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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剑豪浮岛 第一章:夜赴佳约

    自上次剑豪浮岛之旅回来后,两人似乎都成长了很多,回到乾坤门后更加刻苦地练习剑法,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就是两人十七岁的生辰了。

    这天傍晚,白城枫正在练习场上练拳,尹语画回房更衣去了,他独自一人练习着,大汗淋漓。白城枫有些气恼地重击布偶,每一拳似乎都像是在击打他的死敌,过分夸张的用力让白城枫几乎无法停止。因为节奏错乱,突然停止会让整个人如虚脱一般。白城枫狠命地击打着,衣衫都湿透了。

    估计快要到用晚膳的时间了,马上就是十七岁的生辰,白城枫比尹语画略略大些,不过还是与他一同祝寿。正自白城枫停下拳,气喘吁吁地收起布偶时,身后传来轻轻的一笑。白城枫有如触电一般,一时间竟不敢回过头去。

    时隔一年,他终于又见到她了。白城枫不敢置信地微微颤抖,汗珠顺着额前的缕缕发丝滴下。白城枫高挺俊美的身材就那么直直地立着,看起来有些僵硬。良久,他回过身,定定地看着她。

    是的,的确是她。一年了她丝毫没有改变,古灵精怪的神情,娇俏可爱的面孔,穿着一身淡蓝色的衣裳,就这么站在他面前。白城枫有些激动,却又不愿表现出来,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怪异。金繇刚要说话,白城枫道:“繇姑娘,好久不见。”金繇微微一怔:“白师兄。”

    金繇的确是被白城枫俊美的容颜愣住了。一年前他虽然有着比同龄人成熟的面孔,但如今他却是真正的成熟了,无可挑剔。不得不说金繇对白城枫产生了莫名的一种迷恋的情感,不过她又想起了尹语画。尹语画,那个比白城枫要热情许多,容貌也是完美得无可挑剔的少年,如今他也有改变么?

    白城枫道:“繇姑娘,这么晚了怎么还过来了?”金繇微微一笑:“我是来为上次的事情道歉的。白师兄,上次是我不对。”白城枫原本还有些不甘的心立刻就软了几分,他不说话,只是看着金繇。金繇的脸一红:“你是不愿意接受我的歉意么?”白城枫道:“不是。我并没有生姑娘的气。”

    金繇开心地一笑:“那就好。尹语画呢?”白城枫见她提起尹语画,心里有些醋意,但还是道:“他在房里更衣,过会儿应该会来的。”金繇道:“你们应该要用晚膳了罢。”白城枫点头。两人一时无话,气氛变得尴尬起来,幸好金繇打破了僵局:“白师兄,待会儿你们用完了膳,有空陪我逛逛么。”白城枫怔了怔,思虑一番:“繇姑娘不如与我们一同前去用膳,用完膳后我们可以再出去。”

    金繇笑着摇头:“不了,我用过膳了。你快去吧,我在湖边等你。”白城枫脸有些潮红,金繇扑哧一笑:“难不成你是不愿意?”白城枫笑道:“没有。那我先去了,你要不要见见画师弟?”金繇摇头:“他只怕讨厌我的紧,我何必自讨没趣呢。”白城枫也不知如何劝说,只好道:“那繇姑娘稍等,我快去快回。”

    白城枫匆匆离开,用膳时心猿意马,吃完了后赶紧飞奔而去。只见金繇正坐在湖边梳辫子,白城枫看得呆了,也不愿去打扰,何况被金繇发现后难免害羞一番。他静静地站在远处看着,金繇的容颜在朦胧月色的照映下愈发娇美,竟让他有些茫然无措。

    正自白城枫怔愣之时,金繇已然回过头,看见是他,甜甜地一笑:“白师兄。”白城枫只好过去,隐隐看到金繇的脸庞浮现出一抹微笑,白城枫问道:“想到哪里去走走?乾坤门附近没什么好玩的。”

    “你带我去集市罢。”金繇想了想。白城枫道了声“好”,带着她出了乾坤门。

    只是两人徒步去集市,要走好几里的路,白城枫转身到马厩里向掌管马匹的苏老头交代了一声,牵了两匹马出来,金繇喜道:“骑马可就快多了!”白城枫也不说话,翻身上马。金繇牵过马匹,向白城枫微微一笑。白城枫率先策马,两人一路狂奔,不一会儿便到了集市上。

    集市的店铺琳琅满目,认识白城枫的几位老板都出来打了声招呼,看到金繇,几位明眼人道:“哟,这不是金家小姐繇姑娘么?哪阵风将您也给吹来啦!平日里白少侠也是甚少来市里,今日两位一同前来,倒让小的们不知准备些什么相送为好了。”金繇微微一笑,展露笑颜:“几位老板都不必了。每次来市里都有厚礼相赠,让本小姐也不大自在。不如就明码标价吧,省的也让你们吃亏。”几位老板又客套了一番,最后还是暗自窃喜地妥协了。

    毕竟金繇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女,见了什么都觉着新奇,白城枫也只是陪她闲逛,对于那些新奇的玩意儿倒也不甚上心。金繇拉着他左转右转,看了这家去那家,有些小玩意儿白城枫竟是闻所未闻。金繇拉着他去买糕点,白城枫出钱买了一大包,帮金繇提着,金繇兴高采烈地吃着,时不时递给白城枫一块道:“你不吃么?”白城枫微微一笑,摇头:“不用了,繇姑娘自便。”金繇这才心安理得地吃起来。白城枫与她一伴走着,看着她小心翼翼地吃着糕点,长长的睫毛垂着,肌肤胜雪,长发瀑布般垂在腰间。

    金繇看白城枫在看自己,笑道:“我吃东西,有这么好看么?”白城枫道:“多有冒犯了。”金繇微微嘟起嘴:“白师兄,自我认识你以来,你就没有笑容过。”白城枫不说话,自顾自地走着。金繇又道:“顶多也就是淡淡的一笑,这样子多没意思。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白城枫道:“没有,你多想了。”金繇收起糕点,很认真地站到白城枫面前:“我知道,你肯定还在生我的气。当时是我不对,让你和尹语画哥哥受了很多的苦,但是我当时不懂事,想着玩弄你们一番,还说了很多恶毒的话语。我这次来,就是向你们赔罪的。尹语画哥哥肯定不愿意见我,这才没有出来。”

    白城枫道:“你何必如此多心。我若真的生气,还和你出来玩干什么。”金繇嘟着嘴,又闪身进了一家首饰店,白城枫叹了口气,她,终究还是对尹语画有意吧,自己也许不过是她接近尹语画的工具。想着,白城枫心里有些难受,不愿去面对金繇。来往的人都看到了刚才金繇说话的一幕,对白城枫指指点点:“唉,这么好的姑娘,还亲自道歉,这孩子竟然都不为所动,要是我早就安慰啦!真是个木头桩子!多俊的小伙子呀,怎么这么不懂世事!”白城枫听得脸一红,说话的人嗤笑一番,又都走了。白城枫这才放下心来。

    其实金繇在店里听到了外面路人的交谈,她面上也是一红。正心绪散乱之时,之间白城枫走近了首饰店,安静地等候着。店老板偷偷瞄了一眼两人,笑道:“公子,您来帮您娘子选一下呀!”金繇娇嗔:“说什么呢。”白城枫微微一笑:“老板怕是多心了,我与这位小姐只是朋友罢了。”老板看自讨没趣,只好又介绍起首饰来。

    两人又闲逛了一会儿,正自玩得开心的时候,人群中突然走出一名男子,相貌英俊,见到金繇便走了过来:“小姐!”金繇微微一怔:“慕大哥?你怎的来了?”慕大哥看了一眼白城枫,皱起眉:“这不是乾坤门的白少侠么?”白城枫淡淡地说:“原来是慕大哥。我与繇姑娘出来闲逛。”慕大哥冷哼一声,自顾自地与金繇说起话来。白城枫顿时有些尴尬,金繇也不管白城枫,与慕大哥交谈。

    就这么僵持了好一会儿,慕大哥说道:“白少侠,时辰不早了,我看我得带我家小姐回府。还请白少侠自便。”语气虽然看似平和,其实蕴藏了怒意。白城枫也不愿阻拦,只是向金繇作道别:“繇姑娘,那你快些与慕大哥回府吧。改日再会。”金繇瞪了慕大哥一眼:“我还未逛够呢!白师兄,你陪我到下一家看看?”白城枫深知慕大哥只怕也对金繇另有深情,自己一介外人实是不便再陪,不想金繇拉起他的手就往前走。

    慕大哥冷声道:“小姐,老爷有话,让我带您立刻回府。”金繇回过头,笑道:“爹爹的话,我几时真正听过?慕大哥,若是你愿意过来一同,就快些跟上吧!”慕大哥面色带怒,却碍于白城枫在场不便将金繇带走。白城枫挣开手,看着金繇道:“慕大哥说的不错。你还是快些与他回去吧。”

    金繇似乎有些生气,更多的是疑惑。慕大哥冷冷地看着白城枫,眼里尽是恼恨,不过是不便发作罢了。白城枫当然知道姓慕的动怒了,他虽也烦躁,但不愿让金繇为难。

    她和姓慕的关系不一般,他看得出来。第一次见到姓慕的,他的敌意就锋芒毕露,丝毫不弱于白城枫,那种仇恨,唯有对于心爱的人受到威胁,才会显露出来。

    不过金繇到底喜不喜欢他呢?看起来他们似乎是典型的青梅竹马,各方面也很般配。姓慕的身材挺拔,算得上俊朗,引人注目的是永远如军人般肃穆的神态,让人感到安心。他的腰间别着一柄长刀,镌刻着古老的暗纹。

    白城枫心里忽然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姓慕的应是金家的管家,或是收养的庶子,如此锋利而名贵的宝刀,他如何能佩戴?金繇处处养尊处优并不足以为奇,但若是普通的一人都如此考究,就不得不考虑金家的家底了。

    良久,金繇轻叹一声:“也罢。白师兄,再会。”说完,抱歉地一笑。白城枫忽地问道:“慕大哥请留步。在下冒昧一问,阁下在金家,可是总管?”姓慕的回过头,浮起一丝不屑的笑容:“白少侠说的不错。”

    心头蓦地一紧。金家,果然不一般。金繇,又岂止是金二百那种废物的养女这么简单。白城枫的心有些抽痛,这次又要被骗了吗。

    姓慕的又道:“在下慕远清,白少侠若是有事,可吩咐在下,定当助一臂之力。那在下便先带小姐回府了。”慕远清丝毫不给人回话的机会,还没等白城枫回话,他便携着金繇策马而去。

    白城枫无由的大怒,他面色阴郁地回到了乾坤门。大家都已经回了各自的房里,这样安静的夜。

    仅仅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她便消失了。再见不知又要等多久?白城枫将马带进了马厩里,熟练地套上绳索,这才回房。途经尹语画的房间,踌躇一会儿,还是离开。

    刚走了几步,身后传来门被推开的声音。尹语画清亮的嗓音响起:“进来吧,枫师兄。”

    屋里充斥着压抑的气氛,这么晚了尹语画还端坐在床边看书,不知为何白城枫觉着有些不寻常。尹语画淡淡地抬起眸子,嗓音低沉却清亮:“金繇已经回府了吧。”

    白城枫心头一惊,自己并未向他提及,他是如何知晓的?

    “嗯。她府里的总管接走她了。”白城枫也只是淡淡地回话。

    尹语画静静地看了他许久,适才他心中郁闷,本想好好质问白城枫为何如此对他隔阂,但真正到了一起,还是说不出口。

    “金繇来乾坤门,为何不告诉我。”尹语画的目光清冷而锐利。白城枫道:“用膳时不便诉与你听,她毕竟是外人,被师长们知道了,不免麻烦。”尹语画冷笑一声:“是么?枫师兄,你的性子我如何不知。你不过是不愿我去叨扰罢了,你终究是信不过我!”

    白城枫依旧冷冷地坐着,看不出任何表情,他只轻声道:“我并未如此。繇姑娘来的匆忙,我如何细说。何况她并不愿见你,”说着,淡淡抬眸:“你若不信,自可去问她。何必问我。”

    “好一个繇姑娘!”尹语画又是一声冷笑,“当初对她的仇恨,都没有了么?”白城枫没有说话,只望着燃烧的灯焰。尹语画恼怒地扒开桌上的书卷,吼道:“我算是看清了!十七年的兄弟情,终究抵不过你儿女情长,红袖添香!你竟如此讳默于我!”

    白城枫望着气急攻心的尹语画,道:“画师弟,你误会了。”尹语画冷哼一声,自嘲道:“算是我自作多情!你对于我撒谎,还有什么好说的?金繇,金繇,总是因为她!我心里有谁你不知道么?我哪里是那种与你争抢的人!从小到大你一直是我最信赖的哥哥,如今反倒是你不相信我了!”

    事情愈发说不清了。白城枫也气得咬牙切齿,起身道:“如果雪见愁来了,你会叫上我么?我没告诉你一声,是我不对,但这无关信任!你不要太孩子气!”话语一出,尹语画微愣一番,也就不那么激亢了。

    白城枫快步摔门而去,留尹语画一人。尹语画烦躁地将书卷都撩在地上,不满地发泄了一阵,取了烈酒来喝。酒入肠内,一阵刺痛的暖意,喝的太猛。他忽地想到了雪见愁,此时此刻,她是否也在独饮醉酒?

    尹语画一直都不愿接受雪见愁即将与关志结为夫妇的事实,其实他清楚的知道,剑豪浮岛之事一过,便要筹备他们的婚礼。也不知她是否已为人妇,是否在关志怀里安然入睡,是否与关志缠绵悱恻……他都不愿去想,谁知道呢,或许明天,后天就是他们的婚礼!只恨无法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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