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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步青云 第十七章 胡庆余堂(左宗棠亲自参加开业大典)1

    新任楚军杭州粮台坐办李树青,这些天愁坏了。营务处遵左大帅大令,要求粮台购置治时疫的药材,以防军中疾病流行。今天天气比往年热得早,流民中已经流行上吐下泄的时疫,军中也未能幸免,各营上报患病人数一日多似一日,而药材却越来越难筹办。药材是有,但药商们瞅见疫病流行,自觉奇货可居,抬高药价,惜售屯集。尤其粮台采购,更是现银交易,一文不赊。而粮台可供购药的银子又十分有限,而且营务处发下话来,遵大帅将令,饥民太多,连军饷都挪去买了赈米,今后再有开销,能赊则赊,能垫则垫,以后再补。军医开了不少药方,无奈无药下锅。眼见各营病号越来越多,粮台怎能不急?

    后来有人给粮台李树青出主意,胡雪岩人称活财神,在上海、苏州、京城、汉口都开着钱庄银号,百儿八十万的银子根本不当回事,最近刚刚接济了三万石军粮,大帅要给他银子,他却一文都不要。你何不找他想想办法,借些银子,渡过难关?

    只是胡雪岩生意多在上海,居上海时间多,回杭州时间少,而且来去匆匆,如何能找得到?幕僚们说这也不是太难,胡雪岩回杭州必定到总督府去见大帅,可在总督府门丁身上想办法。李树青派人到总督衙门打点护军及门房、巡捕,一旦胡雪岩到总督府来,烦请报告一声。真是凑巧的很,第二天就传过话来,胡雪岩已经来了杭州,进了总督府。李树青连轿子也来不及坐,骑了一匹马直奔总督府去。谁料等他赶到总督府,胡雪岩已被布政使蒋益澧接走。李树青又骑马赶到布政使衙门,就在门外坐等。心里猜想,十有八九蒋益澧也是要借银子,如果这样,自己怕是没指望了。胡雪岩再有钱,也不可能大把大把借给官家。人家是商人,银子是拿来生利的。

    李树青等了很久--也许并没有很久,但在他觉得,那已经很久了,胡雪岩终于出门了。在他就要上轿的时候,李树青走了过去,施礼说:楚军杭州粮台坐办李树青见过胡观察。胡雪岩已经捐了即用道台,虽然并不坐堂理政,但官服可以照穿,走在官场,人人都要叫一声观察的。胡雪岩对李树青并不熟悉,说:这位兄台,怪我眼拙,咱们在哪里见过吗?其实两人真是不曾见过,但如实说,就太没面子了,所以李树青说:在大帅那里见过观察几次,只是小弟身份不够,观察没有印象。胡雪岩问:老兄找我,光镛可有帮得上忙的地方?李树青没想到活财神胡雪岩如此谦恭,说:正是有事要观察帮忙,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观察移驾到我粮台坐坐如何。

    胡雪岩是生意人,立即从李树青身上看到了商机。楚军粮台,那是管着采办楚军吃喝拉撒军火供应的衙门,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自己已经攀上左宗棠这棵大树,但有些事情通过左宗棠反倒不方便。原来就有打算要结识一下粮台的的人,正在盘算通过什么法子勾连呢,现在李树青送上门来,岂有放过的道理?所以他说:正要拜访老兄,乐意之至。

    李树青骑马在前面慢走,胡雪岩坐顶小轿在后面跟着,不一会儿就到了。李树青吩咐上茶,又问胡雪岩吃不吃烟。胡雪岩说喜欢抽口水烟,但今天没带。李树青吩咐把他藏的那柄镶玛瑙水烟拿来,对胡雪岩说:观察看好了,这支水烟我是从来没用过的,今天就孝敬观察了。胡雪岩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知道这支水烟管值几百两银子,虽然不甚名贵,但也并非毫无份量,何况是粮台坐办相赠,所以十分欢喜的收下,并立即抽上几口,连说不错不错--老兄,你时间金贵,有事就吩咐。

    李树青说:实在不好意思,相必观察已经猜到,我是要向观察借银子。

    李树青于是从杭州大战中死伤枕籍说起,后来如何气温骤高,浅埋的尸体开始腐烂,时疫在军中流行,大帅发话,要治时疫,但又不给银子等等。胡雪岩半歪在椅子上,似听非听,有时候点下头,只听得水烟咕噜咕噜的响。李树青见胡雪岩眉头越皱越紧,心里越发没底,于是再三说明,借的这笔银子,不出两个月一定能够还上,因为朝廷的赈银马上就要拨下来,粮台会有一笔银子,完全可以堵上这个窟窿,所以请胡观察一定放心。

    胡雪岩听李树青说完,把水烟袋往桌上一放,说:银子我是不借你的。

    本来今天李树青见胡雪岩,觉得此人谦和、大方,原抱了极大希望的,没想到说了大半天,等来的是这句话,所以他再怎么努力也没法掩饰失望的表情,好像腊月天吃西瓜,里外都凉了。但胡雪岩接下来的话,更让他出乎意料。胡雪岩说:我不能借给你银子,但药的事我想办法。而且保证,你要多少我给多少。李树青惊喜的说:可是,我暂时没银子给观察。胡雪岩说:我也没说过要你的银子。价格嘛,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开来方子,照方子去杭州或上海其他药商那里问问价格,然后,我按他们一半的价格给你如何?

    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李树青有些不相信的望着胡雪岩。胡雪岩说:老兄,我说的是真话。兄弟我正在筹划涉足药材业,药号的名称都想好了,就叫“庆余堂”,地点就在吴山下的大井巷,店铺装修、药厂建设都已经完成,铺店的药材、坐堂先生、前柜大伙小伙等等一概聘就,只等挑了日子开业,到时候还请老兄去给捧场。

    李树青说:那是一定,兄弟再忙也要去给观察捧场。只是兄弟不明白,观察原本是做钱庄、典当,这药行可是与本业毫无关联,俗话说隔行如隔山,观察怎么想起开药店来了?

    胡雪岩说:开药店的想法已经有几年了。长毛临占杭州那年,家母身体违和。请郎中开了方,我打发人去叶种德药号--杭州城内的一家大药号抓药,吩咐他一定要快去快回。谁料一去一个时辰才回来,原来那时时疫流行,生病的人多,买药的排起了长队。我派的那个小厮就去与柜上的大伙商量,说:我们家老太太病了,等着用药。那大伙是认得我的小厮的,却毫不客气,说谁见没有老太太。我的小厮所以搬出我来说,是胡大先生的老太太病了。没想到他们说:那也不行,你要想不排队抓药,就请你们胡大先生自个儿开一家。老兄知道,我是最孝敬老母的,当时就发誓,要自己开一个药号。但很快长毛打过来了,杭州呆不住,去了上海,那时候上海也是朝不保夕,也不敢再铺新摊子,一拖就拖到了现在。

    李树青笑说:看来观察是冲冠一怒开药号。

    胡雪岩说:是,也不全是。做生意是在铜眼里翻跟头,是不敢感情用事的。我开办药号,主要还是觉得值得一开。老兄知道,我们浙江土生土长的药材十分丰富,特别是浙贝、元胡、白术、白芍、麦冬、玄参、郁金和菊花,号称“浙八味”,不但产量高,而且品质好,杭州城乡都习惯种植,供奉历代宫廷御用。南宋的时候,定都杭州,药业更是发达。金元时期杭州仍然出了个朱丹溪,那可是被后世称为“金元八大家”的名医,开创了滋阴说。前朝有个御医在靴儿河下新宫桥堍开设广和国药号,鼎盛时期制成药近400种,设内、妇、儿、喉、眼等科。本朝更是发达,粗具规模的药号不下几十家。嘉庆十年,慈溪人张梅在同春坊创办“同泰”国药号。他的儿子后来子承父业,弃儒经商,购地千亩,扩建“同泰”国药号。嘉庆十三年,宁波人叶谱山在望仙桥创办“叶种德堂”国药号,前店后场,规模之大,至今为杭州之首。老兄你看,我们杭州药号的渊源是颇深的。这些年战乱不断,大战之后往往有大疫,再加上灾害频繁,无论军中还是百姓,都太需要药业这一行当了。

    听胡雪岩说起药号来也是头头是道,李树青佩服得五体投地,说:胡观察真是了不得,对药行也这么精通。

    胡雪岩连连摇手:我只知皮毛。靠我自己是不行的,做生意不怕自己不懂,怕的是不懂装懂,自己不懂,请对了人就算成功了一半。再能设法留住人,这生意就能做成。

    李树青还有事情不解,问胡雪岩:观察在上海都没敢投资办药号,怎么杭州才收复两个多月,就敢在杭投资。杭城曾经两次被长毛攻陷,观察难道不怕再次遇到长毛吗?

    怕,但可能性很小。胡雪岩说,老兄你注意到了没有,大帅与别人不同,他自从带兵以来,总是得尺则尺,得寸则寸,他收复的城池,绝少再重新陷敌的。杭州是浙江省垣,大帅怎能让它重陷敌手?这是其一。其二,如今长毛已是强弩之末,地盘在一片片地丢失,日渐向金陵收缩,金陵城下有曾九帅的湘军,江苏有李少荃的淮军,浙江有左大帅的楚军,眼看着金陵被扎住口袋,他们哪还有能力重回陷杭州?所以,我敢把宝押在左大帅身上。

    佩服,佩服。听了胡雪岩的这番话,李树青连说几个佩服,我们都是跟着左帅打仗的人,只知道跟着大帅一城一池的收复,还从来没仔细来考虑个所以然。观察不仅在生意场上精明,即使是军政民政,也非常人可比。

    胡雪岩说:老兄谬赞了,我不过是经常往大帅府上跑,听多了,见多了,有了这么点儿小判断,哪敢说懂军政?

    李树青还是忘不下自己的事情,说:军中时疫流行,现在情形如同救火,不知观察什么时候可以给药材?

    胡雪岩说:你开了方,三天后我就可以供药,无非是先把垫底的药材放出一些。兄弟还有一求,这药我不会一次全给,随用随供,到我开业那天,还请老兄安排各营弟兄亲到我柜上取药,以为兄弟撑撑场面。李树青说:这有何难!楚军现在八九十营,一营派五人去取药,那就是三四百人,保证把场面给你热闹起来。

    这事说妥了,胡雪岩告辞,李树青一直送出门外,看胡雪岩小轿走远了才回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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