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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十一章 老大完婚

    翀揪着锴搞了个通宵,把屋子里的明线都按到了墙里面;请人又把屋子里的墙面屋顶粉刷了个雪白;祥子则拿着老大从别处借来的阔口钻,把屋子里所有的门锁都换了个遍,统一黄铜带把手同心锁,门上的红漆是前面做家具的木匠给油上去的,再吆喝着起劲帮送货师傅把电视洗衣机和冰箱三大件抬到了家里;空小姐则骑着她的矮个子自行车东西南北挑了喜欢的窗帘子,高高挂牢靠了,就等那个艳阳天过来!

    翟辉副局的侄女儿要结婚的消息如同和秋分一块来到的清爽,不胫而走,随着日子一天天临近,过来祝贺的人赶集样的热闹。倒是相比祖籍李厍的李翀,这个刚刚客籍城市的年轻人,回家居然津津有味地给爹娘探讨城里人骑着单车双手横握车把的新奇小男人,却是门庭冷落;无法相比,翀还只是一个愣头青,手里没有星点的筹码诱别人来捧场,如此,主场就在娘家,司仪也在那里作业,好像就是个入赘的大反串,可是关系全局的房子,几年后更是举足轻重的房子却是用去了翀所有的积蓄。翀就在等,母鸡翻蛋样的结果,就看眼下这步棋是否如意。

    艳阳高照,难得的好天气,张翀的终身大事便热热闹闹地开始了。锴用自行车拖回来的万响鞭炮从门口一直伸到院子里面的柳树下头,翟辉的一些亲戚也过来帮忙,加上翀单位里的人员,老家过来的亲戚们根本搭不上手。倒是妈妈亲手缝的被子叫锴着实费了不少力气,累的就差将新做的西服的扣子解开放汗出来,他前后奔跑,虽然只是个小角色,却身体力行,尽做些尽职责的事情。

    翀也在笑,应该是他最放肆的笑,眼角眉梢都是喜悦的影子,这是婚姻,被一些另类戏称为坟墓的围城,笑是固然的,因为接下来的柴米油盐生活琐事只会教人皱了眉头。

    小小的院子了挤满了客人,个个满脸堆笑,集中释放着他们的祝福,四散的鞭炮硝烟的味儿鼓舞着缓缓升腾的花花绿绿的碎屑。美好的东西一直都存在,可它往往不愿来人间,只是拿影子愚弄百姓,所以,任凭再长的迎亲车队,不绝于耳的唢呐高鸣,谁也不能预知未来,锴可能也不会料到,在大哥新房门洞对面的那排盛煤球的狭小平房里,竟然会隐藏以他为主角的新生活!

    祥子和菡萏因为都是属鼠的,和新娘子的属相不和,便没有在显眼的地方张罗,代替他们的是翀的二叔。新娘从车上下来,立刻有人推搡了叫新郎官去抱她。

    新娘并不胖,可是新郎太瘦了,他的肌肉更多地融进了知识,他是知识分子,虽然还没有标志性的物件——眼镜,但是,他已经近视了。他弯腰去抱妻子,一定使了劲,并不是一下子就起来的,然后咬了嘴唇,撒腿就跑的样子,上楼时,明显的体力不支,接连几个踉跄,终于被新娘给拖得又伏下身子,大口的喘气,笑容已经少了许多。锴想上去,但也只是想了想,大哥自然会有分寸,如果他也要弟弟去保护,谁来保护弟弟呢?

    翀和新娘一一给客人敬酒,大家起身还礼,一来二去,竟然也耗去不少的时光,中午刚过,大部分的人也都散了去,祥子和菡萏也按耐不住,在饭店的门口转悠,就等那个见不得的新媳妇早点出来,他们好进去收拾收拾,自然不是有多少食欲在心里作怪,他们的功夫做父母的都晓得,多好的东西,有孩子在场的,欲望都没了。一桌199元,真金白银,剩多剩少是自个的,又不是多么的脏,自己吃的,分给远道过来的亲戚,也是个意思。儿子也通泰,或者是先前已经有了约定,和新娘钻进汽车,冲紧跟在后头的三弟吆喝道:“给咱妈说,顺便收拾一下,明天我过来结账!”

    姑姑从办事的饭店跑回家,给在屋里静静等候的她大嫂讲事情圆满结束,余有大量饭菜;这位一直压抑自个激动心情的母亲终于有了自己的位置,她心急火燎地从暗处取来干净的塑料袋,出场了!结果是,新房里能盛菜的地方全都满满的,饭店里一个馒头也没有剩下,每个亲戚走的时候可以选份自个中意的菜带走,这场面几乎令主事的司仪也大为叫绝,嘴上少不了又称赞几句。

    见妈妈心急火燎回来了,翀就犯饿,说是敬了一圈子酒,饭也没捞一星点,上楼时还使了吃奶的劲儿抱新娘,看了看空小姐,又看看妈妈。

    “你说吧?想吃啥?对碗面吧?来的快,也没有油腥,你最想吃的!”

    老娘远比新娘通晓他的心思,不劳儿子开口,菡萏就笑呵呵地发问;

    “中,就是你做的面!”

    菡萏去了厨房,祥子和老大,老大媳妇,老三就坐在电视机前吃瓜子,冷不丁祥子就问翀,

    “这回,锴能过来住了吧?”

    空小姐一愣,满脸的不高兴,翀就着急,结结巴巴道:“小平房,就是有点小!”

    祥子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直把新媳妇从座上赶了起来,一扭身,回了卧室!

    菡萏放下面,看看儿子吃完,一家人静悄悄的,只听得电视上演员对白的声音,无聊的就催人犯困。

    “走,回家吧?”

    锴送爹妈上车;回望儿子的新房,音乐袅袅,二位近天命之年的长者却没有了初来的欣喜和紧张,随之而来的是劳累和亏顿。完了,锴就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本身翀也要去送,却是叫祥子鼻子孔里的吼声给镇住了,他很清楚,倘若叫爹发了脾气,便是牛魔王也得给他认输。

    要说祥子对付牛,那可是犟的不管对方的身份。畜牲和人不同,可也不能屡教不改,犁地不走犁沟,死拽着往边上跑,异域种地忽儿慢,又快的极速,种子还不曾在耧底露面就被拖到了远处,这是大忌讳,拿鞭子打抽,扯了嗓子叫骂,它们只是躲闪,瞪大了眼睛呆着,又使劲时,便不管鼻子委屈疼痛,拉着祥子跑;祥子就拿铁丝将缰绳绑在树上,追着打它,直搞的两位大汗淋淋,耷拉着脑袋,不敢与祥子正视,算了,戴罪立功吧?

    次日,翀到饭店结账,完了后就带着老婆去了他的新姑姑家,接下来按着他新姑姑的安排驱车回了趟空小姐的老家。在更远处的一处偏僻小山村里,他拜见了自己新的爹娘,启齿行礼的时候,喊爹叫娘竟然那么的艰难,方才想起自己的终身大事居然没有他们的见证,遗憾重重,激情顿无!

    我终于发现:母亲赐予我的力量,原本就在额头最深的那条纹络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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