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世·逢此生 026
“娘娘今日到此，不知何事？”我观了眼前明显憔悴的程婕妤，胸中难免苦涩。这便见她匍匐跪了身，恳求泣语，“臣妾既然来了，便实言相告，还望太子殿下能可怜我们母女二人！”
“娘娘请起吧！若是本王能帮到娘娘，自不会推辞！”我上前搀手程婕妤起身，却见她执意跪拜，很是固执。
“殿下！恕不相瞒，眼下皇上不愿理会臣妾，亦不愿再见到臣妾！臣妾一届世妇不敢贸然求见太皇太后，亦不敢奢求皇后娘娘的恩典！只是……臣妾膝下就只得这一个女儿！还望殿下成全臣妾，去见女儿最后一面！”程婕妤说罢，掩了泪，并不敢就此放声哭泣。
“本王明白了！娘娘不必担心！本王这便去见罢父皇，父皇并不是绝情之人，相信娘娘定能得偿所愿！”我委身再搀手，见得程婕妤叩身响头，感激涕零。
掌灯之时，秋夜终凉，北风擦脸，微冻人。
“玄羲……这些日子忙的，父皇都许久未见你了！”我端了庭中黄袍加身的男子，微微向我招手，揽了我坐下。
“秋夜凉了……父皇怎生还在庭院里久呆，母后会担心的！”我替他斟罢茶水，缓而问起，“大姐何时去的？”
“两日前……”我见他答言，似是苍老容颜，疲惫难掩。一时两人皆都陷入沉默，须臾，便又听他苦笑续语，“呵……天冷偏生悲怨……都说宫闱之人，御瓦金衣，谁又了解，这生死难辩的滋味，终究难逃的命劫……”
“父皇……”我欲语难言，便又闻他叹惋，“我知你胸中苦涩，毕竟这番身不由己，当年我也深有体会……”
“能开恩……令程婕妤送个行么？”我言。
“并非不可……只是，莫要让她近身棺椁，此事……你去安排吧……”我听他讲罢，起身告辞离去，走时回首，见了他孤身一人独坐庭中，黯然垂泪，竟也是无奈。
翌日一早，东门辞行，白帐灵伍，难免清冷凄切，我于宫阙之上，隔岸相望，见得重装铁骑里，那个十七岁的少年抬首，对我清浅一笑，黯然苍生。
“宇勋……这是第二次了吧……”我开口微语。
“什么？”萧宇勋不解一问。
“宗政哲邵……笑的如此骄傲……似是天下都在手中，连我也不例外……”
“爷！您是觉得宗政有谋反之心么？！”萧宇勋听我言罢，讲的愕然。
我摇头无奈一笑，闻得身后步履之声，回首，竟是老二。
“秋伏已过，天冷，莫要站的久了……”我见老二一语，不觉苦笑，“二哥的关心我可受不起，毕竟我可不是袁姮之……”
“怎么？还心生妒火了？”老二说得开怀，笑意却冷。
“该试探的也试探了，如今宗政就在眼前，二哥心中想必有底了？！”我直言不讳，望穿纸钱漫天，话语尖锐。
“八岁便执掌江南百余商号，十二岁接管宗政侯府，又师出灵慧散人门下，少年才俊，武功盖世，能有能力与其彼此利用还明哲保身的，天下也就非我七弟莫属了！”老二答言，声色也冷淡，“做兄长的，今日特来辞行，还望七弟多保重！”
“辞行？”我挑眉一语，看定他，这便了然，“啊……我怎么给忘了，如今已近九月，想必二哥也要谪往太庙告福一月，也好准备成年礼……”
“你倒是贵人多忘事！”老二好笑，与我抱拳相视一礼，这就离去。
“爷……宗政……”我罢手，打断杨晔担忧一语，拦了众人再言，看断城门之外。却忽闻卓明轩大愕，“难道！！长公主是宗政！”
我摇头冷笑凄凉，语道，“我问你，长公主薨于何时？”
“三日前……”众人不解。
“三日前……呵呵……三日前……四哥奉命随蓝德妃出行崇光寺，难道还真是为了普济天下苍生百姓……”我摇头想哭，欲又想笑。见得众人欲语难言，罢了手，拦过身后一干人等的跟随，独走。
其实……我胸中早就了然……四哥兴许早就知道我和宗政哲邵的关系了吧……也正因得如此，二哥素来和我斗狠，与他讲来，不过孩子把戏罢了……
现下想来，大姐之死，许都是个玩笑吧……
十月初十，皇庙堂下，百官俯首，朝阳压断阴云，宫殿恢弘的光彩，却难免冷硬逼人，如同万世都不倒的苍山，矗立天地，肃穆压人。
抬眸，你能望穿金戈铁蹄，万里江山天宫阙，金銮宝殿九龙坐，文武朝臣，朱颜玉容，包裹这深宫围墙里密谋诡辩的天下。
我袭地一身九章纹冕服，端眼身后文武百官，这就得见重装长枪军里，深紫玄衣的老二，冕冠术带，宝驹御骑，一双冷淡的眸子，笑容也浅，青丝绾束中霸气英豪，难免令人俯首。
按着祖宗礼法，祭祀唱罢一曲礼歌，闻声起舞，庄重祭坛里炙热的牛羊腥血，而后老二下了马，在百官跪拜里，受得一樽血酒，敬天地，拜诸神，最终唱了鸣福的礼词，由父皇亲自加冠授礼，以示成年。
万宗二十二年十月初十，皇二子独孤博成年，加爵一品，受封齐王之位，食邑三万户，已是位极人臣。
礼宴之上，父子相谈甚欢，父亲心有所感，难免皇恩浩荡，特赐婚配，侧妃四人，皆受封良娣之号，为正南王次女安平郡主；安顺王长女西襄郡主；百里侯府千金万嘉县主；乐正侯府千金香芸县主，并定礼三日之后完婚，一时百官朝贺，礼乐浓浓。
“今夜之后，我可难得回宫了……倒是你，何时再来我府上举樽共饮？”老二拉了我，声色喧哗中低语。
“走的再远，也不过王土，何况尚在京城，总能相聚的！”我摇头浅笑，见了他微醉，面红酒气的一叹，边听他嗤笑而道，“话语尚能听的过去，却难免醋意浓浓，莫非还在为袁姮之呕气！”
“你不提到也罢！听说昨夜又邀他去府上做客了？！你倒也不怕别人闲话！”我摇头无奈，拉了他搭上来胳膊，沉声，“醉了就回去躺着，莫要以为是在玉清殿！”
“闲话？！闲话什么？喜好男色的多了！父皇年轻时，不也养过几个娈童！”老二却是放肆，反手拽了我，硬是枕身来躺。
“我还真是拗不过你！起来！要躺我扶你离去！莫要在百官面前失了身份！”我见他醉意沉沉，拉手他起来，这就跪安了父亲，拜别一室文武朝臣，摆驾玉清殿。
鸾驾之上，老二扶手我肩头青丝一缕，在沉闷暧昧的夜色中，难免情欲。
“璟辰！我可不是袁姮之！”我负手，打断他的撩拨，这就踹了驾鸾锦帘大开，一时秋风扎人，酒意也消散。
“哈哈哈！难得！哈哈！真是难得！”老二见罢我面上恼怒，却笑的癫狂，而后掩了面，竟是垂泪。
“独孤璟辰！你发什么疯！”我见得驾鸾之外，皆数好奇的目光聚散，一时只得压了声色，又不住抬手来掩，只恨这该死的锦帘太过宽长。
“这么多年……你从未唤过我的名字！”他叹气一语，声色诸多无奈压抑。
“你若是喜欢听，我便不再唤你二哥！”我见他难过，复又不好发作，只得委了身，将锦帕递上，“莫让奴才们看了笑话！”
“那就都拉出去戳了眼，绞了舌！”我见他发疯似得吼声，赶紧按了他的嘴，咬牙斥言，“你若再发疯！可就别怪我手重了！”
“启禀太子殿下，齐王殿下！玉清殿已至！”我听了小太监的回禀，准了话，语道，“都下去吧！今夜没有我的许可，谁不准进来！”
“诺！”须臾，我听得驾鸾之外，再无声响，扶手了老二，拉扯他起来。
“这破庙还是那么讨厌！”老二却不乐，狠利推过我的掺扶，一脚便踹得门洞大开，只身躺罢蒲团之上，对着玉清老儿的神像，一阵傻笑。
我摇头叹气无奈，遣退守夜的道童离去，拿了狐裘铺地，将他拉扯的躺好。
“还要喝吗？”半饷，我见他也无丝毫反应，便又续语，“后室里还有不少供酒，足够喝上一夜了。
“给我唱首曲子！”老二突兀借酒耍泼，倒是令我一愕，“哈？！”
“我说独孤瑾你给我唱首曲子！”老二见我傻愣，大言不惭的吼声。
“不会！没有！”我罢手，难得理他，枕了狐裘躺倒就睡。却闻他无奈一叹，脑袋贴了我的后背，安静的像个孩子。
也不知过了几时，中途我迷糊醒来，复又睡着，日出之时，梦醒，不知为何，两人都退了锦衣，抱揽彼此，竟是一夜好眠。
“退朝之前出宫吧！别让朝臣撞见！”我见他迷糊一双睡眸端着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软声说起。
“别吵！离退朝还早着！”我见他闭眼欲睡，这就急语，“离退朝是早！可我还得赶去早课！”
我听他无奈长叹一声，抱揽我入怀，贴附胸膛，温暖朝间阳光。这瞬，天地似又只剩得我俩，闭眼，思绪安定里，我略微留恋这温柔爱溺半刻，便清醒头脑，推了他的胳膊坐罢，听得他身后冷淡言语，“宗政哲邵喜好男色！你可知道？”
“知道……”我抬手穿得冠服整齐，就欲离开，却听得空茫之中，他突兀冷笑一声，按捺我坐罢抬手。挑指我耳后乱发一缕，轻柔指腹怜怜，只为替我梳理一袭青丝散发。
“三千泼墨纱，独绾青丝君一缕，繁华跌烬朱颜殒，负天下，断头沙场，埋罢故人枯骨旁，奈何缘分终散场……”我听得老二断断续续唱罢，难免烦躁，起了身，冷言，“惠阳王为了一介小倌失了天下，还疯疯傻傻写的这些个破曲，就算你喜欢袁姮之，也给我差不多一点！
“我就喜欢你因为袁姮之妒火中烧！”老二见我怨愤，却是开怀，我一时无言以对，甩了袖，这就离去。
作者上班族~身兼数职~更新每月20-25日~一月一更~作者《九阴真经》同人或COSPLAY作品欢迎关注新浪微博【羯毗伽罗】：http://weibo.com/jpj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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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真是拗不过你！起来！要躺我扶你离去！莫要在百官面前失了身份！”我见他醉意沉沉，拉手他起来，这就跪安了父亲，拜别一室文武朝臣，摆驾玉清殿。
鸾驾之上，老二扶手我肩头青丝一缕，在沉闷暧昧的夜色中，难免情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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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吵！离退朝还早着！”我见他闭眼欲睡，这就急语，“离退朝是早！可我还得赶去早课！”
我听他无奈长叹一声，抱揽我入怀，贴附胸膛，温暖朝间阳光。这瞬，天地似又只剩得我俩，闭眼，思绪安定里，我略微留恋这温柔爱溺半刻，便清醒头脑，推了他的胳膊坐罢，听得他身后冷淡言语，“宗政哲邵喜好男色！你可知道？”
“知道……”我抬手穿得冠服整齐，就欲离开，却听得空茫之中，他突兀冷笑一声，按捺我坐罢抬手。挑指我耳后乱发一缕，轻柔指腹怜怜，只为替我梳理一袭青丝散发。
“三千泼墨纱，独绾青丝君一缕，繁华跌烬朱颜殒，负天下，断头沙场，埋罢故人枯骨旁，奈何缘分终散场……”我听得老二断断续续唱罢，难免烦躁，起了身，冷言，“惠阳王为了一介小倌失了天下，还疯疯傻傻写的这些个破曲，就算你喜欢袁姮之，也给我差不多一点！
“我就喜欢你因为袁姮之妒火中烧！”老二见我怨愤，却是开怀，我一时无言以对，甩了袖，这就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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