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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杀!杀!

    江苏巡抚林源铭来了之后,邵以辰自然不能再作为主审,而是在旁听审。明澜被带了上来,她一夜无法入睡,脸色憔悴,嘴唇微微泛白,一片干燥。

    林源铭拍了一下惊堂木,朝堂下喝道:“明澜,有人告发你包庇窝藏火焰会乱党,人证物证俱在,你可有话说?”

    邵以辰担忧地看着她,手中的拳头紧紧握着,只见明澜抬起了头,不卑不亢地回道:“大人,仅凭一块掉落在船舱的乌木牙牌就要定民女的罪,可是太儿戏了?民女不认罪。”

    林源铭阴阴笑了笑道:“明澜,你是大家小姐,本官今日这般问话已是十分客气,只不过看起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先打二十大板,看她招不招!”

    邵以辰一惊,忙起身道:“林大人,万万不可。”

    “哦?有何不可?”林源铭问道。

    “明小姐不是普通人物,大人这样打她二十大板,只怕会招来非议。更何况,如今案情还没有查清,怎能如此用刑?”邵以辰一急,也顾不了那么多,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了出来。

    林源铭侧过脸来,反问:“那邵大人的意思,就是本官滥用刑罚,冤枉好人了!”

    邵以辰一愣,还想再说,林源铭已经不再给他发话的机会,只朝堂下喝了一声:“来人,还不动手?”

    左右衙差见是巡抚大人发话,均不敢再违抗,左右将明澜架住,按在了地下,一声声板子就这样如雨点般的打下来。

    “姐姐!”明阳在外面大喊,但却被衙差拦住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落泪不止。还有扇芝,更是一双眼睛哭得又红又肿。

    明澜浑身疼得就快要晕过去,她双手紧紧握着,紧咬着下唇,额上豆大的汗珠都渗了出来。

    邵以辰哪里受得了看明澜受到如此折磨,想要下去阻拦,却反倒被人拦住。看着明澜遭受此罪,邵以辰的心如同刀割一般,阵阵撕裂般的刺痛。

    这二十板子下来,明澜已是昏死了过去,整个人疼得快要失去了意识。

    林源铭道:“明澜,如今你还要狡辩吗?本官提醒你,若想少受皮肉之苦,赶紧将实情招来。”

    明澜已经根本说不出话了,她用尽全力抬头,冰刺般的目光望向林源铭,她牵动嘴角冷哼了一声,晕倒在了地上。

    “大人,明小姐已经晕倒了,你如此强行逼供,实在欺人太甚!下官这就修书给京城尚书大人,告知此事。”

    林源铭听邵以辰这么说,先挥了挥手道:“来人,罪犯明澜已经晕过去了,现将她带回牢房。”之后便又转向邵以辰道,“邵大人,我知道你是尚书大人的公子,只不过此事牵扯到窝藏乱党,那可是太后老佛爷的心头大忌,只怕尚书大人也不会责怪下官的做法吧。”

    邵以辰知道如今他是抠着这一点不放,而瞧着堂上这情形,他和明若水、乔进业这一伙人只怕已经勾结在了一起,眉来眼去,只等着要明澜的性命。

    林源铭此时不论说什么都抬出太后老佛爷来,邵以辰既替明澜担心又害怕林源铭这么个审法,若不是屈打成招,只怕便真会就此要了明澜的性命。不管怎样,此事如今凭他一己之力,已是无法解决,他左右思量,其实此刻就算写信回京,也只怕远水救不了近火,他想起父亲曾说过当今肃亲王在杭州有一所别院,他从朝堂退出以后,便一直久居在那儿,怡情山水。虽说邵以辰与肃亲王并无交情,但他心想,凭着父亲的旧交,也许肃亲王会给几分薄面,替他出这个面子。于是,邵以辰当天夜里,便悄悄启程,赶往杭州去了。

    这一晚,明澜在牢中十分难熬。身上的伤剥皮刺骨的疼,邵以辰请了大夫来瞧,可虽有伤药,但她这身子骨哪里禁受的起?再加上牢房环境恶劣,又是个阴暗潮湿的地方,当晚,明澜就发起了高烧来。

    迷迷糊糊之间,牢房的门开了,她微微睁眼,仿佛瞧见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走了过来,将她轻轻抱了起来。她的头倚在那人怀里,这味道很熟悉,可是此刻的明澜神智昏迷,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思考了,只是觉得这人的怀抱很暖,也很实。

    “竟将你伤得这么重,这个林源铭是不要命了!”

    明澜动了动嘴唇,想要从他的身上挣扎起来。这声音,再熟悉不过,正是那个总是阴魂不散缠着她的十三王爷。

    她身子想要抬起,却仍被十三王爷抱在了怀中,轻嗔道:“都这样了,还是这般介意我?”

    哎……一声轻叹带着他身上的龙涎香气味扑进了明澜鼻中。

    “放心,我不会让你就这样白白挨打,也不会放过那个林源铭。”他抚着明澜已经苍白憔悴的脸,喃喃道,“澜儿,我要你知道,这世上能够保护你的人,只有我一个。”

    明澜一直以为,这不过是一个梦,她第二天清晨在牢房中醒来,身旁根本一个人都没有,只有那身上的疼痛仍在。她轻哼了一声,想要喝水,可嗓子已经干涩喑哑,却是一点儿声音也发不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过来,将牢房打开。明澜恍恍惚惚之间,以为他们是又要将她带到那堂上受辱,她双手颤抖着抠着地面,嘴唇翕动着,不知在说什么。直到听到扇芝哭着跑过来,喊道:“二小姐,没事了,你能出去了。”

    他们将明澜抬了出去,送到了驿馆一间屋子里,明阳早已等在了里面,看到明澜过来,也忍不住泣出声来:“姐姐,大夫就来了,就来了……”

    躺在床上的明澜这才略略回过神来,再想起昨天晚上那似真似幻的一幕情形来,心中便有些明白呃,她轻声问道:“邵……邵……”

    “二小姐,邵大人不在府中,今日一直都没见着他的人影。”扇芝握着明澜冰冷的手,恨不得代她受疼。

    明澜顿了顿,好一会儿又说:“我……回家……”

    “二姐,案子还没了结,因此你暂时还不能回府,不过王爷说了,你留在这儿,他定然会照顾好你的。”

    果然是十三王爷,明澜虽然一直讨厌他的霸道,但此回却是他救了自己的性命,让她死里逃生,这么大一个人情,她又该如何偿还?一想到这里,明澜心里真是生不出半丝喜悦来,反倒是一阵沉甸甸的。

    门开了,一个长随打扮的人走了进来说道:“明二小姐,王爷来探望你。”

    明阳和扇芝,见那人朝他们俩使了个眼色,便明白了意思,明阳说道:“二姐,你先好生休息着,我回府去命他们炖些上好的补品再给你送过来。”说着,便和扇芝一同退出了门去。

    明澜见他们都走了,便索性闭起了眼睛装睡,她听到了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她也闻到了他身上那熟悉的味道,他俯下了身子,热气扑在明澜脸上,微微丝痒。她闭着眼睛想要侧头,脸却被十三王爷捧在了手心。

    “我救了你,怎么却连瞧也不瞧我一眼?”

    良久,明澜才睁开了眼来,那倔强的神色依然,她垂下了眼眸,低声道:“王爷……多谢……”

    “你自然是该谢我,这回要不是我,林源铭这狗官,只怕就要将你屈打成招,再秋后问斩了。”十三王爷忿忿说道。

    明澜心中微怔,她不说话,只听十三王爷继续说道:“我原本已经要离开苏州了,后来得知你被监禁的消息,便又折返了回来。你一介弱质女流,怎么可能和乱党扯上关系?后来我夜审林源铭,他才承认是受了你那黑心二叔和那年家财东的好处,才要置你于死地的。他们也真是大胆,居然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这么干,简直是自寻死路!”

    明澜听他这么一说,才有些明白了自己是怎么出来的。

    “那林源铭我已经将他就地革职了,至于那明若水和年万金,我自是也不会放过。”十三王爷的眼中闪出一丝凶光。

    明澜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置……”

    “他们不是诬陷你勾结乱党,窝藏包庇吗?哼,我就将这罪名反扣在他们头上,让他们引火**。”

    明澜愣了一愣,这毕竟是个不小的罪名,难道十三王爷是要将他们都处死吗?他们虽居心不良,想要害她,可这事她却并不是理直气壮,毕竟是做下的。

    “王爷,你已经……下令了?”

    十三王爷轻轻抚着明澜额际,换了一副柔和的神情:“澜儿,他们这般害你,死十万次都不足惜,你又何必为他们担忧?”

    明澜摇了摇头:“不是担忧,只怕,枉害人性命,于心不安。”

    十三王爷见明澜这么说,轻叹一声,只得依她的愿:“那好,我不杀他们,将他们流放塞外,永远都不能再踏足苏州城半步,这样可好?”

    他们蛇蝎心肠,明澜已经一再容让,可却还是不断给她是下绊子,让他们远行塞外吃点苦头也是他们该受的,明澜点了点头,随即又说:“王爷,不过罪不及家人,还请放过年家上下还有……我二婶。”

    “好,我都答应。澜儿,别再说了,你身子还弱,就在这儿好好歇着,还有些善后的事儿我都会去处理的。”说着,将明澜的被子掖了掖,出去轻轻替她关上了门。

    出门后的十三王爷脸上露出一丝略带狡黠的笑意。

    “王爷,林大人在牢里嚷着要见你,还满嘴的……胡言乱语。”十三王爷的一个心腹走过来,俯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他都说些什么?”

    “他说……他说王爷不讲信用,明明是你让他……这么做的……”十三王爷做了个手势,他立刻不再言语。

    这林源铭怎么说也是个江苏巡抚,又怎会只因为年家那么点的小恩小惠就得罪富甲天下的明家当家呢?自然背后是有人暗暗指使的。

    这一出英雄救美可演的真是逼真,就连明澜也不再像从前那般的对他反感,甚至还真的有些感激他呢。

    十三王爷扳了扳手上的扳指,仿佛毫不在意地说了一句:“这么多嘴,留着又有何用?将他办了吧,到时候随便找个由头报上去就成了。”

    “是!”那人得令之后,便朝着监狱的方向走去。

    “李德。”十三王爷唤过身旁的长随。

    “王爷有何吩咐?”

    “那个邵以辰不是去了杭州找我皇叔?你去想个法子,让他别再回苏州来。”

    “王爷的意思是?”

    十三王爷侧过脸来,将手比在脖子上,做了一个砍头的动作。

    杀!

    谁敢拦他的路,那只有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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