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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天下之争 127各牵情丝(上)

    且不提落日镇中心怀鬼胎的众多各方势力。就在凌晨夏一行十余天前大闹一场的边陲客栈内,此时又迎来了一批为数不少的人马,看这两辆马车的声势,用脚丫子想也知道是权贵出行,周围的行人饶是惊讶脚下却是忙不迭的远远避开。

    而长年迎来送往的商人,或走南闯北的江湖之人却是个个心中雪亮,这些护卫一不像游走于江湖的保镖武师,二不像富家侍卫家丁下人。

    若要真个形容这些分明行动间训练有素的护卫,那只能用‘军队’二字,而且凭那些浓郁强烈的血腥气势,显然这还是一支经过战争洗礼后活下来的精兵强将。

    如今就在各国‘惑妖之乱’闹的正欢,国与国之间的摩擦纷乱渐露端倪之时,既然用这样一支军队来护送,那显而易见这两辆马车内的人身份定然非同小可。

    而稍稍有点头脑而又对参王谷有着念想的人则却是心中打鼓,这样一行人,出现在离落日镇慢则十日,快马不过四五日的边陲小镇,想来就是傻子也知道这些人是冲着那宝藏的名头而来。

    此番参王谷夺宝之争,若有官府之人插手进来,其中后果那肯定不言而欲。那些眼光长远之人此时无不脸色大变,忧心忡忡。

    毕竟心眼多了那想的也就更多一些,眼下这来路不明的军队既然如此明目张胆,势必参王谷重宝早已被各国君主所觊觎,那除了这支军队外,暗处争锋相对的人马恐怕还不知凡几。

    就在一行人刚刚停在客栈门口,等侯多时的掌柜几人立刻迎上前来,第二辆马车陆续下来了一个年纪十二三岁的空灵少年郎与两个年纪十四五岁的俊俏公子哥。

    还不待掌柜几人靠近这三个少年,整间客栈倾刻间便被众多护卫控制在了手里,一个个护卫不待人吩咐便各自分十步一岗,不但脚步分毫不乱就连动作也一般无二。

    掌柜几人眼见这阵势不由暗暗咋舌,看这众人的熟练程度,显然这一路皆是如此,这派头,恐怕就是皇帝亲至也不过如此吧?

    原本这边陲小地儿,能有个出手阔绰的大爷包下整间客栈的,嘿,几年也不见得有那么一回,偏偏这次还真叫掌柜和几个小二见足了阵势。

    先前来的两女四男那般气度竟只是个下人打扮就够让人不敢小瞧了,当然,让掌柜不敢怠慢的自然是几人扔下的那三张千两银票,三千两纹银居然只为包下客栈一宿,这简直就跟天上掉馅饼似的叫几人难以置信。

    喜笑颜开的掌柜当下一扫前些时日的愁眉苦脸,立刻手脚麻利的带着几个伙计将客栈内三三两两之人清了个空。而此时瞧这一行人的来头实不是他们所能想象的,见钱眼开的掌柜顿时心头打鼓,惴惴不安起来,只盼着十多天前的那波煞神与歹人们别再出现,若闹得这几位贵人头上,别说这客栈开不下去,恐怕到时侯自己一家老小的小命也没了。

    “几位爷玉驾莅临,实乃本店之幸。”在心惊胆颤的掌柜暗自抹了抹额际冷汗,连忙低头殷勤上前招呼。

    三个少年瞥了几人一眼,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前边带路。”

    “是是,几位公子爷,请……”掌柜咽了口唾沫,低头哈腰不迭,同时手脚不慢的侧身引路。

    “少主子。”几人方才进入大堂,从楼上冲下来两位侍女和四位侍卫打扮的六人一脸欣喜的迎了过来。

    为首的空灵少年一见几人,淡然的脸上立刻展开一抹和煦之色,微微露齿一笑,“辛苦你们了。”

    眼瞧着人家几位伺侯的下人过来,心思玲珑的掌柜立刻拉着几个伙计识相的退了出去,既然做主子的有人照料他也就不用乱掺合,眼下那帮护卫还没喝上一口水呢!不论怎么说,他虽是个掌柜,可这几位的来头实在太大,哪怕就是帮这几个少年赶车的车夫,他同样不敢得罪,相反还得亲自仔细小心的招待。

    “少主子这是哪儿的话,为主子打点衣食住行,乃是奴婢们的本份。”早一步迎过来的红衣侍女满意的看了一眼识相离去的掌柜几人,眨着灵动的大眼笑咪咪的抱上了少年的胳膊邀功似的大发娇嗔,“您来的分毫不差,这不,奴婢将房间收拾干净了,热水也刚刚备下。几位主子还是快快上楼洗洗风尘,也好解解乏。”

    不等少年张口欲言,绿裳的侍女微微抿唇一笑,上前抱起他的另一边胳膊拖着便走:“少主子快快上楼,晴儿姐姐和香儿妹妹还在后边厨房做着菜呢!别一会拖的时辰一久做好的菜像上次那般凉冰冰的,不然,晴儿姐姐可又要埋怨主子让她白做一趟了。”

    此言一出,被两个侍女拉向楼梯的少年还能说什么,他这个主子,算是一点威信都没有了。无奈的只能被两个丫头拖着朝楼上走,同时还不忘苦中作乐的扭头对身后两个少年苦笑:“我终于知道你们为何总是板着脸了。”

    两个少年皆是淡漠着一张脸,对他的无奈之色丝毫不置一词。其中稍稍年长的少年回头看了看门外的第一辆马车,对身后跟进来的侍卫开口道:“将里面的人找个房间安置下来,记住,给我照看好了。”说到后面时,那双淡漠的眼竟是闪过一道凌历的冷芒。

    “是,少主子。”侍卫神色微凛,拱手便急急退出了门。

    “都说过多少次了,别称咱们俩个少主子,怎么听怎么别扭。”年纪稍稍小一些的少年,极为不悦的瞪了一眼匆匆离去的侍卫,有点不满的嘀咕。

    “还没习惯?”稍大一些的少年闻言,微微放缓了脸色,低低笑道:“天鹏,说起来,咱们三个这关系的确有些混乱。你母妃与宁呈觉的娘亲同为晋国公主,宁呈觉又是我舅舅之子。晋国如今也就你与宁呈觉有望继承皇位,你的身份摆在这里,而我不但是宁呈觉的表兄,同时又是你的兄长,在这些下人的眼里,我这敌国皇子的尴尬身份也不得不跟着你们水涨船高,你到是说说他们不喊咱们两个少主子能喊什么?”

    “大皇兄,你别忘了,我姓皇甫。”被言语挤兑的少年似要极力欲辩,忍了又忍还是压低了声音狠狠的瞪着年纪稍长的少年,显然是心中颇有分寸的知道眼下不是争论之地,饶是如此,可那两首眉峰却还是忍不住皱在一起:“纵然父皇待我再不济,我也绝不改投宗嗣。”

    “父皇……”喃喃低语一声,年纪稍长的少年双眸飞快闪过一抹恨色,“我没有这样的父亲。如若不是他对天下做出天理难容之事,天下又怎么会……”

    “大皇兄!”这话似乎触到了皇甫天鹏的禁忌,只见他僵着脸冷冷的看着自知失言而脸色微僵的少年:“父皇再如何不对,逝者已矣,难道你不知道死者为尊的道理么?况且,你难道能抹去自己身上流着他的血的事实?天下的眼因你之计而折,你又比父皇好到哪里?”

    “终于说出口了……你其实一直是怪着我的吧!”年长的少年怔怔的看着皇甫天鹏,艰难的扯出一抹苦涩的弧度,侧过脸暗哑道:“天鹏,你应该知道,我那么做的原因,天下是我的亲兄弟,我不能……不能让他继续沉迷下去,我是他大哥!我……”

    “够了!”皇甫天鹏心烦意乱不由恼怒的低喝,“过去的事情,我们不要再说了。现在我们要想的,是如何找到天下,不是么?”说罢深深吸了口气才转脸望向大堂门外的不远处,目力所及之处,是被几个侍卫从第一辆马车扶下来的人,看着那人,皇甫天鹏眼神更是复杂万分,“大哥,你说天下若是见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会怎么样。”

    被称之为大哥的少年扭头望去,见那人痴痴笑笑与侍卫拉扯就是不肯进来,心底却是忍不住一酸,想到天下那般孝顺善良的性子,见到这人如今的模样,恐怕定要又生事端。只要想到天下这些年一直所受的磨难,那心底的揪疼让他几欲心痛落泪,咬了咬唇,终是涩然:“天鹏,只要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想当初听到天下噩耗时,你忘了那种心痛的滋味吗?再想想,当时的天赐有多疯狂?其实,我们都应该庆幸,天下他,还好好的活着,她,也活着。”

    “可是……”皇甫天鹏难以置信的怪叫一声,蓦然回头,紧盯着皇甫天翔的双眸黑亮逼人:“你想过没有,天赐为何会告诉我们天下还活的消息?”

    皇甫天翔紧了紧不知何时便握紧的双手,忍着心如刀绞的滋味却无法言说,只能逃避般的躲开他的眼神,艰难道:“我们毕竟兄弟一场……”

    见他这般模样,皇甫天鹏终于被激怒了,一拳狠狠的揍了上去,“你还要逃避到什么时侯?天赐早就变了!如果不是因为天赐知道她在我们手上,你以为他真的会这么好心告诉我们天下还活着?就连我都知道,天赐是想利用你和她要挟天下就范,我就不信你看不出来!”

    “天鹏……”皇甫天翔不躲不闪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拳,俊脸上立刻青紫一片,低垂的双睫不住闪动,“相信我,天赐和我是不一样的!”

    “见鬼的不一样!”皇甫天鹏怒不可抑,狠狠的抓住他的衣襟,“天下爱的人一直都是你,难道你就不能替他想一想?就算你不能回应,可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为了你去和一个不爱的人在一起!难道你伤他还不够深吗?”

    “不要逼我!”皇甫天翔猛然大喝一声,“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以为我的心情会比你好过多少?”说罢推开他一头冲上了二楼。

    “原来你……”皇甫天翔那双布满无力与痛苦的双眸似快要掩饰不住一直掩藏的情绪,将皇甫天鹏震呆了,这一刻,他终于有点懂了,为什么在得知道天下没有死的消息时,皇甫天翔会说那一句,只要知道他还活着,一切都不再重要。也许,只要知道天下还活着,那无法言说的痛苦便不再那么难以忍受了吧!“大哥,为什么你要这么傻……”

    望处雨收云断,凭栏悄悄,目送秋光。晚景萧疏,堪动宋玉悲凉。水风轻、萍花渐老,月露冷、梧叶飘黄。遣情伤。故人何在?烟水茫茫。

    难忘,文期酒会,几孤风月,屡变星霜。海阔山遥,未知何处是潇湘?念双燕、难凭远信,指暮天、空识归航。黯相望。断鸿声里,立尽斜阳。

    与此同时,就在离落日镇百里群山深处的一处人迹罕至,无人得见真容的深谷中,大片青松苍翠,青草如茵,夹杂着无数山花碧叶,景物秀丽。

    谷中极西一隅的数丈开外,是一道天然的百丈深壑,一道瀑布由对面山峰上直垂而下,水落深潭,声如闷雷。深潭涧起阵阵湿雾,一如腾起的朵朵白云,在夕阳折射下时时泛着点点金光,犹临仙境。

    “萧然,你这孩子,怎不待在房中休息。”陡然间,一声中气十足的不满声立时打破了这静溢如画的仙镜,寻着声源望去,一道矫健的身影转瞬由远跨跃而来,“虽然谷中气候四季如春,但你余毒未清,实不宜再受风寒。”

    “这都过去两个多月了,余毒早已彻底清除,戚伯,您过于担心了。”离深潭不远处凸起的光滑圆润的巨大石头上,原本席地而坐的男人站了起来,素白色的长衫毫无多余点缀,却依然掩不住其不凡的气质。见来人皱着眉头一脸不赞同的神色,男人不由无奈解释道:“凝息露昨日终于制成,想到离谷多年,也懒得待在房中,想在谷中走走。”

    “若不是你固执的拖着病体日夜研制凝息露,你这元气大伤的身体如何会延续至今还让人放心不下?你姑姑不忍苛责于你,你却实不应该再让她为你忧心。”落在石头不远处的中年男子虽是语含责备的看着他,关切疼惜之情却是溢于眼底:“你这一走就是七年,好容易回来一趟,却是身中剧毒,实在让人放心不下。你明知那伏苓草处于毒蛇肆虐之地,怎地如此莽撞,独自一人去冒那性命之险?你若真有个万一,你让我他日有何颜面去见老谷主于九泉?孩子,不论这凝息露再如何珍贵,实不值你如此不顾一切。尔后遇事定要思虑周全方能行事。”

    “这凝息露的确不值我如此不顾一切,但……”带着些许湿气的微风迎面佛过,扬起额间缕缕灰白相间的长发,立时露出冷骏不俗的容颜,斜插入鬓的剑眉让整张脸显的阳刚味十足,望着空中的幽深瞳孔倏然划过一抹伤痕,淡漠的脸透着湿雾竟平添几分忧郁苍凉。

    “我要救的人,对他很重要……”一直都是知道的,试图握紧手中的沙,这是我当初的选择,既然如此,便要承担后果,也许得偿所愿,也许终究错肩而过。我只知道我努力过,坚持过,便无悔。即便现在终于明白握的越紧沙流失的越快,但爱他的信念却一如从前,得到与否我不再奢望,不论结局如何,为他,我,心甘情愿!

    “孩子,你这又何苦来哉?”仿佛被这灰白相间的华发刺疼了双眼,中年男子看着眼前分明不过二十些岁却过早显露沧桑的脸,眼中不禁闪过一抹心痛与了悟,摇头长叹:“自古情之一字最是磨人。昔年,江湖中有过无数高手,他们曾经叱咤风云,笑傲红尘,但可惜的却没有一个人能够达到武学的巅峰之境。他们或是为情所困,或为权所迷,又有的为利益所趋,还有的执著于虚名,但不论原因为何,他们无一例外的止步不前。或许,达到这般成就之后人难免会有自认高人一等的傲然之心,认为自己的实力再也无人能跨越,或是认为别人即使要追上自己也难的很。然而,到头来终究被时间的洪流重新埋葬,一代新人换旧人为何流传千古?他们忘了,武学一途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看看,如今的那些人有多少还能被人记住?萧然,男儿志在四方,你何必沉迷于此?没有结果的情是执念,你若执迷不悟,便注定要入魔障。”

    “戚伯,让您失望了。”萧然怅然闭眸,曾经他这个重生的灵魂为求不受身份的束缚,以要成为绝世高手的理由而出谷,如今却带着一身的伤痛黯然归来。想来,的确是让这个原本极为疼爱萧然的长辈失望了吧!

    可他又能怎么解释自己如此奋不顾身也要研制凝息露的理由?说他为情执迷不悟也好,入了魔障也好,还是不求上进也罢,如今的他也只不过是一个靠回忆而活的行尸走肉而已,反正成为绝世高手的目标曾经于他也不过是为了方便他能更快寻找到凌晨夏的自我要求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萧然对晨夏的感情,代入这个角色的时侯,这种感觉很绝望。

    尤其是一边听这首歌一边写的时侯,那种疼痛,轻缓却撕心裂肺。

    才话别已深秋 只一眼就花落

    窗在人影独坐 夜沉的更寂寞

    一段路分两头 爱了却要放手

    无事东风走过 扬起回忆如昨

    摇摇欲坠

    不只你的泪 还有仅剩的世界

    嘲笑的风

    高唱的离别 我却听不见

    穿越千年的眼泪 只有梦里看得见

    我多想再见你 哪怕一面

    前世末了的眷恋 在我血液里分裂

    沉睡中缠绵 清醒又幻灭

    NO  NO~~~~~

    梦在前世发觉 我在梦里搁浅

    月光浸湿从前 掺拌了的想念

    你眺望着天边 我眺望你的脸

    谨记你的容颜 来世把你寻找

    摇摇欲坠

    不只你的泪 还有剩的世界

    嘲笑的风

    高唱的离别 我却听不见

    穿越千年的眼泪 只有梦里看得见

    我多想再见你   哪怕一面

    前世末了的眷恋 在我血液里分裂

    沉睡中缠绵 清醒又幻灭

    摇摇欲坠不只你的泪

    嘲笑的风高唱的离别

    不管还要等待多少年...

    穿越千年的眼泪 只有梦里看得见

    我多想再见你 哪怕一面

    前世末了的眷恋 在我血液里分裂

    沉睡中缠绵  清醒又幻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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