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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了结

    在驿馆住了三日,因为有大夫的悉心照料,明澜身上的伤倒是渐渐好了,只不过身上筋骨疼痛,却还是不能下床。

    扇芝一直贴身在旁,两日下来,明澜的精神也渐渐好了些起来。

    邵以辰一直没有露面,倒是十三王爷,来过一次,见明澜只是昏昏睡着,便差人送了些上好的补品,说等她伤好之后,再来探望。

    明阳来的时候,明澜拉着他问:“邵大人呢?他知道我在这儿吗?”

    明阳摇摇头道:“姐姐,你有所不知,自那天你被打之后,邵大人便不见了踪影,到现在还没有消息。我也去知府衙门和他府里打探过,但他们都只说不知,整个人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明澜心中一紧,她深知邵以辰,绝不会一声不响,就此扔下她不管不顾。

    “四弟,你帮我出去通传一声,就说我想见十三王爷。”

    难得明澜提出要见自己,十三王爷轻轻转着手上的扳指,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披了一件外衣便往明澜房里去了。

    她半倚在床上,刚喝过汤药,精神还算好,见了十三王爷进来,便挥了挥手让扇芝先退下,直起身子想要行礼。

    十三王爷赶忙过去扶住她:“你这是病中,不必多礼。你说要见本王,可是有什么事吗?”

    “王爷,我在这儿躺了三天,外面的事儿怎么样了?”

    十三王爷笑着抚了抚她额前的头发道:“你放心,大盛钱庄这两日都是你四弟在打理。至于年万金、明若水和乔进业三人,我已经差人将他们遣送上路了。”

    明澜抿了抿唇,他们都是曾经在苏州城里风光一时的富商巨贾,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真真令人唏嘘。

    “王爷是怎么定的罪?”

    “想要定一个人的罪,又有何难?他们所谓的人证物证,不过就是一个小子和一块牙牌,我自然有本事让那小子反口相咬,到最后他们不过是引火**罢了。如今年丰钱庄已经关门,这个时候你们钱庄大可以将他们给吞并了。”

    明澜咳了一声,没继续说这个话题。他二叔和乔进业今日得到这个惩戒是自作孽不可活,当日他下手毒害自己的父亲,若不是苦于没有证据,早就该死一万次了。只是那年万金一时贪念,最后却也陪着一起受这恶果。

    善恶终有报,贪嗔痴怨皆为因,到最后总有那一枚苦果在等着你。

    “王爷,邵大人如今在何处?”明澜望着他,想要看出他脸上有何不妥。

    然而,十三王爷神色却是一片淡然,他直视着明澜说道:“邵以辰三日前去了杭州,如今还没有回来。”

    “他去杭州做什么?”

    “这我就不知了,不过你放心,他是朝廷命官,我已经派人去找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他虽这么说,可明澜心中却仍是惴惴不安,总觉得邵以辰不在身边,心中身为不安,又老是觉得他会出什么岔子。

    他到底只身一人去杭州做什么呢?

    此番明澜身陷囹圄,出来后在驿馆住了十日,等到乱党一案结了之后,明阳便将她接回府去。

    这十日的功夫,十三王爷倒是一改往常那霸道无赖的样子,反倒彬彬有礼,明澜要见他才过来,不见的时候,他也不强来,只是派人每日送些东西,瞧瞧她的情况。

    从驿馆出来那日,天色晦暗,整座城在这短短的半个多月的时间里仿佛都换了一个模样。明澜坐在马车里,朝扇芝道:“让他们从西大街走,我想去瞧瞧年丰钱庄。”

    往日的西大街因为年丰钱庄才商业兴隆,人来人往,如今钱庄关门之后,秋风扫起落叶,只是一片萧条的景象。明澜心下恻然,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其实以年家的财力,若是平平稳稳做着生意,过着日子,决不至于到今天的这个地步。但年万金因为一时贪念蒙蔽了双眼,最后落得如此下场,不知他此刻在漫漫的西北征程上,会不会悔不当初呢?

    “小姐,慢点儿。”扇芝扶着明澜下了马车。原先偌大的年丰钱庄,如今门可罗雀,只有几个行人走着。

    “姐姐,十三王爷下令之后,年丰就被封了,里面的伙计有的被遣散了,也有一些去了其他的钱庄。咱们钱庄里也来了三四个得力能干的。”

    明澜点了点头:“是该如此,你和福泉叔、赵先生看着办就行了。”

    秋风乍起,明澜身上吹着风有些冷,扇芝替她紧了紧衣服,道:“小姐,这儿也没什么好看的,事已至此咱们还是先回府吧。”

    明若水、乔进业自从明若山出事之后就一直事事针对她,如今虽说十三王爷替她除去了这两个一直在暗中对她动手脚的人,但她的心里却没有特别的喜悦,反倒更似怀着极大的心事。

    到了明府门前,明澜一下马车,就瞧见了两个跪在门口的人。

    袁氏、柳姨娘跪在了地上,泣不成声,**和年子鑫也站在一旁,容色憔悴。

    年子鑫看见了明澜,身子颤了颤,一步一步向她走来。这一场变故之下,他已不再是当日的年子鑫了,看起来仿佛受了极大的打击,那双眼中也不是当日的跳脱不羁,有恨有怨,还有一丝复杂的神色。

    “明二小姐……究竟我爹爹,我们年家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要这般整治我们?如今我们整个家散了,生意没了,你满意了?”

    一直以来,年子鑫都是个活在自己桃花源中的人,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和明若水之间的龌龊勾当,也不知道那些天他们对明澜做了什么。他没有看到因,却只看到了果,他从小到大一帆风顺,一片如意,可自从大婚之后,却事事不顺,如今整个年家只剩下了他一个男丁,却要挑起这么一副快要垮了的重担,心中焦灼痛苦怨怼并存。

    他对明澜心里有恨,可如今见到她,却是又爱又恨,问了这一句,可却不知道再说什么了。

    **走到明澜身前,在她脚边跪下泣道:“二姐,我爹爹和公公纵有千般不是,如今也都已经被发配西疆。看在我们姐妹一场的份上,求您放过其他人吧。”

    明澜忙将她拉起:“妹妹,千万别这么说……”

    “二姐!”**仍是跪着,“从小到大我一向最是敬重你,也知道你最是疼惜我们这些弟妹。原本我一个妇道人家不该管家里的事情,但如今外面传的沸沸扬扬,都说大盛会将年丰一举吞并。二姐……”

    年子鑫瞧着泪眼涟涟哭着跪求着的**,心中阵阵触动。自他将**娶进门中之后,心中一直憋着一股怨气,妻子再贤惠他也视而不见,常常就一个人躲在书房里,却让妻子一人独守空房。

    直到今日,家中发生这么大的变故,他才真正看到**的好来。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年子鑫将**从地上扶了起来,他望着**,心中生出了些感激来,但更多的却是愧疚。

    明澜见他如此,便知道从此他也算是放下了一个心病:“年公子,年丰钱庄是你们年家的产业,自然该是由你继承,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也一定不会推辞。”

    “二姐……”

    明澜拿出身上的帕子轻轻替**抹去了脸上的泪痕,“妹妹,你和三少爷回去吧,其余的事情你们不必担心。”

    门口,是袁氏和柳姨娘。如今的袁氏哪里还有当日的嚣张之色,双眼哭得红肿不堪。见到了明澜只是不住地求她放过自己和明奉。

    她哭道:“澜儿,婶子知道从前许多事情对不起你们,但大家无论如何也是一家人,你如今倚靠着十三王爷,想要踩死我们轻而易举。只是……只是老爷已经去了西疆,求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孤儿寡母吧!”

    她哭得凄凄惨惨,可明澜一想起她从前做下的那些事,却是怎么也同情不起来。

    “婶子莫哭了,此事到此便了解了,十三王爷怎么审案是他的事,与我无关,也千万别说什么我倚靠他的话。如今我们不过是做我们的生意,只要大家从此相安无事,那便是最好的了。”

    她轻叹一口气,却也不知还能说什么。为了一个“利”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到底值不值得?

    明澜是赢了这一仗,可没有欣喜,没有一点点的喜悦,反倒是阵阵心寒。

    她累了,在这商场上经营多年,也该是时候退下来,将生意交给明家的男丁了。

    只是邵以辰,他人又在哪儿呢?

    十三王爷在数日之后便要回京,临行前他特意约见了明澜。

    秋风瑟瑟,苏州太湖中,十三王爷特意准备了一艘船,明澜触情生情,站在风中竟一时移不开脚步。

    “明小姐,王爷在船里等着您,还请过去吧。”

    湖中小船里,十三王爷抱着他的那只白色小狼正在轻抚着它身上的皮毛,船舱桌上倒着两杯热酒,见明澜进来,他便将小狼放到了一旁。

    “坐。”

    明澜见他仍是有些拘束,虽说他救了自己,可却仍是生不出亲近之感。

    “王爷找民女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十三王爷抬头望她,轻笑一声:“别总是王爷民女的这么多礼数,你可以叫我的名字——元昭。”

    “民女不敢。”明澜淡淡回道。

    “没什么不敢,是我准许的。澜儿,今日我是来同你道别的,增加铺税一事我已经上书给太后,请她三思,不要再加重民众负担,你尽管放心便是。”

    他没有再拿婚事相逼,明澜倒是松了一口气:“多谢王爷了。”

    他笑笑,举起手中酒杯:“光说谢可不见诚意,坐下陪我喝几杯吧。”

    这要求不算过分,明澜念他相救之恩,便应了他的情,坐了下来。

    几杯热酒下肚,明澜的脸上泛起微微的熏红之色,更添娇媚。十三王爷怔怔望着,心中万般不舍,借着酒意想要伸手去抚,明澜却已站起,她行了一礼道:“王爷明日还要远行,想必还有俗务缠身,民女就不叨扰了。”

    她的神色又转回从前那冰冷的模样,令人看得见却摸不着,真真的撩人心焦。

    他叹了一声,放下酒杯挥了挥手,便有人过来将明澜送上了岸去。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十三王爷清醒了几分。

    “李德!”

    “王爷有何吩咐?”

    “邵以辰的事儿办得如何?”

    “回王爷,早已派下了令,此刻应该快有人来复命了。”

    “好!”他的眼中露出一丝凶光,仰起脖子,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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