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8虎毒食子
见叶闲对他的话毫无反应，君若贤的声音略带高亢，又重复了一次：“于是，就有了这酒。”
叶闲握着酒坛的手微微顿了顿，又毫不停留的灌了进去，他喝的很快，又很仔细，生怕洒出来一滴，仿佛他从未喝过这么好的酒，仿佛他喝下这一坛以后再没有的喝。
君若贤看怪物一样的看着他。
这里是深宫的御花园，月色正好，花香怡人，叶闲舒服的轻叹一声，抹去唇边的酒渍，叹道：“好酒。”
君若贤冷笑：“自然是好酒，你这辈子恐怕再也喝不得这么好的酒了。”
叶闲将酒坛放下，倚在石桌上，似乎有些醉了，用手撑住下巴，看了君若贤一眼，道：“既然是为我酿的酒，为什么不让我把它喝完呢？”
君若贤冷哼一声：“只怕你没有那个命。”
叶闲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叹道：“我有些奇怪了，君哲心中属意的太子究竟是谁呢？”
君若贤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叶闲叹道：“他似乎不太爱惜你。”
君若贤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叶闲笑了，撑着桌子想站起来，却似乎醉的太厉害，又跌坐了回去。
君若贤唇角泛起冷笑，道：“我觉得你不该再有闲心去挑拨离间才对。”
叶闲仍撑着头，伸手去抓了君哲喝过的酒壶，晃了晃，君哲刚才看起来喝了很多，但在他喝一半洒一半的情况下，酒壶里居然还剩了大半。
叶闲很满意，对着嘴便倒。
君若贤冷笑出声，道：“你可知道我为何会在这里？不是因为父皇不爱惜我，而是我自己想来看看，不可一世、高高在上、天下无敌的叶闲叶公子狼狈的模样。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浑身无力？是不是连酒坛都拿不起来了？是不是连站都站不稳了？是不是很想来杀了我，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你说的不对。”叶闲摇头叹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你。你忘了吗？我发过誓，绝不会对君家的人出手。”
“噗、噗……哈哈哈……”君若贤失笑：“没想到叶闲叶公子也有对我这个凡夫俗子软语相求的时候，可惜，现在你才来说点好听的话不嫌太晚了吗？”
他神色狰狞，得意洋洋：“还记得在树林中，你如何眼睁睁看着我和我的人浴血奋战，却在一旁冷眼旁观吗？我好话说尽，你可有多看我一眼？还记得在小客栈里，你如何对我冷嘲热讽，百般羞辱吗？还记得在怡林中你如何高居主位，威风八面，不可一世吗？还记得你对我说‘这就是我做的主’时，何等高傲吗？叶闲啊叶闲，你做梦都没有想到会有今天吧？”
叶闲摇头轻叹一声，道：“如此胸怀，如何可以做得人君？”
君若贤大怒，道：“事到如今，你还敢口出恶言！”
叶闲摇头，再懒得和他废话，高声道：“还请陛下出来一见。”
君若贤冷笑：“怎么？发现打动不了我，又想去哀求父皇吗？你别忘了，父皇最心爱的儿子是死在谁的手上？”
叶闲失笑，不再理会他，然而一旁的小门却悄然开了，出来两个人，正是一身龙袍的大盛皇帝君哲和大内总管太监刘公公。
刘公公搬来一把椅子，扶君哲在叶闲身前数丈外坐下，君若贤和刘公公站到他身后。叶闲却连起身也不曾，道：“陛下好闲心，居然还有暇去洗澡换衣。陛下的酒醒了？”
君哲道：“多谢关心，我虽有些醉，却不像你看见的那么厉害。”
“陛下好心机，知道我可以察觉到人话语中的真情假意，便故意将自己灌醉来迷惑于我。”
君哲接口道：“而且涵儿刚刚因你而死，即使我对你有些怨怼，你也会觉得正常。”
叶闲笑道：“准备了二十六年的酒，加上陛下的装疯卖傻……这次我栽的不冤。”
“想不到现在你还笑的出来。”
叶闲道：“我只是不爱哭……想必陛下是没有准备让我活到明天日出了，那么可不可以让将死之人做个明白鬼？”
君哲笑道：“其实你不问，我也是想说的。你知道，一个人计划了几十年的东西终于实现，总是难免想要得意一番的。”
叶闲点头，道：“敢问陛下，为何敢作此不异于自毁长城之事？”
君哲道：“我原本想再等你二十年，二十年之后，我大盛自然有无数的叶闲出现。只可惜，你实在太过狂妄狠毒，竟要了涵儿的命，我也只好要你的命。”
叶闲并不动怒，道：“君若涵的命在你心中远不及江山重要……为何你会为了他连二十年都等不得？可是……得到了什么承诺？”
君哲笑道：“阿闲果然聪明。如果不是得到凤天阁、圣殿和雷家二十年对我大盛及君家秋毫不犯的承诺，我怎敢贸然对你动手？”
叶闲道：“我不聪明，我若真的聪明，怎么会到现在还想不明白，我雪山一脉向来与世无争，师傅更是绝不插手朝政，为何你二十多年前便一心要对付我们？”
“与世无争？”君哲冷笑道：“与世无争到让我皇族上下在你们雪山山门跪了七天七夜？我君家，只有天下人跪我们，何曾跪过任何人？你们雪山只要存在一日，便是我君家的奇耻大辱！还有于林，他是不插手朝政，但是他看不过眼的官员，他说杀便杀，将我皇家朝廷置于何地？我还要为他处理首尾。哼！哪一日他看不惯我们君家之人，是不是也说杀就杀了？”
叶闲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换来君哲的怒目而视，叶闲摆手道：“陛下莫气，我只是觉得……陛下真的……是被惯坏了。”
君若贤大怒，喝的：“叶闲，你大胆！”
君哲却不生气，摆手让他退下，道：“我知道，何止是你这样想，凤天阁、雷家、圣殿，谁不是这样想？你雪山若真如他们一般，让我们君家做个傀儡也就罢了，谁让你们要做出世外高人不理世事的模样？既然真让我君家做了实至名归的皇帝……就别怪我们容不下你！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一山不容二虎，这个道理不需要我讲给你听。”
叶闲苦笑，为自己斟了杯酒，喝下，摇头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君哲对他的话不置可否，道：“你还喝？”
“既是好酒，为何不喝？”
君哲道：“你明知酒中……”
“酒中放了上百种珍贵无比的药材，窖藏二十多年，不仅将药材的味道完全消融，药性也深入其中，喝了益寿延年，最是滋养不过。”叶闲笑道：“陛下不妨也来喝几杯？”
君哲面色微变。
君若贤道：“父皇不要被他骗了，他方才分明连站都站不起来。”
叶闲坦然道：“我的确功力全失。怎么，师姐没有告诉过你吗？这酒，雪山门人喝一口和喝一坛是一样的，所以既然已经喝了，这样的好酒，怎能不多喝几杯？”
君哲面色更加难看，叶闲越是坦然，他越是心惊。
叶闲又道：“为何陛下有把握二十年后有无数的叶闲呢？要知道师傅二百年也就教出一个叶闲来？”
君哲道：“你别忘了，你的师姐也是于林的嫡传弟子，她知道的可不比你少。你雪山一脉不就是要天生九阴绝脉的人才能修行吗？于林两百年，不过教了十一个弟子，有两个人破了生死关。哼，我每年收罗百十个九阴绝脉之人，只要你师姐好生调-教，不出二十年，我大盛便有无数绝对忠于我君家的绝世高手，那时……哼！”
他似有所顾忌，没有说下去。
叶闲摇头失笑。
又道：“好吧，我现在心服口服了！陛下可以下手了。陛下为了今日，不仅数十年谋划，且连自己的亲手儿子都不惜牺牲，我还有何话可说？”
君哲脸色大变：“叶闲，你胡说什么？你害死涵儿，还要将污水泼到我身上不成？”
叶闲道：“此时此刻，我还泼你的污水给何人看呢？我原本以为你是将楚国三皇子之死没有放在心上，才会处置不当，导致君若涵枉死。但今日师姐对我说，你正在和楚皇交涉时，那边便派了人来……这是绝不可能的事。我当时便有些疑惑，直到喝了这酒，我才终于明白了……”
君哲脸色铁青，不语。
叶闲摇头叹息道：“所谓虎毒不食子，陛下，你真是狠毒的让人心惊。想必师姐虽然担心爱子，但对我雪山也情谊不浅，所以虽然酿下可以散功的药酒，却没有告诉你药引。为了得到药引，你不仅要让君若涵死，还要让他死的惨烈无比……难怪我总觉得，以圣殿的身份修为，实不该用这样阴毒的手段……原来竟是你这做父亲的吩咐！想必你还要让他活着，让师姐亲眼看见他痛苦哀嚎、生不如死的模样，好让她对我恨之入骨，才肯心甘情愿交出药引……师姐她幼时被师傅疼宠，入宫后又被你百般哄骗，如何会想到，她的夫君与楚国交涉，不是要救她儿子的命，而是要送他的命？她如何会想到，她的对他们母子无尽宠爱的夫君，竟会勾结外人，将自己的儿子那样痛苦屈辱的杀死？她怎么会想到，爱子被害时，在她身边和她一起悲伤欲绝的丈夫才是害死他儿子的真凶？君若涵啊，君若涵，你真是世上第一蠢人，亦是第一不幸之人……”
叶闲握着酒坛的手微微顿了顿，又毫不停留的灌了进去，他喝的很快，又很仔细，生怕洒出来一滴，仿佛他从未喝过这么好的酒，仿佛他喝下这一坛以后再没有的喝。
君若贤看怪物一样的看着他。
这里是深宫的御花园，月色正好，花香怡人，叶闲舒服的轻叹一声，抹去唇边的酒渍，叹道：“好酒。”
君若贤冷笑：“自然是好酒，你这辈子恐怕再也喝不得这么好的酒了。”
叶闲将酒坛放下，倚在石桌上，似乎有些醉了，用手撑住下巴，看了君若贤一眼，道：“既然是为我酿的酒，为什么不让我把它喝完呢？”
君若贤冷哼一声：“只怕你没有那个命。”
叶闲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叹道：“我有些奇怪了，君哲心中属意的太子究竟是谁呢？”
君若贤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叶闲叹道：“他似乎不太爱惜你。”
君若贤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叶闲笑了，撑着桌子想站起来，却似乎醉的太厉害，又跌坐了回去。
君若贤唇角泛起冷笑，道：“我觉得你不该再有闲心去挑拨离间才对。”
叶闲仍撑着头，伸手去抓了君哲喝过的酒壶，晃了晃，君哲刚才看起来喝了很多，但在他喝一半洒一半的情况下，酒壶里居然还剩了大半。
叶闲很满意，对着嘴便倒。
君若贤冷笑出声，道：“你可知道我为何会在这里？不是因为父皇不爱惜我，而是我自己想来看看，不可一世、高高在上、天下无敌的叶闲叶公子狼狈的模样。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浑身无力？是不是连酒坛都拿不起来了？是不是连站都站不稳了？是不是很想来杀了我，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你说的不对。”叶闲摇头叹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你。你忘了吗？我发过誓，绝不会对君家的人出手。”
“噗、噗……哈哈哈……”君若贤失笑：“没想到叶闲叶公子也有对我这个凡夫俗子软语相求的时候，可惜，现在你才来说点好听的话不嫌太晚了吗？”
他神色狰狞，得意洋洋：“还记得在树林中，你如何眼睁睁看着我和我的人浴血奋战，却在一旁冷眼旁观吗？我好话说尽，你可有多看我一眼？还记得在小客栈里，你如何对我冷嘲热讽，百般羞辱吗？还记得在怡林中你如何高居主位，威风八面，不可一世吗？还记得你对我说‘这就是我做的主’时，何等高傲吗？叶闲啊叶闲，你做梦都没有想到会有今天吧？”
叶闲摇头轻叹一声，道：“如此胸怀，如何可以做得人君？”
君若贤大怒，道：“事到如今，你还敢口出恶言！”
叶闲摇头，再懒得和他废话，高声道：“还请陛下出来一见。”
君若贤冷笑：“怎么？发现打动不了我，又想去哀求父皇吗？你别忘了，父皇最心爱的儿子是死在谁的手上？”
叶闲失笑，不再理会他，然而一旁的小门却悄然开了，出来两个人，正是一身龙袍的大盛皇帝君哲和大内总管太监刘公公。
刘公公搬来一把椅子，扶君哲在叶闲身前数丈外坐下，君若贤和刘公公站到他身后。叶闲却连起身也不曾，道：“陛下好闲心，居然还有暇去洗澡换衣。陛下的酒醒了？”
君哲道：“多谢关心，我虽有些醉，却不像你看见的那么厉害。”
“陛下好心机，知道我可以察觉到人话语中的真情假意，便故意将自己灌醉来迷惑于我。”
君哲接口道：“而且涵儿刚刚因你而死，即使我对你有些怨怼，你也会觉得正常。”
叶闲笑道：“准备了二十六年的酒，加上陛下的装疯卖傻……这次我栽的不冤。”
“想不到现在你还笑的出来。”
叶闲道：“我只是不爱哭……想必陛下是没有准备让我活到明天日出了，那么可不可以让将死之人做个明白鬼？”
君哲笑道：“其实你不问，我也是想说的。你知道，一个人计划了几十年的东西终于实现，总是难免想要得意一番的。”
叶闲点头，道：“敢问陛下，为何敢作此不异于自毁长城之事？”
君哲道：“我原本想再等你二十年，二十年之后，我大盛自然有无数的叶闲出现。只可惜，你实在太过狂妄狠毒，竟要了涵儿的命，我也只好要你的命。”
叶闲并不动怒，道：“君若涵的命在你心中远不及江山重要……为何你会为了他连二十年都等不得？可是……得到了什么承诺？”
君哲笑道：“阿闲果然聪明。如果不是得到凤天阁、圣殿和雷家二十年对我大盛及君家秋毫不犯的承诺，我怎敢贸然对你动手？”
叶闲道：“我不聪明，我若真的聪明，怎么会到现在还想不明白，我雪山一脉向来与世无争，师傅更是绝不插手朝政，为何你二十多年前便一心要对付我们？”
“与世无争？”君哲冷笑道：“与世无争到让我皇族上下在你们雪山山门跪了七天七夜？我君家，只有天下人跪我们，何曾跪过任何人？你们雪山只要存在一日，便是我君家的奇耻大辱！还有于林，他是不插手朝政，但是他看不过眼的官员，他说杀便杀，将我皇家朝廷置于何地？我还要为他处理首尾。哼！哪一日他看不惯我们君家之人，是不是也说杀就杀了？”
叶闲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换来君哲的怒目而视，叶闲摆手道：“陛下莫气，我只是觉得……陛下真的……是被惯坏了。”
君若贤大怒，喝的：“叶闲，你大胆！”
君哲却不生气，摆手让他退下，道：“我知道，何止是你这样想，凤天阁、雷家、圣殿，谁不是这样想？你雪山若真如他们一般，让我们君家做个傀儡也就罢了，谁让你们要做出世外高人不理世事的模样？既然真让我君家做了实至名归的皇帝……就别怪我们容不下你！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一山不容二虎，这个道理不需要我讲给你听。”
叶闲苦笑，为自己斟了杯酒，喝下，摇头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君哲对他的话不置可否，道：“你还喝？”
“既是好酒，为何不喝？”
君哲道：“你明知酒中……”
“酒中放了上百种珍贵无比的药材，窖藏二十多年，不仅将药材的味道完全消融，药性也深入其中，喝了益寿延年，最是滋养不过。”叶闲笑道：“陛下不妨也来喝几杯？”
君哲面色微变。
君若贤道：“父皇不要被他骗了，他方才分明连站都站不起来。”
叶闲坦然道：“我的确功力全失。怎么，师姐没有告诉过你吗？这酒，雪山门人喝一口和喝一坛是一样的，所以既然已经喝了，这样的好酒，怎能不多喝几杯？”
君哲面色更加难看，叶闲越是坦然，他越是心惊。
叶闲又道：“为何陛下有把握二十年后有无数的叶闲呢？要知道师傅二百年也就教出一个叶闲来？”
君哲道：“你别忘了，你的师姐也是于林的嫡传弟子，她知道的可不比你少。你雪山一脉不就是要天生九阴绝脉的人才能修行吗？于林两百年，不过教了十一个弟子，有两个人破了生死关。哼，我每年收罗百十个九阴绝脉之人，只要你师姐好生调-教，不出二十年，我大盛便有无数绝对忠于我君家的绝世高手，那时……哼！”
他似有所顾忌，没有说下去。
叶闲摇头失笑。
又道：“好吧，我现在心服口服了！陛下可以下手了。陛下为了今日，不仅数十年谋划，且连自己的亲手儿子都不惜牺牲，我还有何话可说？”
君哲脸色大变：“叶闲，你胡说什么？你害死涵儿，还要将污水泼到我身上不成？”
叶闲道：“此时此刻，我还泼你的污水给何人看呢？我原本以为你是将楚国三皇子之死没有放在心上，才会处置不当，导致君若涵枉死。但今日师姐对我说，你正在和楚皇交涉时，那边便派了人来……这是绝不可能的事。我当时便有些疑惑，直到喝了这酒，我才终于明白了……”
君哲脸色铁青，不语。
叶闲摇头叹息道：“所谓虎毒不食子，陛下，你真是狠毒的让人心惊。想必师姐虽然担心爱子，但对我雪山也情谊不浅，所以虽然酿下可以散功的药酒，却没有告诉你药引。为了得到药引，你不仅要让君若涵死，还要让他死的惨烈无比……难怪我总觉得，以圣殿的身份修为，实不该用这样阴毒的手段……原来竟是你这做父亲的吩咐！想必你还要让他活着，让师姐亲眼看见他痛苦哀嚎、生不如死的模样，好让她对我恨之入骨，才肯心甘情愿交出药引……师姐她幼时被师傅疼宠，入宫后又被你百般哄骗，如何会想到，她的夫君与楚国交涉，不是要救她儿子的命，而是要送他的命？她如何会想到，她的对他们母子无尽宠爱的夫君，竟会勾结外人，将自己的儿子那样痛苦屈辱的杀死？她怎么会想到，爱子被害时，在她身边和她一起悲伤欲绝的丈夫才是害死他儿子的真凶？君若涵啊，君若涵，你真是世上第一蠢人，亦是第一不幸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