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七章 七年前
“现场又找到了白骨。”快中午的时候，安素素快步走入办公室，径直走到办公桌前，双手往桌子上一拍，弯腰把脸凑近正在读资料的叶凡：“怎么回事？”
“你指什么？”叶凡依然专注于手上的资料，头都没抬，只是伸手推了推那副一直挂在衣领上安素素却第一次见他戴的眼镜，随口反问一句。
“指你这个一点也不惊讶，什么都想到了一样的态度！”安素素又用力拍了一下桌面，半是恼火半是无奈的叹息：“叶凡，你如果支持我继续负责这个案件，就不应该有所隐瞒。”
“第一次见面我就说过，”叶凡推开手底的文件，抬头看着安素素那一定要问出什么的架势，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却格外认真：“连环作案的地点选择往往有规律，那连环案件的现场挖出相同的东西有什么奇怪？”
“这……”他好像，貌似，大概，也许……确实说过。
“而且上次挖出来的白骨里手，脚，头的数量对不上。”叶凡最后理了理手边一堆纸，抽出一沓，站起身来递给素素：“粗算头骨三个，大腿骨十一根，小臂五根……细节你自己看吧，最重要的是，趾骨这类小体积骨骼应该最多，但实际数量很少。这就很容易想象它们是从哪里后来运过去的。”
“你的意思是运过去的时候它们已经是白骨了？”
“我不觉得这个坑里只被埋过一次尸体。”叶凡把安素素手上的资料翻过一页给她看：“十年左右的骨骼干燥脆化的程度和几年的相差很多。按这个特征分类之后刚好能分出一套完整的骨架。就是说这个坑很可能在埋了那些白骨之后几年还加埋过一具完整的尸体。”
“等等，那这次发现的……”那清清淡淡的语气陈述出的事实让安素素只觉背后一阵发凉。
“这次现场发现的骨骼加上博物馆发现的骨骼各部分数字如果还对不上，就很可能还会有第三个连环作案地点存在。”
“我的天……”安素素瞬间有种想撞墙的冲动：“事情越来越复杂……那我们现在的调查方向有：自焚的动机，血手印，挖出的白骨，那只装修队的去向，凶手的动机和……”
“不是自焚。”历重明的声音突然在安素素背后的某个角落里冷冷地打断了她：“谋杀。”
虽然他说出的是安素素早已在怀疑的方向，安素素还是被他确定无疑的语气吓了一跳，立刻追问：“为什么？”
安素素转头便看见历重明坐在办公室右侧窗边的长椅上，中午的阳光柔化了他的轮廓，看上去竟显得年轻了好几岁，虽然安素素暗地里依然直觉这是一个老式又固执的人，这样一个人若说出了一个确定的结论，便必然是有原因的。
沉默的看了安素素意外的表情两秒，历重明眉头处的阴影无声的加重，说出的话也仿佛笼罩着黑色的低气压：“你们警局办了这个案子多少天了？”甩手把那本安素素昨天下午才刚刚整理起来的案件资料隔着大半个办公室准确的扔到了安素素的办公桌上：“你自己看。”锐利的刺人的目光顺道狠狠剜了素素旁边的叶凡一眼便收回到了手里剩下的资料上，不变的架势和表情简直像一尊从未挪动过的石像。
刚刚那样是生气了……？
安素素虽才接手案件不久，但也知道这案件前期被自家警局敷衍无视的程度，自己作为警局的一员实在没立场抱怨历重明的态度。只能郁闷的欠了欠嘴看便向桌上资料那打开的一页。
这是一张对开可拉长的大页，上面罗列着证物和现场的图片。见那一页上十来张小图的其中两张被用铅笔圈了出来。
第一张在左上侧，是路过的报社记者抓拍的死者点火自焚的一瞬；第二张在右手边一页，是被印了手印写了字的那件白外套。
安素素仔细看了看，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这么明显我们当然注意到了，但这字不能完全排除是死者写下的可能，就算它不是死者写得也最多只能证明当时在现场的不止死者吧，不代表这就是谋……”
“啊！”安素素合上开页之前不经意的又一瞥却使她立刻停下动作，双眼直直的瞪着那一页发愣：“……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就是死者自焚前行为异常的原因。”叶凡咧嘴一笑：“他是诱饵。”
左上方照片中，死者点燃了右边的衣领，右页照片里的证物里那件外套却是烧焦了左边，右边完好无损。
相同的外套有两件。
结合案情来看，如果有什么手法需要用到两件相同的外套，那就是替身。
出现在屋顶上的那个行为惊恐的人是吸引人们注意的诱饵，而真正的死者，发现的血衣，恐怕早就在起火之前就在博物馆里了。做诱饵的人当时在屋顶看不清脸，加上少了起火，掉落至地面，写字的时间差，诱饵完全有可能在警方包围现场之前混在围观的市民中跑掉。
这照片几乎是实打实的证据……等等！安素素刷刷翻了几页到后面的尸检报告，果然也看见其中一句话被用铅笔圈了出来：解剖发现死者的胃里有安定药物的成分。
当时的调查小组声称死者患有严重的失眠所以被一笔带过。
该死，为什么没早点发现！！
那么第一个案子是为了吸引人们的注意力，第二个案子呢？安素素盯着第一案的尸检结果，一双眼瞪得老大，里面满满的写着难以置信：“他们用第一个案子吸引了人们的关注，然后在第二个案子的现场设置炸药？！”
“现在还很难下定论。”叶凡耸耸肩：“就算如此，第二位死者的情况用替身的可能性很低，为什么会在答应配合的情况下突然出现自焚行为？她死前指神像给你看又是什么意思？”
“是骨头。骨头是在神像下面挖到的！”安素素从带来的档案袋里抽出一张大纸摊开，上面是一张教堂和教堂神像设计的草图：“我也觉得这点很奇怪，就要检证组把神像下面挖开，发现了第二个白骨堆。”安素素给凑过来的历重明侧身让开位置：“那地方之前有别的建筑，他们在放置神像的时候肯定挖开过。这次的死者至少知道白骨在那里，而且白骨和她的死因很可能相关！”
“这座教堂的始建时间是什么时候？”
“呃，八年前。”
“博物馆的始建时间好像是九年前……”叶凡从一桌子乱七八糟的资料里翻出一本老记录册丢给安素素：“把相近时间段建的建筑找出来。”
“建筑修建登记表？你从哪里翻出来的？！”
“话说你们那个资料室简直是个垃圾堆……算了不重要，你找就是了。”叶凡把桌上林林总总的资料随手扫到一边，在空出的桌面上摊开一张镇子的地图：“找到了指出来。”
“哦……”安素素第一次听叶凡这么急切的要求别人做什么，便也不再多问：“博物馆，九年前始建，七年前完工。”
这镇子的外墙修的很整齐，从地图上看就像一个等腰梯形。叶凡用铅笔在梯形地图左腰上博物馆的位置画了一个圈。
“市中心广场，七年前始建，六年前完工。”
顾名思义，中心广场在镇子的最中心
“警局，十年前始建，八年前完工。”
警局在中心广场的右上方。
“邮局，八年前始建，七年前完工。”
地图上的邮局在博物馆的正下方。
“车站，七年前始建，当年完工。”
车站正对邮局，在博物馆上方。
“商店街……七年前修缮过。”
位于中心广场和邮局之间的一条斜街，早上素素就是去那里把叶凡揪出来的。
“教堂，八年前开工，七年前完工。”
在商店街的另一头，和邮局相对的位置。
“呃，工业区，七年前意外爆炸后于年末修缮过。”
教堂上方，中心广场左侧。
“学校，九年前开工，七年前完工。”
中心广场的正上方，车站右侧。
“就这些地方。”安素素放下册子。
(我要不要画张图……？)
“四年内动工的地方很多。”历重明看着地图上几乎覆盖了这个镇子每一个角落的九个大圈：“那段时间是战后，你们哪来的钱？”
“那段时候我才十二，而且根本不在这个镇子上。”安素素冲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的提出者翻了个白眼：“局长估计都不知道，你只能去问部长了。”
“不过这样一看，你们镇上几乎所有主要建筑都在七年前完工啊。”叶凡看着地图若有所思，注意到素素疑惑的目光，又幽幽的补充了一句：“包括埋了白骨的两个建筑。”
“……你什么意思？”安素素隐隐觉得自己知道叶凡什么意思，但那是个她万分不愿去想的猜测。
“第一栋被烧的建筑的风水设计是为了镇那堆白骨。”历重明面无表情的指上地图里博物馆的位置，停顿了几秒又转而划向教堂：“第二栋的白骨埋在神像下面。而这次的死者，”他拿过安素素手里的册子点了点教堂建设负责人的名字：“是叫这个名字吧？”
安素素的目光凝结在他点到的位置。
瑞秋 格林斯潘
第二次自焚案件的死者。
“七年前完成的建筑，都很可疑。”
“七年前……”安素素喃喃重复了一遍：“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直想写一篇关于传说的架空文，开始一个简单的梗在心里放了很长时间才丰富到足以写这个故事。俺是个离了小说活不了的人......于是写文最最开始的出发点不是要表达什么思想，写出深度，而只是想写一篇有趣的，让人能期待下文的文章。所以，希望大家读这篇文章能感到畅快开心~
“你指什么？”叶凡依然专注于手上的资料，头都没抬，只是伸手推了推那副一直挂在衣领上安素素却第一次见他戴的眼镜，随口反问一句。
“指你这个一点也不惊讶，什么都想到了一样的态度！”安素素又用力拍了一下桌面，半是恼火半是无奈的叹息：“叶凡，你如果支持我继续负责这个案件，就不应该有所隐瞒。”
“第一次见面我就说过，”叶凡推开手底的文件，抬头看着安素素那一定要问出什么的架势，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却格外认真：“连环作案的地点选择往往有规律，那连环案件的现场挖出相同的东西有什么奇怪？”
“这……”他好像，貌似，大概，也许……确实说过。
“而且上次挖出来的白骨里手，脚，头的数量对不上。”叶凡最后理了理手边一堆纸，抽出一沓，站起身来递给素素：“粗算头骨三个，大腿骨十一根，小臂五根……细节你自己看吧，最重要的是，趾骨这类小体积骨骼应该最多，但实际数量很少。这就很容易想象它们是从哪里后来运过去的。”
“你的意思是运过去的时候它们已经是白骨了？”
“我不觉得这个坑里只被埋过一次尸体。”叶凡把安素素手上的资料翻过一页给她看：“十年左右的骨骼干燥脆化的程度和几年的相差很多。按这个特征分类之后刚好能分出一套完整的骨架。就是说这个坑很可能在埋了那些白骨之后几年还加埋过一具完整的尸体。”
“等等，那这次发现的……”那清清淡淡的语气陈述出的事实让安素素只觉背后一阵发凉。
“这次现场发现的骨骼加上博物馆发现的骨骼各部分数字如果还对不上，就很可能还会有第三个连环作案地点存在。”
“我的天……”安素素瞬间有种想撞墙的冲动：“事情越来越复杂……那我们现在的调查方向有：自焚的动机，血手印，挖出的白骨，那只装修队的去向，凶手的动机和……”
“不是自焚。”历重明的声音突然在安素素背后的某个角落里冷冷地打断了她：“谋杀。”
虽然他说出的是安素素早已在怀疑的方向，安素素还是被他确定无疑的语气吓了一跳，立刻追问：“为什么？”
安素素转头便看见历重明坐在办公室右侧窗边的长椅上，中午的阳光柔化了他的轮廓，看上去竟显得年轻了好几岁，虽然安素素暗地里依然直觉这是一个老式又固执的人，这样一个人若说出了一个确定的结论，便必然是有原因的。
沉默的看了安素素意外的表情两秒，历重明眉头处的阴影无声的加重，说出的话也仿佛笼罩着黑色的低气压：“你们警局办了这个案子多少天了？”甩手把那本安素素昨天下午才刚刚整理起来的案件资料隔着大半个办公室准确的扔到了安素素的办公桌上：“你自己看。”锐利的刺人的目光顺道狠狠剜了素素旁边的叶凡一眼便收回到了手里剩下的资料上，不变的架势和表情简直像一尊从未挪动过的石像。
刚刚那样是生气了……？
安素素虽才接手案件不久，但也知道这案件前期被自家警局敷衍无视的程度，自己作为警局的一员实在没立场抱怨历重明的态度。只能郁闷的欠了欠嘴看便向桌上资料那打开的一页。
这是一张对开可拉长的大页，上面罗列着证物和现场的图片。见那一页上十来张小图的其中两张被用铅笔圈了出来。
第一张在左上侧，是路过的报社记者抓拍的死者点火自焚的一瞬；第二张在右手边一页，是被印了手印写了字的那件白外套。
安素素仔细看了看，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这么明显我们当然注意到了，但这字不能完全排除是死者写下的可能，就算它不是死者写得也最多只能证明当时在现场的不止死者吧，不代表这就是谋……”
“啊！”安素素合上开页之前不经意的又一瞥却使她立刻停下动作，双眼直直的瞪着那一页发愣：“……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就是死者自焚前行为异常的原因。”叶凡咧嘴一笑：“他是诱饵。”
左上方照片中，死者点燃了右边的衣领，右页照片里的证物里那件外套却是烧焦了左边，右边完好无损。
相同的外套有两件。
结合案情来看，如果有什么手法需要用到两件相同的外套，那就是替身。
出现在屋顶上的那个行为惊恐的人是吸引人们注意的诱饵，而真正的死者，发现的血衣，恐怕早就在起火之前就在博物馆里了。做诱饵的人当时在屋顶看不清脸，加上少了起火，掉落至地面，写字的时间差，诱饵完全有可能在警方包围现场之前混在围观的市民中跑掉。
这照片几乎是实打实的证据……等等！安素素刷刷翻了几页到后面的尸检报告，果然也看见其中一句话被用铅笔圈了出来：解剖发现死者的胃里有安定药物的成分。
当时的调查小组声称死者患有严重的失眠所以被一笔带过。
该死，为什么没早点发现！！
那么第一个案子是为了吸引人们的注意力，第二个案子呢？安素素盯着第一案的尸检结果，一双眼瞪得老大，里面满满的写着难以置信：“他们用第一个案子吸引了人们的关注，然后在第二个案子的现场设置炸药？！”
“现在还很难下定论。”叶凡耸耸肩：“就算如此，第二位死者的情况用替身的可能性很低，为什么会在答应配合的情况下突然出现自焚行为？她死前指神像给你看又是什么意思？”
“是骨头。骨头是在神像下面挖到的！”安素素从带来的档案袋里抽出一张大纸摊开，上面是一张教堂和教堂神像设计的草图：“我也觉得这点很奇怪，就要检证组把神像下面挖开，发现了第二个白骨堆。”安素素给凑过来的历重明侧身让开位置：“那地方之前有别的建筑，他们在放置神像的时候肯定挖开过。这次的死者至少知道白骨在那里，而且白骨和她的死因很可能相关！”
“这座教堂的始建时间是什么时候？”
“呃，八年前。”
“博物馆的始建时间好像是九年前……”叶凡从一桌子乱七八糟的资料里翻出一本老记录册丢给安素素：“把相近时间段建的建筑找出来。”
“建筑修建登记表？你从哪里翻出来的？！”
“话说你们那个资料室简直是个垃圾堆……算了不重要，你找就是了。”叶凡把桌上林林总总的资料随手扫到一边，在空出的桌面上摊开一张镇子的地图：“找到了指出来。”
“哦……”安素素第一次听叶凡这么急切的要求别人做什么，便也不再多问：“博物馆，九年前始建，七年前完工。”
这镇子的外墙修的很整齐，从地图上看就像一个等腰梯形。叶凡用铅笔在梯形地图左腰上博物馆的位置画了一个圈。
“市中心广场，七年前始建，六年前完工。”
顾名思义，中心广场在镇子的最中心
“警局，十年前始建，八年前完工。”
警局在中心广场的右上方。
“邮局，八年前始建，七年前完工。”
地图上的邮局在博物馆的正下方。
“车站，七年前始建，当年完工。”
车站正对邮局，在博物馆上方。
“商店街……七年前修缮过。”
位于中心广场和邮局之间的一条斜街，早上素素就是去那里把叶凡揪出来的。
“教堂，八年前开工，七年前完工。”
在商店街的另一头，和邮局相对的位置。
“呃，工业区，七年前意外爆炸后于年末修缮过。”
教堂上方，中心广场左侧。
“学校，九年前开工，七年前完工。”
中心广场的正上方，车站右侧。
“就这些地方。”安素素放下册子。
(我要不要画张图……？)
“四年内动工的地方很多。”历重明看着地图上几乎覆盖了这个镇子每一个角落的九个大圈：“那段时间是战后，你们哪来的钱？”
“那段时候我才十二，而且根本不在这个镇子上。”安素素冲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的提出者翻了个白眼：“局长估计都不知道，你只能去问部长了。”
“不过这样一看，你们镇上几乎所有主要建筑都在七年前完工啊。”叶凡看着地图若有所思，注意到素素疑惑的目光，又幽幽的补充了一句：“包括埋了白骨的两个建筑。”
“……你什么意思？”安素素隐隐觉得自己知道叶凡什么意思，但那是个她万分不愿去想的猜测。
“第一栋被烧的建筑的风水设计是为了镇那堆白骨。”历重明面无表情的指上地图里博物馆的位置，停顿了几秒又转而划向教堂：“第二栋的白骨埋在神像下面。而这次的死者，”他拿过安素素手里的册子点了点教堂建设负责人的名字：“是叫这个名字吧？”
安素素的目光凝结在他点到的位置。
瑞秋 格林斯潘
第二次自焚案件的死者。
“七年前完成的建筑，都很可疑。”
“七年前……”安素素喃喃重复了一遍：“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直想写一篇关于传说的架空文，开始一个简单的梗在心里放了很长时间才丰富到足以写这个故事。俺是个离了小说活不了的人......于是写文最最开始的出发点不是要表达什么思想，写出深度，而只是想写一篇有趣的，让人能期待下文的文章。所以，希望大家读这篇文章能感到畅快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