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十四、良辰吉时
韦天佑的心思段云袖完全明白，如果换作自己，恐怕也无法接受两个女子要成亲的事实，但是没有办法，自己是当事人，而且，无法放手，那么只有说服别人。
她深呼吸了一下，说道：“佑哥哥，我知道自己所作所为已经违背世俗伦理，但我想佑哥哥也明白情丝难断。我和秀裳成亲这事已经是开弓之箭，没有更改的可能。”
她直视着韦天佑，“所以，袖儿真的希望佑哥哥能够成全……”
韦天佑的神色激动起来，“你们，你们这样假凤虚凰，难道不怕有一天世人指着你们鼻子骂，不怕你们没有子嗣而孤独终老！”
“既然决定了要在一起，当然也想过这些。世人的眼光，我已经说过，我并不在乎。”
说到子嗣，还真的对不起段家的先祖，但幸好哥哥尚在，段家应该会有子嗣的吧，至于孤独终老，如果失去了秀裳，自己才会堕入孤寂深渊……
“佑哥哥你大概不知道，我已经不是当年你熟悉的那个袖儿了。自从那场大火之后，我就不再是那个袖儿了。我的心里，是血淋淋的伤口，是冻结了的寒冰，我很清楚自己的变化，佑哥哥你也看得到不是吗？”
“我以为这辈子都会这样了，我本想报了仇就离开这个世界，和爹娘他们在一起。但是我遇到了秀裳，她的出现让我的世界有了色彩，有了阳光，有了鸟语花香，多好……”
所以，不能放手，即便是你来阻拦也不能放手。
韦天佑愣在当场——原来你受的伤比我想象的要深得多，你仍然对我微笑，仍然谈笑风生，我以为你就是当年长大了的袖儿，没想到……
“如果不是当年那场灾难，你是不是还是当年那个袖儿，你是不是还是，我的袖儿……”虽然那是我年纪尚小，你清脆的笑声、灿烂的笑容却让我暗暗地发誓长大了一定要娶你为妻，我们还曾经玩过拜天地的游戏，我是小新郎，你是小新娘，可是，事情竟然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段云袖微微低头，眸色暗了下去——如果不是当年那场血光之灾，自己大概还是那个快乐的袖儿，那个备受宠爱的袖儿，和自己的亲哥哥还有佑哥哥一天一天地长大，然后哥哥成亲，自己嫁人，而新郎，或许会是眼前这个温润的佑哥哥吧。
可没有如果，只有鲜血写就的灾难。灭门惨案发生了，自己的心改变了，自己的人生改变了，自己遇到了秀裳，从此，注定惊世骇俗……
她抬起头，眼眸回复神采，对韦天佑淡淡一笑：“佑哥哥，谢谢你的情意，袖儿注定无法接受了。”说罢从怀里摸出一枚翠绿的玉佩递给韦天佑，“这玉佩，我收时是觉得此去凶险，想当作是念想，毕竟，我们从小就认识……但现在我不能继续留着了，我相信佑哥哥你会遇到一个更合适的姑娘，值得你珍惜的好姑娘……”
她的手停在那里，等着韦天佑去接。
韦天佑看着那枚玉佩，又看看段云袖，对方神色淡然，然而却不容推却。他终于明白，她和叶秀裳之间，断不是自己能插足的了……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那枚玉佩落到了他的掌心。是一朵芙蓉花，韦家传给儿媳的宝玉，当日怕袖儿害羞他没有说得那么明白，但是现在，又回到他手中了。
“谢谢佑哥哥。”
段云袖见韦天佑接住了玉佩，明白他已经接受自己的决定了，只是自己和秀裳的亲事太过违背伦常，他心里能不能真的接受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佑哥哥从岳阳过来还没有好好歇息吧，袖儿先送佑哥哥回房歇息如何？”
韦天佑木然地看了段云袖一眼，见她已经起身，只好也站起身来随她出门。
八月十五终于到来，明远山庄里里外外都变成了红色的海洋，笼罩上无边的喜庆，宾客齐聚一堂，觥筹交错，欢声沸腾。
叶秀裳在自己的闺房穿好大红嫁衣，头戴凤冠，只等着吉时。然而外面的天空一直明亮，她不知道等了多久才看到天色暗了下来。
“小姐你平时可都是很镇定的啊，这会儿就这么心急？”蕙儿笑着打趣道。
“去去，你成亲的时候就知道了！”
蕙儿“咯咯”地笑，“只怕我遇不到像姑爷那样的良人呢……”
叶秀裳瞪自己的丫鬟一眼，心想她才不是什么良人呢……
花瞑楼里段云袖则屏退丫鬟，自己换上了喜袍，再低头一看，一身吉庆。她摇了摇头，心想要是可以光明正大和秀裳在一起就好了，眼下的权宜之计不知道能撑多久。
换好衣裳她才叫翠儿等几个丫鬟上来。
翠儿刚看到她就叫道：“姑爷你的头巾没扎呢！”
她才想起来自己该用上银盘上那方红色的头巾，她平日只用簪子，竟忘了这回事，只以为是什么帕子。
翠儿走过来，“姑爷你坐好，我给你扎。”
段云袖坐到镜子前面，由着翠儿把自己的头发放下来。
翠儿把她原来的竹簪拔掉，长发垂落。
翠儿看了看手中的长发，正想说姑爷你头发真好，望向镜子时却发现了什么怪异的事——镜中的人青丝流泻，天姿国色，怎么看都像是一个美丽少女。
段云袖看翠儿盯着镜中的自己看，意识到什么，急忙说道：“我自己来吧。”说完取过梳子飞快地扎好了头发。
翠儿盯着段云袖，发现刚才的柔美已经收了起来，变成了干净清秀。她摇了摇头，心想：一定是姑爷长得太漂亮了，不然自己怎么可能把他看成是女子呢。
花瞑楼里的人也终于准备妥当，只等着吉时。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偌大的庭院里坐满了客人，都等着那一刻的到来。
终于赞礼人一声喊：“请新郎新娘！”
楚瑶扶着叶秀裳站在庭院门口左侧，而叶远襟陪着段云袖站在庭院门口右侧，听到赞礼人的声音，他们心思各异，一个酸楚，一个欢喜，然而都陪着新人走了出来。
一对新人缓缓从庭院门口踩着长长的红毯走向正厅，段云袖微微侧目去看右手边的新娘子，心里喜不自胜——我们，竟然会有这一刻，秀裳你一定和我一样欢喜吧……
叶秀裳似能感应到段云袖的目光，心里也喜滋滋地，高兴得一颗心都要跳出来。
而庭院中满院宾客都站了起来，目光集中过来，啧啧地赞叹新郎好俊俏，又猜想新娘一定是美若天仙。
唯有一人例外——韦天佑。他看着一身喜袍的段云袖，心里复杂难言——那新郎的喜袍裹着的是女儿身啊……
昨日段云袖劝自己成全，自己无法接受，然而不成全还能有什么办法？难道向大家宣布新郎其实是个女子吗？如果不能爱，也不想用这种方式来引起恨吧……
就这样，他亲眼见证了世上最惊世骇俗的婚礼……
一对新人已经走到了正厅当中，前面坐着叶敬成，旁边站着赞礼人，而两边是叶家私交最好的亲朋好友。
“吉时到，新人行礼！”
段云袖和叶秀裳站到了红色的蒲团面前。
“一拜天地！”
两人同时跪了下去，行了第一轮礼，然后站起身来。
“二拜高堂！”
两人再次跪地叩拜。
叶敬成看着面前的一对新人，心里五味杂陈——裳儿你要的幸福爹尽力给你，这也算是兑换了对你娘亲的承诺，可这往后的路，爹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能得到幸福……
他又看向段云袖——那张脸即使修眉星目，也实在太过清秀，若是化作红妆也能获得不少男子倾心的吧，可是……
罢了罢了，谁叫有情人都是痴儿女呢……
赞礼人又一声喊：“夫妻对拜！”
只要两人一半躬身子，两头相接，这大礼就算成了，从此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叶秀裳欢喜得要掉眼泪——终于到这一刻了，虽然是瞒天过海，可在自己心里就是两人的大婚，谁说两个女子不能成亲？
咫尺处的段云袖看着那大红的盖头，心里也喜意弥漫——秀裳我们成亲了呢，虽然假凤虚凰，但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假凤虚凰又如何……
眼看这礼马上就要成了，却听院外一个洪亮的声音破空传来，“叶大盟主要招婿怎么不请我潜龙教呢？真是好小家子气!”
只见一个黑色身影凌空而下，落到了院子中间，那人高鼻阔口，目似冷电，一身黑色披风，而披风上有一道张扬的红色霹雳。
“刀魔！”有人惊骇地低喊。
来人正是刀魔厉焚风！
段云袖和叶秀裳心底都是大骇——他来做什么？他可知道这喜袍下并非真的男子啊！
叶秀裳一把掀开了自己的盖头盯着厉焚风。
厉焚风看新娘子凌厉的目光传来，笑道：“新娘子怎么自己掀了盖头，不吉利啊不吉利！”
这话中有话更是让两人心头一震。
叶敬成站了出来，“老夫的确正在招婿，但道不同不相为谋，可没有请你魔教，阁下此来所为何事？”心中却想，如果这亲不能成最好，说不能裳儿可以有真正的幸福……
厉焚风却一改平常的威压之势，笑道：“叶大盟主果然小家子气！”又转向段云袖，“这新郎长得真是俊啊，比女子还漂亮，恐怕换身女装就可以变成新娘子了……”
段云袖和叶秀裳彼此互看一眼，心头都是惊惧——如果他将真相说出来，岂不说这亲成不了，天下从此还多了一个弥天笑话，说当今武林盟主的千金、明远山庄的大小姐要和一个女子成亲，真是可笑至极！
段云袖向前迈了一步，同时暗自蓄力，开口说道：“谢谢阁下谬赞，若是我为女子秀裳是男儿我也愿意嫁的。”
段云袖的镇定让厉焚风不由得拍了两个巴掌，“哈哈！好！有胆识！你若是能够加入我潜龙教，前途不可限量啊……”
段云袖冷冷一笑，“加入你魔教？那我和秀裳岂不是再无机会了？”
厉焚风也是一笑，“带着你的娇妻加入我们也欢迎啊！而且有的事情可不是你能左右的……”
段云袖冷笑后不再废话。
叶敬成说道：“阁下如果只是看来热闹的，恕老夫失礼，还请阁下回去，这大婚之时老夫还不想和你动手！”
厉焚风盯着叶敬成打量了两眼，“我说叶大盟主，你可擦亮眼睛看好了，别看走了眼把自己的女儿推入了火坑……”
“你到底想说什么？”虽然嘴上呵斥心里却希望对方能把真相说出来，即使这会让自己脸上无光，也好过两人真的成了亲才发现一些事情或者被天下人知道……
厉焚风的眼睛转了转，扫过满堂宾客，扫过叶敬成，最后扫过段云袖，才慢悠悠地说道：“看来这喜酒我是喝不成了。”说完从袍袖中取出一封信件似的东西向叶敬成掷去。
那东西箭一般向叶敬成飞去，叶敬成却稳稳接住了，拿到手中一看，上面三个遒劲的大字——“宣战书”……
作者有话要说：成亲啦，乃们不撒花庆祝？●▽●
她深呼吸了一下，说道：“佑哥哥，我知道自己所作所为已经违背世俗伦理，但我想佑哥哥也明白情丝难断。我和秀裳成亲这事已经是开弓之箭，没有更改的可能。”
她直视着韦天佑，“所以，袖儿真的希望佑哥哥能够成全……”
韦天佑的神色激动起来，“你们，你们这样假凤虚凰，难道不怕有一天世人指着你们鼻子骂，不怕你们没有子嗣而孤独终老！”
“既然决定了要在一起，当然也想过这些。世人的眼光，我已经说过，我并不在乎。”
说到子嗣，还真的对不起段家的先祖，但幸好哥哥尚在，段家应该会有子嗣的吧，至于孤独终老，如果失去了秀裳，自己才会堕入孤寂深渊……
“佑哥哥你大概不知道，我已经不是当年你熟悉的那个袖儿了。自从那场大火之后，我就不再是那个袖儿了。我的心里，是血淋淋的伤口，是冻结了的寒冰，我很清楚自己的变化，佑哥哥你也看得到不是吗？”
“我以为这辈子都会这样了，我本想报了仇就离开这个世界，和爹娘他们在一起。但是我遇到了秀裳，她的出现让我的世界有了色彩，有了阳光，有了鸟语花香，多好……”
所以，不能放手，即便是你来阻拦也不能放手。
韦天佑愣在当场——原来你受的伤比我想象的要深得多，你仍然对我微笑，仍然谈笑风生，我以为你就是当年长大了的袖儿，没想到……
“如果不是当年那场灾难，你是不是还是当年那个袖儿，你是不是还是，我的袖儿……”虽然那是我年纪尚小，你清脆的笑声、灿烂的笑容却让我暗暗地发誓长大了一定要娶你为妻，我们还曾经玩过拜天地的游戏，我是小新郎，你是小新娘，可是，事情竟然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段云袖微微低头，眸色暗了下去——如果不是当年那场血光之灾，自己大概还是那个快乐的袖儿，那个备受宠爱的袖儿，和自己的亲哥哥还有佑哥哥一天一天地长大，然后哥哥成亲，自己嫁人，而新郎，或许会是眼前这个温润的佑哥哥吧。
可没有如果，只有鲜血写就的灾难。灭门惨案发生了，自己的心改变了，自己的人生改变了，自己遇到了秀裳，从此，注定惊世骇俗……
她抬起头，眼眸回复神采，对韦天佑淡淡一笑：“佑哥哥，谢谢你的情意，袖儿注定无法接受了。”说罢从怀里摸出一枚翠绿的玉佩递给韦天佑，“这玉佩，我收时是觉得此去凶险，想当作是念想，毕竟，我们从小就认识……但现在我不能继续留着了，我相信佑哥哥你会遇到一个更合适的姑娘，值得你珍惜的好姑娘……”
她的手停在那里，等着韦天佑去接。
韦天佑看着那枚玉佩，又看看段云袖，对方神色淡然，然而却不容推却。他终于明白，她和叶秀裳之间，断不是自己能插足的了……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那枚玉佩落到了他的掌心。是一朵芙蓉花，韦家传给儿媳的宝玉，当日怕袖儿害羞他没有说得那么明白，但是现在，又回到他手中了。
“谢谢佑哥哥。”
段云袖见韦天佑接住了玉佩，明白他已经接受自己的决定了，只是自己和秀裳的亲事太过违背伦常，他心里能不能真的接受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佑哥哥从岳阳过来还没有好好歇息吧，袖儿先送佑哥哥回房歇息如何？”
韦天佑木然地看了段云袖一眼，见她已经起身，只好也站起身来随她出门。
八月十五终于到来，明远山庄里里外外都变成了红色的海洋，笼罩上无边的喜庆，宾客齐聚一堂，觥筹交错，欢声沸腾。
叶秀裳在自己的闺房穿好大红嫁衣，头戴凤冠，只等着吉时。然而外面的天空一直明亮，她不知道等了多久才看到天色暗了下来。
“小姐你平时可都是很镇定的啊，这会儿就这么心急？”蕙儿笑着打趣道。
“去去，你成亲的时候就知道了！”
蕙儿“咯咯”地笑，“只怕我遇不到像姑爷那样的良人呢……”
叶秀裳瞪自己的丫鬟一眼，心想她才不是什么良人呢……
花瞑楼里段云袖则屏退丫鬟，自己换上了喜袍，再低头一看，一身吉庆。她摇了摇头，心想要是可以光明正大和秀裳在一起就好了，眼下的权宜之计不知道能撑多久。
换好衣裳她才叫翠儿等几个丫鬟上来。
翠儿刚看到她就叫道：“姑爷你的头巾没扎呢！”
她才想起来自己该用上银盘上那方红色的头巾，她平日只用簪子，竟忘了这回事，只以为是什么帕子。
翠儿走过来，“姑爷你坐好，我给你扎。”
段云袖坐到镜子前面，由着翠儿把自己的头发放下来。
翠儿把她原来的竹簪拔掉，长发垂落。
翠儿看了看手中的长发，正想说姑爷你头发真好，望向镜子时却发现了什么怪异的事——镜中的人青丝流泻，天姿国色，怎么看都像是一个美丽少女。
段云袖看翠儿盯着镜中的自己看，意识到什么，急忙说道：“我自己来吧。”说完取过梳子飞快地扎好了头发。
翠儿盯着段云袖，发现刚才的柔美已经收了起来，变成了干净清秀。她摇了摇头，心想：一定是姑爷长得太漂亮了，不然自己怎么可能把他看成是女子呢。
花瞑楼里的人也终于准备妥当，只等着吉时。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偌大的庭院里坐满了客人，都等着那一刻的到来。
终于赞礼人一声喊：“请新郎新娘！”
楚瑶扶着叶秀裳站在庭院门口左侧，而叶远襟陪着段云袖站在庭院门口右侧，听到赞礼人的声音，他们心思各异，一个酸楚，一个欢喜，然而都陪着新人走了出来。
一对新人缓缓从庭院门口踩着长长的红毯走向正厅，段云袖微微侧目去看右手边的新娘子，心里喜不自胜——我们，竟然会有这一刻，秀裳你一定和我一样欢喜吧……
叶秀裳似能感应到段云袖的目光，心里也喜滋滋地，高兴得一颗心都要跳出来。
而庭院中满院宾客都站了起来，目光集中过来，啧啧地赞叹新郎好俊俏，又猜想新娘一定是美若天仙。
唯有一人例外——韦天佑。他看着一身喜袍的段云袖，心里复杂难言——那新郎的喜袍裹着的是女儿身啊……
昨日段云袖劝自己成全，自己无法接受，然而不成全还能有什么办法？难道向大家宣布新郎其实是个女子吗？如果不能爱，也不想用这种方式来引起恨吧……
就这样，他亲眼见证了世上最惊世骇俗的婚礼……
一对新人已经走到了正厅当中，前面坐着叶敬成，旁边站着赞礼人，而两边是叶家私交最好的亲朋好友。
“吉时到，新人行礼！”
段云袖和叶秀裳站到了红色的蒲团面前。
“一拜天地！”
两人同时跪了下去，行了第一轮礼，然后站起身来。
“二拜高堂！”
两人再次跪地叩拜。
叶敬成看着面前的一对新人，心里五味杂陈——裳儿你要的幸福爹尽力给你，这也算是兑换了对你娘亲的承诺，可这往后的路，爹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能得到幸福……
他又看向段云袖——那张脸即使修眉星目，也实在太过清秀，若是化作红妆也能获得不少男子倾心的吧，可是……
罢了罢了，谁叫有情人都是痴儿女呢……
赞礼人又一声喊：“夫妻对拜！”
只要两人一半躬身子，两头相接，这大礼就算成了，从此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叶秀裳欢喜得要掉眼泪——终于到这一刻了，虽然是瞒天过海，可在自己心里就是两人的大婚，谁说两个女子不能成亲？
咫尺处的段云袖看着那大红的盖头，心里也喜意弥漫——秀裳我们成亲了呢，虽然假凤虚凰，但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假凤虚凰又如何……
眼看这礼马上就要成了，却听院外一个洪亮的声音破空传来，“叶大盟主要招婿怎么不请我潜龙教呢？真是好小家子气!”
只见一个黑色身影凌空而下，落到了院子中间，那人高鼻阔口，目似冷电，一身黑色披风，而披风上有一道张扬的红色霹雳。
“刀魔！”有人惊骇地低喊。
来人正是刀魔厉焚风！
段云袖和叶秀裳心底都是大骇——他来做什么？他可知道这喜袍下并非真的男子啊！
叶秀裳一把掀开了自己的盖头盯着厉焚风。
厉焚风看新娘子凌厉的目光传来，笑道：“新娘子怎么自己掀了盖头，不吉利啊不吉利！”
这话中有话更是让两人心头一震。
叶敬成站了出来，“老夫的确正在招婿，但道不同不相为谋，可没有请你魔教，阁下此来所为何事？”心中却想，如果这亲不能成最好，说不能裳儿可以有真正的幸福……
厉焚风却一改平常的威压之势，笑道：“叶大盟主果然小家子气！”又转向段云袖，“这新郎长得真是俊啊，比女子还漂亮，恐怕换身女装就可以变成新娘子了……”
段云袖和叶秀裳彼此互看一眼，心头都是惊惧——如果他将真相说出来，岂不说这亲成不了，天下从此还多了一个弥天笑话，说当今武林盟主的千金、明远山庄的大小姐要和一个女子成亲，真是可笑至极！
段云袖向前迈了一步，同时暗自蓄力，开口说道：“谢谢阁下谬赞，若是我为女子秀裳是男儿我也愿意嫁的。”
段云袖的镇定让厉焚风不由得拍了两个巴掌，“哈哈！好！有胆识！你若是能够加入我潜龙教，前途不可限量啊……”
段云袖冷冷一笑，“加入你魔教？那我和秀裳岂不是再无机会了？”
厉焚风也是一笑，“带着你的娇妻加入我们也欢迎啊！而且有的事情可不是你能左右的……”
段云袖冷笑后不再废话。
叶敬成说道：“阁下如果只是看来热闹的，恕老夫失礼，还请阁下回去，这大婚之时老夫还不想和你动手！”
厉焚风盯着叶敬成打量了两眼，“我说叶大盟主，你可擦亮眼睛看好了，别看走了眼把自己的女儿推入了火坑……”
“你到底想说什么？”虽然嘴上呵斥心里却希望对方能把真相说出来，即使这会让自己脸上无光，也好过两人真的成了亲才发现一些事情或者被天下人知道……
厉焚风的眼睛转了转，扫过满堂宾客，扫过叶敬成，最后扫过段云袖，才慢悠悠地说道：“看来这喜酒我是喝不成了。”说完从袍袖中取出一封信件似的东西向叶敬成掷去。
那东西箭一般向叶敬成飞去，叶敬成却稳稳接住了，拿到手中一看，上面三个遒劲的大字——“宣战书”……
作者有话要说：成亲啦，乃们不撒花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