿迈已经几个月不在自己身边了!

    自己身上的一切东西都沉入大海,可就在她确定之时她却发现了依然带在自己手腕上的手表,是自己看错了?这块表竟还在走着?她抬起胳膊听了听,节奏还是跟她当初一样,(她在不知不觉中养成的习惯,当她想起阿迈时就抬起手腕听听这表的叮叮叮的运作的声音。而同时这也是一种与阿迈表达感情的方式,把表放到电话听筒上让对方听这表的滴答滴答的声音,阿迈也一样用这表的滴答滴答的声音让李夕彤来听。)她急着用乞求的语气向穿制服的人借了个电话,不顾周围人对她的询问及投海的原因的规劝,就给阿迈打过去。她刚要开口对阿迈肯定他们之间的爱情的前途,可是阿迈却在睡梦中讲的是西班牙语,她听不懂!

    季九明打了无数遍电话,同时到处找她都没有结果。渐渐的他的心有些慌乱。这商场的名字被改了,这还是符合她的初衷的,何至于她会有什么想不开?何况在季九明印象里此人是有一定的心理承受能力的。然而正在他焦急的徘徊之际,李夕彤非常疲惫地在往这家的方向一步一步的量着。

    季九明确准了是李夕彤之后,迎过去扳过她的肩,从脸色和表情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一拉她的手才发现她手里紧紧的握着的手表。这块表跟着她潜了一次水却毫发未伤,可李夕彤还是去了一趟钟表修理店,让专业人员给看了一下,之后,她真是感谢老天爷对自己的爱怜!这块表让她对阿迈的思念仿佛到了一种极点,因为这块表依然在分毫不差的向她和阿迈约好的一年的期限走着!

    李夕彤看了一眼季九明,奇怪自己都这么久了,却一点儿敌我关系的感觉都没有建立起来。

    季九明轻声问她:“李夕彤,你怎么了?”

    “ 季总,是阿迈在大海上招呼我,我才去的,可是就被水给困住了。”

    她的眼泪就顺着脸颊淌了下来,她是在向自己诉委屈?是在向自己解释?季九明的心底拂过那大海的波浪,要吞没人时就被称作恶浪。

    季九明弯下腰,直视着李夕彤的眼睛问:“是不是太想他了?”

    季九明想到心蕊,真是庆幸心蕊的世界里没有海。这近距离才感到她浑身的重重的海水的咸腥味,才发现她的衣服好像还没有干透,头发也只是干了个浮层。季九明却有一种此人好可怜的感觉。而当一个人认为另一个人可怜之时他就已经准备好要施与同情了。

    “ 季总,为什么我向左走是错,向右走也是错?”

    眼泪是情感的产物!季九明第一次把她当做一个需要关怀的女孩子,她比心蕊还小一岁!那个辛海昭明知道心蕊的心底有别人,为什么还要娶她?

    “李夕彤,这阶段商场里的事我知道你费了不少心。更名一事,我们都不必自责,就像触礁的船未必都要下沉的!这叫敢为天下先,不是吗?可是——”季九明的可是还处在一种不适应的隐痛中。原本以为更名一事是他们之间一个永远深藏的秘密。

    季九明依旧小心却直入主题的说:“经过这一阶段我们的合作,我发现我们之间可以定位为事业上的伙伴,一个战场上的战友,你同意吗?”这句已被对方给肯定了的话,自己还有否定的必要了吗?李夕彤只能点头。

    “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关志升要舍你而去阿根廷?”

    李夕彤的心有些微的震荡,她的眼泪里的委屈的成分迅速收缩却没有回答。

    季九明见她无语则接着说:“从你对烟和酒的态度上,从你在工作环境而外的没有明显的干扰下的发呆,从你咄咄逼人的工作态度上,从你刚才去追关志升的影子而至误入大海,险些丧命。使我不能再沉默。也许因为阿迈是你的爱人你才不能对他说,可你能告诉我告诉你的战友,你到底隐瞒什么吗?也许我能够帮到你,就算我不能帮你承担但至少可以帮你分担!一个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是有限的,所以为了保证你没有下一次,这个不能对阿迈说的理由,可不可以告诉我?因为我们是战友!”

    李夕彤真的吓到了般,原来他的战友观点是有目的的。李夕彤却又来了那种没被国家承认却十分专业般表现说:“有一种痛叫思念,思念在,这痛就在。从你满窗台的芦荟就可知你也是有这样的一份痛的,对不对?”

    季九明的心一怔,仿佛心门在不经意间被陌生人给推开了。这个女孩子是个思维敏捷的辩材,她是故意的与你交流起了个人感情问题,好让你把问题的中心由于自己无力承受而转移开。但季九明那心却是久经历练过的,何况他不是出于好奇而是真的认为她极其需要帮助。如果自己现在不伸出援手,下一次就不敢保证她还是这么幸运被及时救起。所以也是语出清醒,不离主题:“我知道你很爱关志升,可是你怕他受到伤害,所以你宁可将他逼走!所以我知道你误入大海,并不是因为思念,而是因为恍惚!而你的独自承担很可能将来会后悔,会走错路,到时候弥补都没有机会了!”

    李夕彤的目光紧张的盯着他,季九明却不失时机的进一步一语点中要点:“和我,和商场有关系吗?”

    李夕彤不知道是自己哪里出了什么问题,是自己在喝醉了的状态下的泄露?于是试探的问:“为什么这么问?”

    “你的工作上的自我矛盾!”

    难怪他赵新强不敢和他明刀明枪!可她的目光在迅速逃避的路上又被季九明迅速截住:“李夕彤,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我想能够逼问你的人,除了关志升是以爱的名义和我是以一个战友的身份外,不会再有第三个人了!”

    一辆进小区的车在冲着他们按喇叭,现在是傍晚十分,是各路人马下班回家的时段,所以这环境自然的极不配合他们这种心底深处的沟通。

    两人给让开了车道之后李夕彤说:“ 季总,今天早晨我就沉在那种兴奋中,忘了吃东西,我以为中午一定会有一顿丰盛的午餐,可是这顿午餐成了泡影,我饿了,我想吃东西!”

    新时代的乞丐要的是钱,就是说他们已经拥有了自己对食物的选择权。那眼前的这个乞丐应该是被新时代落下的,或者是上一个世纪的乞丐遗民了。

    季九明望了一眼她的家问:“你的钥匙,你随身的东西都掉到大海里了,是不是?”

    李夕彤点头,犹如一个难民正无处安身急需救助。他真希望他的预感,他的判断是错误的。季九明掏出手机定了一份快餐叫送到自己的家里。

    绕过一栋楼就到了季九明的家。可是李夕彤看看这整洁豪华的家,站在门口又是没好意思往里进。于是嘴里说要先洗澡,可是眼睛却在他们刚进门就送到的快餐上徘徊。

    最后当然是客随主便,先吃了饭后洗澡,洗完澡她才发现自己没有可换的衣服。正在那儿遗憾之际,季九明敲了敲门说:“李夕彤,新衣服都在门外,如果你不介意,我就先过去你们家里把锁给你换了,好吗?”

    李夕彤在里面迅速想了一会儿,她与赵新强之间不仅没有任何实物的证据,而且就连这手机也没了。那些空瓶子,对,那些空瓶子,好像从她住进这个房子就被这些空酒瓶子困扰着。可是自从她放弃更名好像再没喝过酒,而且那些原来的空瓶子早就被自己给清理净了。然而阿迈与自己的热情就是被这些瓶子毁灭的,如果阿迈再在原地等等自己,那自己的历史也许就会被改写。又听到了几声稍重一些的敲门声之后李夕彤才回到当下,在浴室里应了一声。

    “洗完澡把这杯牛奶喝了!”季九明交代完就开门出去了。

    可是等到李夕彤醒来时,自己却睡在了他的床罩上。身上被盖上了一件薄毯子,床头灯在昏昏的亮着。透过这昏昏的光她发现了季九明却坐在客厅的窗前,对月遥寄相思?确实如此,刚才,季九明无意中在她的客厅的茶几上发现了五张照片,照片上的人的服装及照片所在背景,季九明一下就判断此人在戒毒所里。还有几张是此人穿着一身休闲,头戴鸭舌帽,很前卫。此人的年纪与李夕彤差不多,而且形象也不错,他断定这照片上的人就是她的心结。

    他真的有些想念曼青了。当初曼青一定也是在徘徊来徘徊去,最后选择了在监狱里的自己。而她极有可能是不知道季越原本姓赵,或者是她知道而赵新强不知道所以她依旧选择了自己。在当时自己的心理状态下,为了给自己一个活下去的理由,为了给自己的父母一个值得等待的安慰,她才让季越姓着自己的姓的。李夕彤对自己说的——有一种痛叫思念,思念在,这痛就在。从你满窗台的芦荟就可知你也是有这样的一份痛的,对不对?他轻轻摇头,不对,其实是两份!各有各的伤,才各有各的痛!

    李夕彤翻身下地,季九明判断她已醒过来,就走进没有关门的卧室,顺手把这卧室的灯给开着。李夕彤的目光就落在这被自己装好的跟着自己入海的,她准备带回家去的衣裤上。奇怪,他都没有问自己怎么就知道自己的衣服尺寸!同时自己是被情势所逼这内衣就堂而皇之的经他的手而穿在了自己身上!在他眼里自己已经是过来人仿佛才是天经地义?

    她眨了一下眼睛,望望外面夜朦胧。他们是向两个相反的方向望着,是否是在望同一颗星?她想到那被落在了自己家里的一粒扣子,想起那同样朦胧的夜晚自己独醉,之后是他把自己送到自己的床上的。他是根据自己的麻醉行为才想知道自己麻醉的理由的,可他仿佛不愿承认自己是知道对方的麻醉方法的。

    有很多灵感与决定都是在睡醒觉的瞬间获得与确定的。因为这个时候,大脑里浮现的都是你睡前最缠绕的一些信号。而当你最后清醒时,这最强烈的就最先闯了进来——却是在你的睡觉状态下的潜意识里进行了重新的排列组合之后。而这个过程被完成之后,思路就被理清了!

    “李夕彤,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我想能够逼问你的人,除了关志升是以爱的名义和我是以一个战友的身份外,不会再有第三个人了!”就为了这句话吧!

    季九明把她的新的房门钥匙递给她,李夕彤接过转头对季九明说:“ 季总,你知道吗?我从一年前就被这个问题给压着,压到现在,压到我把阿迈给逼走了,可是我很痛,我没有办法,现在我决定三天之内就跟你摊牌,(李夕彤判断他赵新强一定以为改名字是自己的功劳,所以必会在三天之内再给自己总任务的。所以在他摊牌之前她要知道赵新强到底会给她什么关键的总任务。)到时候你就会发现一个与你的印象完全不同的李夕彤,只是你千万不要当着我的面儿表现出轻视!好吗?”

    她的话里好像不止是感情!她不是个故弄玄虚的人!

    季九明肯定,凝重的点头说:“谢谢你的信任!”

    季九明送她返回刚拐过楼前,后面一辆车也跟着急速拐进。季九明回头望了一下,确定这个车好像一直跟着他们。这车拐进之后就直向他们而来,面对这么无礼之举季九明把李夕彤往边儿上拽了一下。可是这车灯忽然灭掉了,车停下,从车里下来的人却站在李夕彤的前面叫了一声:“夕彤!”只两个字,就可将季九明与之刚刚建立起来的感情与心之默契比下去。

    “洪叔叔?”

    这洪叔叔递上一个新的女式手机说:“这是阿迈交代的牌子,给阿迈打电话吧,他非常着急,我们都在找你!”

    “你们?”

    “包括阿迈的妈妈!”

    洪叔叔看了一眼李夕彤手中的那个衣服袋子,又看了一眼季九明。季九明伸出手,二人握了握手,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与这个当事人的关系之后,又客气几句就跟他们道了别。

    季九明回到家才发现,李夕彤的手表落在了自己家的餐桌上。没想到这关志升千里之外的反应还是如此迅速灵敏,而且还有他家里的支援。这个李夕彤真是不一般。关于是否该给她买部电话,多亏自己刚才只是犹豫与推断。

    原来阿迈在夜里被李夕彤挂断电话才知道是国际长途,于是打回去才知道李夕彤的情况。阿迈慌了神儿,赶紧打电话向他妈妈求助,他妈妈听了儿子的叙述,想了一会儿,答应了。于是他妈妈派人从她的商场,从她的同事那儿入手,甚至电话都打到了她南京的家里。

    终于这洪叔叔打回了电话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钟,而且她身边的这个男人还是她的风度翩翩的年轻有为的上司。随即阿迈的妈妈就派人暗中调查起了季九明。

    请读者朋友给我(作者周淅桐)一点鼓励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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