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步青云 第十六章 财神相助(胡雪岩赠送万石军粮)3
左宗棠向来以楚军军纪严肃而自傲,今天从胡雪岩的话里来看,楚军违犯军纪也大有人在。光听手下的大将们报告不行,自己得亲自去访访。于是他让王德榜带上几个亲兵,换上百姓衣服,到城里城外去转转。转了大半个城,一切都还满意,并无兵勇滋事欺民。只是城里难民明显增多。这也难怪,杭州克复,官军秋毫无犯,而且还设粥棚救命,这样的好事何曾遇过?
傍晚的时候就转到了钱塘门外。前面吵吵嚷嚷,几个人过去一看,一个半大小子正腆着肚子边哭边骂。十几个兵勇围在那里看热闹。这时军营里走出一位营官,气势汹汹的说:“你再不滚,乱棒打死!”那小子突然从一个兵勇手里夺过一把刀,嗷嗷叫着扑向那位营官。营官飞起一脚,把矮胖子踢翻在地,命令兵勇们乱棒打死,但兵勇们却都不动。营官大骂手下兵勇都是饭桶,听那矮胖子骂得更难听,提着刀要亲自动手杀人。王德榜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说:“丁营官,怎么能随便杀人。”
那位叫丁春秋的营官当然认得赫赫有名的亲兵营官王德榜,抱抱拳说:“哟,是王军门。”
王德榜说:“别只看见我,大帅在此,还不快来参见。”
丁春秋有些惊慌,连忙率众人参见。
左宗棠说:“你们兵不像兵,官不官,哪还有点军营的样子?营官受到攻击,你们当兵的竟然袖手旁观。”
兵勇们你看我我看你,眼睛里全是话。左宗棠又指指那个小子,问:“这是什么人,怎么由他在这里骂大街?”
那小子扑通一声跪在左宗棠脚下,磕头如捣蒜,嘴里更是不伦不类:“小的拜见青天大老爷,再世关老爷,英明神武的左大帅,请为小民作主。”
丁春秋说:“快把这个疯子弄走。”
左宗棠摇摇手说:“不,让他说。”
那小子叫戴福,是杭州城一家小酒店的伙计。据他说昨天丁营官到他们酒店吃饭,看上了老板娘和女儿,以她们通长毛为由抓到军营,把娘俩都强奸了。娘儿俩回家一个投水一个上吊,都死了。老板来讨个公道,结果也以通匪的罪名给杀了。他是孤儿,自小在洒店长大,虽非一家胜过一家,所以要为老板一家报仇。
左宗棠一听火就起来了,怒视丁春秋,问:“是真的吗?”
丁春秋失口否认,说这个小王八蛋满口胡扯,败坏楚军名声,就是为诈几个钱。
左宗棠盯着戴福说:“戴福,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不用你动手,我自会为你讨个公道,可是你要是胡搅蛮缠,本帅当场就要你人头落地。”
戴福把头磕得砰砰直响,说:“小的要是敢说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五马分尸,生孩子没屁 眼,求青天大老爷为小的作主。”
左宗棠扫一眼兵勇们,说:“你们都给我说实话,戴福说的可是真的?”连问几遍,没人应声。左宗棠大怒,“本帅问话你们都不肯说吗?现在不说,等查实了,你们每个人各领五十军棍!”
王德榜厉声说:“五十军棍就要了你们的小命,还不说实话?”
这时一位哨官跪下说:“大帅,他说的是真的。我们也看不下去,也劝过,可是丁营官不听劝告,他喜欢搞女人,老毛病了。”
左宗棠气得两手直抖,指着丁春秋的鼻子骂道:“你真是楚军的败类!”
那位哨官死死抱住左宗棠的腿为丁春秋求情:“大帅,饶丁营官一命吧,他打仗勇敢,不贪军饷,对兄弟们也好,求大帅了。”
左宗棠抽出哨官的佩刀,一刀下去,丁春秋已是身首异处。左宗棠把刀扔到地上,说:“如此祸害百姓,坏我楚军名声,打仗勇敢有什么用!”又拍拍那位哨官的肩膀说,“我看你为人沉着,敢于担当,从即日起,你就是本营的营官。起来吧,好好葬了你的前任。”
左宗棠刚走几步,戴福半跪半爬挡住他的去路,说:“大帅为我报了仇,愿做牛做马侍侯大帅。”
左宗棠说:“整顿军纪,这是本帅的职责,何用你来报答。本帅身边有的是人,要你何用?”
戴福看左宗棠腰里挂着烟袋,说:“我给大帅装烟,我是天下最会装烟袋的人。”
左宗棠说:“天下最会装烟的人,天下谁不会装烟?还谈得上什么最会不最会?本帅自己就会,不须他人。”
左宗棠推开戴福的手走了,走出了十几步,听得戴福放声大哭:“大帅,戴福已经没有家了,戴福要再当孤儿了。”
左宗棠停住了脚步,走过去拍拍戴福的肩膀说:“本帅看你重情重义,不忍让你无依无靠,本帅就收下你,让天下最会装烟的人给本帅装烟吧。”
左宗棠走了几步,又站住了,对王德榜说:“回,到营里去看看。”
新任营官陪同进了营里,左宗棠先是到伙房看看,然后又要进勇丁的棚帐里看,被新营官劝住了。左宗棠以为里面有什么猫腻呢,立起眼睛说:“你走开,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我偏要看。”
新营官说:“大帅,倒是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只是里面臭气熏天,凌乱不塂,实在怕污了大帅的耳目。”
左宗棠说早在预料之中。掀开帘子进了营棚。
虽说是早在预料之中,但棚里的情形还是令左宗棠有些受不了。里面光线昏暗,又不通风,空气里混合着脚臭、汗臭还有衣服的馊臭,直让人透不过气来。一会儿眼睛适应了里面的昏暗,地上横七竖八地堆着鞋子,绳子上挂着臭袜子、破内衣。后面棚角有动静,原来绻着一个勇丁,新营官说大概是病了。左宗棠走过去,弯下腰,拿手在勇丁额头上一拭,烫手得很。新营官说:“哎,你,左大帅来看咱们了,还不起来见礼。”
那个绻着的勇丁迷迷糊糊要起身,但刚抬起头又重重躺下了。左宗棠说:“他病成这样了,还见什么礼。”
出了棚帐,左宗棠问:“其他棚里还有得病的吗?”
新任营官回答:“有,这一阵病勇报病的不少。有些是确实病了,有些是大战刚结束,想歇几天,假病。”
左宗棠说:“假病倒不怕,怕的是真病的多了,那就麻烦了。”
一行人回到总督府,左宗棠吩咐立即请营务处总办过来。刘典一会儿就到了,见过礼,问:“大帅出去走了走?”
左宗棠说:“走了走,杀了个营官。”
刘典说:“这件事,在全城已经传遍了,我也是刚刚听到。”
左宗棠说:“传遍了好啊,也震一震那些军中败类,也让百姓明白一下我楚军的军纪。这件事情,老弟要多费心。还有一件事,比这事更急。杭州城里一下涌进了这么多难民,难免会传播疫病。大仗之后常有大疫,这事马虎不得。营中勇丁的住处太污浊,也很容易传播疾病。你要下去走走,整顿一下内务,棚中要保持空气流通,要勤晒衣物。勇丁得病人数要每天报到各营,各营每三天报到你的营务处。我是担心,会有时疫在军中流行。刚进浙江那年,一场时疫,病死了三百多勇丁,现在想起来都怕,告诫各营,可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疼。”
在一旁的戴福插嘴说:大帅不要只想着军中,流民中才更容易流行时疫。
刘典并不认的左宗棠新收的戴福,说:咦,大帅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位小哥?
左宗棠说:“今天刚收的,专门给我装烟。”
刘典乐得差点笑破肚皮,还是第一次听说专门装烟的长随。
戴福说:“我当然不只会点烟,但凡倒茶、待客、侍候大帅起居,我都无一不精。民间的事情,譬如婚嫁找吹鼓手、女人生孩子、老头子去世等等,我都摸得清。”
刘典见这位戴福在左宗棠面前毫不拘束,大感奇怪,说:“大帅,这可不像你的脾气,怎么收了这么个油嘴滑舌的人。”
左宗棠说:“权当给我解闷。戴福这个王八蛋,不知为什么,竟然一点也不怕我,任他胡说,我呢也不与他生气,大概这就是缘份。”
戴福说:“大帅,我刚才说的话,可是认真的,你不能当戴福是胡说。”
左宗棠问:“你这大半天了没住嘴,你哪句话是真的?”
戴福说:“就是刚才说的,流民容易带来疾病。大帅如今是上马管军,下马管民的总督,虽说眼下军务上的事情多,但民政的事也不能不当心。流民中如果流行起病来,那可真是不得了。五年前长毛打下苏州,城内涌进大批流民,结果闹起了瘟疫,差一点把全城人都瘟光了。”
左宗棠对刘典说:“戴福说的这一条的确不能大意。你多在军中用心思,我过会儿就找蒋乡泉,让他留心一下流民的事情。”
蒋芗泉就是才被左宗棠密保为浙江布政使的蒋益澧,如今左宗棠是闽浙总督兼浙江巡抚,主要精力在军务上,浙江民政的事当然要这位新任布政使多多操心。
戴福小酒店出身,特别勤快,眼到手到,左宗棠要喝茶要抽烟,不待吩咐已经递到手上。他读书不多,有时候还偏要显示学问,经常把大家逗得笑出泪来。所以没几天,左宗棠已经有些离不开他了。不久,左宗棠克复杭州,朝廷频布上谕,诏授他太子少保、赏穿黄马褂。戴福就又给自己加了个新官职:“黄马褂管护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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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时候就转到了钱塘门外。前面吵吵嚷嚷,几个人过去一看,一个半大小子正腆着肚子边哭边骂。十几个兵勇围在那里看热闹。这时军营里走出一位营官,气势汹汹的说:“你再不滚,乱棒打死!”那小子突然从一个兵勇手里夺过一把刀,嗷嗷叫着扑向那位营官。营官飞起一脚,把矮胖子踢翻在地,命令兵勇们乱棒打死,但兵勇们却都不动。营官大骂手下兵勇都是饭桶,听那矮胖子骂得更难听,提着刀要亲自动手杀人。王德榜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说:“丁营官,怎么能随便杀人。”
那位叫丁春秋的营官当然认得赫赫有名的亲兵营官王德榜,抱抱拳说:“哟,是王军门。”
王德榜说:“别只看见我,大帅在此,还不快来参见。”
丁春秋有些惊慌,连忙率众人参见。
左宗棠说:“你们兵不像兵,官不官,哪还有点军营的样子?营官受到攻击,你们当兵的竟然袖手旁观。”
兵勇们你看我我看你,眼睛里全是话。左宗棠又指指那个小子,问:“这是什么人,怎么由他在这里骂大街?”
那小子扑通一声跪在左宗棠脚下,磕头如捣蒜,嘴里更是不伦不类:“小的拜见青天大老爷,再世关老爷,英明神武的左大帅,请为小民作主。”
丁春秋说:“快把这个疯子弄走。”
左宗棠摇摇手说:“不,让他说。”
那小子叫戴福,是杭州城一家小酒店的伙计。据他说昨天丁营官到他们酒店吃饭,看上了老板娘和女儿,以她们通长毛为由抓到军营,把娘俩都强奸了。娘儿俩回家一个投水一个上吊,都死了。老板来讨个公道,结果也以通匪的罪名给杀了。他是孤儿,自小在洒店长大,虽非一家胜过一家,所以要为老板一家报仇。
左宗棠一听火就起来了,怒视丁春秋,问:“是真的吗?”
丁春秋失口否认,说这个小王八蛋满口胡扯,败坏楚军名声,就是为诈几个钱。
左宗棠盯着戴福说:“戴福,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不用你动手,我自会为你讨个公道,可是你要是胡搅蛮缠,本帅当场就要你人头落地。”
戴福把头磕得砰砰直响,说:“小的要是敢说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五马分尸,生孩子没屁 眼,求青天大老爷为小的作主。”
左宗棠扫一眼兵勇们,说:“你们都给我说实话,戴福说的可是真的?”连问几遍,没人应声。左宗棠大怒,“本帅问话你们都不肯说吗?现在不说,等查实了,你们每个人各领五十军棍!”
王德榜厉声说:“五十军棍就要了你们的小命,还不说实话?”
这时一位哨官跪下说:“大帅,他说的是真的。我们也看不下去,也劝过,可是丁营官不听劝告,他喜欢搞女人,老毛病了。”
左宗棠气得两手直抖,指着丁春秋的鼻子骂道:“你真是楚军的败类!”
那位哨官死死抱住左宗棠的腿为丁春秋求情:“大帅,饶丁营官一命吧,他打仗勇敢,不贪军饷,对兄弟们也好,求大帅了。”
左宗棠抽出哨官的佩刀,一刀下去,丁春秋已是身首异处。左宗棠把刀扔到地上,说:“如此祸害百姓,坏我楚军名声,打仗勇敢有什么用!”又拍拍那位哨官的肩膀说,“我看你为人沉着,敢于担当,从即日起,你就是本营的营官。起来吧,好好葬了你的前任。”
左宗棠刚走几步,戴福半跪半爬挡住他的去路,说:“大帅为我报了仇,愿做牛做马侍侯大帅。”
左宗棠说:“整顿军纪,这是本帅的职责,何用你来报答。本帅身边有的是人,要你何用?”
戴福看左宗棠腰里挂着烟袋,说:“我给大帅装烟,我是天下最会装烟袋的人。”
左宗棠说:“天下最会装烟的人,天下谁不会装烟?还谈得上什么最会不最会?本帅自己就会,不须他人。”
左宗棠推开戴福的手走了,走出了十几步,听得戴福放声大哭:“大帅,戴福已经没有家了,戴福要再当孤儿了。”
左宗棠停住了脚步,走过去拍拍戴福的肩膀说:“本帅看你重情重义,不忍让你无依无靠,本帅就收下你,让天下最会装烟的人给本帅装烟吧。”
左宗棠走了几步,又站住了,对王德榜说:“回,到营里去看看。”
新任营官陪同进了营里,左宗棠先是到伙房看看,然后又要进勇丁的棚帐里看,被新营官劝住了。左宗棠以为里面有什么猫腻呢,立起眼睛说:“你走开,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我偏要看。”
新营官说:“大帅,倒是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只是里面臭气熏天,凌乱不塂,实在怕污了大帅的耳目。”
左宗棠说早在预料之中。掀开帘子进了营棚。
虽说是早在预料之中,但棚里的情形还是令左宗棠有些受不了。里面光线昏暗,又不通风,空气里混合着脚臭、汗臭还有衣服的馊臭,直让人透不过气来。一会儿眼睛适应了里面的昏暗,地上横七竖八地堆着鞋子,绳子上挂着臭袜子、破内衣。后面棚角有动静,原来绻着一个勇丁,新营官说大概是病了。左宗棠走过去,弯下腰,拿手在勇丁额头上一拭,烫手得很。新营官说:“哎,你,左大帅来看咱们了,还不起来见礼。”
那个绻着的勇丁迷迷糊糊要起身,但刚抬起头又重重躺下了。左宗棠说:“他病成这样了,还见什么礼。”
出了棚帐,左宗棠问:“其他棚里还有得病的吗?”
新任营官回答:“有,这一阵病勇报病的不少。有些是确实病了,有些是大战刚结束,想歇几天,假病。”
左宗棠说:“假病倒不怕,怕的是真病的多了,那就麻烦了。”
一行人回到总督府,左宗棠吩咐立即请营务处总办过来。刘典一会儿就到了,见过礼,问:“大帅出去走了走?”
左宗棠说:“走了走,杀了个营官。”
刘典说:“这件事,在全城已经传遍了,我也是刚刚听到。”
左宗棠说:“传遍了好啊,也震一震那些军中败类,也让百姓明白一下我楚军的军纪。这件事情,老弟要多费心。还有一件事,比这事更急。杭州城里一下涌进了这么多难民,难免会传播疫病。大仗之后常有大疫,这事马虎不得。营中勇丁的住处太污浊,也很容易传播疾病。你要下去走走,整顿一下内务,棚中要保持空气流通,要勤晒衣物。勇丁得病人数要每天报到各营,各营每三天报到你的营务处。我是担心,会有时疫在军中流行。刚进浙江那年,一场时疫,病死了三百多勇丁,现在想起来都怕,告诫各营,可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疼。”
在一旁的戴福插嘴说:大帅不要只想着军中,流民中才更容易流行时疫。
刘典并不认的左宗棠新收的戴福,说:咦,大帅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位小哥?
左宗棠说:“今天刚收的,专门给我装烟。”
刘典乐得差点笑破肚皮,还是第一次听说专门装烟的长随。
戴福说:“我当然不只会点烟,但凡倒茶、待客、侍候大帅起居,我都无一不精。民间的事情,譬如婚嫁找吹鼓手、女人生孩子、老头子去世等等,我都摸得清。”
刘典见这位戴福在左宗棠面前毫不拘束,大感奇怪,说:“大帅,这可不像你的脾气,怎么收了这么个油嘴滑舌的人。”
左宗棠说:“权当给我解闷。戴福这个王八蛋,不知为什么,竟然一点也不怕我,任他胡说,我呢也不与他生气,大概这就是缘份。”
戴福说:“大帅,我刚才说的话,可是认真的,你不能当戴福是胡说。”
左宗棠问:“你这大半天了没住嘴,你哪句话是真的?”
戴福说:“就是刚才说的,流民容易带来疾病。大帅如今是上马管军,下马管民的总督,虽说眼下军务上的事情多,但民政的事也不能不当心。流民中如果流行起病来,那可真是不得了。五年前长毛打下苏州,城内涌进大批流民,结果闹起了瘟疫,差一点把全城人都瘟光了。”
左宗棠对刘典说:“戴福说的这一条的确不能大意。你多在军中用心思,我过会儿就找蒋乡泉,让他留心一下流民的事情。”
蒋芗泉就是才被左宗棠密保为浙江布政使的蒋益澧,如今左宗棠是闽浙总督兼浙江巡抚,主要精力在军务上,浙江民政的事当然要这位新任布政使多多操心。
戴福小酒店出身,特别勤快,眼到手到,左宗棠要喝茶要抽烟,不待吩咐已经递到手上。他读书不多,有时候还偏要显示学问,经常把大家逗得笑出泪来。所以没几天,左宗棠已经有些离不开他了。不久,左宗棠克复杭州,朝廷频布上谕,诏授他太子少保、赏穿黄马褂。戴福就又给自己加了个新官职:“黄马褂管护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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