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世·逢此生 025
一曲哀歌唱罢，安静的只剩夜雨杳杳，气氛僵冷生硬，因得一曲悲歌唱断前朝旧梦，谱的是公主远嫁，皇室恩怨，兄弟反目，一夜之间佳人魂断塞外，身首异处后难归故土。琴震弦响，回神，我见了自己举手负掌间，震断琴台，怒气当头，竟已是再也顾不得其他。
“姮之……你退下！”老二开口，声音在我近侧响来，带动朦胧雨声，略带小胜之后的得意。我瞥眼见了冷清的少年退身，走时带动嘴角一抹绝美的笑，如花似血，妖冶的几近迫人。
一时之间，天地之大，似是只剩下这场夜雨。
“我回宫了……”半刻，困乏袭来，我起身打破宁静，突兀爆发厌世之感。
“生气了？”老二抬手，拉扯我的长袖，周遭都是秋雨潮湿的感官。他见我不语，嗤笑出声，而后收敛了得意，了然言语，“我知道你是气我……气我如何不得理解你……气我平素里跟你斗狠，都绝不逾越底线……气我如今三番两次碰触边界，拉扯你心底看似最不在乎，其实却最为不堪一击的血脉亲情！我懂……因为你我之间，最像的莫过于此！”
“我乏了……”我举步抽手，沐了微寒的夜雨而走，晨曦之后，辗转车马回宫，已是朝阳万丈，金銮宝殿恢弘光彩的几近扎眼。
三日后，程黔来报，表示歆毓已从匚回亭决选胜出，由老二钦点进入四巷王府，经父皇恩准，特赐良媛封号，位极四品，仅次于侧妃良娣之后，若得幸，并无不可能接任侧妃之位。
傍晚之后，付津风来见，恰逢小柳子在侧，回禀了歆毓密函一封，已然得知大姐可能之地，因此我遣了留守京城的冥狼待令，务必令大姐之死暴露于二皇子之府。
秋伏天闷热难耐，似是压抑的宫廷阴云，诡秘满布。
夜深之后，我奉了早年从老爷子那里蒙来的九龙圣令，秘密走了西华门离宫，直奔四巷。临近王府道，却忽闻锣鼓震天，呼喊一片，这才见了远处火光冲天，听得二皇子府走水，一时，道路喧嚣，水车疾驰。
“爷！有人故意纵火！锣鼓是起火前就敲了！”唐绍近身，拉了马，停驻道路一边，隐匿队伍行踪。
“起禀殿下，起火的乃是王府绿苑！我们的人已包围，纵火者活擒，只是未得见二皇子的人马出动！”云风踏夜来报，看定我身前众人，而后稍一停顿再语，“怕是我们这边的内鬼泄密，殿下此去恐有凶险，不如回撤！”
“歆毓呢？”我了然，缓慢而询。
“傍晚后便不知行踪！”云风答言未断，便听了杨晔急语，“怕是凶多吉少！还请殿下回宫！”
“不必！今夜需得见歆毓尸身！”我罢手浅笑，再语，“付先生可有见到？”
“今日便未曾得见！莫非不是殿下另有安排？”唐绍惊起，很是诧异。
“也好！”我兀自点头不闻，抬手了队伍，纵马而骋，领着一干人等，往王府而去。
空气里炙热狂躁，离着火场近了，已是浓浓的黑烟一片，呼吸也困难。黑暗中，风响云绕，便是猎隼的人马逼近，但喧哗的周遭，却只闻得灭火的呼喊贴耳，并不得见他人。
“起禀殿下！我们按计划进入绿苑之后，并未得见长公主的人影……”卓磊携众部回合，天空中突兀电闪雷鸣，怕是大雨将至。我抬手打断卓磊的叙述，言道，“绿苑之内，是否歆毓尸身？”
“……不错！”卓磊答言，略微一诧。
“可有见到付先生？”我开口再言。
“刚刚离去！与猎隼三部同走！”我听他答毕，微微点头，便回首语道，“都回宫吧！将歆毓尸身留下，既身为人妾，生死自当由夫家决定！”
纵马回宫，火光与天雷同耀，我前脚刚入了衡阳宫，听得刘辛来报，老二中午便去了大哥府上做客，已留下泰王府安寝，如今王府走水，并未危及皇子安危。
入罢内苑，宫中衅血扑面，晢苑之外，已堆得尸首如山，大雨瀑落，冲刷周遭腥红如流，景象颇为震撼。
“这是！”唐绍见我站立庭中自若，略为吃惊。
“今夜之事，你们谁有头绪了？”我回头，观了从始至今便沉默的萧宇勋开口，等待他的作答。
“爷这是将计就计，利用石歆毓肃清内鬼了……”萧宇勋答言，声色平静，看来，他早已醒悟。
“不错！你们今夜之后，可有见到小柳子？”我笑，见众人摇头，观了庭外大雨，望罢雨夜之中清理尸首的人而来，缓慢开口，“自四年前二哥衡阳宫出手之前，他就是内线了！”
“什么？！”我听了杨晔与唐绍的惊语，苦笑，“当年除了爷爷，就连慕容恒都未曾发现我宫中设有埋伏，两人走时亦未得见半分不妥，可能性只有一个！”
“那些人从一开始就在了！因此太皇上，才将二皇子的杀手误认为是我们的人！”杨晔了然接话，看定我亦是苦笑。
“不错！本王思前想后，一直不得安枕，因此从头至尾，细细分析此事，发现当初得知行动之人，除了你们，便只有小陆子和小柳子！小陆子乃是太奶奶安插在吾身边的线人，这一点，本王已经私下里询过她老人家，那么唯一的可能，只有小柳子！”我答言，而后在庭中坐定，续道，“只是，妄下定论，未免太过武断，这四年来，本王一直将他留在近侧，为的就是以身涉险，得知真相！半月前，刘辛擅入晢苑，其实是本王的授意，为的就是引蛇出洞！谁知……宗政会要求除去大姐，事后又突兀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不得已，本王只好将计就计，利用石歆毓，除去小柳子！”
“程咬金是谁？”唐绍天真一问，一时令我哭笑不得，他见我表情古怪，又不好过多询问，便换言，“以县主之命换取小柳子，牺牲未免过大？况且……”
“殿下利用石歆毓除去小柳子，怕都是明面上的功夫吧？”杨晔回神，惊醒唐绍，得见付津风而来。
“辛苦了！”我点头浅笑，见他抱拳一礼，答道，“一切都已安排妥当！”
“那便好！”我起身，看定萧宇勋，正色，这便吩咐道，“明日，你去趟石崇海府上，传吾的话，将歆毓生母牌位供入石家宗祠！”
“末将领命！”萧宇勋抱拳离去，我便也罢手一干人等跪安，独坐庭中，眼见着院内电闪雷鸣，大雨之下，处理尸首的人马忙碌静异。
“殿下！这边都已处理妥当，除去太皇上、皇上和皇后娘娘的线人，这次挖出的内鬼，共计三十一人，全部肃清确认！剩下的事务就请交给奴才吧！夜已深了，殿下需保重圣体才是！”刘辛上前，轻言说罢，这便恪守一边，等着我的吩咐。
“你准备一下，明日大姐之事怕就会明了，如今本王亦如盲人走路，半点看不清倪端，宫中这潭水太深太浊，越是往后，便越是难走了！”我开口，拖了疲惫叹惋。
“莫非长公主之事……并非二皇子……”刘辛不觉惊言，一刹捂了嘴，惶恐跪倒。
“你起来吧……二哥既会小孩子气到利用袁姮之来气吾……自是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现状，我心中虽有个大概，却也不敢妄下判断！不论明日传来何种消息，你需小心谨慎，以不变应万变！”我起身，这就转身离开。
翌日一早，程黔传了话过来，表明歆毓不幸葬身绿园大火，母后已经下诏，追封她为良娣，并厚葬皇陵。
秋伏燥人，今日恰逢了外文自习，巳时刚过，老六已经因为枯燥的《率贺词典》而酣然睡倒。老八则默写了八百词的西域文递交夫子，一刹于我双目相接，挑衅的意味浓厚。我淡淡一笑，将身前五千字的尢疆文书送交夫子，一题“论尢疆地理文稿”，而令夫子大为赞赏。却看得老五大笑，斥骂我们二人傻气。
半刻后，袁享来见，突兀就报禀了大姐的离世，却只字未提事由，代领一干太监宫娥，跪拜平安殿前，声色肃穆。夫子领了旨，课业继续，各皇子殿中，抽调三名奴才，代为奔丧。
从平安殿回宫，意外见了曜月携着子伊在堂，二人神情悲绝，很是凄婉。
“这是……”我进堂，准了子伊免礼起身，见得曜月一脸悲愤。
“早间闻了公公们的传话，说是大姐尸身于苍山山脚找到，如今父皇下了旨，宫中人等吊唁丧告从简，三日内，按着宗法规矩，不得起明火，皆食素斋冠以素衣！却不准摆设灵堂，即刻便将大姐尸身送回宗政侯府安葬！这……这算得什么！”曜月说罢泣语，同子伊相拥而悲，很是无奈。
“宗政哲邵进京了？！”我声色一震，吓的子伊乍起身来，硬是憋了抽泣站立一边，很是可怜。
“你这是做什么！看把子伊吓的！”曜月呵斥过来，瞪了我续语，“你端荣表姐可就这一个宝贝女儿！若不是你婉容表姐插足，硬是把子房塞进宫，子伊又怎会搬去容和宫，你未来的太子侧妃人选，又怎会一拖再拖！”
“是是是！我这不是受了你的影响吗！再说了……”我开口，续又想起子伊在侧，罢手了不再言语。
一直听着曜月絮絮叨叨抱怨各种琐碎直至午膳过后，这才送了子伊回宫，携着她前往书房，已是冥狼众人等候在侧。
“下次别再带子伊过来，就算要找借口也能是别人！明知子房心中对子伊接近我不满，就莫要再将她推向风口浪尖！”我开口，看了曜月作怪，苦笑。
“怎么，你还心疼起子伊了？对子房就这么不满么？”曜月回话调侃，见屋中众人皆在，吐了舌头，正色，“刚刚在堂中，为何对宗政反应如此之大，莫非你是故意？”
“什么时候进宫？！”我在屋中坐定，直指话题中心。
“明儿一早，接了大姐的尸身便走！”曜月说罢，叹惋。
“也罢，我不想见他！你也回宫吧！莫要令人起疑！”我点头，见了曜月离去，回首看定一室人等，言道，“大姐之死……可有眉目？”
“正如殿下所料，与二皇子无关，是事出苍山之时，另一队人马所做！”卓明轩回禀过来，也无多话，却突兀压了手，示意室外来人。
“起禀殿下，程婕妤娘娘求见！”
作者上班族~身兼数职~更新每月20-25日~一月一更~作者《九阴真经》同人或COSPLAY作品欢迎关注新浪微博【羯毗伽罗】：http://weibo.com/jpj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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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了！”我点头浅笑，见他抱拳一礼，答道，“一切都已安排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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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我这不是受了你的影响吗！再说了……”我开口，续又想起子伊在侧，罢手了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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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别再带子伊过来，就算要找借口也能是别人！明知子房心中对子伊接近我不满，就莫要再将她推向风口浪尖！”我开口，看了曜月作怪，苦笑。
“怎么，你还心疼起子伊了？对子房就这么不满么？”曜月回话调侃，见屋中众人皆在，吐了舌头，正色，“刚刚在堂中，为何对宗政反应如此之大，莫非你是故意？”
“什么时候进宫？！”我在屋中坐定，直指话题中心。
“明儿一早，接了大姐的尸身便走！”曜月说罢，叹惋。
“也罢，我不想见他！你也回宫吧！莫要令人起疑！”我点头，见了曜月离去，回首看定一室人等，言道，“大姐之死……可有眉目？”
“正如殿下所料，与二皇子无关，是事出苍山之时，另一队人马所做！”卓明轩回禀过来，也无多话，却突兀压了手，示意室外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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