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八、陈年惨案
在桃源镇的一家客栈里，段云袖向叶秀裳缓缓讲述着十年前的那件灭门惨案。
十年前的一天，段云袖抱着一只小云雀，要去附近的山里放生。那只云雀是几日前她和哥哥段风潇在山里玩耍时捡到的。当时他们在山里玩得晚了，回来又被父亲罚了一顿，禁足三天。
“妹妹，你小心点，别让爹娘发现了！”
“我知道，哥哥你也小心点，别让爹娘和齐婶婶知道我跑了……”
“嘿，你怀疑你哥哥我一人扮俩的功夫啊，”段风潇学着妹妹的声音说：“爹，我要吃糖葫芦……”
段云袖笑得前仰后伏。
“快走吧，再不走爹娘就发现了！”
“嗯，我走啦，哥哥！”
段云袖说完便悄悄溜向后院，再从后院的狗洞里钻出去，然后直奔山上。
她来到山上，找到几天前她和哥哥捡到小云雀时的那颗树爬了上去，把小云雀放到巢里。巢里另外三只小云雀叽叽喳喳叫着，好像在欢迎失散的姐妹回来。
“好啦，你到家啦！”段云袖嘻嘻笑着，“你们的娘亲很快就回来了！我也要回去了，要不被爹发现就惨了！”
段云袖从树上下来，一路蹦蹦跳跳，心情极好。谁知走到半山腰，她踩到一块很松软的土，掉进了一个捕猎的陷阱里。
那陷阱又深又滑，她试了很多次还是爬不上去，急得大喊救命，但嗓子都快哑了也没有人过来。
太阳落到了西山，夜幕渐渐笼罩大地，段云袖慌得想哭了。
就在此时，她听到一阵脚步声，心头惊喜，大喊救命。
一个人头探了进来，正是府里的管家肖安。肖安十三岁就进了段府，比段寒长几岁，和段寒一起长大，后来随着段寒迁居此地，对段家衷心耿耿，尽心竭力，深得段寒信赖。
“小姐，你怎么掉这里来了，老爷发现你悄悄跑出来了，吩咐我来找你，你可让我好找啊啊！”
“我不小心就掉进来了，肖伯伯你快救我出去！”
肖安连身应好，但发现自己没有带绳子，段云袖想了想，说不如用衣衫结成绳子。肖安脱下自己身上的两件长衫，结成一条长绳，把段云袖拉了上去。
“小姐摔着没有？”
“嘻嘻，蹭破一点儿皮，没事儿！”
“那我们回去吧！”
“好！不过，你别告诉我爹娘说我摔到这里了啊，要不他们下次更不准我和哥哥来玩了！”
“好，好，我的捣蛋鬼小姐！”肖伯伯爱怜地刮了一下段云袖的鼻子，拉着她往山下走去。
快到山脚的时候，两人突然看见不远处燃起了一场冲天大火。
“肖伯伯！”段云袖有点慌了，因为那正好是她家的方向。她就要跑下山去，却被肖安一把攥住。
“小姐等等，我先去看看！”肖安想起老爷段寒曾经告诉过他，迁居此处就是为了避开很多觊觎惊鹤剑法的歹人，但敌暗我明，段家随时都有可能遭遇祸事，所以要时时留心，一旦真的发生了祸事，一定保护他一双儿女的安全。
“不行，我要去！”段云袖不依。
“小姐听话……”
“不行，我要去！”段云袖就要往山下冲，但没跑几步就被点住了穴。她吃惊不已——自己从来不知道肖伯伯还会武功，刚才他救自己时还动作笨拙呢。她不知道父亲为了以防万一暗自教了肖安武功。
肖安说完，把段云袖抱到了一旁的草丛中，还扯来灌木遮住她。
“你在这里等着，肖伯伯很快就回来！”肖安说完，一闪身就不见了。
段云袖透过灌木看着远处的火光，一颗心如被油煎。她仿佛看见爹和娘在火中挣扎，哥哥在火中翻滚，都被烧得面目全非，痛不欲生。
“那不是我家，那不是我家……”她一直这样念着，又想象着一幕幕惨烈的景象，在草丛里度时如年，想动又不能动，想喊也喊不出来。
终于，肖安来了。他一把抱住段云袖说：“小姐，我们快离开这里！”原来肖安飞奔回去，发现被大火吞噬的正是段府！而且尽管邻里都来救火，但还是浇不灭大火，整个段府已经是一片火海。更糟糕的是，他看到了角落的黑衣人！所以他迅速思量，跑到附近的韦家借来一辆马车，驱车到了山下，想带着段云袖离开这里。段家其他人已经惨遭毒手，他必须保住段云袖这颗仅剩的独苗！
肖安抱着段云袖上了马车，一路疾驰，离开了桃源镇。但他还是没有解开段云袖的穴道，因为他清楚段云袖的脾气，如果她行动自如，一定会返回段府，那样后果就更严重了。
马车很快奔出桃源镇，向东驰去。但是天色渐白之际，还是有三个黑衣人飞上了马车。
肖安忙解了段云袖的穴，说道：“小姐别怕！”段云袖点点头。
黑衣人飞上马车，举刀向肖安砍来。
肖安抽出藏在身上的剑，和三个黑衣人在疾驰的马车上斗了起来。
“没想到段家的下人也会武功！”其中一个黑衣人说道。
“他武功再好，今天也要去见阎王爷！”另一个黑衣人说道，“里面还有段家的一个小崽，我们拖住他，鬼鸟你快去！”他又接着发令。
第三个黑衣人得令，钻进了马车。
肖安见状，举剑刺向要钻入马车的人，这一来就露出了空档，被攻向自己的黑衣人砍了一刀。
那个黑衣人钻进了马车，看见了惊恐万状的段云袖，“小鬼，你可别怪我，我不杀你，我就得死”，说完，一刀向段云袖砍去。
段云袖本来缩在一旁，装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见一刀砍过来，冒险一把捏住刀背，同时右脚一扫，绊倒了黑衣人。段寒自段云袖和段风潇四岁时开始教他们修习内功心法，但没有传过任何武功招式，所以段云袖和段风潇都空有内力却不会用。此时段云袖在万分危急的情况下随着自己的感觉出招，没想到一击得手。
那黑衣人见一个十岁的小姑娘竟击倒了自己，恼羞成怒，反手夺过大刀，又向段云袖劈来。段云袖左躲右闪，几次都要被砍着，却几次都极勉强地避过了。
马车顶上，肖安和两个黑衣人斗得难分难解。肖安虽然学过武功，但从没与人交过手，此时面对两个训练有素、心狠手辣的杀手就明显处在下风。很快，肖安已经支撑不住了。
两个黑衣人互换一眼，使出杀手锏，两枚大刀分别一前一后砍中肖安，肖安从马车顶摔了下来。此时段云袖也逃无可逃，在避开黑衣人的攻击时摔下了马车。
肖安翻到段云袖身边，说：“小姐你快跑，我来拖住他们！”
“不，肖伯伯，我不会自己逃命！”
“小姐，段家就只剩你了，你如果不能活下来，我就是到了黄泉也没法向老爷交代！你快走！”肖安说完，将剑一横，拦住了冲来的三个黑衣人。
“挨了两刀还能动，看来我们下手轻了点，上！”领头的黑衣人喊道。
肖安大吼一身，使出全身功力，不要命地扑向三个黑衣人。
段云袖的眼泪落了下来，可是，她已经没有选择，只好夺路狂奔。
但她还没有跑出几步，身后就传来“啊”的一声。
她回头一看，肖安胸前和胸后各□了两把刀，鲜血染红了衣裳。
“肖伯伯！”段云袖大喊。
“你快走……”肖安很微弱地喊完就倒在了地上。
段云袖扑了过去，悲痛欲绝，“肖伯伯！”她还记得从小肖伯伯就很疼自己，总是把自己扛在肩上逗自己开心。
“哈哈，这小孩有趣，这个时候还跑回来！”
“你觉得她还能跑得了吗？”
段云袖跪在肖安身边，眼泪流下来。过了一会儿，她抬头盯着三个黑衣人，眼里满是恨意，却没有惧怕。
“你们杀了我肖伯伯，还杀了我爹娘和哥哥，我段云袖如果活着一定会找你们把今日的债讨回来，就算死了，我也会天天去找你们，让你们不得安宁！”
“有骨气！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来找我们的！”一个黑衣人扳住段云袖的下巴，手上使劲，捏得段云袖骨头都要碎了，但她就是不开口喊疼，只用一双充满仇恨的眼睛盯着他。
“别耽搁了，赶快一刀结果了她，主人还等着我们呢！”领头的黑衣人说。
捏住段云袖下巴的黑衣人放开她，举起刀，砍向了她的脑袋。
就在大刀马上要砍到段云袖脖子的时候，一道寒光一闪打落了大刀，接着一个灰色的身影掠过，地上的段云袖不见了。
三个黑衣人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道姑救了他们要杀的人。那道姑虽然穿着一身素朴灰纱，却丰姿冶丽耀如春华，正是五年前遁入道门的慕容颖。她顺道经过此地，却没想到遇到了这样的情景，此时她左手抱着段云袖，右手拿着一把长剑，正冷冷地看着三个黑衣人。
“你们竟连一个稚嫩小儿也不放过！”
“此事与你无关，识相的，放下她走人，否则，连你一块儿杀！”
慕容颖笑了笑，把段云袖放下来，说道：“你在这里等着…...”然后转身面对三个黑衣人，右手微动，身子一跃而出，灵隐剑刺向三人。
三个黑衣人连忙迎战，没想到对方灵剑有如神助，二十几招过后就占了上风。
慕容颖一招“披星戴月”，灵隐剑瞬间刺中三人的大穴。
段云袖在旁边站着，看见慕容颖制服了三个黑衣人，忙喊：“先别杀他们！”她虽然满怀恨意，此时头脑却特别清醒。
慕容颖转头看着她。
段云袖奔过去说：“我要问他们为什么杀我全家！”
慕容颖不由得赞叹——这么小一个孩子，此时按理说应该很害怕才对，但看她全无惧意，还有如此清晰的思路！
段云袖看着为首的黑衣人，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要杀我全家！”
黑衣人却不予理会。
慕容颖见状，冷声说道：“你们如果不说，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接着将灵隐剑指向他的脖子。
谁知那黑衣人抓住剑身，往自己脖子上一抹，“就是死，也不会告诉你们！”说完倒地而亡。
其他两个黑衣人也同时拿刀抹了脖子，跟着自尽了。
段云袖目瞪口呆。
慕容颖叹了口气，说道：“他们都是杀手，就算死也不会透露半分的。”
慕容颖带着段云袖回到了段府。段府的大火已经被扑灭，只剩下一堆灰烬。段云袖痛不欲生，哭得差点断气。慕容颖将灰烬全部收好放在几口棺材里，再把肖安也火化了，一起放进去埋在了山上。但为了免遭恶人掘墓，慕容颖做主只立了一个无字碑，然后带着段云袖离开了桃源镇。
十年前的一天，段云袖抱着一只小云雀，要去附近的山里放生。那只云雀是几日前她和哥哥段风潇在山里玩耍时捡到的。当时他们在山里玩得晚了，回来又被父亲罚了一顿，禁足三天。
“妹妹，你小心点，别让爹娘发现了！”
“我知道，哥哥你也小心点，别让爹娘和齐婶婶知道我跑了……”
“嘿，你怀疑你哥哥我一人扮俩的功夫啊，”段风潇学着妹妹的声音说：“爹，我要吃糖葫芦……”
段云袖笑得前仰后伏。
“快走吧，再不走爹娘就发现了！”
“嗯，我走啦，哥哥！”
段云袖说完便悄悄溜向后院，再从后院的狗洞里钻出去，然后直奔山上。
她来到山上，找到几天前她和哥哥捡到小云雀时的那颗树爬了上去，把小云雀放到巢里。巢里另外三只小云雀叽叽喳喳叫着，好像在欢迎失散的姐妹回来。
“好啦，你到家啦！”段云袖嘻嘻笑着，“你们的娘亲很快就回来了！我也要回去了，要不被爹发现就惨了！”
段云袖从树上下来，一路蹦蹦跳跳，心情极好。谁知走到半山腰，她踩到一块很松软的土，掉进了一个捕猎的陷阱里。
那陷阱又深又滑，她试了很多次还是爬不上去，急得大喊救命，但嗓子都快哑了也没有人过来。
太阳落到了西山，夜幕渐渐笼罩大地，段云袖慌得想哭了。
就在此时，她听到一阵脚步声，心头惊喜，大喊救命。
一个人头探了进来，正是府里的管家肖安。肖安十三岁就进了段府，比段寒长几岁，和段寒一起长大，后来随着段寒迁居此地，对段家衷心耿耿，尽心竭力，深得段寒信赖。
“小姐，你怎么掉这里来了，老爷发现你悄悄跑出来了，吩咐我来找你，你可让我好找啊啊！”
“我不小心就掉进来了，肖伯伯你快救我出去！”
肖安连身应好，但发现自己没有带绳子，段云袖想了想，说不如用衣衫结成绳子。肖安脱下自己身上的两件长衫，结成一条长绳，把段云袖拉了上去。
“小姐摔着没有？”
“嘻嘻，蹭破一点儿皮，没事儿！”
“那我们回去吧！”
“好！不过，你别告诉我爹娘说我摔到这里了啊，要不他们下次更不准我和哥哥来玩了！”
“好，好，我的捣蛋鬼小姐！”肖伯伯爱怜地刮了一下段云袖的鼻子，拉着她往山下走去。
快到山脚的时候，两人突然看见不远处燃起了一场冲天大火。
“肖伯伯！”段云袖有点慌了，因为那正好是她家的方向。她就要跑下山去，却被肖安一把攥住。
“小姐等等，我先去看看！”肖安想起老爷段寒曾经告诉过他，迁居此处就是为了避开很多觊觎惊鹤剑法的歹人，但敌暗我明，段家随时都有可能遭遇祸事，所以要时时留心，一旦真的发生了祸事，一定保护他一双儿女的安全。
“不行，我要去！”段云袖不依。
“小姐听话……”
“不行，我要去！”段云袖就要往山下冲，但没跑几步就被点住了穴。她吃惊不已——自己从来不知道肖伯伯还会武功，刚才他救自己时还动作笨拙呢。她不知道父亲为了以防万一暗自教了肖安武功。
肖安说完，把段云袖抱到了一旁的草丛中，还扯来灌木遮住她。
“你在这里等着，肖伯伯很快就回来！”肖安说完，一闪身就不见了。
段云袖透过灌木看着远处的火光，一颗心如被油煎。她仿佛看见爹和娘在火中挣扎，哥哥在火中翻滚，都被烧得面目全非，痛不欲生。
“那不是我家，那不是我家……”她一直这样念着，又想象着一幕幕惨烈的景象，在草丛里度时如年，想动又不能动，想喊也喊不出来。
终于，肖安来了。他一把抱住段云袖说：“小姐，我们快离开这里！”原来肖安飞奔回去，发现被大火吞噬的正是段府！而且尽管邻里都来救火，但还是浇不灭大火，整个段府已经是一片火海。更糟糕的是，他看到了角落的黑衣人！所以他迅速思量，跑到附近的韦家借来一辆马车，驱车到了山下，想带着段云袖离开这里。段家其他人已经惨遭毒手，他必须保住段云袖这颗仅剩的独苗！
肖安抱着段云袖上了马车，一路疾驰，离开了桃源镇。但他还是没有解开段云袖的穴道，因为他清楚段云袖的脾气，如果她行动自如，一定会返回段府，那样后果就更严重了。
马车很快奔出桃源镇，向东驰去。但是天色渐白之际，还是有三个黑衣人飞上了马车。
肖安忙解了段云袖的穴，说道：“小姐别怕！”段云袖点点头。
黑衣人飞上马车，举刀向肖安砍来。
肖安抽出藏在身上的剑，和三个黑衣人在疾驰的马车上斗了起来。
“没想到段家的下人也会武功！”其中一个黑衣人说道。
“他武功再好，今天也要去见阎王爷！”另一个黑衣人说道，“里面还有段家的一个小崽，我们拖住他，鬼鸟你快去！”他又接着发令。
第三个黑衣人得令，钻进了马车。
肖安见状，举剑刺向要钻入马车的人，这一来就露出了空档，被攻向自己的黑衣人砍了一刀。
那个黑衣人钻进了马车，看见了惊恐万状的段云袖，“小鬼，你可别怪我，我不杀你，我就得死”，说完，一刀向段云袖砍去。
段云袖本来缩在一旁，装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见一刀砍过来，冒险一把捏住刀背，同时右脚一扫，绊倒了黑衣人。段寒自段云袖和段风潇四岁时开始教他们修习内功心法，但没有传过任何武功招式，所以段云袖和段风潇都空有内力却不会用。此时段云袖在万分危急的情况下随着自己的感觉出招，没想到一击得手。
那黑衣人见一个十岁的小姑娘竟击倒了自己，恼羞成怒，反手夺过大刀，又向段云袖劈来。段云袖左躲右闪，几次都要被砍着，却几次都极勉强地避过了。
马车顶上，肖安和两个黑衣人斗得难分难解。肖安虽然学过武功，但从没与人交过手，此时面对两个训练有素、心狠手辣的杀手就明显处在下风。很快，肖安已经支撑不住了。
两个黑衣人互换一眼，使出杀手锏，两枚大刀分别一前一后砍中肖安，肖安从马车顶摔了下来。此时段云袖也逃无可逃，在避开黑衣人的攻击时摔下了马车。
肖安翻到段云袖身边，说：“小姐你快跑，我来拖住他们！”
“不，肖伯伯，我不会自己逃命！”
“小姐，段家就只剩你了，你如果不能活下来，我就是到了黄泉也没法向老爷交代！你快走！”肖安说完，将剑一横，拦住了冲来的三个黑衣人。
“挨了两刀还能动，看来我们下手轻了点，上！”领头的黑衣人喊道。
肖安大吼一身，使出全身功力，不要命地扑向三个黑衣人。
段云袖的眼泪落了下来，可是，她已经没有选择，只好夺路狂奔。
但她还没有跑出几步，身后就传来“啊”的一声。
她回头一看，肖安胸前和胸后各□了两把刀，鲜血染红了衣裳。
“肖伯伯！”段云袖大喊。
“你快走……”肖安很微弱地喊完就倒在了地上。
段云袖扑了过去，悲痛欲绝，“肖伯伯！”她还记得从小肖伯伯就很疼自己，总是把自己扛在肩上逗自己开心。
“哈哈，这小孩有趣，这个时候还跑回来！”
“你觉得她还能跑得了吗？”
段云袖跪在肖安身边，眼泪流下来。过了一会儿，她抬头盯着三个黑衣人，眼里满是恨意，却没有惧怕。
“你们杀了我肖伯伯，还杀了我爹娘和哥哥，我段云袖如果活着一定会找你们把今日的债讨回来，就算死了，我也会天天去找你们，让你们不得安宁！”
“有骨气！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来找我们的！”一个黑衣人扳住段云袖的下巴，手上使劲，捏得段云袖骨头都要碎了，但她就是不开口喊疼，只用一双充满仇恨的眼睛盯着他。
“别耽搁了，赶快一刀结果了她，主人还等着我们呢！”领头的黑衣人说。
捏住段云袖下巴的黑衣人放开她，举起刀，砍向了她的脑袋。
就在大刀马上要砍到段云袖脖子的时候，一道寒光一闪打落了大刀，接着一个灰色的身影掠过，地上的段云袖不见了。
三个黑衣人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道姑救了他们要杀的人。那道姑虽然穿着一身素朴灰纱，却丰姿冶丽耀如春华，正是五年前遁入道门的慕容颖。她顺道经过此地，却没想到遇到了这样的情景，此时她左手抱着段云袖，右手拿着一把长剑，正冷冷地看着三个黑衣人。
“你们竟连一个稚嫩小儿也不放过！”
“此事与你无关，识相的，放下她走人，否则，连你一块儿杀！”
慕容颖笑了笑，把段云袖放下来，说道：“你在这里等着…...”然后转身面对三个黑衣人，右手微动，身子一跃而出，灵隐剑刺向三人。
三个黑衣人连忙迎战，没想到对方灵剑有如神助，二十几招过后就占了上风。
慕容颖一招“披星戴月”，灵隐剑瞬间刺中三人的大穴。
段云袖在旁边站着，看见慕容颖制服了三个黑衣人，忙喊：“先别杀他们！”她虽然满怀恨意，此时头脑却特别清醒。
慕容颖转头看着她。
段云袖奔过去说：“我要问他们为什么杀我全家！”
慕容颖不由得赞叹——这么小一个孩子，此时按理说应该很害怕才对，但看她全无惧意，还有如此清晰的思路！
段云袖看着为首的黑衣人，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要杀我全家！”
黑衣人却不予理会。
慕容颖见状，冷声说道：“你们如果不说，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接着将灵隐剑指向他的脖子。
谁知那黑衣人抓住剑身，往自己脖子上一抹，“就是死，也不会告诉你们！”说完倒地而亡。
其他两个黑衣人也同时拿刀抹了脖子，跟着自尽了。
段云袖目瞪口呆。
慕容颖叹了口气，说道：“他们都是杀手，就算死也不会透露半分的。”
慕容颖带着段云袖回到了段府。段府的大火已经被扑灭，只剩下一堆灰烬。段云袖痛不欲生，哭得差点断气。慕容颖将灰烬全部收好放在几口棺材里，再把肖安也火化了，一起放进去埋在了山上。但为了免遭恶人掘墓，慕容颖做主只立了一个无字碑，然后带着段云袖离开了桃源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