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零六章 原来是他
惊吓过后，慈心正欲继续前行，一辆挂着瑞王府徽标的气派马车却缓缓停在她身侧不远处。只听“哗啦啦”一片跪倒在地的声音，慈心四顾一看，便即傻眼：四周除她一个还站着外，其余小厮、丫鬟打扮的仆役均低头跪倒在地了！
慈心心里一边暗咒这万恶的封建等级制度，一边忙后退几步，这才不情不愿地单膝跪下(即军姿训练里的坐姿姿势)。身子一低，慈心方感觉没有刚才那么扎眼了。且她的身量比之成年人还是稍嫌矮，故这般姿势下，纵是她抬头目视前方，亦不易被人察觉。
慈心之所以甘冒着“大不韪”的风险也想看清楚这个“瑞王”究竟长得怎生一副样貌，完全是因为她颈上系着的那颗玉珠子。
慈心清楚记得，当日静月赠与她这颗玉珠时曾对她说过，若她日后高中及第，需要在官场上找个靠山荫庇，或是遇到甚么性命攸关的大事，均可持这颗珠子到瑞王府提要求。
除此之外，另外一个重要原因即是：慈心的大伯宋懋远当年卖身投靠的主子就是这个瑞王。
自张卓凡及第后，慈心曾听她叨过一些有关瑞王的零星信息：瑞王全名周彦钧，乃当今圣上的第四子，而且是庶子。其生母只是个昭仪，且在其年幼时即早逝了。今科掌贡举的主司——礼部侍郎顾守德则兼任瑞王府长史。瑞王自幼体弱多病，故其常年闭门静养，不大在外走动，所以京城里认识瑞王的人并不多。
一个病秧子，今日为何突发兴致而参加关宴凑热闹呢？慈心两眼不眨地盯视那辆王府马车的车帘，猜测里面到底会出来一个怎生赢弱之人。
瑞王没出来，一个令慈心瞪圆了双目的人却于此时出现在车旁。那，那不是常贵么？！
一身总管服饰的常贵来到车旁，先恭声问候了一句，然后便微微躬身，一手掀开帘子，一手伸出作搀扶状。
一只手指修长、莹白如玉的手掌率先探出扶住常贵胳膊，随后，一个头戴金冠、身着紫袍、腰围金蟒的年轻男子便出现在车门。
要不是有常贵作铺垫，慈心差点便惊呼出声了：原来是他！
这名贵气逼人、面白如玉的瑞王即是金四！
慈心恍惚间忆起金四好像对她说过：他在家中行四，因其生母多病，故他自幼便养在嫡母下面。大哥对他很好，二哥却因他夺了自家亲母的宠爱而对他冷眼相待。
既然金四的真正身份是当今四皇子——瑞王周彦钧，那他的那位“嫡母”就是当今皇后娘娘，他的“大哥”即是当今太子周彦钰，而二哥即是二皇子——康王周彦锋！
下车后的周彦钧略一扫眼，便瞅见人群中呆若木鸡的慈心。看到她如一众仆役般跪地拜他，周彦钧微抿了下唇，随即调正视线，举步往杏园大门走去。慈心则因回忆出神，没有看见周彦钧朝她这边的惊鸿一瞥。
瑞王走后，跪倒在地的众人纷纷起身，各忙各的去了。慈心亦浑浑噩噩地随众人四散开来，直到她回返自家马车那儿，慈心脑子里还在回想上京路上金四的言谈举止。
她不是没有怀疑过金四的真正身份。从一开始他在桂州裳院的气派用度上看，慈心猜测此人必定生于大富之家。后来再目睹他与荣县县令顾明文交情菲浅，且能和皇家秘密情报组织——颠波楼公然叫板，慈心则认定他的身份非同一般。
但是金四身怀武技，纵是中毒时，还一副体健力壮的模样，哪有一丝病恹恹的表现？！因此慈心从未把他和那个病弱名声远播的瑞王联想到一起。
现下回想，金四当初似乎对她说过：他幼时体弱，曾有不足之症，但后来得静月救了他。说起这个时，金四好像便脸色不虞，她就没再追问下去。
“宋小姐，现在我是送您先回咸宜观呢？还是就在这儿候着张小姐？”慈心正想得出神时，车外响起马车夫韩叔的询问声。
“嗯，咱们先在这候一阵儿罢。”慈心吩咐，隔了片刻，慈心又出言问道：“韩叔，关于瑞王……您是京城长大的，不知有否听过甚么关于他的有趣传闻么？”
“呵呵，宋小姐，您这回可算问对人了。这京城里出了名的逸事趣闻呐，嗯，还真没有我韩光不知晓的。”车外四十余许的中年车夫听见慈心问他这个问题，不禁滔滔不绝地吹嘘起来。
“嗯，说到瑞王……”韩光龇着牙吸了口凉气，才接着道：“最近关于瑞王的最大传闻，莫过于他与杨尚书家结亲的事儿了。唉，真是难为了杨家小姐，好好一个貌美如花的人儿，却不想落个寡妇命！”
“此话怎讲？”慈心追问。
“嗨，您该知道罢？瑞王是出了名的病秧子呀！自他幼时便有传言说他绝活不过十八岁去！您想想，如果要您嫁给一个药罐子，您能乐意么？”韩光答。
“可，他今年不只十八了罢？”慈心疑惑道。
“噢，好像也是哦。……”韩光迟疑了一下，马上又辩驳道：“不过，您刚才兴许没看见，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那个瑞王连下个马车都需人搀扶，啧啧，他的身子骨绝对好不了！”
慈心险险便答出一句：“可我曾给他诊过脉，他的脉象强健，并无任何不足之症呀！”亏她及时收口，慈心沉吟片刻，又问道：“那杨家小姐容貌很出众么？”
说到这个，韩光立刻来劲了，“哎呀，您没听过京城四花媛的名头么？”亏得慈心是坐在马车内，看不见他的表情，否则看到这名中年大叔说到美女时这副兴高采烈的样子，恐怕立马就会笑出声了。
“呵呵，我初来乍到，还真不清楚，劳烦您老说道说道。”慈心适时满足了一下韩光的卖乖之心。
“呵呵，京城四花媛，即是‘刘家娘子胜芙蓉，杨家娇娃美水仙，更有黄家芝兰女，牡丹尤逊周络华’！”
“刘家娘子即当今国子监祭酒刘潜的孙女刘舜歆，杨家娇娃就是咱们方才说到的杨尚书家的大小姐杨心瑶，至于黄家女即是庆国公府上的黄蕴玢，周络华即当今乐兴公主。”
慈心心里一边暗咒这万恶的封建等级制度，一边忙后退几步，这才不情不愿地单膝跪下(即军姿训练里的坐姿姿势)。身子一低，慈心方感觉没有刚才那么扎眼了。且她的身量比之成年人还是稍嫌矮，故这般姿势下，纵是她抬头目视前方，亦不易被人察觉。
慈心之所以甘冒着“大不韪”的风险也想看清楚这个“瑞王”究竟长得怎生一副样貌，完全是因为她颈上系着的那颗玉珠子。
慈心清楚记得，当日静月赠与她这颗玉珠时曾对她说过，若她日后高中及第，需要在官场上找个靠山荫庇，或是遇到甚么性命攸关的大事，均可持这颗珠子到瑞王府提要求。
除此之外，另外一个重要原因即是：慈心的大伯宋懋远当年卖身投靠的主子就是这个瑞王。
自张卓凡及第后，慈心曾听她叨过一些有关瑞王的零星信息：瑞王全名周彦钧，乃当今圣上的第四子，而且是庶子。其生母只是个昭仪，且在其年幼时即早逝了。今科掌贡举的主司——礼部侍郎顾守德则兼任瑞王府长史。瑞王自幼体弱多病，故其常年闭门静养，不大在外走动，所以京城里认识瑞王的人并不多。
一个病秧子，今日为何突发兴致而参加关宴凑热闹呢？慈心两眼不眨地盯视那辆王府马车的车帘，猜测里面到底会出来一个怎生赢弱之人。
瑞王没出来，一个令慈心瞪圆了双目的人却于此时出现在车旁。那，那不是常贵么？！
一身总管服饰的常贵来到车旁，先恭声问候了一句，然后便微微躬身，一手掀开帘子，一手伸出作搀扶状。
一只手指修长、莹白如玉的手掌率先探出扶住常贵胳膊，随后，一个头戴金冠、身着紫袍、腰围金蟒的年轻男子便出现在车门。
要不是有常贵作铺垫，慈心差点便惊呼出声了：原来是他！
这名贵气逼人、面白如玉的瑞王即是金四！
慈心恍惚间忆起金四好像对她说过：他在家中行四，因其生母多病，故他自幼便养在嫡母下面。大哥对他很好，二哥却因他夺了自家亲母的宠爱而对他冷眼相待。
既然金四的真正身份是当今四皇子——瑞王周彦钧，那他的那位“嫡母”就是当今皇后娘娘，他的“大哥”即是当今太子周彦钰，而二哥即是二皇子——康王周彦锋！
下车后的周彦钧略一扫眼，便瞅见人群中呆若木鸡的慈心。看到她如一众仆役般跪地拜他，周彦钧微抿了下唇，随即调正视线，举步往杏园大门走去。慈心则因回忆出神，没有看见周彦钧朝她这边的惊鸿一瞥。
瑞王走后，跪倒在地的众人纷纷起身，各忙各的去了。慈心亦浑浑噩噩地随众人四散开来，直到她回返自家马车那儿，慈心脑子里还在回想上京路上金四的言谈举止。
她不是没有怀疑过金四的真正身份。从一开始他在桂州裳院的气派用度上看，慈心猜测此人必定生于大富之家。后来再目睹他与荣县县令顾明文交情菲浅，且能和皇家秘密情报组织——颠波楼公然叫板，慈心则认定他的身份非同一般。
但是金四身怀武技，纵是中毒时，还一副体健力壮的模样，哪有一丝病恹恹的表现？！因此慈心从未把他和那个病弱名声远播的瑞王联想到一起。
现下回想，金四当初似乎对她说过：他幼时体弱，曾有不足之症，但后来得静月救了他。说起这个时，金四好像便脸色不虞，她就没再追问下去。
“宋小姐，现在我是送您先回咸宜观呢？还是就在这儿候着张小姐？”慈心正想得出神时，车外响起马车夫韩叔的询问声。
“嗯，咱们先在这候一阵儿罢。”慈心吩咐，隔了片刻，慈心又出言问道：“韩叔，关于瑞王……您是京城长大的，不知有否听过甚么关于他的有趣传闻么？”
“呵呵，宋小姐，您这回可算问对人了。这京城里出了名的逸事趣闻呐，嗯，还真没有我韩光不知晓的。”车外四十余许的中年车夫听见慈心问他这个问题，不禁滔滔不绝地吹嘘起来。
“嗯，说到瑞王……”韩光龇着牙吸了口凉气，才接着道：“最近关于瑞王的最大传闻，莫过于他与杨尚书家结亲的事儿了。唉，真是难为了杨家小姐，好好一个貌美如花的人儿，却不想落个寡妇命！”
“此话怎讲？”慈心追问。
“嗨，您该知道罢？瑞王是出了名的病秧子呀！自他幼时便有传言说他绝活不过十八岁去！您想想，如果要您嫁给一个药罐子，您能乐意么？”韩光答。
“可，他今年不只十八了罢？”慈心疑惑道。
“噢，好像也是哦。……”韩光迟疑了一下，马上又辩驳道：“不过，您刚才兴许没看见，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那个瑞王连下个马车都需人搀扶，啧啧，他的身子骨绝对好不了！”
慈心险险便答出一句：“可我曾给他诊过脉，他的脉象强健，并无任何不足之症呀！”亏她及时收口，慈心沉吟片刻，又问道：“那杨家小姐容貌很出众么？”
说到这个，韩光立刻来劲了，“哎呀，您没听过京城四花媛的名头么？”亏得慈心是坐在马车内，看不见他的表情，否则看到这名中年大叔说到美女时这副兴高采烈的样子，恐怕立马就会笑出声了。
“呵呵，我初来乍到，还真不清楚，劳烦您老说道说道。”慈心适时满足了一下韩光的卖乖之心。
“呵呵，京城四花媛，即是‘刘家娘子胜芙蓉，杨家娇娃美水仙，更有黄家芝兰女，牡丹尤逊周络华’！”
“刘家娘子即当今国子监祭酒刘潜的孙女刘舜歆，杨家娇娃就是咱们方才说到的杨尚书家的大小姐杨心瑶，至于黄家女即是庆国公府上的黄蕴玢，周络华即当今乐兴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