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part[172]早餐
果不其然，理阁嚼了一口三明治就全数吐在了盘子里，立刻伸手去抓牛奶，刚入口就表情古怪的也吐在了盘子里，被盘子里的三明治吸收了大半。他抬头愤怒的瞪着对面一脸得意的小纯，随即阴森一笑，边动作优雅的把奶均匀的浇在三明治上，边幽幽道：“我今天特别想喝西米露。”
月凌席立刻起身端起理阁那一盘湿漉漉还有他吐出来的一部分的三明治摆在了黎面前，又把黎的西米露端到了理阁面前，小纯的表情就僵在那儿了。
理阁用月凌席杯中的牛奶漱了漱口，拿着勺子慢吞吞的喝起了西米露，倒真像是在品尝，“味道不错。黎，你怎么不吃啊？”
每次理阁喊他‘黎’的时候，他都会有种错觉，觉得这声音的主人，应该是那个在他手底下，和他一起为了欧家南征北战、头脑清晰思维缜密、表情偶尔阴狠但总体来说很斯文的兄弟‘阿痕’。
恍惚间，已地覆天翻。
“我不饿。”
“一个星期不吃不喝还不饿？”
“一个星期不吃不喝，饿也能成习惯。”
“哦。小纯，不是让你给你哥做点儿好吃的么，你看他都没食欲。浪费东西可不好，你吃了吧。”理阁的声音里是残忍的笑意，冷冰冰的。
“上官理阁！你别太过分了！”小纯一拍桌子‘噌’的站了起来。
“我过分？我只是想吃西米露了。你做的三明治那么好吃，我当然想让你哥也尝尝，但你哥没胃口，你就自己吃吧。”
“你！哼——哥，你等一下，我再去给你做！”说着转身就要走。
“站住！”理阁阴沉的冷喝一声，声音不大却慎人。“我说了，浪费东西可不好！今天我就得看着你们把那三明治给我吃了！”
“啪”的一声脆响，黎面前的盘子已扣在了地上，黎一脸淡然戏谑道：“我是想端盘子吃，可手没什么力气，浪费了真不好意思。”
“我家地很干净的，没力气了还不多吃点儿，月凌席、烈天，伺候着咱西森的大少爷！”
看烈天已经架住了黎，小纯气得面色青紫浑身发抖，拳头攥得紧紧的。
苍谷知道饭里有问题，却也没想到理阁会这样报复，实在让人看不下去，他放下吃到一半的三明治起身要上楼。他救不下黎，但可以不看这倔强青年的狼狈，太伤他自尊了。
“苍谷，怎么，吃得不合胃口？”
“不是。”理阁阴沉的表情让苍谷打了个冷战。
“那干吗要走，坐下吃完。”是命令的口气。
“我……”
“坐下吃完！”现在的理阁在苍谷眼里就像疯子一样。苍谷见过的疯子太多了，原来他认为理阁并不在这队伍里，没想到是自己走眼了。他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医生而已，早就明白了不要跟疯子对着干，还是个有权有势的黑道疯子。
苍谷垂着眼睛，又坐了回去，他不想看黎也没胃口再吃。
“我吃！”小纯恶狠狠的瞪着理阁，蹲下身，伸手掀开扣在地上的盘子，缓缓拿起了那个惨不忍睹的‘三明治’。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不就是在黑胡椒酱里掺了些屎，往奶里倒了些尿、白醋和爽肤水，在煎牛肉里嵌了十来颗花椒还塞了只小强、多放了把盐、淋了些醋、刷了几层猪油，从垃圾桶里捡了片变质的奶酪，在鸡蛋上吐了些口水，蔬菜没洗还拿到院子里接了接地气又踩了两脚，拿辣椒酱当番茄酱用还顺便挤了芥末油嘛……幸亏没在最底层的面包片上用84而是放的洗涤灵……小纯你可以的，一闭眼几口的事儿……
眼看着‘三明治’离自己的嘴越来越近，她胃里就翻腾得越来越厉害，嘴里直泛酸水。
黎是不知道小纯到底放了什么在里面，但看她蹲在地上手直哆嗦，应该料加得还不少。烈天架着自己，想动也动不了，但理阁想整的是自己，这点他是知道的。
黎没有挣扎，木然的说了句，“理阁……我饿了……”
“看妹妹一要吃就开胃了是吧？”理阁的声音更冷了，他不高兴，很不高兴！
想吃是吧？想护着小纯是吧？好，没问题！
“月凌席！”
月凌席闻言，一把就将小纯手中的‘三明治’抢了过来。
小纯手里一空，瘫坐在地上，脸都白了，表情既错愕又木然。她猛得抬头，一双无神的大眼睛空洞的看着那个被架住的消瘦青年，脖颈上的喉结一下一下艰难而不规律的动着，那么突兀。她看着他在咬下第一口之后试图往外吐，但月凌席掰着他的下颚往里塞，他吐不出来。他试图挣扎，但烈天架着他干枯的身体，他根本动不了。
小纯捂着嘴踉跄的冲进厨房撑着池子干呕，呕得外面的人都能听到声音，接着就是崩溃般的哭泣，凄惨的能淹没一切。
黎以为他能忍，但没想到他这个妹妹下手是真狠，那味道不是味蕾能接受的。月凌席一直在塞，本来就没什么力气，挣扎了几下，加上味道的刺激，让他一阵头晕。嘴里的东西很快就顶到了嗓子眼儿，顶得他想吐，但月凌席还在塞，他吐不出只能往下吞，噎得他眼前都出了黑花。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纯的哭声，理阁的心情并没有因黎的狼狈而有所好转，他的表情更加阴沉，也没了胃口，只是冷漠的看着黎的挣扎与狼狈。
“停。”他起身走到黎面前，看黎的头无力的垂在自己眼前，“还饿么？”
黎的嘴里还有没有咽下的‘三明治’，淋在上面的‘奶汁’正滴滴答答的自他嘴角溢出。因为塞得太满，黎的下巴酸麻，好像不是自己的了一样，想把嘴里的东西吐出去都是很费力的事情。他勉强歪过头，斜挑着眼睛看着理阁，不屑的像种嘲笑。
在理阁看来，那双眼睛就像在说：你以为你赢了吗？你以为我会求饶吗？真可笑！
“看来还是饿啊，呵，月凌席，继续！”理阁恶狠狠的说，他被激怒了，半眯着眼睛加重了眼神的寒气。他把椅子搬到黎的对面，翘个二郎腿就坐在那儿看着：看着月凌席怎么一点一点把‘三明治’塞进黎已经塞不下的嘴里，看着黎痛苦的表情，看着黎狼狈的生生往下吞，白色的液体淌过他苍白到泛着淡灰的脖颈，流进衣服里。
他就是看不惯黎的倔，不知道低头，不能被驯服，黎越这样他就越生气。黎不可能不知道他想要什么，黎也不可能不知道这样拧着只会让自己更悲惨。他想，让这家伙屈服，只是早晚的事。可心里确实没底儿，他不喜欢这种不能掌控的感觉。
理阁看着，但脑子里一团乱，思维不知去了哪里。直到月凌席把那个‘三明治’全部塞下去，烈天松开手，黎的身子没有支点的倒在地上，蜷缩了一会儿就开始吐。小纯从厨房冲出来，苍谷也神色紧张的站了起来，理阁才回过神。
黎勉强撑着身子，吐出来的污秽带着胃液，溅在身上，但停不下来。黎想自己现在一定难看死了，他的尊严摔在地上，他连站的力气都使不出来，又还能做什么呢……想自嘲的笑却只能维持呕吐的样子。
他的胃翻腾的厉害，很难受，心更难受。因为他突然想起了有一次他喝酒喝到吐，韵就拍着他的背，没有说话，只是一直陪在他身边，默默的帮他拍背，却让他感觉很踏实很温暖。韵的眼里，只有担忧和关心，让他不会觉得狼狈和不自在，反而很享受。他给自己倒水，喂自己醒酒药，扶自己到床上，给自己盖被子，守了自己一夜……
明明那么温暖，为什么现在想起来不觉得安慰，反而很痛呢……很痛很痛……
黎觉得耳朵听不清声音，一切都开始旋转，像一场梦。
如果这就是一场梦，该多好，梦醒了，就有韵做的早饭了……
理阁懵了，看着黎吐到最后没东西吐就开始吐血，他神志不清的被苍谷搂着，小纯仍旧在哭，一切都乱套了。
“他为什么会这样？”
苍谷皱着眉，“他的胃很脆弱，估计是胃又出血了。”扭头对着月凌席和烈天说：“谁去楼上帮我把药箱拿过来。”
小纯起手就要给理阁一巴掌，可不管试多少次，都和以前一样，她的手碰不到理阁就会被月凌席或者烈天拦下，她只能喊，歇斯底里也不会有任何实际伤害。
“上官理阁你还有脸问？！你自己做的事情竟然还有脸问！！！你是想折磨死他！！！你这个变态！疯子！你不是人！！！”
“吵死了！除了‘不是人’你就骂不出别的了吧？”理阁的愤怒并不像火焰般咄咄逼人，反而像冰，寒气逼人。他的声音不大，不是用震慑让人感到压迫，而是低沉幽暗直取人心，让人头皮发悸不由的颤栗。
苍谷给黎针灸，又灌了些药，吐了再灌，反复了几次后黎才止住吐。
小纯边哭边帮黎擦身，理阁扔给她一件上衣让她给黎换上，然后让烈天把黎带去自己的房间。
苍谷收拾着东西要上楼，刚才顶多是应急，他还要进一步再观察和诊断。但他凝重的神色让理阁不敢掉以轻心，理阁踌躇着还是问出了口，“这样就没事了？”
苍谷低头摆弄着各类药材，他现在不想看见理阁的脸，冷言道：“你希望他有事还是没事？”
理阁被问的哑口无言，有火没地儿撒，甩手就砸了个杯子，眼睁睁看着苍谷给自己甩脸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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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饿。”
“一个星期不吃不喝还不饿？”
“一个星期不吃不喝，饿也能成习惯。”
“哦。小纯，不是让你给你哥做点儿好吃的么，你看他都没食欲。浪费东西可不好，你吃了吧。”理阁的声音里是残忍的笑意，冷冰冰的。
“上官理阁！你别太过分了！”小纯一拍桌子‘噌’的站了起来。
“我过分？我只是想吃西米露了。你做的三明治那么好吃，我当然想让你哥也尝尝，但你哥没胃口，你就自己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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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理阁阴沉的冷喝一声，声音不大却慎人。“我说了，浪费东西可不好！今天我就得看着你们把那三明治给我吃了！”
“啪”的一声脆响，黎面前的盘子已扣在了地上，黎一脸淡然戏谑道：“我是想端盘子吃，可手没什么力气，浪费了真不好意思。”
“我家地很干净的，没力气了还不多吃点儿，月凌席、烈天，伺候着咱西森的大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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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谷，怎么，吃得不合胃口？”
“不是。”理阁阴沉的表情让苍谷打了个冷战。
“那干吗要走，坐下吃完。”是命令的口气。
“我……”
“坐下吃完！”现在的理阁在苍谷眼里就像疯子一样。苍谷见过的疯子太多了，原来他认为理阁并不在这队伍里，没想到是自己走眼了。他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医生而已，早就明白了不要跟疯子对着干，还是个有权有势的黑道疯子。
苍谷垂着眼睛，又坐了回去，他不想看黎也没胃口再吃。
“我吃！”小纯恶狠狠的瞪着理阁，蹲下身，伸手掀开扣在地上的盘子，缓缓拿起了那个惨不忍睹的‘三明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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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什么会这样？”
苍谷皱着眉，“他的胃很脆弱，估计是胃又出血了。”扭头对着月凌席和烈天说：“谁去楼上帮我把药箱拿过来。”
小纯起手就要给理阁一巴掌，可不管试多少次，都和以前一样，她的手碰不到理阁就会被月凌席或者烈天拦下，她只能喊，歇斯底里也不会有任何实际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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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谷给黎针灸，又灌了些药，吐了再灌，反复了几次后黎才止住吐。
小纯边哭边帮黎擦身，理阁扔给她一件上衣让她给黎换上，然后让烈天把黎带去自己的房间。
苍谷收拾着东西要上楼，刚才顶多是应急，他还要进一步再观察和诊断。但他凝重的神色让理阁不敢掉以轻心，理阁踌躇着还是问出了口，“这样就没事了？”
苍谷低头摆弄着各类药材，他现在不想看见理阁的脸，冷言道：“你希望他有事还是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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