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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步青云 第九章 结怨总督(装病不见总督官文)上

    有了较为充足的粮饷,曾国藩的湘军,经过一番裁汰训练,战斗力大增,又因为从广东买来新式洋炮装备水师,所以无论水陆,都堪与太平军抗衡。太平军自起事以来,向来是势如破竹,从来没遇到这样的强硬对手,所以打到后来,开始有些怯阵。湘军用十几天攻下了岳州,岳州守将、太平军老兄弟曾天养阵亡,湘军虽多次败绩,但却再也没有出现从前那种闻风而逃的事情,在曾国藩的督促下,步步紧逼,又用两个月的时间,拿下了武昌城,从而让朝野刮目相看。

    有了战功的曾国藩,说话分量也重了,攻下武昌不久,他一道奏折便参掉了湖广总督和湖北巡抚 。朝廷很快有旨,荆州将军官文署理总督。官文一直在行伍之中,对地方行政不甚了了,必须有地方行政经验的人出任巡抚。而胡林翼在贵州就卓有政声,率勇出征以来又是能战出名,所以胡林翼便顺利的署理湖北巡抚。

    胡林翼以巡抚身份进武昌的时候,看到的是残垣断壁,满目疮痍,百姓十室九空。要恢复武昌的生机,非有三五年不可。行政先要用人,他快刀斩乱麻,大刀阔斧整顿吏治,不出一月,便参掉了府县官员六人,五名官声较好的官员得到提升。

    胡林翼拳脚并用,使出浑身解数治理湖北,自然便与总督官文矛盾加深。像湖北这种情形,总督巡抚同驻一城,不闹矛盾的十无一二。原因是督抚职能交叉,总督提督军务,总理粮饷,察举官吏,综理军政事务,而以军事为主。巡抚掌理一省财政、民政、吏治、刑狱、军政,而偏重于民政。单从文字上看,双方职责似乎明确,其实双方都是军政民事都管。总督管二至三省,像湖广总督,管理湖北湖南,但他驻在湖北,湖南的事情自然全由巡抚作主,而湖北的情形就不同了,总督当然要管家门的事,巡抚当然也要管,职能交叉的问题就出来了。官文这个人,城府是比较深的,并非锋芒毕露的人。又自知对民政是生手,所以开始不太过问民政上的事。但他身边的人不高兴,不问事便没来钱的由头,所以不断在官文耳边吹风,说胡林翼独断、不把总督放在眼里。

    胡林翼行事与左宗棠大为不同,他虽然也看不起官文这个总督,但却知道官大一级压死人,而且官文还是满人,所以是曲意巴结,一心结好。这天,总督府透出话来,总督夫人寿诞。武昌城内的文武官员,都带着贺礼前往总督府。到了府上,纷纷把各自的名刺交给门丁,有人问夫人高寿,门丁说夫人年轻的很,只有二十五六,是我们老爷新近才娶的六夫人。原来是官文的宠妾过生日。这些官员,最年轻的也三十好几,却颠颠的来给二十五六的小妾做寿,心里都不痛快。新任按察使阎敬铭,是出了名的倔,他肯前来祝寿,是胡林翼多次劝说的结果,一听是给官文小妾做寿,心里的火就窜起来了,他向门丁要回自己的名刺,说:“本臬司从不给小妾做寿。”又拉住武昌府的衣袖说:“老兄五十六七的年纪了,何必来凑这个热闹?”两人钻进轿内,打道回府。总督府门外的众官员面面相觑,有人也打算离去。

    正在这时,胡林翼的绿呢大轿到了,后面还有两顶轿子,分别是胡老太太和胡林翼的夫人静娟。胡林翼顶戴补服,盛装前来,他亲自把自己的名刺递上去说:“烦请老弟通报一声, 胡林翼及老母、夫人前来祝寿。”胡林翼的名刺的写的是“通家愚弟胡林翼顿首”。众人一看巡抚如此谦恭,也都安静了下来。胡林翼说:“众位,还愣着干什么?进府给夫人拜寿去吧。”

    官文的小妾,听说众官员都要离去,正在哭闹,官文也是无可奈何,摇头叹息。这时门丁飞跑着拿来胡林翼的名刺,官文惊喜的说:“润之果然要亲自来拜寿?”

    “岂止是胡大人,胡老太太,胡夫人都来了,恐怕已到二门。”

    官文对破涕为笑的宠妾说:“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迎接胡老太太?”

    武昌的文武官员,都随在胡林翼身后,鱼贯而入。官文把胡林翼拉到一边,连连作揖说:“润之真是及时雨,不然,还不知要闹到什么时候呢。”

    胡林翼说:“兄台言重了,夫人再年轻,也是兄台的夫人,大家都是冲着制台的面子嘛。”

    总督府内欢声笑语,好不热闹。胡林翼亲自给官文的老母亲端了一杯茶说:“林翼少年丧父,今天我要拜太夫人为母亲,好多一个疼我的人。”官老太太十分高兴,笑得面如菊花。胡太夫人、静娟夫人又极力恭维六姨太,把她捧得合不拢嘴。告辞的时候,静娟夫人又赠六姨太一套名贵的首饰,并请她到巡抚衙门作客。六姨太得了天大的面子,过了几天就到胡府拜谢。她本是穷苦人家的女儿,被辗转卖了多次,吃尽了苦头,现在有了官总督这棵大树,才算有了盼头。说到伤心处,不禁泪流满面。胡太夫人也是善心人,并不嫌弃六姨太青楼出身,握住她的手温言相慰,并认她做了干女儿。

    从此湖北的一切,官文几乎全部放手。他的那帮手下,劝他说:“大人,汉人可和咱不一条心,您要防着姓胡的。他巴结您,那是想借您的势。”

    “借我的势有什么不好吗?他为什么巴结我,我比谁都清楚。”官文说,“可是我们不也要借重他吗?要论行政,论打仗,我们都没法比。湖广总督前后四任,革职的革职,战死的战死,为什么?不都是因为制不了长毛吗?如今形势越来越明白,能与长毛抗衡的,天下只有湘军了!胡林翼与湘军渊源很深,我也正好通过他,借助湘军的力量保住武昌不再丢失,我这湖广总督就做得有滋有味;武昌出了毛病,你我都没有好下场,要么被长毛杀,要么去投水自杀,要么被朝廷要了这颗脑袋。你们说,这三条路哪一条好走?有胡润之在湖北,万一形势吃紧,湘军自会全力救援。现在天下不太平,满汉要和,督抚更要和,尤其是湖广,寄天下之安危,你们平时胡闹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你们要是在督抚之间拨弄是非,别怪我到时候翻脸不认人。”

    官文有了这样的态度,后来的局面,确如胡林翼的师爷所言,湖北真正是胡林翼的天下了。

    胡林翼率领的部队,已经达到两万多人,单靠湖北,仍然是捉襟见肘,到了揭不开锅的时候,还是要向湖南求援,左宗棠也总是有求必应。对他的支持,胡林翼十分感激。这年年底,他与骆秉章商定,两湖巡抚衙门出钱,为左宗棠在长沙买个院子,让左宗棠把家眷接到长沙。左宗棠在湖南巡抚幕,虽然跋扈的很,但他绝不贪一文银子,要他自己掏钱买个宅院,怕是三年两年都不成。骆秉章一百个乐意,因为把家眷接来,左宗棠就会更加踏实的给他这湖南巡抚出力了。

    两人各出五百两银子,骆秉章负责物色合适的宅院。他要给左宗棠一个惊喜,所以瞒着悄悄进行。最后相中了城北司马桥的一处宅院,这里原是宋朝司马辛弃疾练兵的地方,后人为了纪念他,将该地取名司马桥。这个宅子远离闹市,而又在城里,到巡抚衙门又不算太远,这是个两进院子,有二十多间房子,房前屋后还有一片菜地,几亩池塘,虽近城市,却似山村,可以安心读书。骆秉章便卖了下来,让人收拾好了,带左宗棠去看。

    左宗棠对这处宅院也很满意,骆秉章说:“如果季公有一处这样的宅院那是再好不过,办完公事之余,拖一身疲倦回家,有儿女绕膝,有热饭热酒,赛过神仙呢。”

    左宗棠说:“这处院子是不错,可惜我没有闲钱。”

    骆秉章说:“只要季公满意就好说。这处宅院就是给你买的。”这才把两人合伙买院子的事说了。

    左宗棠说:“你们两位要送,我也没有推辞的道理。不过,话说明白了,如果大人是动用公款,我左某坚决不受。”

    “润之是自掏腰包,我如何能够用公款?”骆秉章说,“季公放心把家眷接来就是了。”

    左宗棠笑笑说:“要论公,湖南湖北要是用这么个院子来谢我,那就太小瞧我了:可是,两位巡抚自掏腰包以示感谢,我当然要坦然受之,传出去,也是一段佳话。”

    好在骆秉章已经摸透左宗棠的脾气,所以对他这毫不谦虚的态度也不在意:“这样我和润之也坦然些--润之说了,等你收拾好了,他要亲自来贺乔迁之喜。”

    十几天后,一家人都搬来了,孩子们跑前跑后,欢天喜地。正房已经摆开桌椅,大家依次就坐。人并不多,主人左宗棠,客人胡林翼、骆秉章、郭嵩焘、赖长。郭嵩焘因为已获朝命,要回翰林院编修本任,所以也算为他送行。全是知已,酒喝得畅快,大家话也多起来。胡林翼却是细心的人,从大家笑谈中,发觉左宗棠锋芒太露了,所以他劝左宗棠要藏一下锋芒。真所谓狗咬吕洞宾,左宗棠不高兴了,说:“我不会像你那样,大丈夫做事,何必仰他人鼻息。”

    胡林翼说:“不是这话,大家在一块儿做事,本来就需要互相照应,彼此都要为他人留些情面和台阶,也是为自己留情面和台阶嘛。有些时候,宁愿做不成事,也不要过份得罪人。”

    左宗棠当然不会赞同这种行事原则,他说:“人生在世,做事是最要紧的,为了做成事,宁愿得罪人。”

    话不投机半句多,说到为人处事,胡左二人真是说不到一家。说到湖广总督官文,左宗棠大为不敬,说:“什么狗屁制军,以我看来,不过是个庸碌之辈。”

    胡林翼说:“这就是季公不对了,一面之缘,怎么就说别人是庸碌之辈?”

    左宗棠:“上次他来湖南,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竟然说什么民不耶生,自己不是刚复自用之人,亏了他是满人,不然,连个县丞也不够格。”

    胡林翼连连摇手制止:“季公,这话过份了。念个把错别字有什么希罕?一个人的水平,不见的就因几个错别字就低了。有人总是喜欢津津乐道哪个官员念了别字,实在没意思。”

    左宗棠寸步不让,说:“连民不聊生都能念错的人,就不配当总督。”

    胡林翼不愿与左宗棠相争,自退一步说:“季公,消消气,制军大人念错就念错吧,咱俩总不能因为这事闹得不痛快不是?我的意思是说,退一步说,就是才具欠缺一点,他毕竟是上宪。”

    “上宪怎么了?如果骆抚台也念出个民不耶生来,我立马卷铺盖走人,不侍侯。侍侯民不耶生,跌我的架子。我不管他多大官,有才我就佩服,让我对一个庸碌之辈折腰、献媚,你做的到,左某做不到。”

    这句话把胡林翼噎得面色青紫,亏得周夫人出来打圆场,才敷衍过去了。

    席尽人散,周夫人责备左宗棠说:“胡抚台说的并非没有道理,而且都是为你好,你又何必与人争吵。这房子还是人家给买的。”

    左宗棠近乎不讲道理,说:“我又没逼他买,不高兴他可以收回去。”

    周夫人说:“你呀,都四十六七了,还是小孩子脾气。”

    “你不知道,他巴结官文那一套我看不惯。”左宗棠把胡林翼亲自为官文小妾做寿,曲意巴结官文的事情讲给周夫人听。

    周夫人却另有见解:“这有什么不好,反正胡抚台又不能把总督赶走,当然只有巴结。我听郭大叔说,湖北军政要务,总督几乎全都托给了胡抚台,胡抚台可以一展身手,这不是很好吗?”

    左宗棠还是不服气,鼻子里哼哼冒冷气。周夫人向来敢指陈他的毛病,继续说道:“水至清则无鱼,你又何必事事那样较真。各人做事办法不同,你不做就不做,也犯不着去指责别人。”

    “为了获上宪欢心就这样下作,这样的官左某宁愿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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