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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牢狱

    扇芝遵着明澜的吩咐,悄悄找了些伤药过来。刚回钱庄,却见邵以辰也正巧来了,扇芝一愣,竟连人都忘了喊了。

    邵以辰见她神色恍惚的样子不由问道:“扇芝,你是怎么了?你们二小姐呢?”

    “邵……邵大人,二小姐在里边儿呢。”

    邵以辰因为常来,大家又都知道他和明澜的关系密切,他往里走,倒是也没人拦他。

    走到明澜屋前,他敲了敲门:“澜儿,你可在里面?”

    明澜正在屋里等着扇芝,听到邵以辰的声音心中一跳,边上那人也不由紧张了起来,看着明澜,用口型问了一个“谁?”

    明澜摆了摆手,示意他别出声,走到门前道:“大人,我在里面,不如先到外面坐吧,我一会儿就出来。”

    邵以辰站在门外有些疑惑,往日里,明澜这间屋子的门都是开着的,可今日大门紧闭不说,她人在里面,却丝毫没有打开门请他进去的意思,不由便问:“澜儿,为何不到里面?可是有什么不便?”

    明澜回道:“大人,实在抱歉,我这两天对账,这屋里一片狼藉,实在乱的很,这才不便请你入内。还请先去前厅坐一坐吧。”

    她语气镇定自然,邵以辰也没听出有何不妥,便回了一声,到外面去了。

    听到脚步声远了,明澜才轻轻舒了一口气。

    那人也似乎是放下了心,感激地朝着明澜点了点头。她现在要出去见邵大人,可是又不能将他一个人留在屋里,便走过去道:“你可信我?”

    他点了点头。

    “我有个贴身丫鬟,最是衷心,一会儿我让她过来给你处理伤口。你千万放心,她定不会泄露半句。”

    他想了想,仍是点了点,说了一句:“多谢。”

    明澜出了屋子,扇芝正在外面等着,忙迎上道:“二小姐,邵大人已经去了外面,你要我找了这么多伤药,究竟有什么用处。”

    “扇芝,我屋里有一个人,受了重伤。我现在要出去见邵大人,你进去给他处理一下伤口。最要紧的是,你进去后在里面将门锁起,不论谁来敲门都别出声,等我回来。”

    扇芝见她说的郑重其事,不由问道:“二小姐,里面……到底是什么人?”

    “莫问。”

    邵以辰等了一会儿才见明澜过来,他总觉得今天的明澜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上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便问:“澜儿,可是有什么事?”

    “没有,大人不是要来和我谈征银汇兑的事吗,咱们不妨详谈。”

    这一谈,自然没一时半会儿是结束不了的,明澜虽脸上神色自若,但心里却在暗暗焦急,希望千万别出什么乱子才好。

    扇芝进了屋子,才见到里面竟坐着一个浑身都是血迹的男人,顿时面如土色,差一点儿就叫出声来。那人一急,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却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疼得弯下了身子。

    扇芝走过去扶起他,颤颤问道:“你……你怎么了?”

    “我身上有三处刀伤,两深一浅。”他一边说着,一边解开了自己的衣扣,果然,在胸前有一道浅浅的刀上,而背后的两条则深了许多。扇芝心中一跳,心想,二小姐也不知道是收留了个什么人,身上这伤疤看起来还真是骇人,但又不敢多问,拿出伤药给他小心上起了药来。

    这药触到伤口是极痛的,那人虽是个草莽,但仍是忍不住闷哼了一声。说来也巧,这时候明阳站在门外,本是想过来姐姐屋里拿些东西的,听到这声响不由暗暗生疑,走过去推门却又发现这门从里面反锁了,便敲了敲门,问道:“里面有人吗?”

    扇芝不敢出声,明阳敲了一阵,见没什么动静,便满腹疑惑地先走了。

    等到明澜谈完再回屋子的时候,已经快中午的时候了,扇芝将她拉到一边小声问道:“二小姐,这人来历不明,你怎么敢收留他?”

    “刚才没什么事儿吧?”

    扇芝摇了摇头。

    明澜走过去:“你伤势这么重,明日就走只怕难以赶路,不如等伤养好了再走。”

    那人摇摇头:“我身上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更何况我已经麻烦你了,不能再让你犯险了。明小姐的这个恩惠,赵敬之没齿难忘。”

    呆了这么久,明澜才知道他的名字。他既坚持,明澜也不强留,只说:“那好,明日我会给你安排好一切,将你送到码头。”

    “多谢。”

    “你也不必谢我,只因我见你是个身上有正气的人才肯出手救你,只是你走后,却要万事小心。”

    赵敬之的这件事情明澜瞒的甚好,除了扇芝以外,府里、钱庄上下都压根儿不知道发生了这件事。第二日明澜给赵敬之换上了一身绸衫,叫了一抬轿子,只说是外地的商客,让轿夫送到码头去便可。

    虽说身边的人都不知道,可那毕竟是因为身边的人都是她最信任的亲人,没有谁会去算计她。可是赵敬之的事却被旁人发现了。

    乔进业和明若水其实一直暗中派人盯梢着大盛钱庄,他们自打上次的烧旧账事情之后,一直在寻着翻盘的机会。只不过明澜行事光明磊落,却没想到原来自己钱庄的一举一动都在旁人的眼皮子底下。

    送走赵敬之这件事已经是做的十分之秘密了,轿子是直接从后面院子抬进去的,前面没有人知道,只是从后巷穿过的时候,被暗中盯梢的人瞧见了,那人见他们行事神神秘秘,不敢怠慢,便赶忙回去报告了明若水这件事。

    明若水正和乔进业在一处,便捋了捋须问道:“澜丫头这么神神秘秘的,这轿子里会是什么人?”

    乔进业想了想说道:“难猜,只不过这么神秘又是从后门走的,多数可能是他们也要有所动作了。二爷,咱们要和年老板商量一下下一步该怎么做吗?”“这道不急,先打探清楚这人的底细,若是个大有来头的人,咱们行事也好拿捏着分寸。”

    乔进业笑道:“打探这事儿包在我身上,我身边的那些人个个都是地鼠精一样的人,这苏州城里大大小小,没什么查不出来的事情。”

    果然正如乔进业所说,他要查的事情,的确没有查不出的,还不到半日功夫便有人前来回报。

    那人将自己打探到的事情照实说了,那个轿子里的不知姓名,并非苏州人士,据船家所说,他要去杭州,可看起来又不像是个做生意的商人。他老是捂着胸口,看起来倒像是病了。后来船家无意中发现,这人的手背上竟有刀疤的伤痕,而最奇巧的是,那人下船后竟落了一样东西在船上。

    明若水结果探子递上的东西,仔细看了起来,乌漆木的牙牌,上面刻着一个“火”字,他眉头一跳,递过去给了乔进业,“你瞧瞧这东西。”

    乔进业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人,见了这东西也不由大惊失色,“哎呀,这好像是火焰会的东西啊!”

    火焰会是如今最令朝廷头疼的一支乱党,会中大都是草莽之流,结为一社,在南边已经占下了几个地方。太后老佛爷曾连颁了几道旨意,下令剿灭火焰会,但却无奈仍是没法根除,甚至反倒有了愈演愈烈的形势。

    如果那船上之人真是火焰会的乱党,那他从大盛钱庄大模大样的坐着轿子出来,这明澜首先摆脱不了包庇朝廷钦犯的罪名。

    乔进业拿着乌木牙牌端详着,脸上勾起一丝得意而狡黠的笑来,他朝向明若水道:“二爷,这牙牌虽小,但看来却也足够扳倒澜儿了。”

    明若水会意,的确,要是单论财力、气魄或许他们并不一定胜得了明澜,但是窝藏钦犯这一罪,即使不过是莫须有,他们也已经笃定能够打倒她了。

    赵敬之走后,明澜却仍是觉着不安,总觉得这心里一直突突跳着,慎得慌。

    手里好好的端着茶盏,却不留神都翻了,桌上的账簿全被翻湿,明澜手忙脚乱的想要收拾着擦。扇芝在旁忙道:“二小姐别忙了,我来弄就行了,今儿是怎么了,似乎心神不宁的。”

    正说着,福泉过来敲门,身后还带着两个衙役,进来后行了个礼道:“明二小姐叨扰了,邵大人有令,请你去知府大堂去一遭。”

    “是何事?”

    两人对望了一眼,其中一人回道:“大人未说何事,请小姐过去了再议。”

    是去知府大堂而不是邵府,邵以辰有什么事要这么郑重其事,难道是为了赵敬之的那事?

    明澜一路上心里转过千百个念头,双眉紧紧锁着,直到进了知府衙门,她瞧见在堂上一脸凝重端坐着的邵以辰和一旁站着颇有得意之色的明若水和乔进业才知道事情可能比她预想的还要糟糕。

    “民女拜见大人。”

    邵以辰望着她,心里沉甸甸的,良久才拿起手中的那物事朝明澜道:“你可认得这是什么?”

    他手中所拿,就是明若水所带上的那乌木牙牌,只不过明澜却并未见过,只是摇了摇头,回道:“回大人的话,民女并不知道这是什么。”

    知府衙门外此时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有许多都是明若水派人暗中放出风去,让他们过来看看大盛钱庄的大掌柜出了事儿了。

    “你不知道……”邵以辰轻咬着下唇,从口中一字一顿缓缓说道,“这东西是朝廷乱党火焰会的牙牌,有人亲眼所见,今日有一顶轿子从大盛钱庄里面抬出,一直送到了码头。而这物事,便是轿中那人身上所有……”

    明澜顿时愣住了,她已经事事小心,却没想到天意如此,此时此刻她说什么都是错,不如不说。

    外面已是一阵哗然,更有人对着明澜指指点点,窃窃私语道竟没想到堂堂大盛钱庄的掌柜,竟是个包庇乱党的人!

    明澜站着,良久,只说了一句:“民女不知。”

    邵以辰此刻心里也是如火焦一般,包庇乱党,那可是死罪啊,若不是在公堂上,他此刻只怕已是按捺不住。

    明若水见邵以辰不说话,便上前一步道:“大人,明澜虽是在下的侄女儿,但若是她真的犯事,触犯了王法,在下也绝不敢包庇……”

    邵以辰知道这个狠心的叔叔是想置明澜于死地,他立刻截住了明若水的话头说道:“这件事如今只是一面之词,还有许多疑点需要查清,来人,先将明澜收押监牢,三日之后,开堂再审!”

    他这决定实在有许多不得已,朝堂下的明澜望去,心里的疼却没法表露,他只希望能够赶紧查清事情的真相,还明澜一个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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