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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0束手就擒

    君若贤顿时被噎的无话可说。

    只觉得眼前之人碍眼之极,求助的目光望向君哲。

    君哲铁青着脸,看向童玉淑,这已经是他第三次看她了。本来以为是十拿九稳、手到擒来的事,谁知道居然会弄成这幅模样,现在简直是老鼠拉龟,无处下嘴,而且还是浑身带刺的龟,不仅收拾不了他,还要担心他的报复。他很明白自己现在还好生生的站在这里,不过是叶闲不想杀他罢了。

    他恨极了这种连自己的性命都掌握在别人手中、靠着别人的施舍才能活着的感觉,他是大盛的皇帝,他是天子,万万人之上,掌控了多少人的生杀予夺,可是这个叶闲、这个叶闲!

    咬牙道:“叶闲,这是你逼我的!”

    叶闲道:“陛下终于决定亮出底牌了吗?”

    君哲冷冷道:“叶闲,不要以为你真的天下无敌。这世上,总有可以收拾的了你的人。”

    叶闲失笑道:“陛下以为我为何会在此耽搁许久?难道就是想杀几个人给你们看看吗?我还不至于如此无聊。”

    君哲脸色大变:“你早就知道?”

    “我不走,不过是因为知道我走不了而已。”叶闲叹道:“陛下向来谨慎,却这般突然的向我下手,而且直至此刻仍然敢逗留此地,自然不是因为相信我叶闲一定会信守誓言、不对你出手。想必是有人突然给陛下撑腰,而且这个人是即使陛下计划失败,也可以和我抗衡的人……我说的可是?”

    君哲道:“你真的很聪明。”

    “我不聪明,”叶闲道:“我若是聪明的话,又怎会有此下场?”

    这下场二字,让听的人,有的心酸,有的心喜。

    若不是真的中毒,仅仅是被君家厌弃,对叶闲来说绝算不得什么“下场”。

    “既然已经被你猜到,那么朕也不掖着藏着了,本国的事,原不想让他人出手,但是你欺人太甚!”君哲道:“陛下,还要麻烦你了。”

    君哲本身就是陛下,能被他成为陛下的,自然是另一个皇帝了。

    叶闲的脸瞬间就冷了下来,脑中浮现出那豪爽大气的磊落青年。

    居然是他!

    居然会是他!

    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君哲走出的小门又无声无息的打开,一个紫衣青年大步走了出来,龙行虎步,沉稳如山,行走间便有一种旁人无法模拟的风姿,如剑的长眉斜插入鬓,深沉幽黯的双眸,偶尔闪烁冷电般的寒芒,他是像是天生的帝王,人间的君主,举手投足带着俨然的霸气,让见到他的人深深折服。

    他一出现,君若贤便露出得意的笑容,叶闲,你想不到吧?你不是和他惺惺相惜吗?你不是看不起我,却看重他吗?可是你看重的人却和我一起对付你!

    雷战一眼便看到叶闲冷淡的目光,紧抿着的威严的双唇露出一丝苦笑,目光亦柔和下来,大步走到叶闲身前深深一揖:“情非得已,还望见谅。”

    君若贤的脸色顿时难看之极。

    叶闲唇边溢出笑容:“好说。”

    叶闲的笑让雷战的笑容更加苦涩,他宁愿看到的是叶闲冷若冰霜的模样,也不想看见叶闲对他露出面对君哲君若贤时的笑容,苦涩道:“阿闲……”

    叶闲眨眨眼道:“这算是……狼狈为奸?”

    “不是!”雷战忙道:“我发誓我只是趁火打劫。”

    他的回答让君哲他们气结,趁火打劫比狼狈为奸能好到哪里去?就这么急着和他们撇清吗?

    “哦?”

    雷战老实道:“我答应如果他们对付不了你,我就出手处置你。”

    “哦!”叶闲闲闲道:“不知陛下打算如何处置我?”

    雷战道苦笑:“你知道的,我只是想请你去大熙一游。”

    叶闲道:“去大熙做什么?做王爷还是做驸马?”

    雷战道:“随你高兴。”

    “雷战陛下!”君哲插嘴道:“你既答应替我处置了他,为何还不出手?”

    雷战脸色一沉,冷冷看了君哲一眼:“我答应过你如何处置吗?”

    给他看了一眼,君哲顿时觉得像被一座大山压在胸口一样,气都喘不过来,更别提开口说话。

    叶闲却在一旁不知天高地厚的开口:“如果我想做皇帝呢?”

    雷战正色道:“只要你愿意,我立刻便可以写禅位诏书。不然,想做这大盛的皇帝也随你。”

    看他的表情,竟然是认真的。君哲大惊:“雷……”

    “罢了!我要想做皇帝早做了。”叶闲道:“你可还能拿出什么吸引我的东西?”

    雷战苦笑:“好酒算不算?”

    “我喜欢喝自己买的酒。”

    雷战道:“美人儿?”

    “我还不想成亲。”

    雷战无语。

    叶闲笑笑:“那么……打一架?”

    雷战苦笑:“有必要吗?”

    “是啊。”叶闲道:“我现在功力全失,如何是陛下的对手?可是我可不喜欢束手就擒呢。”

    雷战实在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对叶闲出手,趁火打劫也就罢了,落井下石就过分了。幸好叶闲开口道:“不过我这人懒的很,反正就是打,也打不过你,如果你肯答应我一个条件,让我束手就擒也不是不可以。”

    雷战大喜:“你说。”

    叶闲道:“你可知道七十年前上官家隐居何地?”

    雷战摇头:“难道你知道?”

    “知道。”叶闲道:“不仅知道,而且每年还去那里住上几月。”

    雷战一惊。

    叶闲笑道:“你若是肯替我传讯给上官怀林,让他帮我将君哲胖揍一顿,我便跟你走。”

    雷战苦笑道:“你现在直接揍他一顿不行吗?”

    君哲面门铁青,听着他们旁若无人的闲谈,如今更是说到自己的头上,顿时气的咬牙,却又无计可施。

    好在叶闲摇头道:“我发誓不对他们出手了,你和凤天阁还有圣殿又说了二十年秋毫不犯,只有找上官怀林最方便了。不揍他一顿,我实在不解气。”

    雷战苦笑:“我二十年以后来帮你揍他可好?”

    “不好!这么一点小事就让我等二十年那么久吗?”

    雷战沉吟片刻,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虽然惹上上官家的人实在不明智,但是比起将叶闲朝死里得罪,他还是宁愿去招惹那个上官怀林。

    叶闲双手一合:“请。”

    竟真的束手就擒。

    雷战从袖中摸出一副漆黑的镣铐,叶闲讽道:“你还真是准备齐全。”对叶闲这样的高手来说,对自己的身体可以做到最细微极端的控制,所以如点穴之类的手段完全起不了作用。

    雷战道:“这是天山陨铁精金精制而成,天下就此一副。”

    “然后呢?”叶闲道:“只此一副的话,是想折了我的脚还是手呢?”

    雷战苦笑:“怎么会?”

    在叶闲身边半蹲下来,叶闲乖顺的将脚伸出来,雷战歉意一笑,将脚镣烤了上去。叶闲看着他宽厚的肩膀,垂落的长发,低着头,神态很认真,认真的几乎带着虔诚,动作极轻,轻的让叶闲竟产生给人呵护般的错觉来。叶闲自嘲的笑笑,探了探脚,发现脚镣之间链子极短,只可以勉强站住,想要迈步却是休想。

    “手呢?”

    雷战道:“比起你挥拳打人,我更怕你抬腿走人。”

    叶闲不再理他,对君哲道:“我听君若贤说这十八坛好酒是陛下专为我而酿制的,好酒不可浪费,陛下可否容我将它们带走?”

    君哲面无表情:“请便。”

    叶闲望向雷战,雷战道:“我明日一早派人来取。”

    叶闲笑了,道:“既然陛下这般慷慨,那么我也慷慨一些,告诉陛下一个小秘密好了。”

    君哲此刻似乎变得惜语如金起来:“你说。”

    “你可知道家师为何两百年来只收了十一个弟子?”叶闲笑道,“一是因为九阴绝脉难寻,二则,九阴绝脉之人绝难活过五岁。我和师姐都是出生不到一年就被师傅抱走,日日用真气洗涤经脉,夜夜灵药浸身,才得以存活,即使如此,在破三关之前,逢五便是一死劫,我们的其他师兄弟,有师傅全力护持,仍只存活了我与师姐二人而已……陛下啊,你万不该让师姐替你试药的,没了真气的师姐,你让她如何给你调!教出无数个叶闲来?过些日子,上官怀林替我来收些利息,等二十年之后,陛下,且等着国破家亡吧!我曾讲过,我叶闲对你们君家,最大的要胁也不过就是‘不管’二字,如今亦是这两个字而已。我可不是师傅,就算你在雪山跪上七年,我也仍是这两个字。”

    回头对雷战道:“走吧?”

    雷战弯腰将他拦腰抱起,转瞬消失不见,空中只听到叶闲的低喃:“真不喜欢这个姿势。”

    君哲面如死灰,死死抓住童玉淑的肩膀道:“他……他说的是真的?”

    童玉淑点头:“是真的。”

    君哲唯一的稻草沉了下去,手指都颤抖起来:“你、你为什么不早说?”

    童玉淑冷冷道:“我若是早说,陛下会如此痛快的杀叶闲替我涵儿报仇吗?”

    “你!”君哲怒极,一掌便扇了过去。

    若换了以前,他万万不敢的,但是如今童玉淑功力已失,君哲却武功不错,自然毫无顾忌。

    但是,没有听到啪的脆响,他的手腕被一只洁白的素手握住,如被铁箍铁住一般,动弹不得:“你没有……那酒!”

    “那酒若是不能散功,叶闲如何会束手就擒?我雪山心法乃是可以洗经易髓、脱胎换骨的绝世功法,每破一关,便如新生一般。即使散了功力,也绝不是普通的江湖人可比的,陛下还是省省劲吧。”手上微一使劲:“我回宫了。陛下请自便。”

    君哲不受控制的向后跌去,君若贤连忙扶住:“父皇……啊!”

    话刚出口便挨了一个响亮的耳光:“你个孽子!都是你闹出的事!让你好生讨好叶闲!你便是这样讨好的!”

    君若贤捂住脸,只觉得万分委屈,却半句一不敢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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