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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9入者死

    叶闲不等君哲答话,一口饮尽,又讶道:“陛下就那么肯定我一定会被药的动弹不得吗?为何不让师姐护持一旁?”

    君哲面色铁青,不语。

    叶闲释然笑道:“实则陛下想对付师姐的心情比对付我更加急切吧?有我叶闲在好歹也可以震慑他国强者,而师姐震慑外敌不足,对内却威胁十足,偏偏又身为皇妃,生育皇子,想让她不理政事也难。哈,我想想,陛下用什么法子放倒她呢?嗯……是否找了试药之名呢?”

    叶闲学着君哲的声音,忧心忡忡道:“……只是这叶闲武功绝世,若是万一失败,我大盛、我君家就全完了。这也罢了,只是不能为涵儿报仇雪恨,我实不甘心……此药在酒中数十年,也不知还……唉!淑儿,不若我先送你离开!若万一事有不济……只要你好好的,我即使死了也能安心……”

    “叶闲!”君哲冷冷打断他:“你可知道,太聪明的人活不了多久,我原想留你一命,但如今,你若不死,我寝食难安。”

    叶闲笑道:“我觉得无论今日结果如何,陛下一定都会寝食难安。你说是吗,师姐?”

    君哲脸色大变,转目四望,只见一个窈窕的雪白身影从门外转了出来,不是童玉淑是谁。

    君哲泛起笑容,道:“淑儿,你不会相信他的话吧?涵儿他……”

    童玉淑面如冰霜,对叶闲道:“叶闲,这个时候你还要挑拨离间?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我与陛下相知相守数十年,岂是你几句话就可以离间的了的?”

    叶闲微微一笑,叹道:“我这个人实在不喜欢被人冤枉,既然师姐说我离间,那么为了不白白背上这个离间之名,我也只好真的离间几句了。师姐啊,你不是应该装成床都起不来的模样好生休养吗?为何会好好的出现在这里呢?”

    童玉淑脸色一变。

    君哲忙道:“你害死涵儿,淑儿怎会不来看看你的末日,叶闲,你不要再白费心机了!你的话,我一句都不会听!”

    “陛下自然是不会听的,因为陛下还指望师姐能教出无数个叶闲呢!”叶闲叹道:“陛下似乎已经等不及了。不知陛下准备用何人送我上路呢?”

    君哲的确也不敢再让叶闲说下去,使个眼色,刘公公上前道:“叶公子,得罪了。”

    叶闲望着他,微笑道:“公公往日对我不错。”

    刘公公笑道:“老奴今日也会对公子错,老奴下手一定会很快很轻,不让公子感到一点痛苦。”

    叶闲笑道:“好。”

    常年在宫里服侍的人,身边不能带兵器,所以刘公公练的一身功夫都在手上,皇宫大内,什么秘籍都有,身有残疾的人又会少了很多烦恼,所以刘公公的功夫,虽然不显名于武林,却也是天下有数的高手。

    那一双手,开碑裂石也不在话下,用来杀一个被药倒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叶闲实在是大材小用了些。

    他不过跨了一步,那只保养的极好、细腻白皙、却可以开碑裂石的手就到了叶闲的咽喉处。叶闲静静坐着,似乎已经呆了,好像已经放弃了所有希望,只静静等着刘公公给他一个舒服的死法。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虽然他们看上去都信心满满,但像叶闲这样可怕的人,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便谁也不敢小看他。

    包括动手的刘公公,看似胸有成竹,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手心里满满都是汗,心跳的几乎要冲出胸膛。好在他的手已经将要触及叶闲脆弱的喉结,他对自己的手向来很有信心,即使面对是叶闲,他相信只要他那么轻轻的一捏…他唇角已经露出微笑,然而他看见叶闲很悠闲的撑着头看着他,收回了一只晶莹剔透的修长手指。

    叶闲很是认真的说:“公公往日对我不错,所以我下手也很快很轻,不让公公感到一点痛苦。”

    刘公公没有说话,他发出咯咯声,慢慢的倒在地上。

    叶闲没有捏他的喉结,只是轻轻弹了一下而已。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极为可怕,相比起来,反而刘公公的死人脸更加好看些。有那么一瞬间,君哲甚至那个希望舒舒服服躺在地上,再不会害怕担忧的人是他。

    他已经坐不住了,从椅子上猛地站起来,目光游移不定的望向童玉淑,脚步已经开始向后挪移。

    童玉淑没有看他,只冷冷看着叶闲。

    叶闲却看到了,仍是闲闲的撑着头,道:“陛下不用怕,我如果真的想杀陛下,陛下之前如何能平安离去呢?那酒很厉害,在喝第一口的瞬间便发作了,陛下不会以为真的是七殿下提醒我才察觉自己身体的变化吧?”

    “你没有中毒?”

    一个中了毒的人,能这样轻轻一弹,像是弹走袖口上的灰尘一般,轻飘飘的就弹走了一条人命,弹没了一个绝顶高手?

    叶闲再喝一杯酒,轻飘飘的道:“中了。”

    他说中了,可是有谁敢信他的话?他说没中,恐怕也不会有什么人相信的。君哲这句话问的实在是一句废话。

    君哲眼神闪烁,如今无论叶闲是否中毒,他也没有了退路,一挥手,四面出现无数强弩,对准了叶闲。

    “陛下真是个谨慎的人。”

    君哲冷冷道:“好说。”

    他现在已经没了和叶闲虚伪客气的心情。

    一挥手,弩箭如雨。

    叶闲身子一矮,人已到了桌子底下。所有人一愣,想不到这样的高手,居然会去钻桌子,这时叶闲已经从另一边钻了出来,顺手从石桌上抓了一把弩箭,随手就扔了出去,又施施然坐了下来。

    然后是整齐划一的倒地声。

    君哲开始向后退,叶闲对他视而不见,无数黑衣人幽灵般的出现,像叶闲扑了过来。

    叶闲若有所感道:“我长这么大,今天是第一次开杀戒。想不到会实在大盛的皇宫中,杀的是大盛的侍卫……唉,陛下,你准备拿多少人来给我杀呢?”

    拿多少人来给我杀?

    多么嚣张霸道的话!

    君哲自然不会回答他,但是……这是一个中毒的人的样子吗?

    那酒,是童玉淑酿的,也是童玉淑试的。是她说灵验非常,是她喝完后软软的倒下,可是现在不仅叶闲生龙活虎,她也好生生的站在这里。

    君哲的目光望向童玉淑。

    等着一个解释。

    童玉淑仍冷眼盯着叶闲。

    此刻叶闲轻轻一掌拍在桌上的空酒坛上,酒坛应声而碎,无数碎片飞溅,在叶闲周围三丈处内画了一个整齐的圈,叶闲悠然举杯,向四面扑来的黑衣人致意,浅笑:“入者死。”

    可惜,对于从小受到严格训练的暗卫来说,死算不得什么。

    于是,第一个黑衣人倒下。

    他觉得很冤,因为他根本就还没有靠近圈子,他之所以第一个死,不过是因为他的兵刃比别人长了一截而已。

    可是,所谓的‘入’,不应该是脚踏进去才对吗?他无比怨念的闭上了眼睛:干什么不把规则说清楚就出手!!

    如果他晚一些闭上眼睛的话应该就不会有什么怨念了,因为虽然他是第一个,第二第三第四第五……等等,在他还没有完全倒地之前,就已经步了他的后尘。

    君哲的心跳了跳。

    他的暗卫不少,可是也不会很多。

    这样绝对忠心又武功高强的侍卫,每一个都弥足珍贵。

    一个两个他损失的起,十个八个他损失的起,可是这样像割麦子一样的倒下,他的肉疼了……比起肉疼,他更头疼的是,这样的叶闲,他拿的下吗?

    拿不下的话,今天的事情要如何收场?

    叶闲说他绝不会对君家的人出手,也许不会杀他,可是会怎么样?也到雪山上跪足七天吗?

    三丈有多远?

    对习过武的人来说,不过是一个纵跃的事,但是现在他们才知道,三丈,是多么遥远的距离。

    叶闲说‘入者死’,可是死的人已经无数,还没有人能‘入’,所有的人都死在圈外,尸体在圈外又围了一圈。

    叶闲手里拿着一只弩箭,发现有人违规就弹出去一截子,他盘算着,每个人应该分多长的一截才好呢?如果弩箭用完的话,难道又要消耗他少的可怜的铜板吗?

    唔……还是稍稍节约一点比较好。

    七十五一边向前冲着,一边后悔不应该耍酷把头发披着,犹豫着着要不要先把头发束整齐了再上,不然大家在下面见面了,聊起来……

    “啊,老五,你是怎么死的啊?”

    “唉,别提了!我的刀不是长嘛!你就好了,你向来不用兵器。”

    “唉!可是我的袖子长啊!”

    “哈!你们都没有我聪明!我特意把刀收在背后!我的手可是伸进去了的!”

    “手伸进去算什么?告诉你,我进去的是头!是头!”

    “头进去也能算进去?我可是脚踩线了!你们都没有吧?”

    “嘿,还是十六你厉害啊!我怎么没想到先用脚呢!真是!”

    “切!切!脚进去算什么?我还打了他一记呢?你有吗你有吗?”

    “真的?你打了他一记?”

    “少骗人,你死我前面的,我看见你离圈还有两步就倒了……”

    “我要没打他一记,怎么会离圈两步就死?哼,我给了他一个暗青子!嘿嘿,你们没有吧?”

    “那你打上没有?他接了?还是躲了?”

    “唉,别提了,那暗器刚要入圈,就被一截箭杆挡回来了,一起捅在这儿,说起来,我比你们都强,我可是挨了两下才死的。”

    “去!”

    “啊,七十五啊,你怎么不吭气,你咋死的啊?”

    “那个……头发什么的……”

    该有多丢人啊!

    正想着,他忽然发现自己动不了了?难道已经入圈了?没有啊?还得几丈呢!

    “那个谁!”叶闲开口。

    他一开口,周围的人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他们的确不怕死,但这样将自己的脖子向刀刃上放这样的事,可以晚一点还是晚一点的好。

    叶闲道:“给我扔坛酒来……就动不了的那个,别看人家了!就你!披头发的!我给你解开,你给我丢坛酒来,我懒得动。”

    懒得动!

    懒得动!

    一旁无数个人恨得牙咬咬,懒得动还一地的尸体,你要勤快一点会怎么样?既然那么懒,怎么不乖乖躺着让我们砍?

    七十五发现自己又能动了,立刻又像前冲,至于给叶闲拿酒的事,他想也没想。

    但是才刚刚提步,发现自己又动不了了。

    叶闲皱眉道:“你要答应给我拿酒呢,就眨眨眼睛,不然我就一直定着你,你就死不了了。大家都会认为你是贪生怕死才不给我拿酒的,你想清楚了哦!”

    拿不杀你来威胁人,叶闲应该是开了先河吧?

    威逼完了还有利诱:“你看你酒坛那么大,扔过来也是可以砸死人的,不然……我去接的时候也会分心,这样说不定有人就可以进来砍我一刀对不对?”

    叶闲撑着头,亮晶晶的眼睛里闪着期待:来呀来呀,拿酒坛扔我啊!

    君若贤冷笑道:“你不是懒得动,你是动不了了吧?”

    叶闲侧头看了他一眼,笑道:“是啊是啊,我都动不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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