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4-起步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Chance favors only the prepared mind"—— Louis Pasteu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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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月顿了顿，然后抬手往旁边一指道：“他，就是你们的副营长，马逸超。”
人群中立刻蔓延开一阵极低的嗡响，像躁动的蜂巢，虽然还没爆发出击却已然让人感到不安。
蛮月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忍不住暗叹，这马逸超长得确实太秀气了些，十九岁的男生看上去竟像只有十六七，戎装包裹的躯体精瘦得几乎有些病态的单薄，削尖粉嫩的瓜子脸上两只水莹莹的湛蓝眼眸，说他是女扮男装估计十个人中九个半都会相信。
脑子里忽地闪过马腾俊那张古铜色的，有着坚岩般粗硬线条的脸，她好笑地想，如果这些人知道他爸就是大名鼎鼎的马大爷会吃惊成什么模样？
刹那间，她有些明白为什么马逸超不愿意提起自己的父亲，被人怀疑能力还是被人同情长相，换了她也宁愿要前者，至少那是可以凭自己实力证明的事。
长成这样，只怕马腾俊也不舍得让他习武当兵吧？
她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冷着脸不动如山的马逸超，忽地感受到一份惺惺相惜般的理解，都是被长辈过度保护却很想要证明自己的人，合作起来应该会很有默契吧？
嗡鸣起得突然停得也快，她转回头去面无表情地扫视一遍道：“我不够十六马副营也刚满十九，你们可以怀疑我们的能力，但是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所以在没有足够的证据证实你们那些猜测之前，任何的想法和不满都给我藏好了！‘辉营’里容不下挑衅纪律的兵！”
“还有。”她略顿了顿，神色里透出一股子倔犟的刚毅：“你们从各师抽调过来的时候想必都接受过训话，不过现在我要你们把那些话通通忘掉！
‘辉营’绝不会是观光团，你们也绝不应该是保镖！所以不管谁对你们交代过什么，你们只要记住，你们是军人！来到这里要保卫是拜伦德而不是我！”
她话音刚落，沉寂的嗡鸣瞬间又重新响起，却被她昂着头冷冷的逼视回去：“分队资料已经发到你们的随身板，五分钟内重新按队集合准备出发，每迟到一分钟跟车跑半个小时，掉队翻倍加罚，喜欢跑步或者嫌坐车太累的尽管拖沓，计时现在开始！”
六百人哗啦一下散开，一阵混乱之后三个临时大队长点数完毕。
蛮月相当遗憾的发现没人出错迟到，因而无法找人出来当作反面榜样，但同时也暗自欣喜，如此效率说明这些人职业素养颇高，后期训练整合也就会毫无疑问的容易很多。
她和马逸超对望一眼，四只眼睛跳跃闪烁着类似的兴奋和激动，这将是他们的起点，证明自己，征服世界，再也不受任何人的约束，再也不要被动承受失去在意的人！
她看着面前的六百人，仿佛预见了一支庞大而无坚不摧的雄师。
“登车！”迎着镶满金边的日光，她带着撑得胸腔几欲炸裂的壮志豪情命令道：“出发！”
两轮红日渐渐升起，十月的清晨漫着一层薄纱似的白雾，空气微冷，凝在肌肤表面如霜似露，然而这原本的静谧清幽却被肃杀的兵戈之气冲刷得干干净净。
离电瓶燃烧出些许辛辣气息，低沉的发动机声汇集在一起像丛林中低吼咆哮的猛兽，随时随地可能扑将出来撕杀猎物，而那片密集的蠕动着的深灰遮没了地平线，四下看去竟似无边无际。
六个师整整七万两千人，排列在成片的装甲车，坦克车和各种输送车辆之间，即使完全静止不动都无声地宣告着威慑力，更何况还混杂着此起彼伏的跑步声，喊号声和各种机械声。
蛮月眼都不瞬地盯着荧屏，血脉的跳动似乎都和那片嘈杂融为了一体，车身下大地的震颤仿佛预告着即将来临的腥风血雨，可怖却也振奋人心。
这时，内置通讯器忽地亮起了信号灯，编码正是马逸超，她吸口气按下，马逸超俊俏得有些过分的脸跃入眼帘，冷清神色中带着些许傲慢。
他瞥了一眼柯妮，却毫不在意地当着她淡然说道：“我想我们有着同样的目标，对这一点我非常满意，不过有些话我认为还是趁早说清楚比较好。”
他的声音出乎意料的低沉，而且像是声带受过损似的微微沙哑，却也正好弥补了他长相中那点阴柔气质，让人不得不相信他确实是个男人：“我不是武家军的人，以后也不打算加入武家军阵营，所以即使你破格越级提拔我做了副营长，我和你也只是上下级合作关系。
我会证明你没有选错人，但我也希望你能证明你够资格做我的上司，因为正如你所说，头衔是要靠自己挣回来的，想要‘辉营’名副其实地成为拜伦德的光荣，你和我必须达成一致并且为此付出艰苦的努力，所以我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明白将要面对什么并且准备好了去做。”
蛮月听他撇清和武家军的关系时有点愣，等到听完心里不禁生出一股子冷热交杂的怪异感觉。
被人当面质疑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因此而激发出来的森冷怒意却一点都没少，只不过他坦白的态度和想要一起努力的诚心又让她控制不住地有些激动。
她下意识地挺直了腰背，昂首道：“是否加入武家军是你个人的选择，我永远不会逼你。
够不够资格做你的上司你迟早会得到你要的证明。”
“至于认知……”她牵了牵嘴角：“马副营，你有一个父亲的声望压在头上，但是我所背负的却是整个家族几百年的荣光，你凭什么认为你比我更明白将要面临的困难？”
马逸超澄清的蓝色眼眸闪了闪，仿佛突然点燃了一丛冰色火焰，照得他娟秀姣好的脸说不出的妖异：“那好，我们一起证明给那些人看！”
“不，马副营，我不是要证明给谁看，我要的是从此没人再敢怀疑我们！”
马逸超兴奋的神色一顿，但紧接着又漾起更深远的悸动和欣喜。
“很高兴认识你，武小姐。”他缓缓说道：“相信我们会合作得非常愉快。”
蛮月点点头：“对此我从不怀疑，就像我坚信你会在到达南博湾之前杜绝那些轻视一样。”
马逸超立刻笑了，半眯的眼睛弯成一道浅浅的弧线，美目盼兮妩媚之极：“同吃同住同行，难免会有摩擦，偶尔不小心出手重了些也属在所难免，武营长就不必太过追究了。”
蛮月禁不住愣了愣，这样的笑容也未免太容易惹事了吧？！
她干咳两声说肯定不追究，旁边的柯妮却忍不住笑出声来道：“那个……马副营啊，我看你以后还是少笑一点好，不然你手下的兵会很难专心做事的。”
大概这类的话正是马逸超最不愿意听到的，他一下子黑了脸，低沉的嗓音透着毫不掩饰的寒意：“上一次这样说的人已经被我打掉了满口的牙，我不介意再毁一个。”
柯妮毫不在意，依旧笑嘻嘻的看着他：“我也不介意你试试，不过就算你打掉别人的牙也管不住人家要那样想，悠悠之口哪里是你打掉几副牙齿就堵得住的？”
马逸超冷哼一声不再言语，却伸手关掉了通讯器。
蛮月却忽地道：“柯妮，我想笑起来像他那样要怎么练？”
柯妮一愣，但随即眨了眨眼问：“只是要好看还是想惹事？”
“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就像你，笑起来已经够好看了，可是太干净太爽朗，少了他那种媚眼如丝的诱惑，不过他那是天生的，你……嗯，要练也能练，这也不是什么特别困难的事。”
柯妮歪头盯着她：“可是你为什么想学他？你现在这样就挺好呀。”
蛮月笑笑：“因为我想要惹事。”
这话换了莉亚或者莫子青听见难免会招来一顿训斥，如果是路西法大概会笑笑地胡乱混过去，但柯妮显然不是普通人，甚至难说算得上正常人，因为她居然露出了极兴奋的表情。
“有意思！”她两眼放光地说：“来来！先告诉我你想惹什么样的事。”
蛮月立刻摇头：“不要，万一我学不会那多没意思，还是你先教我试试看吧。”
柯妮略想了想，十分谨慎地叮咛道：“也行，可是你不能告诉路可我教你学这个。”
“我保证不说！”蛮月想都不想就点头答应了。
柯妮很满意，笑得像干了坏事没被家长发现的得意小孩似的低声说：“其实很简单，想笑的时候忍住一半，千万不要很用力地盯着对方，而是要像透视一样看着他/她眼睛后面那个位置，然后放松了慢慢想着你喜欢的人，刚开始样子可能会比较生硬，练得习惯了就自然了。”
“这么简单？”蛮月将信将疑。
“嗯！就这么简单。”柯妮连连点头：“不过做起来并不十分容易，你试试就知道了。”
蛮月当即付诸行动，可光是那‘忍住一半’就难住了她，爽直惯了的人想笑时意未达肌肉已经自动收缩，等想起来再突然停止就显得僵硬无比，倒像是受到惊吓一般。
“好难！”她有些沮丧地抱怨：“简直比练刀还难！”
柯妮同情的摸着她的头安慰道：“没办法，这也是需要天赋的，你可能天生没那根筋吧。”
蛮月是个吃不住激的人，听见这话心里顿时升腾起一股子不服输的倔劲，胡乱揉捏了几下有些酸痛的下巴，又抓起镜子重新开始练习。
柯妮看着她渐渐笑得比哭还艰难，忍不住觉得好笑：“我看你还是算了吧，这么强练下去回头把肌肉拉伤了，那可就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蛮月把镜子往旁边一扔闷声道：“脸太酸了要歇会儿，你先陪我练会别的吧，我不会主动攻击这个问题必须在到达南博湾前解决，不然到时候我都不知道怎么教训那些轻视我的人。”
“对！”柯妮兴奋的情绪竟然更加高昂：“这个比较重要，早上那番话说得倒是不错，可光说不练始终没人会相信你，来来！我教你几招，保证招招都能震得住人！”
蛮月微皱着的眉头顿时舒展了，她眨了眨眼刁难道：“可是柯妮，我想要能打败马逸超，你知道，我毕竟是他的上司，输给他会很没面子的。”
柯妮娇笑着压低了声音，仿佛害怕谁偷听了去似的：“那小子狂得紧，你现在可能还真打不过他，不过出其不意取巧赢一次还是做得到的，反正你要的只是当众露个脸，他也不可能追着你继续比试，嘿嘿，等露完脸你再加紧了好好练，迟早能凭实力真正赢他。”
蛮月只觉柯妮所说句句都刚好点中她的心思，简直就像会读心术一般。
读心术？！脑中忽地闪过一个念头，她激动地问：“柯妮！你是不是也能看见我的灵魂？”
柯妮一愣：“当然不能了，我又没和你一起中‘情牵’。”
蛮月心头猛地一跳：“什么意思？被‘情牵’绑缚的两个人可以看见彼此的灵魂？”
“是啊。”柯妮理所当然的点头：“觉醒之后就能看见了。”
紧接着又后知后觉地“啊！”了一声：“我居然忘了这件事！你不说路可也知道我教了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下可麻烦了。”
她略一思索一下子抓住蛮月的胳膊嘱咐道：“路可看着你的眼睛时，你一定不能想这件事知道吗？放空或者随便想点别的，总之不能想我教你那样看着人笑！”
蛮月眨巴两下眼睛，慢慢露出一个笑容，半眯起的眼里闪烁着一点狡黠，一点兴奋，还有许多安慰：“好，我不想，这样他就不会知道你教了我什么对吧？”
“对对！”柯妮立刻赞道：“你真聪明！”
“嗯，还有，你最好也别老这样笑，因为这样笑也很容易惹事。”她迟疑着又加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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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月顿了顿，然后抬手往旁边一指道：“他，就是你们的副营长，马逸超。”
人群中立刻蔓延开一阵极低的嗡响，像躁动的蜂巢，虽然还没爆发出击却已然让人感到不安。
蛮月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忍不住暗叹，这马逸超长得确实太秀气了些，十九岁的男生看上去竟像只有十六七，戎装包裹的躯体精瘦得几乎有些病态的单薄，削尖粉嫩的瓜子脸上两只水莹莹的湛蓝眼眸，说他是女扮男装估计十个人中九个半都会相信。
脑子里忽地闪过马腾俊那张古铜色的，有着坚岩般粗硬线条的脸，她好笑地想，如果这些人知道他爸就是大名鼎鼎的马大爷会吃惊成什么模样？
刹那间，她有些明白为什么马逸超不愿意提起自己的父亲，被人怀疑能力还是被人同情长相，换了她也宁愿要前者，至少那是可以凭自己实力证明的事。
长成这样，只怕马腾俊也不舍得让他习武当兵吧？
她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冷着脸不动如山的马逸超，忽地感受到一份惺惺相惜般的理解，都是被长辈过度保护却很想要证明自己的人，合作起来应该会很有默契吧？
嗡鸣起得突然停得也快，她转回头去面无表情地扫视一遍道：“我不够十六马副营也刚满十九，你们可以怀疑我们的能力，但是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所以在没有足够的证据证实你们那些猜测之前，任何的想法和不满都给我藏好了！‘辉营’里容不下挑衅纪律的兵！”
“还有。”她略顿了顿，神色里透出一股子倔犟的刚毅：“你们从各师抽调过来的时候想必都接受过训话，不过现在我要你们把那些话通通忘掉！
‘辉营’绝不会是观光团，你们也绝不应该是保镖！所以不管谁对你们交代过什么，你们只要记住，你们是军人！来到这里要保卫是拜伦德而不是我！”
她话音刚落，沉寂的嗡鸣瞬间又重新响起，却被她昂着头冷冷的逼视回去：“分队资料已经发到你们的随身板，五分钟内重新按队集合准备出发，每迟到一分钟跟车跑半个小时，掉队翻倍加罚，喜欢跑步或者嫌坐车太累的尽管拖沓，计时现在开始！”
六百人哗啦一下散开，一阵混乱之后三个临时大队长点数完毕。
蛮月相当遗憾的发现没人出错迟到，因而无法找人出来当作反面榜样，但同时也暗自欣喜，如此效率说明这些人职业素养颇高，后期训练整合也就会毫无疑问的容易很多。
她和马逸超对望一眼，四只眼睛跳跃闪烁着类似的兴奋和激动，这将是他们的起点，证明自己，征服世界，再也不受任何人的约束，再也不要被动承受失去在意的人！
她看着面前的六百人，仿佛预见了一支庞大而无坚不摧的雄师。
“登车！”迎着镶满金边的日光，她带着撑得胸腔几欲炸裂的壮志豪情命令道：“出发！”
两轮红日渐渐升起，十月的清晨漫着一层薄纱似的白雾，空气微冷，凝在肌肤表面如霜似露，然而这原本的静谧清幽却被肃杀的兵戈之气冲刷得干干净净。
离电瓶燃烧出些许辛辣气息，低沉的发动机声汇集在一起像丛林中低吼咆哮的猛兽，随时随地可能扑将出来撕杀猎物，而那片密集的蠕动着的深灰遮没了地平线，四下看去竟似无边无际。
六个师整整七万两千人，排列在成片的装甲车，坦克车和各种输送车辆之间，即使完全静止不动都无声地宣告着威慑力，更何况还混杂着此起彼伏的跑步声，喊号声和各种机械声。
蛮月眼都不瞬地盯着荧屏，血脉的跳动似乎都和那片嘈杂融为了一体，车身下大地的震颤仿佛预告着即将来临的腥风血雨，可怖却也振奋人心。
这时，内置通讯器忽地亮起了信号灯，编码正是马逸超，她吸口气按下，马逸超俊俏得有些过分的脸跃入眼帘，冷清神色中带着些许傲慢。
他瞥了一眼柯妮，却毫不在意地当着她淡然说道：“我想我们有着同样的目标，对这一点我非常满意，不过有些话我认为还是趁早说清楚比较好。”
他的声音出乎意料的低沉，而且像是声带受过损似的微微沙哑，却也正好弥补了他长相中那点阴柔气质，让人不得不相信他确实是个男人：“我不是武家军的人，以后也不打算加入武家军阵营，所以即使你破格越级提拔我做了副营长，我和你也只是上下级合作关系。
我会证明你没有选错人，但我也希望你能证明你够资格做我的上司，因为正如你所说，头衔是要靠自己挣回来的，想要‘辉营’名副其实地成为拜伦德的光荣，你和我必须达成一致并且为此付出艰苦的努力，所以我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明白将要面对什么并且准备好了去做。”
蛮月听他撇清和武家军的关系时有点愣，等到听完心里不禁生出一股子冷热交杂的怪异感觉。
被人当面质疑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因此而激发出来的森冷怒意却一点都没少，只不过他坦白的态度和想要一起努力的诚心又让她控制不住地有些激动。
她下意识地挺直了腰背，昂首道：“是否加入武家军是你个人的选择，我永远不会逼你。
够不够资格做你的上司你迟早会得到你要的证明。”
“至于认知……”她牵了牵嘴角：“马副营，你有一个父亲的声望压在头上，但是我所背负的却是整个家族几百年的荣光，你凭什么认为你比我更明白将要面临的困难？”
马逸超澄清的蓝色眼眸闪了闪，仿佛突然点燃了一丛冰色火焰，照得他娟秀姣好的脸说不出的妖异：“那好，我们一起证明给那些人看！”
“不，马副营，我不是要证明给谁看，我要的是从此没人再敢怀疑我们！”
马逸超兴奋的神色一顿，但紧接着又漾起更深远的悸动和欣喜。
“很高兴认识你，武小姐。”他缓缓说道：“相信我们会合作得非常愉快。”
蛮月点点头：“对此我从不怀疑，就像我坚信你会在到达南博湾之前杜绝那些轻视一样。”
马逸超立刻笑了，半眯的眼睛弯成一道浅浅的弧线，美目盼兮妩媚之极：“同吃同住同行，难免会有摩擦，偶尔不小心出手重了些也属在所难免，武营长就不必太过追究了。”
蛮月禁不住愣了愣，这样的笑容也未免太容易惹事了吧？！
她干咳两声说肯定不追究，旁边的柯妮却忍不住笑出声来道：“那个……马副营啊，我看你以后还是少笑一点好，不然你手下的兵会很难专心做事的。”
大概这类的话正是马逸超最不愿意听到的，他一下子黑了脸，低沉的嗓音透着毫不掩饰的寒意：“上一次这样说的人已经被我打掉了满口的牙，我不介意再毁一个。”
柯妮毫不在意，依旧笑嘻嘻的看着他：“我也不介意你试试，不过就算你打掉别人的牙也管不住人家要那样想，悠悠之口哪里是你打掉几副牙齿就堵得住的？”
马逸超冷哼一声不再言语，却伸手关掉了通讯器。
蛮月却忽地道：“柯妮，我想笑起来像他那样要怎么练？”
柯妮一愣，但随即眨了眨眼问：“只是要好看还是想惹事？”
“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就像你，笑起来已经够好看了，可是太干净太爽朗，少了他那种媚眼如丝的诱惑，不过他那是天生的，你……嗯，要练也能练，这也不是什么特别困难的事。”
柯妮歪头盯着她：“可是你为什么想学他？你现在这样就挺好呀。”
蛮月笑笑：“因为我想要惹事。”
这话换了莉亚或者莫子青听见难免会招来一顿训斥，如果是路西法大概会笑笑地胡乱混过去，但柯妮显然不是普通人，甚至难说算得上正常人，因为她居然露出了极兴奋的表情。
“有意思！”她两眼放光地说：“来来！先告诉我你想惹什么样的事。”
蛮月立刻摇头：“不要，万一我学不会那多没意思，还是你先教我试试看吧。”
柯妮略想了想，十分谨慎地叮咛道：“也行，可是你不能告诉路可我教你学这个。”
“我保证不说！”蛮月想都不想就点头答应了。
柯妮很满意，笑得像干了坏事没被家长发现的得意小孩似的低声说：“其实很简单，想笑的时候忍住一半，千万不要很用力地盯着对方，而是要像透视一样看着他/她眼睛后面那个位置，然后放松了慢慢想着你喜欢的人，刚开始样子可能会比较生硬，练得习惯了就自然了。”
“这么简单？”蛮月将信将疑。
“嗯！就这么简单。”柯妮连连点头：“不过做起来并不十分容易，你试试就知道了。”
蛮月当即付诸行动，可光是那‘忍住一半’就难住了她，爽直惯了的人想笑时意未达肌肉已经自动收缩，等想起来再突然停止就显得僵硬无比，倒像是受到惊吓一般。
“好难！”她有些沮丧地抱怨：“简直比练刀还难！”
柯妮同情的摸着她的头安慰道：“没办法，这也是需要天赋的，你可能天生没那根筋吧。”
蛮月是个吃不住激的人，听见这话心里顿时升腾起一股子不服输的倔劲，胡乱揉捏了几下有些酸痛的下巴，又抓起镜子重新开始练习。
柯妮看着她渐渐笑得比哭还艰难，忍不住觉得好笑：“我看你还是算了吧，这么强练下去回头把肌肉拉伤了，那可就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蛮月把镜子往旁边一扔闷声道：“脸太酸了要歇会儿，你先陪我练会别的吧，我不会主动攻击这个问题必须在到达南博湾前解决，不然到时候我都不知道怎么教训那些轻视我的人。”
“对！”柯妮兴奋的情绪竟然更加高昂：“这个比较重要，早上那番话说得倒是不错，可光说不练始终没人会相信你，来来！我教你几招，保证招招都能震得住人！”
蛮月微皱着的眉头顿时舒展了，她眨了眨眼刁难道：“可是柯妮，我想要能打败马逸超，你知道，我毕竟是他的上司，输给他会很没面子的。”
柯妮娇笑着压低了声音，仿佛害怕谁偷听了去似的：“那小子狂得紧，你现在可能还真打不过他，不过出其不意取巧赢一次还是做得到的，反正你要的只是当众露个脸，他也不可能追着你继续比试，嘿嘿，等露完脸你再加紧了好好练，迟早能凭实力真正赢他。”
蛮月只觉柯妮所说句句都刚好点中她的心思，简直就像会读心术一般。
读心术？！脑中忽地闪过一个念头，她激动地问：“柯妮！你是不是也能看见我的灵魂？”
柯妮一愣：“当然不能了，我又没和你一起中‘情牵’。”
蛮月心头猛地一跳：“什么意思？被‘情牵’绑缚的两个人可以看见彼此的灵魂？”
“是啊。”柯妮理所当然的点头：“觉醒之后就能看见了。”
紧接着又后知后觉地“啊！”了一声：“我居然忘了这件事！你不说路可也知道我教了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下可麻烦了。”
她略一思索一下子抓住蛮月的胳膊嘱咐道：“路可看着你的眼睛时，你一定不能想这件事知道吗？放空或者随便想点别的，总之不能想我教你那样看着人笑！”
蛮月眨巴两下眼睛，慢慢露出一个笑容，半眯起的眼里闪烁着一点狡黠，一点兴奋，还有许多安慰：“好，我不想，这样他就不会知道你教了我什么对吧？”
“对对！”柯妮立刻赞道：“你真聪明！”
“嗯，还有，你最好也别老这样笑，因为这样笑也很容易惹事。”她迟疑着又加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