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剑豪浮岛 第三章：清泠随风
“太子殿下，皇上有召。”
“知道了，卿即刻就到。”
待得李公公走了后，太子卿放下手中的笔，收起奏折，起身出了大殿。门外已有轿子在等候，撩袍坐稳，又是一阵颠簸。
略微都有些乏了，太子卿随口问道：“李公公，可有其他几位弟兄在父皇那里？”李公公含笑答道：“回太子殿下的话，二皇子和四皇子在皇上那儿呢。”
太子卿道：“大哥不在么？”李公公又是一笑：“明王正在洛阳堂里会见西域来使呢。”太子卿略略沉吟：“璟王，可还好？”
“太子殿下放心，虽说当年璟王犯下大逆不道的错误，但毕竟也是皇上的亲生骨肉。璟王服从了刑罚，安然抄送佛经，皇上心里自然是原谅了的。至于什么时候重返朝政，指日可待。”李公公依旧带笑。
“如此卿就放心了，”太子卿又道：“三哥勇冠三军，实属越明皇朝不可多得的猛将。”李公公等人又称赞了太子卿识大体，为皇朝着想。
到了殿内，只见皇上正与二皇子彧王和四皇子琣王商议，见太子卿到来，并未中断，太子卿轻声道了礼，坐在一旁。
“太子可听闻清云州近来发了瘟疫？”皇上端坐于龙椅内，眉头紧锁。太子卿道：“儿臣听闻清云州时常突发瘟疫，猜到父皇所议为此。”
琣王陈轩琣道：“太子殿下所言正是。本王听闻林太医等人已前去配方救治，只是见效不甚。”皇上看了看琣王：“朕已拨了张太医等人前去支援，怎的还不见效？太医院的都是吃白饭的！”
太子卿道：“父皇息怒。瘟疫之事已非短时了，儿臣只怕是另有原因，才久治无效。”皇上略微息怒，看着太子卿，点头道：“太子所言不错，清云州是谁镇守的？”
彧王陈轩彧肃然道：“正三品吴之简镇守清云州已有八年。”皇上颌首，复而道：“吴之简倒是个让人放心的。但他数久未回朝上奏，朕竟忘了他了。”
悠然听着，太子卿索性不再做声。他本就甚少干涉朝政，吴之简等人竟从未听闻，何来劝谏？
但皇上是尤其器重太子，数次发问征求意见，太子卿只得尴尬地回答：“恕儿臣不知。儿臣甚少管理朝政，所给的不过也是愚见罢了。两位哥哥的意见应是足够了。”
皇上轻叹一声：“从前老三在的时候，朕至少能与他谈上一番。”琣王道：“儿臣也极是想念三哥，虽说当年大逆不道，但如今也算偿还了，所幸三哥懂事，这才未有血流成河。”皇上点头称是：“琣王说的不错。有时间朕也亲自去看看老三。越明皇朝子嗣微薄，如今也才七个皇子四名公主，你们兄弟之间应当和谐相处才是。”
正自谈着，外头来报：“皇上，密探求见。”皇上微皱起眉，沉声道：“你们都回去罢，太子共听。”彧王与琣王起身行礼，这才出去。
密探一身漆黑色劲装，面部笼纱，进了殿拜见过皇上与太子后才揭开了面纱。皇上道：“可有情况？”密探道：“启禀皇上，近来刁月会颇不安宁，预备着提前举办武林盟主大会。而且卑职听闻，此次刁月会借口其少帮主大婚之事令众派赴约，实则以此召集人马进行比试。”
龙颜大怒：“放肆！关洛云真是越来越不像话！武林盟主大会二十年举行一次，朝廷亲自派人监察，岂是他能左右的！”密探又道：“现在刁月会已在准备喜帖，预计不日便将送出。”
皇上旋身而起，拍案喝道：“此事系关皇家尊严，万不可马虎。朕将此事交付于你，务必阻止关洛云送出喜帖。”
太子卿实在听不下去，随口道：“儿臣倒认为不可收回。”皇上冷声道：“太子不得胡言，此事系关重大，江湖门派素来与朝中不合，怎能让他们辱没皇家尊严！”
“儿臣心中自然有数，”太子卿淡淡一笑：“与其再等三年才除掉，不如待得他们羽翼未丰之时一网打尽。至于一心为国的门派，借此也可笼络一番，得到民心。”
密探深深看了一眼太子卿，道：“卑职素闻太子卿貌赞叹若天人，翩翩如玉，但从不涉政，不过手段倒真让卑职佩服！”
皇上也是喜笑颜开：“不愧是朕的儿子，果然聪慧绝伦！也算是朕老了，比不上朕的天之骄子！”太子卿淡淡抿唇，道：“父皇厚爱，卿不过随口一言罢了。还请父皇三思。”密探也道：“太子爷谦恭有致，皇上器重，日后必为越明皇朝一代明君！”
待得出殿，已是正午。太子卿也不准备闲游，还是回殿较好。
正自走着，经过御花园，忽闻一阵嬉笑声，太子卿生性浪漫，不避世俗，也就直走了过去。正是一位妃嫔与婢女嬉笑，太子卿刚要称呼，那妃嫔反而道：“见过太子爷。”
“娘娘见笑了，”太子卿微微一笑：“卿甚少出殿，恕卿并不识得娘娘芳名，还望娘娘莫要怪罪为好。”那女子抬眸一笑，唇畔生辉：“本宫号泠。”太子卿笑道：“原来是泠妃娘娘，卿听父皇说过。娘娘年纪轻轻便位于妃位，实是厚福。”
泠妃也道：“太子爷见笑了。能得太子爷记挂，也是本宫的福气。太子爷可是刚从皇上那儿出来？”她边说着，随手抚了抚身畔的花蕊，不时向太子卿望一眼。
太子卿平日里从不与妃嫔往来，踏足后宫是皇子大忌，他身为太子从不轻薄。但今日见了泠妃，他竟丝毫没有敷衍之感，不由得心生疑惑。
泠妃年仅二十二岁，入宫七年，深得皇上宠爱，生性好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擅长诗赋。太子卿对眼前赏花的女子莫名地竟有了几分好感，心头有说不出的舒畅：“正是。碰巧遇上泠妃娘娘，亦是卿的福气。”
还想说些什么，却又见其他妃嫔走来，太子卿心生厌恶，向泠妃行礼后挥袖便走。
自那次见到泠妃后，太子卿便对她心生好感，碍于身份不便相见。
半月后，皇上在早朝时道：“璟王服役，也快两年了罢？”
下面的官员都暗自唏嘘，纷纷道：“正是。”皇上轻叹一声，神情微怔，半晌才道：“璟王服役期间恭顺有加，一心赋闲，朕看也委屈他了。不如让璟王归政罢。”
熊棱率先反对：“皇上，璟王当年谋反之事非同小可，多亏太子爷手下猛将出手，否则今日皇朝哪里会有安居之景！”当年璟王与张瑞霆胁迫他的妻儿，险些让他成了罪人，他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二品王琼海进言：“皇上，熊将军所言极是！璟王犯下滔天大罪，当年若非太子爷求情，应是处死啊！皇上三思！”
皇上皱眉，金冠上垂下的珠帘微微摇动，看不清他的具体表情，皇上又道：“璟王贵为皇子，又是皇朝不可多得的猛将，这两年来潜心补过，眼下清云州突发瘟疫，边关战事连绵，正是用人之际。”
琣王进言：“儿臣一心为公，支持父皇引进璟王。从前之事，太子得力处置，何须再提？”彧王也道：“儿臣与四弟想法一致。璟王实为不可多得的栋梁之才！”
底下的大臣开始议论，多数人不同意放出璟王，但当年跟随璟王与张瑞霆的一批臣子，依旧衷心为主。皇上烦躁起来，召来李公公。
“传朕旨意，”皇上并未再犹豫：“璟王贵为皇亲贵胄，一时不慎利欲熏心，涉嫌谋反，服役两年，清心寡欲，未涉朝政，潜心修习，朕感念璟王为皇朝栋梁之才，数立战功，勇冠三军，决意赐其将功补过之机，复其头衔官职，重涉政务，其旧居苍云殿撤封，重为璟王所居。”
大臣们再如何争辩，圣旨已下，是万不可再更改了。
下朝后，皇上与太子，彧王，琣王一同亲自前往关押璟王的幽榄阁。宫里的布置规格有如棋盘一般，错落有致，幽榄阁是历来皇子关禁闭的地方，虽说关的是皇子，但条件甚至还比不得外面的禁闭室。原因是先皇深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之理，而且应当罚得还要重些才是。
幽榄阁距离早朝的主殿距离较长，颠簸了好一会儿才到。皇上等人进了幽榄阁，踏进门槛，只见庭院里灰尘漫布，尘埃满天，密集的蛛网遍布墙角，一切都是颓败不堪的样子。皇上率先走在前面，在幽榄阁看守的太监赶忙行礼：“奴才见过皇上！”
皇上全然不去理会，径直步入内阁，只见内阁竟也是脏乱无章，不由得怒道：“狗奴才！璟王贵为皇子，就这样伺候的么！”
奴才们跪成一片，琣王道：“父皇，幽榄阁如此破拜，三哥可真是受委屈了！眼下先去看看三哥为是！”皇上冷哼一声，道：“璟王在什么地方？”幽榄阁的主管唯唯诺诺地答道：“回皇上……璟王正在后室诵经。”
皇上急步进了后室，果然看见璟王正跪在蒲团上诵经，手机攥着一串祖母绿色的佛珠，口中念念有词。
璟王嘴里念叨着：“但愿我越明皇朝国泰民安，一切祥和。父皇身体康健，处政清明，太子助政得力，其余几位亲王恭顺有致。也保佑父皇子嗣繁多，好延续我陈氏血脉。”
“若天下人人都有你这份心意，皇朝何愁不能安定。”皇上略有些伤怀之意。
“父……罪臣陈轩璟，拜见皇上。”璟王惊喜不已，但还是将喜色抑制，恭顺地磕了几个头。
皇上更是心疼，上前扶起他：“什么罪臣不罪臣的，适才没有人来传旨么？”璟王长身玉立，面带疑惑：“传旨？幽榄阁素来冷清，哪里会有人来了。”
太子卿不由得感叹，两年未见，璟王磨灭了暴戾之气，反而更有儒雅之气，眉眼间淡淡清韵，简直想象不出他曾经在沙场上浴血搏杀过。
只是，他这糊弄人的伎俩，怎能戏弄于他？太子卿暗自冷笑，欲扬先抑果然不错，璟王屋里的脏乱都是假象，宫中消息灵通，若是璟王重新归政，早就有细作前来报喜，哪里还等到他们大摇大摆地来？而且若是那群奴才真将璟王照料得如此不堪，哪里敢正大光明地将皇上迎进来，分明是故意突显璟王受的委屈罢了！如此说来，璟王念经也是假的了！
皇上刚要说话，忽听得外头脚步声匆匆，与众人一同出房。只见几名太监进了阁，却没想到皇上也在幽榄阁，皇上道：“怎的圣旨来的这样慢，快些传罢。”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璟王贵为皇亲贵胄，一时不慎利欲熏心，涉嫌谋反，服役两年，清心寡欲，未涉朝政，潜心修习，朕感念璟王为皇朝栋梁之才，数立战功，勇冠三军，决意赐其将功补过之机，复其头衔官职，重涉政务，其旧居苍云殿撤封，重为璟王所居，钦此。 ”
璟王涕泪交加，跪倒在地，颤声接旨：“儿臣……领旨，谢父皇隆恩！”
自璟王归政，皇上心情大悦，许多政务交付于他，边关战事安定，清云州疫情也有好转。人人都说璟王是越明皇朝的福星，猜测其命属储君，勤政有加，比起太子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太子卿自然也听得到这些流言蜚语，不过他倒也乐得自在，本就不愿做这储君之位，让给旁人也无妨，何况还是自己的兄弟。虽说璟王数次欲加害于他，但总得顾及兄弟情面。
一过又是数月，太子卿的三十岁寿辰，也快到了。宫里人人筹备，皆大欢喜。众多寿礼纷扰而至，太子府应接不暇。太子卿总归是看惯了这些名贵珍品，并不以为奇。只是羡煞了旁人。
其中最让太子卿喜欢的，是泠妃送来的一盒信笺。据说是泠妃亲自用娟纸绣上远山清河纹，又提笔撰写赋诗，每封信笺都赋诗一首。句句扣人心弦，太子卿一封封细细读着。
读到最后一封，太子卿不禁喜笑颜开，只觉数月的相思终是有了结果，最后一封赫然写到：
“纷蕊茗香脱玉立，琴瑟一曲两相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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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可听闻清云州近来发了瘟疫？”皇上端坐于龙椅内，眉头紧锁。太子卿道：“儿臣听闻清云州时常突发瘟疫，猜到父皇所议为此。”
琣王陈轩琣道：“太子殿下所言正是。本王听闻林太医等人已前去配方救治，只是见效不甚。”皇上看了看琣王：“朕已拨了张太医等人前去支援，怎的还不见效？太医院的都是吃白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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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皇上是尤其器重太子，数次发问征求意见，太子卿只得尴尬地回答：“恕儿臣不知。儿臣甚少管理朝政，所给的不过也是愚见罢了。两位哥哥的意见应是足够了。”
皇上轻叹一声：“从前老三在的时候，朕至少能与他谈上一番。”琣王道：“儿臣也极是想念三哥，虽说当年大逆不道，但如今也算偿还了，所幸三哥懂事，这才未有血流成河。”皇上点头称是：“琣王说的不错。有时间朕也亲自去看看老三。越明皇朝子嗣微薄，如今也才七个皇子四名公主，你们兄弟之间应当和谐相处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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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见笑了，”太子卿微微一笑：“卿甚少出殿，恕卿并不识得娘娘芳名，还望娘娘莫要怪罪为好。”那女子抬眸一笑，唇畔生辉：“本宫号泠。”太子卿笑道：“原来是泠妃娘娘，卿听父皇说过。娘娘年纪轻轻便位于妃位，实是厚福。”
泠妃也道：“太子爷见笑了。能得太子爷记挂，也是本宫的福气。太子爷可是刚从皇上那儿出来？”她边说着，随手抚了抚身畔的花蕊，不时向太子卿望一眼。
太子卿平日里从不与妃嫔往来，踏足后宫是皇子大忌，他身为太子从不轻薄。但今日见了泠妃，他竟丝毫没有敷衍之感，不由得心生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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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次见到泠妃后，太子卿便对她心生好感，碍于身份不便相见。
半月后，皇上在早朝时道：“璟王服役，也快两年了罢？”
下面的官员都暗自唏嘘，纷纷道：“正是。”皇上轻叹一声，神情微怔，半晌才道：“璟王服役期间恭顺有加，一心赋闲，朕看也委屈他了。不如让璟王归政罢。”
熊棱率先反对：“皇上，璟王当年谋反之事非同小可，多亏太子爷手下猛将出手，否则今日皇朝哪里会有安居之景！”当年璟王与张瑞霆胁迫他的妻儿，险些让他成了罪人，他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二品王琼海进言：“皇上，熊将军所言极是！璟王犯下滔天大罪，当年若非太子爷求情，应是处死啊！皇上三思！”
皇上皱眉，金冠上垂下的珠帘微微摇动，看不清他的具体表情，皇上又道：“璟王贵为皇子，又是皇朝不可多得的猛将，这两年来潜心补过，眼下清云州突发瘟疫，边关战事连绵，正是用人之际。”
琣王进言：“儿臣一心为公，支持父皇引进璟王。从前之事，太子得力处置，何须再提？”彧王也道：“儿臣与四弟想法一致。璟王实为不可多得的栋梁之才！”
底下的大臣开始议论，多数人不同意放出璟王，但当年跟随璟王与张瑞霆的一批臣子，依旧衷心为主。皇上烦躁起来，召来李公公。
“传朕旨意，”皇上并未再犹豫：“璟王贵为皇亲贵胄，一时不慎利欲熏心，涉嫌谋反，服役两年，清心寡欲，未涉朝政，潜心修习，朕感念璟王为皇朝栋梁之才，数立战功，勇冠三军，决意赐其将功补过之机，复其头衔官职，重涉政务，其旧居苍云殿撤封，重为璟王所居。”
大臣们再如何争辩，圣旨已下，是万不可再更改了。
下朝后，皇上与太子，彧王，琣王一同亲自前往关押璟王的幽榄阁。宫里的布置规格有如棋盘一般，错落有致，幽榄阁是历来皇子关禁闭的地方，虽说关的是皇子，但条件甚至还比不得外面的禁闭室。原因是先皇深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之理，而且应当罚得还要重些才是。
幽榄阁距离早朝的主殿距离较长，颠簸了好一会儿才到。皇上等人进了幽榄阁，踏进门槛，只见庭院里灰尘漫布，尘埃满天，密集的蛛网遍布墙角，一切都是颓败不堪的样子。皇上率先走在前面，在幽榄阁看守的太监赶忙行礼：“奴才见过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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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们跪成一片，琣王道：“父皇，幽榄阁如此破拜，三哥可真是受委屈了！眼下先去看看三哥为是！”皇上冷哼一声，道：“璟王在什么地方？”幽榄阁的主管唯唯诺诺地答道：“回皇上……璟王正在后室诵经。”
皇上急步进了后室，果然看见璟王正跪在蒲团上诵经，手机攥着一串祖母绿色的佛珠，口中念念有词。
璟王嘴里念叨着：“但愿我越明皇朝国泰民安，一切祥和。父皇身体康健，处政清明，太子助政得力，其余几位亲王恭顺有致。也保佑父皇子嗣繁多，好延续我陈氏血脉。”
“若天下人人都有你这份心意，皇朝何愁不能安定。”皇上略有些伤怀之意。
“父……罪臣陈轩璟，拜见皇上。”璟王惊喜不已，但还是将喜色抑制，恭顺地磕了几个头。
皇上更是心疼，上前扶起他：“什么罪臣不罪臣的，适才没有人来传旨么？”璟王长身玉立，面带疑惑：“传旨？幽榄阁素来冷清，哪里会有人来了。”
太子卿不由得感叹，两年未见，璟王磨灭了暴戾之气，反而更有儒雅之气，眉眼间淡淡清韵，简直想象不出他曾经在沙场上浴血搏杀过。
只是，他这糊弄人的伎俩，怎能戏弄于他？太子卿暗自冷笑，欲扬先抑果然不错，璟王屋里的脏乱都是假象，宫中消息灵通，若是璟王重新归政，早就有细作前来报喜，哪里还等到他们大摇大摆地来？而且若是那群奴才真将璟王照料得如此不堪，哪里敢正大光明地将皇上迎进来，分明是故意突显璟王受的委屈罢了！如此说来，璟王念经也是假的了！
皇上刚要说话，忽听得外头脚步声匆匆，与众人一同出房。只见几名太监进了阁，却没想到皇上也在幽榄阁，皇上道：“怎的圣旨来的这样慢，快些传罢。”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璟王贵为皇亲贵胄，一时不慎利欲熏心，涉嫌谋反，服役两年，清心寡欲，未涉朝政，潜心修习，朕感念璟王为皇朝栋梁之才，数立战功，勇冠三军，决意赐其将功补过之机，复其头衔官职，重涉政务，其旧居苍云殿撤封，重为璟王所居，钦此。 ”
璟王涕泪交加，跪倒在地，颤声接旨：“儿臣……领旨，谢父皇隆恩！”
自璟王归政，皇上心情大悦，许多政务交付于他，边关战事安定，清云州疫情也有好转。人人都说璟王是越明皇朝的福星，猜测其命属储君，勤政有加，比起太子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太子卿自然也听得到这些流言蜚语，不过他倒也乐得自在，本就不愿做这储君之位，让给旁人也无妨，何况还是自己的兄弟。虽说璟王数次欲加害于他，但总得顾及兄弟情面。
一过又是数月，太子卿的三十岁寿辰，也快到了。宫里人人筹备，皆大欢喜。众多寿礼纷扰而至，太子府应接不暇。太子卿总归是看惯了这些名贵珍品，并不以为奇。只是羡煞了旁人。
其中最让太子卿喜欢的，是泠妃送来的一盒信笺。据说是泠妃亲自用娟纸绣上远山清河纹，又提笔撰写赋诗，每封信笺都赋诗一首。句句扣人心弦，太子卿一封封细细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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