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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步青云 第六章 再入湘幕(女婿被抓不去不行)上

    曾国藩出山训练湘勇不久,左宗棠就随张亮基离开湖南。原因是武昌三镇失守,湖广总督被革职查办。湖南巡抚张亮基,筹守长沙两个多月,十万长毛大军未能攻破,在朝廷眼里他算是个能打仗的干员,所以朝廷下旨,张亮基署理湖北巡抚,立即赴武昌就职。

    临危受命,张亮基有些不情愿,因为太平军随时都可能回师湖北,那时候武昌恐怕连长沙也不如,长沙还有曾国藩的团练可以协助绿营守城,而武昌刚遭洗劫,百姓十之八九从贼,募勇也难。但皇命难违,他只有硬着头皮赴任。能守住长沙,左宗棠功不可没,所以张亮基恳请左宗棠随他到武昌去。左宗棠本打算回柳庄,但盛情难却,只好随张亮基到了武昌。

    武昌城先是被进城后的太平军洗劫,太平军撤走后入城的官军更是趁火打劫,然后又是乱民骚扰,城厢残破不堪,百姓一夕三惊。总督衙门一片狼籍。张亮基、左宗棠踏着瓦砾边走边说话。

    张亮基:“真是没想到,长毛竟然发展这么快。在湖南的时候,不过十万余人,现在竟然几十万。金陵城高壕深,重兵防守,竟然也被长毛攻陷。”

    左宗棠:“长毛发展如此迅速,足见民心所向。他们打劫富户官绅,对穷苦百姓却是扶贫济寒。而官军呢,则是打家劫舍,亦兵亦匪,也就难怪一败涂地。”

    “官军必须与长毛争民心,这一条比战场上争一时胜负更重要。”张亮基说,“救济百姓,抚恤遗孤的事就交给季公了。季公之才,我是领教了,今后兵事也全由季公打理,就是修城廓、筹兵饷、通商贾、恤难民、整吏治、除积弊以及各州县公事禀启、批答、咨奏也都由季公筹划,我这个总督,宁愿伴食。”

    左宗棠比在长沙的时候还忙,武昌城要修复,贫民需要救济,土匪要镇压,就连府县公文也一概由他批答。每天晚上左宗棠及幕府其他人员向张亮基报告当天的事情,商讨明天做什么事。张亮基对左宗棠说:“军情瞬息万变,有些你先拿主张,办完了再告诉我也无妨。”张亮基如此信任,左宗棠更加不遗余力。

    湖北很快有起色,张亮基亲笔奏报朝廷,请褒奖左宗棠。朝廷下旨赐左宗棠同知衔,遇有实缺即可出任知县。左宗棠见了谕旨,笑说:“张公荐的这个知县,我倒是愿做。我左宗棠做官,要么做州县,要么做总督。”

    张亮基以为左宗棠嫌所保职位太低,说:“季公之才做总督绰绰有余,只是这保案,只能一步步保起。”

    左宗棠说:“制军错会我意了。我并不嫌州县小,做州县官,可以为民办些实事;做督抚呢,在一省两省内说一不二,可以施展自己的抱负。我最不能做的是知府道员这类,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夹在人家的胳肢窝下面。”

    张亮基哈哈大笑,说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评论职官呢。

    张亮基在湖北并没呆多久,朝廷就调他任山东巡抚,摆在桌面上的原因是他善于守城,所以让他到山东去守济南府。其实真正的原因是他得罪了僧格林沁亲信大将胜保。太平军北伐后,京城形势骤然紧张起来,危难之际,咸丰帝任命他的六弟恭亲王出任军机大臣,负责京师防务。恭亲王与蒙古郡王僧格林沁私交很深,再加僧格林沁率领的蒙古骑兵向称精锐,恭亲王便授权僧格林沁,节制直隶山东河南安徽等地所有绿营、八旗及练勇。僧格林坐镇保定,派他的心腹爱将胜保驻防安徽。胜保仗着僧王的宠信,骄横跋扈,所过之处的地方大员,无不尽心谄媚巴结。胜保得意忘形,竟派他的亲信到湖北去派饷银。湖北既不是胜保的防区,更无为他提供协饷的义务,而且湖北百废待兴,哪有银子给他。左宗棠坚持一两银子也不给,为人谦和的张亮基,这回也特别强硬,连两位讨饷的差官也不见。胜保大怒,告到僧格林沁那里,僧格林沁亲自具折参劾张亮基。恭亲王不明就里,但张亮基固守长沙、武昌都有功劳,所以没有处分张亮基,而是把他调到山东任巡抚。

    张亮基希望左宗棠再跟他到山东,他诚恳的对左宗棠说:“我入两湖以来,军政要务全恃季翁为我部署。季翁真是天下大才,横览七十二州,论才无人可比,办土匪、歼粤寇,以战则克,以守则固,残破之两湖而渐有生气,全是季翁之力。此番去山东,人地两生,要想有番作为,非有季公相佐不可。季公在我幕府,我才能放心安枕。”

    这回左宗棠没答应,他说:“当初入长沙,是为保卫桑梓,到湖北来是为大人盛情难却,也是为两湖乡亲。至于山东,八杆子打不着,我也是人地两生。自从应大人之邀到长沙算起,已经有一年多了,这一年多,真不容易啊,大人请看,我的头发白了多少!”

    左宗棠撩起辫梢让张亮基看,张亮基说:“季公尽心竭力扶佐,我心里再清楚不过,我也不忍再劳烦季公了,若是有缘,定然后会有期。”

    左宗棠说:“我原本就打算做个湘上农人,终老一生。有时深夜无眠,常常想念我的柳庄茶园,且让我回家清静一年半载再说。大人说的对,有缘后会有期,到时候也许我会跑到大人府上去,那时候大人可不要拒我于门外呢。”

    左宗棠从武昌码头乘船溯长江而上,十几天后进入洞庭湖,在湖上泛舟两天,弃舟登岸,雇了两头骡子,一头自己坐,一头驮着书籍行李,赶往白水洞家中。

    傍晚的时候,左宗棠看到了久违的白水洞茅房。他的长子孝威正在大门外玩耍,见有陌生人来,好奇的瞪大眼睛问:“你找谁呀?”

    左宗棠爱怜的抚摸着儿子的头说:“小子,快去告诉你娘,就说长毛来了。”

    孝威扭头就跑,一边跑一边喊:“娘,长毛来了,长毛来了。”

    周夫人跑出来,看到已经走进院子的左宗棠,惊喜的说:“啊,是你回来了。”

    她把缩在身后的孝威拉出来说:“这哪是长毛,这是你阿爹。”

    孝威指着左宗棠说:“就是他告诉我,长毛来的。”

    左宗棠说:“这小子,连他老子也不认得了。”

    周夫人说:“你自己照镜子看看,你老了多少。”

    左宗棠说:“跟着张抚台这一年多,真是操碎了心,不老才怪。”

    这时孩子们都跑出来了,两个女儿已到谈婚论嫁的年龄,见过父亲后就去帮忙取行李,小一点的孩子们则乱翻一气,寻找好吃好玩的。

    脚夫说:“左先生,您的行李一样不少,都给您放好了。”

    周夫人热情的说:“这位大哥,辛苦你了,快到屋里喝茶。”

    脚夫说:“庄稼人,没那么多讲究,路上就泉边喝一口就好。天不早了,我要趁早往回赶。”

    左宗棠让夫人付银子,比讲好的多出一半。脚夫是个老实人,说:“左先生,咱们讲好的,你给多了。”

    左宗棠说:“老哥你也不容易,就算我给你的孩子买点儿吃食。”

    向来都是最后少给,这样主动多给的还是头一遭。脚夫千恩万谢,连说左先生真是好人。告辞出门,左宗棠站在门口,看他走远。

    听说左宗棠回来,周夫人妹妹一家、郭嵩焘一家都过来了。孩子们都有点儿小礼物,都打发得十分高兴。晚上一家人团团圆圆一起吃饭,孩子们让左宗棠讲故事。左宗棠把自己如何运筹帷幄夸张了讲来,仿佛市井茶馆说评书。

    月亮升起来了,照得院子里一片乳白。

    湖南巡抚衙门签押房,巡抚骆秉正在看文报,巡捕在门外报:“大人,左先生已经回到湖南了。”

    骆秉章抬起头,说:“是吗?你进来回话。”

    巡捕嗻一声进了签押房。骆秉章问他左宗棠几时回到湖南的,消息是否可靠?

    巡捕说:“回来已经有些日子了。今天在下到码头打探,一位赶骡的脚夫说,左先生就是他送回家的。”

    骆秉章说:“好,我这里有一封信和一包银子,你骑快马立即去请左先生。”

    骆秉章是广东花县人,时年六十岁,已是第二次署理湖南巡抚。他的仕途不是太顺,二十六岁中举人,三十七岁才中进士,在翰林院、国史馆、詹事府任了十六七年的闲职,不过他是太子的师傅,深得太子奕詝的敬重。到五十四岁,外放湖北按察使,此后又升任贵州布政使、云南布政使。咸丰帝登基后,立即提拔他署理湖南巡抚。只是骆秉章没赶上好时候,署理湖南巡抚半年多,太平军就出广西入湖南,攻州夺县,骆秉章因丢城失地被革职,因此才有张亮基从贵州前来署理。张亮基调任湖广总督后,骆秉章再次署理湖南巡抚。骆秉章见识过左宗棠的才能,深感自己为人文弱,想成就大事,非有左宗棠这样的人才相助不可。所以打听到左宗棠回到湖南,就立即派人去请。

    转眼到了傍晚,巡捕拿着那包银子来到抚衙后院,向骆秉章复命:“大人,左先生说什么也不肯出山,银子也没收。”

    骆秉章有些失望,但又在意料之中:“他怎么说?”

    “他说,自己才疏学浅,请大人另请高明。”

    “他这是推辞,你没好好给他说。”

    “小的说了,嘴皮子都磨破了,可是他总是那一句话。”

    骆秉章说:“好了,你辛苦了。还得辛苦你去请师爷过来。”

    一会儿师爷过来了,这位师爷是他从湖北按察使任上就带在身边的,是浙江绍兴人,刑名钱谷都没得说,但没有运筹帷幄拿大主意的本事,好在这人有自知之明,他也主张请左宗棠到抚幕来。骆秉章说:“子厚,左先生已经回到湘阴,我也派人去请了,可是他不肯出山。”

    师爷笑笑说:“左先生自比诸葛,当然要等东翁三顾茅庐,一请不来全在意料之中。”

    “依你的意思,应该让谁去请?”骆秉章请教师爷,“我倒是想亲自去请,可我这把年纪,实在……”

    “东翁当然不必亲自去,”师爷说,“有一个人,可以帮东翁请左先生,就是正在训练湘军的曾侍郎。当初曾侍郎出山,就是左先生拿的主见。”

    听到这个名字,骆秉章有些为难,“只怕曾侍郎不肯帮忙,当初事情闹得………”

    当初的事情,要从曾国藩出任团练大臣说起。曾国藩到长沙出任团练大臣后,一面练勇,一面严惩土匪,严刑峻法,痛加诛戮,得了个“曾剃头”的外号。曾国藩把生杀大权全抓到自己手中,把湖南官场上至巡抚、臬台、学政,下至道府州县都给得罪了。曾国藩与湖南提督鲍起豹也闹得很厉害。原因是曾国藩到长沙后,请绿营与湘军团勇一起操练,而且初一十五他要亲自阅操,但绿营兵松懈成习,天天出操早就厌烦,又看不起土里土气的湘军团勇,双方矛盾越来越多。后来曾国藩杖责绿营中的几个无赖兵痞,结果绿营兵包围了曾国藩的住处。曾国藩的住处就在巡抚衙门东北角,巡抚骆秉章故作不知,直到曾国藩的卫兵来报告,他才赶过去处置,他不问青红皂白,向绿营兵道歉,并当场放掉绿营兵。长沙文武官员,也大都站在绿营兵一边。曾国藩在长沙呆不下去,以清剿衡州会匪为名,带着他的湘军到衡州去驻扎。他受此屈辱,下决心非练出一支能打善战的湘军来,不到半年,湘军发展到一万七千多人,其中水师七千多人。

    所以,如今骆秉章用到曾国藩了,才后悔当初事情闹得太过了,担心曾国藩不会帮他劝说左宗棠出山。

    不过师爷却另有见解:“桥归桥,路归路,曾侍郎现在是撑着面子,他心里也许巴不得与东翁和好。再说,他也许比东翁更盼左先生出山。”

    “何以见得?”

    “东翁请想,左先生真是入了巡抚幕,曾侍郎不是多了个声息相通的人吗?”

    骆秉章连连点头,并写一封亲笔信,让人出城去请曾国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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