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锋从磨砺出
“嗯……哎哟……”床上的冯杰紧紧咬牙，一手向后扶在腰上，却不敢稍加碰触下方那红紫发亮肿胀绽裂的肌肤，一手弯在头顶紧紧攥住枕头，身子不停的来回辗转着，小脸惨白，头发凌乱，整个人可怜巴巴的一副不胜其楚的样子，看得秦朗与小傲的心一阵阵的揪疼。
小傲心下愧疚，咬着唇不说话，走过来坐在床头，托起他的头放在自己腿上，轻轻用手梳理他的长发。
“阿同好狠，一板也不肯少打，”冯杰呜咽着抱住小傲的腿，“老大都没这样狠的打过我，傲哥，呜……要疼死阿杰了……”
秦朗听冯杰竟撒起娇告舒同的状，又是心疼又是暗暗好笑，在外面一副大哥的样子，一见了小傲就原形毕露了。正在给冯杰上药的舒同有些惶惑的抬头看着小傲，本来打了冯杰，自己先就心疼的要命了，见小傲神情黯淡，心中便更没了底。
秦朗看着冯杰一笑，走到沙发上坐了：“阿同过来。”
舒同放下手中的药，低头走了过来，垂手而立，秦朗一双檀眸在他面上审视的看了一会儿，淡淡的喝了声：“跪下。”舒同一哆嗦，应声跪了下来，小傲眉头轻蹙了一下，看了看秦朗没说话。
冯杰本是见了小傲撒痴撒赖，一见秦朗这样倒吓了一跳：“老大……我说着玩的，不怪阿同的，真的，是我不好……”
秦朗也不言语，任由舒同战战兢兢的跪着，随手拿起沙发上的一本杂志翻了起来。
“傲哥……”冯杰见秦朗不理他，只好用手摇了摇小傲的腿，哀声求告，小傲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不让他说话，接过明威递过来的湿毛巾，轻轻替他擦拭头上背上的汗水。
秦朗眼看着杂志，头也不抬的问舒同：“你当家多久了？”
“一……一年半。”舒同低头回道。
秦朗点点头：“罚过别的兄弟没有？”
舒同咬了咬唇：“有……”
“比这重的有没有？”“有……”
“罚别的兄弟的时候，你也走过去握着他的手？” 秦朗侧头看着他。
舒同咬着唇低头不敢说话。
“老大……”冯杰委屈的扁着嘴，“傲哥……”
小傲抬起头淡淡的吩咐明威：“去看看小诺，照顾他一下，告诉他，老大知道这次是个意外，不能全怪他的，让他记得教训，以后做事小心些。”“是！”明威应声出门。
小傲叹了口气：“阿朗……”
秦朗点点头仍下杂志：“起来吧，做当家人就要有当家人的样子，法无偏私，情也不能偏私，再心疼也不能坏了规矩，知道吗？”
“是！”舒同站起身，“阿同知错了，以后不敢了。”
秦朗微笑起身，在他肩上鼓励的轻拍了一下，走过床前来看冯杰：“本来该你做的差事，你让个小毛孩子去，砸了差事还差点送了那孩子一条小命，打你几板子还委屈了？”
冯杰嘟起嘴来，用额头在小傲的腿上用力蹭了蹭，身上疼得止不住一阵阵的颤抖着，虽不敢和秦朗回嘴，但那一副委委屈屈的小模样却让人着实的看着心疼，秦朗不由得笑了：“好了好了，别搓弄你傲哥了，这次你补救的及时，给你算份儿功劳，你前两天不是看好一台新款法拉力的？回头就罚阿同买给你吧。”
冯杰这才咧嘴笑了，得意的扬起脸看着舒同晃了晃，一动之下又上了疼劲，忍不住“哎哟…哎哟……”的又叫了两声。小傲搂住他肩膀，又是愧疚又是心疼，又对秦朗的处置方式啼笑皆非，虽知要阿同给阿杰买车只是名义上的，这笔钱自是由秦朗来出，只是如此来哄阿杰，为免太过娇惯了，何况阿杰的车也不少了，好几辆都在那儿，他也不常开的。又见舒同只是一脸憨厚的笑，并不委屈妒嫉，打了阿杰，只怕他心疼得狠了，看过来的眼神都有点战战兢兢的，心中不禁叹息，日子为什么便总是不能平平静静的过呢？
“嘭！”“嘭！”“叭！”一个飞碟扬起一团粉色的轻雾，裂成碎片，另一个没被击中，向前飞去，滑落在地上。
“唉……”苏维扬长长的叹了口气，从衣袋中摸出子弹装入猎枪中：“你们家阿杰可越来越出息了啊，一个人就把阿侠那混蛋给收拾下来了，我要是有这么个儿子，死也闭得上眼了。”
“维哥何必伤感呢，维哥正当壮年，几位嫂夫人也是青春正盛，早晚能得贵子的。”小傲一边举着枪，一边淡淡笑着说，看着飞碟弹出来，扣动扳机，“嘭！嘭！”两声，两枪两中。
苏维扬摇了摇头：“钻石的事，替我和阿朗赔个不是吧，就说维哥没这面目见他了。委屈阿杰受了家法，都是我没管教好那混球，回头我那儿到一批新家伙，挑几件好的送过来给他玩儿吧。”向前打了个手势，示意飞碟放出来，结果这一次两枪都没中，苏维扬叹着气，垂下了枪。
小傲见他心怀落落的，也颇为黯然，上次受了苏维扬的委托，因为事涉内房私隐，又怕勾起秦朗的联想，便没和秦朗说，这苏维侠竟这样快就报复过来了，嚣张到无所顾忌，以至于冯杰和许诺无端遭难，一想到此心下便内疚不已，秦朗见他郁郁不乐，只道他是为冯杰挨打之事心疼，变着法儿的安慰而已。
“那个混球，我已狠狠罚过他了，等他伤好些了，就送他去马六甲，不许他再回来了。”
“维哥……”小傲怔了怔，举起的枪便又放下，刚想说什么，苏维扬摇手止住了他：“什么都别说了，你也不用劝我了，你看看你们家阿同、阿杰，唉，阿侠别说及得上及不上，便是有他们一小半，我也不用这样了。”
“杰哥……”许诺看着冯杰呲牙咧嘴的向车内坐去，小心翼翼的说：“还是别去了，再跟让哥请次假吧？”几天前才受了家法，先别说经不经得起训练的折腾，萧让那根鞭子也不是拿着好看的。
“没事，”冯杰苦笑了一下，上次突发意外，临时让猫儿代为请假，放了萧让鸽子，这次再不去，只怕下次去了先要挨顿鞭子了，“你别跟着了，在家吧。”许诺低下头没说话，替他关了车门，自己忍着疼坐到了前面的副驾驶的位子上。
“杰哥！”刚进来训练楼，便听见猫儿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抬起头只见猫儿正悬在一根绳索上，吃力的向上攀爬，见了冯杰便松了手劲，慢慢的顺着绳索溜了下来：“让哥在上面等你呢，杰哥，我什么时候能上五楼和你一块儿练习啊？”
冯杰笑了笑，在他手臂上轻拍了下，走过来在一根小儿手臂粗细，从一楼直通至二楼平台下的铁管前站好，深吸一口气，伸手抓住铁管双手交替用力攀了上去，那管子足有4米半长，十分溜滑，足上几乎着不上力，全靠臂力和手上的抓力攀爬，看得猫儿暗暗咂舌。冯杰攀到了平台下，伸手攀住柱形水泥围栏下方突出的边沿，在猫儿的喝彩声中，沿着的水泥围栏攀了上去。许诺早已从楼梯上跑来，将镁粉递上，冯杰只这几下上来，便觉身上不少伤处都被撕开了，疼得眼前直花，汗珠便滚了下来，却不敢停留，抓起一把镁粉两手擦了擦，再次伸手握住二楼的铁管，如前法又攀上了三楼，到这里便觉脱了力般，身上的伤处被微咸的汗水浸渍，又是螫疼又是痒，真想如猫儿般攀着绳子上去算了，只是想起萧让冷然的眼神，心便先哆嗦了，只得硬着头皮死咬着牙再次从三楼攀了上去，待得到了五楼，浑身已几近瘫软，不由得有些后悔没求着秦朗替他和萧让请个假了。
“三十七秒。”萧让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这几个字听在冯杰耳中却让他止不住狠狠打了个冷战，按萧让的要求，上楼的速度一次要比一次快，这三十七秒是说他非但没有比上次快，反而慢了三十七秒，按每五秒一鞭算的话，还没等开始训练，他就先有八鞭要挨了。
“让哥……”一想到那根恐怖的三股热融胶鞭就要打在伤痕累累的身后，冯杰便浑身发抖，但萧让的命令是不容违抗的，拖延只会带来更重的惩罚，在今天这样的情况下，他可不敢在自己即将要吃的苦头上再添砖加瓦了。
战战兢兢的伏在了室内的一个练习用的垫子上，艰难的将运动裤和内裤褪到了膝弯，拳头先堵在嘴边，萧让漠然的看了看那依旧肿的极高，好几处已结痂却又绽开鲜红裂口的皮肉，微微停了一下，然后挥起鞭来，重重的一鞭落下！
随着鞭子兜风而下的一声闷响，臀肉深深凹陷下去再弹起，一道寸许宽的青白的棱子在红肿的肌肤上浮了出来，随即变成红色，转瞬间又变成了瘀紫，热融胶鞭的力量比板子的力量集中的多，直接刺激到股神经，本已伤痕累累的皮肉如何承受得起？冯杰一个挺身翻了过去，浑身颤抖着抽搐在了一起，好半天后才叫出了声来，“唔……啊呀……”。
萧让分毫不为所动，冷冷的待他重新趴好之后落下了第二鞭，冯杰不敢大声叫，也不敢再太过激烈的辗转，咬住小臂，拚力死忍着将剩下的七鞭捱了下来。
鞭打后，冯杰好半天起不得身来，萧让也不着急，等他自行调整了一会，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才走去一边，看着他擦去头上的汗水，吃力的将垫子一个一个的拖开摆放好，才开始了今天的训练。
萧让的功夫博而且杂，完全没有华而不实的动作，教他的方式始终是围绕着“精简实用、易于掌握”的宗旨，从精神训练、致命武器、窒息、锁拿、解脱、到地面缠斗、徒手对凶器等搏击技术，围绕着“如何快速有效地杀伤敌人”这个目标，训练其力量、柔韧、速度、耐力、灵敏。
经过了一年多的时间，冯杰已初窥其门径，萧让因他年纪过长，骨骼已成，想要有所成就便得比别人多付出许多倍的辛苦，攀爬上楼，对他的指力和臂力都是一种练习，惩罚也是训练的一个部分，可以激发出身体的潜能，提升心理素质。
由于身上的伤，再加上几日来荒废了练习，接连两个课时下来，冯杰均有几处未能达到萧让要求，分别挨了五鞭和九鞭，到第三个课时后鞭数达到了十六，冯杰几乎一下子哭出来，身上脱力，伤处疼到连动一动都是痛不欲生，却还有那么多下鞭子要挨，心中也觉得委屈，他这一战，几乎轰动了整个江湖，让哥多少也会有些耳闻的吧？却连一句话，甚至于一个眼神的鼓励都不曾有，反而在明明见他有伤的情况下继续加以苛责。
四、五鞭下来，冯杰疼得惨叫连连，实在受不住了，奋力从垫子上翻起，逃向了一边，哀哀求告道：“让哥……让哥……容我喘口气，歇…歇会吧……”
萧让冷冷然不动于色，只静静的执鞭等待着，冯杰看着心中直打寒噤，只得绝望的又趴了回去，还好萧让打的慢，虽然每一下都痛到了极处，却还是坚持住了不曾昏厥，冯杰拼命咬着手臂，眼泪和汗水随着一下下沉重的鞭打被一滴滴的震落了下来，怕猫儿他们听见难堪，也不敢太大声叫喊，等好不容易捱了过来，再也起不得身，只伏在垫子上吸着气一阵阵的哽咽着。
一道寒光闪过，一柄三面带着血槽的三棱形飞刀落在面门之前，在厚厚的垫子上直没至柄，萧让的声音冷冷的自后面传来，“两周。”
“是，让…让哥……”听着萧让的脚步走出门去，冯杰闭起眼，苍白而痛楚的面上露出一丝笑意，漂亮的头颈无力的垂了下来。两周就是他可以休息两周后再接受指导，而这柄三棱飞刀是萧让的独门暗器之一，现在给了他，也就是说下次训练时就会教他使用，这代表萧让结束了对他本阶段的训练，那么，想必对他数日前那一战还是较为满意的，这段时间的苦，总算是没白吃。
小傲心下愧疚，咬着唇不说话，走过来坐在床头，托起他的头放在自己腿上，轻轻用手梳理他的长发。
“阿同好狠，一板也不肯少打，”冯杰呜咽着抱住小傲的腿，“老大都没这样狠的打过我，傲哥，呜……要疼死阿杰了……”
秦朗听冯杰竟撒起娇告舒同的状，又是心疼又是暗暗好笑，在外面一副大哥的样子，一见了小傲就原形毕露了。正在给冯杰上药的舒同有些惶惑的抬头看着小傲，本来打了冯杰，自己先就心疼的要命了，见小傲神情黯淡，心中便更没了底。
秦朗看着冯杰一笑，走到沙发上坐了：“阿同过来。”
舒同放下手中的药，低头走了过来，垂手而立，秦朗一双檀眸在他面上审视的看了一会儿，淡淡的喝了声：“跪下。”舒同一哆嗦，应声跪了下来，小傲眉头轻蹙了一下，看了看秦朗没说话。
冯杰本是见了小傲撒痴撒赖，一见秦朗这样倒吓了一跳：“老大……我说着玩的，不怪阿同的，真的，是我不好……”
秦朗也不言语，任由舒同战战兢兢的跪着，随手拿起沙发上的一本杂志翻了起来。
“傲哥……”冯杰见秦朗不理他，只好用手摇了摇小傲的腿，哀声求告，小傲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不让他说话，接过明威递过来的湿毛巾，轻轻替他擦拭头上背上的汗水。
秦朗眼看着杂志，头也不抬的问舒同：“你当家多久了？”
“一……一年半。”舒同低头回道。
秦朗点点头：“罚过别的兄弟没有？”
舒同咬了咬唇：“有……”
“比这重的有没有？”“有……”
“罚别的兄弟的时候，你也走过去握着他的手？” 秦朗侧头看着他。
舒同咬着唇低头不敢说话。
“老大……”冯杰委屈的扁着嘴，“傲哥……”
小傲抬起头淡淡的吩咐明威：“去看看小诺，照顾他一下，告诉他，老大知道这次是个意外，不能全怪他的，让他记得教训，以后做事小心些。”“是！”明威应声出门。
小傲叹了口气：“阿朗……”
秦朗点点头仍下杂志：“起来吧，做当家人就要有当家人的样子，法无偏私，情也不能偏私，再心疼也不能坏了规矩，知道吗？”
“是！”舒同站起身，“阿同知错了，以后不敢了。”
秦朗微笑起身，在他肩上鼓励的轻拍了一下，走过床前来看冯杰：“本来该你做的差事，你让个小毛孩子去，砸了差事还差点送了那孩子一条小命，打你几板子还委屈了？”
冯杰嘟起嘴来，用额头在小傲的腿上用力蹭了蹭，身上疼得止不住一阵阵的颤抖着，虽不敢和秦朗回嘴，但那一副委委屈屈的小模样却让人着实的看着心疼，秦朗不由得笑了：“好了好了，别搓弄你傲哥了，这次你补救的及时，给你算份儿功劳，你前两天不是看好一台新款法拉力的？回头就罚阿同买给你吧。”
冯杰这才咧嘴笑了，得意的扬起脸看着舒同晃了晃，一动之下又上了疼劲，忍不住“哎哟…哎哟……”的又叫了两声。小傲搂住他肩膀，又是愧疚又是心疼，又对秦朗的处置方式啼笑皆非，虽知要阿同给阿杰买车只是名义上的，这笔钱自是由秦朗来出，只是如此来哄阿杰，为免太过娇惯了，何况阿杰的车也不少了，好几辆都在那儿，他也不常开的。又见舒同只是一脸憨厚的笑，并不委屈妒嫉，打了阿杰，只怕他心疼得狠了，看过来的眼神都有点战战兢兢的，心中不禁叹息，日子为什么便总是不能平平静静的过呢？
“嘭！”“嘭！”“叭！”一个飞碟扬起一团粉色的轻雾，裂成碎片，另一个没被击中，向前飞去，滑落在地上。
“唉……”苏维扬长长的叹了口气，从衣袋中摸出子弹装入猎枪中：“你们家阿杰可越来越出息了啊，一个人就把阿侠那混蛋给收拾下来了，我要是有这么个儿子，死也闭得上眼了。”
“维哥何必伤感呢，维哥正当壮年，几位嫂夫人也是青春正盛，早晚能得贵子的。”小傲一边举着枪，一边淡淡笑着说，看着飞碟弹出来，扣动扳机，“嘭！嘭！”两声，两枪两中。
苏维扬摇了摇头：“钻石的事，替我和阿朗赔个不是吧，就说维哥没这面目见他了。委屈阿杰受了家法，都是我没管教好那混球，回头我那儿到一批新家伙，挑几件好的送过来给他玩儿吧。”向前打了个手势，示意飞碟放出来，结果这一次两枪都没中，苏维扬叹着气，垂下了枪。
小傲见他心怀落落的，也颇为黯然，上次受了苏维扬的委托，因为事涉内房私隐，又怕勾起秦朗的联想，便没和秦朗说，这苏维侠竟这样快就报复过来了，嚣张到无所顾忌，以至于冯杰和许诺无端遭难，一想到此心下便内疚不已，秦朗见他郁郁不乐，只道他是为冯杰挨打之事心疼，变着法儿的安慰而已。
“那个混球，我已狠狠罚过他了，等他伤好些了，就送他去马六甲，不许他再回来了。”
“维哥……”小傲怔了怔，举起的枪便又放下，刚想说什么，苏维扬摇手止住了他：“什么都别说了，你也不用劝我了，你看看你们家阿同、阿杰，唉，阿侠别说及得上及不上，便是有他们一小半，我也不用这样了。”
“杰哥……”许诺看着冯杰呲牙咧嘴的向车内坐去，小心翼翼的说：“还是别去了，再跟让哥请次假吧？”几天前才受了家法，先别说经不经得起训练的折腾，萧让那根鞭子也不是拿着好看的。
“没事，”冯杰苦笑了一下，上次突发意外，临时让猫儿代为请假，放了萧让鸽子，这次再不去，只怕下次去了先要挨顿鞭子了，“你别跟着了，在家吧。”许诺低下头没说话，替他关了车门，自己忍着疼坐到了前面的副驾驶的位子上。
“杰哥！”刚进来训练楼，便听见猫儿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抬起头只见猫儿正悬在一根绳索上，吃力的向上攀爬，见了冯杰便松了手劲，慢慢的顺着绳索溜了下来：“让哥在上面等你呢，杰哥，我什么时候能上五楼和你一块儿练习啊？”
冯杰笑了笑，在他手臂上轻拍了下，走过来在一根小儿手臂粗细，从一楼直通至二楼平台下的铁管前站好，深吸一口气，伸手抓住铁管双手交替用力攀了上去，那管子足有4米半长，十分溜滑，足上几乎着不上力，全靠臂力和手上的抓力攀爬，看得猫儿暗暗咂舌。冯杰攀到了平台下，伸手攀住柱形水泥围栏下方突出的边沿，在猫儿的喝彩声中，沿着的水泥围栏攀了上去。许诺早已从楼梯上跑来，将镁粉递上，冯杰只这几下上来，便觉身上不少伤处都被撕开了，疼得眼前直花，汗珠便滚了下来，却不敢停留，抓起一把镁粉两手擦了擦，再次伸手握住二楼的铁管，如前法又攀上了三楼，到这里便觉脱了力般，身上的伤处被微咸的汗水浸渍，又是螫疼又是痒，真想如猫儿般攀着绳子上去算了，只是想起萧让冷然的眼神，心便先哆嗦了，只得硬着头皮死咬着牙再次从三楼攀了上去，待得到了五楼，浑身已几近瘫软，不由得有些后悔没求着秦朗替他和萧让请个假了。
“三十七秒。”萧让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这几个字听在冯杰耳中却让他止不住狠狠打了个冷战，按萧让的要求，上楼的速度一次要比一次快，这三十七秒是说他非但没有比上次快，反而慢了三十七秒，按每五秒一鞭算的话，还没等开始训练，他就先有八鞭要挨了。
“让哥……”一想到那根恐怖的三股热融胶鞭就要打在伤痕累累的身后，冯杰便浑身发抖，但萧让的命令是不容违抗的，拖延只会带来更重的惩罚，在今天这样的情况下，他可不敢在自己即将要吃的苦头上再添砖加瓦了。
战战兢兢的伏在了室内的一个练习用的垫子上，艰难的将运动裤和内裤褪到了膝弯，拳头先堵在嘴边，萧让漠然的看了看那依旧肿的极高，好几处已结痂却又绽开鲜红裂口的皮肉，微微停了一下，然后挥起鞭来，重重的一鞭落下！
随着鞭子兜风而下的一声闷响，臀肉深深凹陷下去再弹起，一道寸许宽的青白的棱子在红肿的肌肤上浮了出来，随即变成红色，转瞬间又变成了瘀紫，热融胶鞭的力量比板子的力量集中的多，直接刺激到股神经，本已伤痕累累的皮肉如何承受得起？冯杰一个挺身翻了过去，浑身颤抖着抽搐在了一起，好半天后才叫出了声来，“唔……啊呀……”。
萧让分毫不为所动，冷冷的待他重新趴好之后落下了第二鞭，冯杰不敢大声叫，也不敢再太过激烈的辗转，咬住小臂，拚力死忍着将剩下的七鞭捱了下来。
鞭打后，冯杰好半天起不得身来，萧让也不着急，等他自行调整了一会，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才走去一边，看着他擦去头上的汗水，吃力的将垫子一个一个的拖开摆放好，才开始了今天的训练。
萧让的功夫博而且杂，完全没有华而不实的动作，教他的方式始终是围绕着“精简实用、易于掌握”的宗旨，从精神训练、致命武器、窒息、锁拿、解脱、到地面缠斗、徒手对凶器等搏击技术，围绕着“如何快速有效地杀伤敌人”这个目标，训练其力量、柔韧、速度、耐力、灵敏。
经过了一年多的时间，冯杰已初窥其门径，萧让因他年纪过长，骨骼已成，想要有所成就便得比别人多付出许多倍的辛苦，攀爬上楼，对他的指力和臂力都是一种练习，惩罚也是训练的一个部分，可以激发出身体的潜能，提升心理素质。
由于身上的伤，再加上几日来荒废了练习，接连两个课时下来，冯杰均有几处未能达到萧让要求，分别挨了五鞭和九鞭，到第三个课时后鞭数达到了十六，冯杰几乎一下子哭出来，身上脱力，伤处疼到连动一动都是痛不欲生，却还有那么多下鞭子要挨，心中也觉得委屈，他这一战，几乎轰动了整个江湖，让哥多少也会有些耳闻的吧？却连一句话，甚至于一个眼神的鼓励都不曾有，反而在明明见他有伤的情况下继续加以苛责。
四、五鞭下来，冯杰疼得惨叫连连，实在受不住了，奋力从垫子上翻起，逃向了一边，哀哀求告道：“让哥……让哥……容我喘口气，歇…歇会吧……”
萧让冷冷然不动于色，只静静的执鞭等待着，冯杰看着心中直打寒噤，只得绝望的又趴了回去，还好萧让打的慢，虽然每一下都痛到了极处，却还是坚持住了不曾昏厥，冯杰拼命咬着手臂，眼泪和汗水随着一下下沉重的鞭打被一滴滴的震落了下来，怕猫儿他们听见难堪，也不敢太大声叫喊，等好不容易捱了过来，再也起不得身，只伏在垫子上吸着气一阵阵的哽咽着。
一道寒光闪过，一柄三面带着血槽的三棱形飞刀落在面门之前，在厚厚的垫子上直没至柄，萧让的声音冷冷的自后面传来，“两周。”
“是，让…让哥……”听着萧让的脚步走出门去，冯杰闭起眼，苍白而痛楚的面上露出一丝笑意，漂亮的头颈无力的垂了下来。两周就是他可以休息两周后再接受指导，而这柄三棱飞刀是萧让的独门暗器之一，现在给了他，也就是说下次训练时就会教他使用，这代表萧让结束了对他本阶段的训练，那么，想必对他数日前那一战还是较为满意的，这段时间的苦，总算是没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