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29第一百二十九章 乘乱私奔（上）
第一百二十九章乘乱私奔（上）
莹姐儿出嫁的前三天,二太太把给闺女的嫁妆核对了一遍又一遍，终于确认无误后封了箱子。灿烂夺目的大红绸子绑成了一朵朵娇艳的牡丹,满院子的喜气令人
看着都透着喜悦。
说起莹姐儿的嫁妆那是真真的八十一抬红妆，满满的都装不下。单是太夫人给的就又好几件难得一见的宝贝，更不论芙姐儿不远千里派人送回来的贺礼。田产地
铺,山林园子,珍奇异宝,布匹首饰，家具柜子,吃的用的应有尽有。除了挑挑拣拣的几样皇家御赐之物没有,其他的一点也不比芙姐儿差。庭萱曾私下里算过，二
太太一辈子就只有莹姐儿这么一个闺女，当然是把最好的都给了她,二太太自己当年的嫁妆再算上从莹姐儿出生起二太太就为她积攒的物件，折合成现银少说也有三
十万两。真是嫁了一个女儿穷了一个娘家。
一连几日府上的婆子们都在拿莹姐儿的嫁妆夸耀，说什么嫡出的就是不一样，瞧那三房的姑娘出嫁，随便装几个箱笼就算是打发了，一点也不像是大户人家嫁女
。只有这大小姐和三小姐才是真正地千金贵体，不是那些小家子气能比的。闲来无事说完东家讲西家的婆子们大多都是口无遮拦的，凑在一处喝些小酒嚼过舌根就散
了，可是听了这话的有心人心中的妒气却散不了。
芸姐儿从廊子后头走出来，那几个婆子吃剩下的果子核还在，就跟那说出去的话一样，一样的存在。芸姐儿纤长的指甲狠狠的抓着手中的帕子，跟身边的水红说
：“你看三姐那才叫嫁人，当日五姐出嫁前哭的那样凄惨都无人理会，他日轮到我时还不知会是个什么样的情形！”
水红打小就伺候这位主子，她的不易她的难处也都看在眼里，可自家主子的疯狂和心狠水红更是清楚不过。此刻芸姐儿满心的嫉妒，若是让她钻了牛角尖还指不
定做出什么样出格的事儿来，水红最怕的就是芸姐儿做出什么不规矩的事，到时候连她也是难逃罪责。水红对着芸姐儿陪着小心：“小姐可别想那么多了，您和五小
姐不一样，现在外面的人都说咱们府得了圣上的青睐，连连的丰厚赏赐让咱们赵府风光的不得了呢！府上风头正盛，小姐您的身价自然也是水涨船高，日后就是太太
不想给您个好亲事都不成了呢！”
“哼！”芸姐儿冷哼道：“你懂什么！这些年来我日日在母亲那里贴心孝顺着，可她哪日正眼瞧过我了。就连姨娘每日跟个丫鬟似的在她身边侍候，最后五姐还
不是配了个克妻的老头子。咱们太太的心是最狠最毒的，我年少时给她添过堵，她才不会让我好过的!”
这话也就芸姐儿敢说，旁人就算心里想想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出来啊。水红听了吓得一身冷汗，急忙说：“我的小祖宗！这话可不能乱说啊，这要是被人听
见了，您可是要吃大亏的！咱们太太最是宽怀大度的，您千万别多想！”
芸姐儿一口吐沫啐在水红脸上：“呸！她给了你多少的好处让你这样为她说话！还是你瞧着我不行了，想着去巴结太太，以后也好不用再跟着我受苦是不是！”
水红红着眼，委屈的说：“小姐！求您别说了，咱们回去吧，回去吧！”
芸姐儿一肚子的气正巧没地方撒，一巴掌挥在了水红的脸上：“滚！你要是不想跟着我了你就给我滚！去找三姐啊，她那里有大把大把的钱财珠宝，你跟着她去
郑家，日后指不定还能当个姨娘什么的。这可比跟着我有出息多了！”
水红委屈的不行，只得跪在地上一个劲的哭。正巧这一幕被出来赏花的六姨娘见着了，六姨娘扭着小蛮腰，风骚的走到芸姐儿身边，甜着嗓子说：“哟！这是谁
惹我们六小姐生气了！该不会是这丫头吧！照我说啊，丫头惹了主子生气就该拉出去打上几鞭子，那就老实了。可要是别的什么人惹了咱们六小姐不快，那就要想方
设法让那人更不高兴，这什么时候都不能苦了自己啊！”
芸姐儿对这个刚生了儿子的六姨娘也没多大的喜欢，虽说三姨娘早就恩宠不再，可这六姨娘不进府，父亲还能看姨娘几眼，自从有了这个六姨娘，父亲就夜夜与
她厮混在一处，根本就是快忘了有三姨娘这个人了。这个女人抢了三姨娘的宠爱还敢在她这儿大放厥词，真是混账！芸姐儿瞪了她一眼，转身要走。六姨娘一个侧身
拦住了芸姐儿，摇着团扇说：“六小姐走的这么急做什么，不知小姐是否有空，妾身有些话想跟小姐说说，尤其是三小姐的那些个嫁妆 ，妾身想六小姐一定会感兴趣
的！”
芸姐儿斜了她一眼说：“不是我的东西我向来不感兴趣！”
“那若是你的呢？”六姨娘笑的越发的妩媚：“妾身可是有法子让那些东西变成小姐您的！”
芸姐儿直直的看着六姨娘，半晌才说：“也好，我正想去瞧瞧五弟，这便同姨娘一起吧！”说着芸姐儿就跟着六姨娘走了，水红对这两人很不放心，担心芸姐儿
冲动糊涂会被六姨娘利用，就赶紧跟了上去。
六姨娘住的院子风水顶好，位置也极佳，院子里花草繁盛，根本是芸姐儿的小院不能比的。看到这些芸姐儿不禁骂掌管植栽的婆子们，一个个的都是见风使舵，
狗眼看人低的，今日六姨娘受宠就巴结着，看她不受陈氏待见就连个院子都不给好生打理，真真气恼个人。再看这里吃的用的把玩的观赏的，没有一件是比不上陈氏
的，甚至有些物件连陈氏那里都没有。但是这桌上的一泡祁红就是这个月份里难得的上品，这还是当日宫里赏下后老祖宗分给几个儿子的。看着架势，三老爷是把自
己得的祁红尽数给了六姨娘，这份宠爱可真是羡慕不来。
六姨娘暗自观察着芸姐儿的脸色，见她又羡慕又不屑，对她这富丽堂皇的屋子有向往又不敢表露。六姨娘微微一笑，亲手为芸姐儿斟了杯茶，说道：“屋室鄙陋
让六小姐见笑了！您且尝尝这新下来的茶，妾身进去换身衣裳来！”
芸姐儿闷坐品茶，不消一会儿，六姨娘就换了一身月白色的苏州织锦衣裳出来，上面的花还是用金丝银线绣出来的，煞是好看。再看六姨娘头上戴的那颗东珠，
圆润透亮，饱满温华，不是凡品。更难得的是六姨娘本身就是难得一见的美人，配上这颗东珠，就算芸姐儿不承认也不得不说是宝珠配佳人，相得益彰。而自己，芸
姐儿自认自己长得不赖，却连一件拿的出手的像样首饰都没有，不单单被姐妹们笑话，现在就连这么个狐媚子都不如，让人心里好不痛快。
六姨娘见芸姐儿盯着自己头上的东珠出神，便顺手拔下戴在了芸姐儿的头上：“这珠子戴在六小姐的头上可真是好看，要比我这年老色衰的看上去美多了。六小
姐生的白嫩，这脸蛋像剥了壳的鸡蛋似的，这样好的颜色就该多带些贵重的珠宝才相配呢！妾身这珠子就送给六小姐了，还请您别嫌弃啊！”
芸姐儿没想到六姨娘竟这么大方，说送就送，一点也不心疼，这就是说她这里这样好的东西多得是，所以才不当回事？芸姐儿想着生气，想把珠子拔回去说不要
，可是又心疼舍不得，正在犹豫，六姨娘趁热打铁的说：“要说我这儿的首饰看上去是不错，可跟三小姐那首饰盒子一比啊，真是羞得不敢见人啊！里面有东海珊瑚
雕成的珠花，有藩国来的象牙梳子，有龟兹的琉璃水晶，那里面个个都是好东西，闪的人花了眼啊！妾身还听说二太太光是田庄就给了三小姐五十晌，那地契就放在
三小姐的首饰盒里。要妾身说啊，三小姐的首饰盒可就是个百宝箱呢！”
芸姐儿听得不明白，敢情六姨娘是在跟她炫耀莹姐儿的珠宝了？芸姐儿不满道：“六姨娘这是什么意思？”
六姨娘笑道：“也没什么意思，就是想啊，咱们六小姐也是花一样的美人，这些东西怎么就不是六小姐您的呢。要说您也是赵府的小姐，好的东西也是该有您的
一份的。您啊，应得！就是这应得的都不知被谁拿了去，揣进自己荷包里了！”
芸姐儿说：“姨娘还是说明白些吧，我人蠢笨，听不明白姨娘这些含糊的话！”
六姨娘摆弄着手上的金镯子说：“妾身的话不含糊，妾身想告诉六小姐，凡是妾身想要的东西都会不择手段的得来，哪怕是偷是抢。有了丰厚的钱财就什么都不
怕了，将来自己在外头置个宅子，不用受人约束，更不用整日提心吊胆。手中有了银钱，不必处处掣肘，也就用不着为了没个好归宿，没个好丈夫儿苦恼了！；六小
姐，您说是不是！？”
芸姐儿似有所悟，自言自语道：“银钱？归宿？”
“是啊！现如今外头自立门户的女子多了去了，还不是有大批大批文采风流的英俊少年青睐仰慕，妾身就觉着这样的女子活的自在，真真是让人羡慕。可比那些
只能盲婚哑嫁的闺中小姐们好多了！至少能挑个自己看得上的！”六姨娘眼波一转：“话又说回来，这些都不是咱们闺中人该说的，妾身今儿个就是有感而发，六小
姐听了就忘了，别放在心上！”
芸姐儿的心因为六姨娘的几句话乱了，此刻也有些烦闷，随口回了句这是自然就起身而走，连句告辞都没说。芸姐儿一走，六姨娘身边的丫鬟巧儿就撂下脸子，
不悦的说：“她算是个什么东西，姨娘您愿意跟她说话她还这个态度，真是没个眼色！”
六姨娘说道：“跟她叫什么真儿，今天我这话也不知她听进去了多少，不管她听明白了什么，肯定的是这六小姐的心啊是活泛了。你且等着吧，这两天有热闹看
了！我看这个大麻烦日后陈氏怎么收场！”
一个庶女一个姨娘，两份小心思不值得任何人去关注，芸姐儿又是素来被冷落的，所以她从六姨娘那里回来后的异样除了水红之外也无一人发觉。水红看芸姐儿
在窗前坐了一夜，一夜连句话都没说，那个模样就和当年芸姐儿被太太关进小黑屋时是一样的，可怕的瘆人。第二日赵府的三位太太连同几个少爷姑娘都去给莹姐儿
道贺添妆，坐的满满一屋子人，好不热闹。
席上，说起郑家给的聘礼还有郑公子的英俊模样，众人都说二太太得了一个好姑爷。二太太乐得嘴都合不上了，瞧女儿红着脸不好意思就扯开了话题，说起府上
几位哥儿的亲事。保哥儿是嫡长子，亲事早就在他幼时就定好了，是太夫人亲自去说的，福州崔家的嫡长女，世家名门之后，其祖父在朝中也有一席之地。当年这门
亲事说的时候是赵家高攀了，为此太夫人还亲自去了一趟福州，在那呆了小半个月才把这门亲事说下来。去年三月的时候崔小姐的母亲过世，崔小姐正值热孝，赵家
最讲礼数，就与崔家说好等上崔小姐三年，三年孝期过后再行婚嫁，是以保哥儿至今尚未成亲。
大太太虽觉得这事在理，可终归是心疼儿子，前两年在保哥儿房内放了不少漂亮丫鬟，可保哥儿一心扑在学问上，根本不拿正眼看她们。而近年保哥儿考上了功
名，在朝中也有了一官半职，因与老太爷一起竭力大家公主的反叛势力，终日忙于政务，又为了修身自律，更是对身边的女色不理不睬，生生的把身边的丫鬟拖成了
哀怨的老姑娘。大太太拿儿子没办法，现在只求那崔小姐赶快进门，也好让儿子调和人伦。
至于信哥儿和传哥儿，老祖宗也早有了安排。其实这事儿也让陈氏懊恼了许久，话说信哥儿是她的长子，他的亲事理应由自己来定，陈氏很早就相中了自己的外
甥女周敏儿，可太夫人没给她这个机会。事情起因是因为二太太为了莹姐儿的亲事对传哥儿一直不大上心，传哥儿是二房唯一的儿子，太夫人看不过去，决的孙子的
终身大事由自己亲自操办才妥当些，知会了二太太一声就去给传哥儿相媳妇了。正好信哥儿和传哥儿年岁相仿，太夫人也打心眼里看不上三儿媳，就顺便把信哥儿的
亲事一起揽了。于是，在陈氏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太夫人就把信哥儿和传哥儿的亲事都说的七七八八，在陈氏第一次听见东海杨家这个名头的时候，也被告知，太夫
人说了他们家的四姑娘，日后这杨四小姐就是她的儿媳妇了。陈氏为了这事儿没少跟三老爷抱怨，可一头是亲娘一头是发妻，三老爷觉得无论说什么都是两边不讨好
，何况杨家四小姐也是很不错的，三老爷也没话说。
传哥儿说的是赵二爷同僚的女儿，那女子的娘家对传哥儿日后的仕途也有大的助益，这门亲事太夫人说的顺畅满意，二老爷跟传哥儿也高兴，二太太则是不在乎
，这算是赵府里最合所有人心意的一门亲事了。
赵家的三位太太都已是人到中年，凑在一起就喜欢说媒问缘，话绕来绕去就绕到了佩哥儿的身上。现在赵府的哥儿就只有佩哥儿的亲事还没个准信儿，但明眼人
都瞧得出来陈氏把周敏儿接到家里的目的，大家心知肚明，也早就默认了这两人是一对。所以一说到亲事上，二太太就先嚷着：“这选媳妇啊，就数弟妹最精。早早
的就把中意的人儿带在身边，可是怕被人抢了去！”说着还拿眼睛瞟了一眼周敏儿，弄的周敏儿悄悄地红了脸。
难得的是这边大太太也来了兴致接话：“三弟妹是用心的！话又说回来，亲事咱们虽能给看着，但日子是小夫妻俩自个儿过的，夫妻同心才能把日子过好。这里
面的思量还是三弟妹想的通透，早早的就让人相熟相知，倒省去了日后许多麻烦！”
这话明明就是在说佩哥儿和周敏儿，现在越发的亲近，将来相处就更加方便了。庭萱听着这些话心里越发的落寞，偏生这些女人越说越来劲，说着说着都嚷着周
敏儿跟佩哥儿是天生一对了。陈氏含笑看着自己的外甥女，越看越觉得跟佩哥儿相配，满意的笑。周敏儿被说的害了羞，拧着帕子就躲出去了。佩哥儿倒是没有什么
羞涩之色，不过面上却是有些不虞的，看不明是羞是恼。周敏儿借故跑开后三位太太就不再说这些了，而是讲起了莹姐儿的嫁妆，说了一会儿才散了。
众人散□萱又跑到那个隐蔽的亭子里，她坐在亭子边自言自语道：“怎么还不跟过来，难不成是去找周小姐了？哼！你要是不来找我，我就，我就……”
“你就如何？”佩哥儿突然在庭萱背后冒出声，愣是把庭萱吓出一身的汗。看清是佩哥儿后，庭萱闹着小脾气用力的捶打着佩哥儿的胸膛：“干嘛吓唬我！”佩
哥儿抓住庭萱的手搂在胸前，含笑的说：“你还没回答我，我若不来你便如何？”
庭萱挣了一下没挣脱开佩哥儿的手，就倚在佩哥儿胸前说：“我便跑的远远地，不让你找到我！”
佩哥儿听了这话一急，一把抱住庭萱，说：“不许，你不许丢下我独自跑了！我们俩要永永远远的在一起，不分开！”
庭萱心头一甜，随后又是一酸，低声说：“可是母亲已经打算把周小姐说给你了。而且我又是你的庶妹，咱们俩是没法子永远在一起的。就是咱们想，母亲也不
会同意的。四哥哥，怎么办？为什么上天安排我们为兄妹，为什么让我们不容于世！”
佩哥儿神情烁烁，紧紧地握着庭萱的手，说着誓言：“我发誓，我赵庭佩这一生只爱庭萱一人，不论万千阻挠，其心永远不变！七妹妹，你放心，我是不会娶敏
儿妹妹的，若是母亲一定要让我娶她，我便带你远走高飞，离开这个让人憋闷的地方，去一个天高地远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你说还不好！七妹妹，你可愿意随我
走吗？”
这是疯狂的，理智告诉庭萱这是不应该的，她应该拒绝佩哥儿，她不该再和佩哥儿纠缠下去。可是，一切的理智都抵不过刚才那个誓言带给庭萱的感动，为了这
句感动的誓言，庭萱心甘情愿做一只飞蛾，最后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于是，庭萱很用力的点头，很真诚的说：“只要有你，我去哪里都好。只要你不嫌弃，我
就会一直跟着你，不离不弃！”
“七妹妹！”佩哥儿一时激动，心中无限狂热：“咱们走吧！离开这里！两日后就是三姐出嫁的日子，到时候府里一定会乱的很，咱们就在那时候走吧，我带你
去江南去塞外，去撷取满山红叶，去看海纳百川！七妹妹，你愿意跟我走吗？”
“啊！啊……”庭萱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随后才说：“四哥哥，你是认真的吗？你不是想考功名吗，要是你跟我走了就不能再考功名了。而且若咱们真
的跑了，那赵家一定会四处抓捕咱们，还可能把咱们从族谱上除名，四哥哥，这个代价太大了，你真的想好了吗？你若在赵家将来就会有无限的大好前途，但跟我在
一起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不在乎！七妹妹，除了你我什么都不在乎。”佩哥儿深情的说：“你可知道就在你去天长观的这些日子，我日夜思念你。母亲把采薇赏给了我，可我却连碰
都不愿碰她。日日夜夜里，我只要一得了空闲就会想起你。有一段时间我为了能忘怀与你，恨不得时时刻刻将自己沉溺在书中。知道不久前，我才明白一切，才想通
了自己的情感。所以，七妹妹，功名对我来说远不及你来的重要！”
庭萱不解道：“你为何突然有了这么大的转变？之前你一直疏远于我，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喜欢上了采薇，所以才不愿再理会我了。若非如此，四哥哥，你为何会
纳了采薇，现在又为何愿意与我在一起了？”
佩哥儿欲言又止，想了想说：“这个我日后再告诉你，七妹妹，你先告诉我，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离开这儿？！”
“愿意！当然愿意！”庭萱欢快的说：“自我懂事以来，只有四哥哥你对我最好了，宠着我疼着我，萱儿再也找不到比你更好的了。只要四哥哥不嫌弃我，萱儿
就一直跟着你，想甩都甩不掉！”
佩哥儿忽然抱住庭萱，附在她耳边说：“七妹妹记住，我会宠爱你一生，光明正大的宠爱着你。咱们两人的情感并不有悖世俗，那些虚伪的世俗之礼也束缚不了
咱们！纵然当下其他人无法认同你我，但终有一日咱们能够名正言顺！”
这话让庭萱听得不妥，庭萱本想在今日趁着这个氛围告诉佩哥儿，自己不是赵家的孩子，自己实际上姓陆，是当年与赵家子掉了包的。可是刚刚佩哥儿的一番话让庭萱惊觉，感到他似乎已然知晓了一般。庭萱这个秘密不敢贸然说出，佩哥儿的话让庭萱刚刚那点冲动渐灭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庭萱一肚子的千回百转终变成了一个字：“好！”
作者有话要说：感情戏越来越激烈了啊！
莹姐儿出嫁的前三天,二太太把给闺女的嫁妆核对了一遍又一遍，终于确认无误后封了箱子。灿烂夺目的大红绸子绑成了一朵朵娇艳的牡丹,满院子的喜气令人
看着都透着喜悦。
说起莹姐儿的嫁妆那是真真的八十一抬红妆，满满的都装不下。单是太夫人给的就又好几件难得一见的宝贝，更不论芙姐儿不远千里派人送回来的贺礼。田产地
铺,山林园子,珍奇异宝,布匹首饰，家具柜子,吃的用的应有尽有。除了挑挑拣拣的几样皇家御赐之物没有,其他的一点也不比芙姐儿差。庭萱曾私下里算过，二
太太一辈子就只有莹姐儿这么一个闺女，当然是把最好的都给了她,二太太自己当年的嫁妆再算上从莹姐儿出生起二太太就为她积攒的物件，折合成现银少说也有三
十万两。真是嫁了一个女儿穷了一个娘家。
一连几日府上的婆子们都在拿莹姐儿的嫁妆夸耀，说什么嫡出的就是不一样，瞧那三房的姑娘出嫁，随便装几个箱笼就算是打发了，一点也不像是大户人家嫁女
。只有这大小姐和三小姐才是真正地千金贵体，不是那些小家子气能比的。闲来无事说完东家讲西家的婆子们大多都是口无遮拦的，凑在一处喝些小酒嚼过舌根就散
了，可是听了这话的有心人心中的妒气却散不了。
芸姐儿从廊子后头走出来，那几个婆子吃剩下的果子核还在，就跟那说出去的话一样，一样的存在。芸姐儿纤长的指甲狠狠的抓着手中的帕子，跟身边的水红说
：“你看三姐那才叫嫁人，当日五姐出嫁前哭的那样凄惨都无人理会，他日轮到我时还不知会是个什么样的情形！”
水红打小就伺候这位主子，她的不易她的难处也都看在眼里，可自家主子的疯狂和心狠水红更是清楚不过。此刻芸姐儿满心的嫉妒，若是让她钻了牛角尖还指不
定做出什么样出格的事儿来，水红最怕的就是芸姐儿做出什么不规矩的事，到时候连她也是难逃罪责。水红对着芸姐儿陪着小心：“小姐可别想那么多了，您和五小
姐不一样，现在外面的人都说咱们府得了圣上的青睐，连连的丰厚赏赐让咱们赵府风光的不得了呢！府上风头正盛，小姐您的身价自然也是水涨船高，日后就是太太
不想给您个好亲事都不成了呢！”
“哼！”芸姐儿冷哼道：“你懂什么！这些年来我日日在母亲那里贴心孝顺着，可她哪日正眼瞧过我了。就连姨娘每日跟个丫鬟似的在她身边侍候，最后五姐还
不是配了个克妻的老头子。咱们太太的心是最狠最毒的，我年少时给她添过堵，她才不会让我好过的!”
这话也就芸姐儿敢说，旁人就算心里想想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出来啊。水红听了吓得一身冷汗，急忙说：“我的小祖宗！这话可不能乱说啊，这要是被人听
见了，您可是要吃大亏的！咱们太太最是宽怀大度的，您千万别多想！”
芸姐儿一口吐沫啐在水红脸上：“呸！她给了你多少的好处让你这样为她说话！还是你瞧着我不行了，想着去巴结太太，以后也好不用再跟着我受苦是不是！”
水红红着眼，委屈的说：“小姐！求您别说了，咱们回去吧，回去吧！”
芸姐儿一肚子的气正巧没地方撒，一巴掌挥在了水红的脸上：“滚！你要是不想跟着我了你就给我滚！去找三姐啊，她那里有大把大把的钱财珠宝，你跟着她去
郑家，日后指不定还能当个姨娘什么的。这可比跟着我有出息多了！”
水红委屈的不行，只得跪在地上一个劲的哭。正巧这一幕被出来赏花的六姨娘见着了，六姨娘扭着小蛮腰，风骚的走到芸姐儿身边，甜着嗓子说：“哟！这是谁
惹我们六小姐生气了！该不会是这丫头吧！照我说啊，丫头惹了主子生气就该拉出去打上几鞭子，那就老实了。可要是别的什么人惹了咱们六小姐不快，那就要想方
设法让那人更不高兴，这什么时候都不能苦了自己啊！”
芸姐儿对这个刚生了儿子的六姨娘也没多大的喜欢，虽说三姨娘早就恩宠不再，可这六姨娘不进府，父亲还能看姨娘几眼，自从有了这个六姨娘，父亲就夜夜与
她厮混在一处，根本就是快忘了有三姨娘这个人了。这个女人抢了三姨娘的宠爱还敢在她这儿大放厥词，真是混账！芸姐儿瞪了她一眼，转身要走。六姨娘一个侧身
拦住了芸姐儿，摇着团扇说：“六小姐走的这么急做什么，不知小姐是否有空，妾身有些话想跟小姐说说，尤其是三小姐的那些个嫁妆 ，妾身想六小姐一定会感兴趣
的！”
芸姐儿斜了她一眼说：“不是我的东西我向来不感兴趣！”
“那若是你的呢？”六姨娘笑的越发的妩媚：“妾身可是有法子让那些东西变成小姐您的！”
芸姐儿直直的看着六姨娘，半晌才说：“也好，我正想去瞧瞧五弟，这便同姨娘一起吧！”说着芸姐儿就跟着六姨娘走了，水红对这两人很不放心，担心芸姐儿
冲动糊涂会被六姨娘利用，就赶紧跟了上去。
六姨娘住的院子风水顶好，位置也极佳，院子里花草繁盛，根本是芸姐儿的小院不能比的。看到这些芸姐儿不禁骂掌管植栽的婆子们，一个个的都是见风使舵，
狗眼看人低的，今日六姨娘受宠就巴结着，看她不受陈氏待见就连个院子都不给好生打理，真真气恼个人。再看这里吃的用的把玩的观赏的，没有一件是比不上陈氏
的，甚至有些物件连陈氏那里都没有。但是这桌上的一泡祁红就是这个月份里难得的上品，这还是当日宫里赏下后老祖宗分给几个儿子的。看着架势，三老爷是把自
己得的祁红尽数给了六姨娘，这份宠爱可真是羡慕不来。
六姨娘暗自观察着芸姐儿的脸色，见她又羡慕又不屑，对她这富丽堂皇的屋子有向往又不敢表露。六姨娘微微一笑，亲手为芸姐儿斟了杯茶，说道：“屋室鄙陋
让六小姐见笑了！您且尝尝这新下来的茶，妾身进去换身衣裳来！”
芸姐儿闷坐品茶，不消一会儿，六姨娘就换了一身月白色的苏州织锦衣裳出来，上面的花还是用金丝银线绣出来的，煞是好看。再看六姨娘头上戴的那颗东珠，
圆润透亮，饱满温华，不是凡品。更难得的是六姨娘本身就是难得一见的美人，配上这颗东珠，就算芸姐儿不承认也不得不说是宝珠配佳人，相得益彰。而自己，芸
姐儿自认自己长得不赖，却连一件拿的出手的像样首饰都没有，不单单被姐妹们笑话，现在就连这么个狐媚子都不如，让人心里好不痛快。
六姨娘见芸姐儿盯着自己头上的东珠出神，便顺手拔下戴在了芸姐儿的头上：“这珠子戴在六小姐的头上可真是好看，要比我这年老色衰的看上去美多了。六小
姐生的白嫩，这脸蛋像剥了壳的鸡蛋似的，这样好的颜色就该多带些贵重的珠宝才相配呢！妾身这珠子就送给六小姐了，还请您别嫌弃啊！”
芸姐儿没想到六姨娘竟这么大方，说送就送，一点也不心疼，这就是说她这里这样好的东西多得是，所以才不当回事？芸姐儿想着生气，想把珠子拔回去说不要
，可是又心疼舍不得，正在犹豫，六姨娘趁热打铁的说：“要说我这儿的首饰看上去是不错，可跟三小姐那首饰盒子一比啊，真是羞得不敢见人啊！里面有东海珊瑚
雕成的珠花，有藩国来的象牙梳子，有龟兹的琉璃水晶，那里面个个都是好东西，闪的人花了眼啊！妾身还听说二太太光是田庄就给了三小姐五十晌，那地契就放在
三小姐的首饰盒里。要妾身说啊，三小姐的首饰盒可就是个百宝箱呢！”
芸姐儿听得不明白，敢情六姨娘是在跟她炫耀莹姐儿的珠宝了？芸姐儿不满道：“六姨娘这是什么意思？”
六姨娘笑道：“也没什么意思，就是想啊，咱们六小姐也是花一样的美人，这些东西怎么就不是六小姐您的呢。要说您也是赵府的小姐，好的东西也是该有您的
一份的。您啊，应得！就是这应得的都不知被谁拿了去，揣进自己荷包里了！”
芸姐儿说：“姨娘还是说明白些吧，我人蠢笨，听不明白姨娘这些含糊的话！”
六姨娘摆弄着手上的金镯子说：“妾身的话不含糊，妾身想告诉六小姐，凡是妾身想要的东西都会不择手段的得来，哪怕是偷是抢。有了丰厚的钱财就什么都不
怕了，将来自己在外头置个宅子，不用受人约束，更不用整日提心吊胆。手中有了银钱，不必处处掣肘，也就用不着为了没个好归宿，没个好丈夫儿苦恼了！；六小
姐，您说是不是！？”
芸姐儿似有所悟，自言自语道：“银钱？归宿？”
“是啊！现如今外头自立门户的女子多了去了，还不是有大批大批文采风流的英俊少年青睐仰慕，妾身就觉着这样的女子活的自在，真真是让人羡慕。可比那些
只能盲婚哑嫁的闺中小姐们好多了！至少能挑个自己看得上的！”六姨娘眼波一转：“话又说回来，这些都不是咱们闺中人该说的，妾身今儿个就是有感而发，六小
姐听了就忘了，别放在心上！”
芸姐儿的心因为六姨娘的几句话乱了，此刻也有些烦闷，随口回了句这是自然就起身而走，连句告辞都没说。芸姐儿一走，六姨娘身边的丫鬟巧儿就撂下脸子，
不悦的说：“她算是个什么东西，姨娘您愿意跟她说话她还这个态度，真是没个眼色！”
六姨娘说道：“跟她叫什么真儿，今天我这话也不知她听进去了多少，不管她听明白了什么，肯定的是这六小姐的心啊是活泛了。你且等着吧，这两天有热闹看
了！我看这个大麻烦日后陈氏怎么收场！”
一个庶女一个姨娘，两份小心思不值得任何人去关注，芸姐儿又是素来被冷落的，所以她从六姨娘那里回来后的异样除了水红之外也无一人发觉。水红看芸姐儿
在窗前坐了一夜，一夜连句话都没说，那个模样就和当年芸姐儿被太太关进小黑屋时是一样的，可怕的瘆人。第二日赵府的三位太太连同几个少爷姑娘都去给莹姐儿
道贺添妆，坐的满满一屋子人，好不热闹。
席上，说起郑家给的聘礼还有郑公子的英俊模样，众人都说二太太得了一个好姑爷。二太太乐得嘴都合不上了，瞧女儿红着脸不好意思就扯开了话题，说起府上
几位哥儿的亲事。保哥儿是嫡长子，亲事早就在他幼时就定好了，是太夫人亲自去说的，福州崔家的嫡长女，世家名门之后，其祖父在朝中也有一席之地。当年这门
亲事说的时候是赵家高攀了，为此太夫人还亲自去了一趟福州，在那呆了小半个月才把这门亲事说下来。去年三月的时候崔小姐的母亲过世，崔小姐正值热孝，赵家
最讲礼数，就与崔家说好等上崔小姐三年，三年孝期过后再行婚嫁，是以保哥儿至今尚未成亲。
大太太虽觉得这事在理，可终归是心疼儿子，前两年在保哥儿房内放了不少漂亮丫鬟，可保哥儿一心扑在学问上，根本不拿正眼看她们。而近年保哥儿考上了功
名，在朝中也有了一官半职，因与老太爷一起竭力大家公主的反叛势力，终日忙于政务，又为了修身自律，更是对身边的女色不理不睬，生生的把身边的丫鬟拖成了
哀怨的老姑娘。大太太拿儿子没办法，现在只求那崔小姐赶快进门，也好让儿子调和人伦。
至于信哥儿和传哥儿，老祖宗也早有了安排。其实这事儿也让陈氏懊恼了许久，话说信哥儿是她的长子，他的亲事理应由自己来定，陈氏很早就相中了自己的外
甥女周敏儿，可太夫人没给她这个机会。事情起因是因为二太太为了莹姐儿的亲事对传哥儿一直不大上心，传哥儿是二房唯一的儿子，太夫人看不过去，决的孙子的
终身大事由自己亲自操办才妥当些，知会了二太太一声就去给传哥儿相媳妇了。正好信哥儿和传哥儿年岁相仿，太夫人也打心眼里看不上三儿媳，就顺便把信哥儿的
亲事一起揽了。于是，在陈氏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太夫人就把信哥儿和传哥儿的亲事都说的七七八八，在陈氏第一次听见东海杨家这个名头的时候，也被告知，太夫
人说了他们家的四姑娘，日后这杨四小姐就是她的儿媳妇了。陈氏为了这事儿没少跟三老爷抱怨，可一头是亲娘一头是发妻，三老爷觉得无论说什么都是两边不讨好
，何况杨家四小姐也是很不错的，三老爷也没话说。
传哥儿说的是赵二爷同僚的女儿，那女子的娘家对传哥儿日后的仕途也有大的助益，这门亲事太夫人说的顺畅满意，二老爷跟传哥儿也高兴，二太太则是不在乎
，这算是赵府里最合所有人心意的一门亲事了。
赵家的三位太太都已是人到中年，凑在一起就喜欢说媒问缘，话绕来绕去就绕到了佩哥儿的身上。现在赵府的哥儿就只有佩哥儿的亲事还没个准信儿，但明眼人
都瞧得出来陈氏把周敏儿接到家里的目的，大家心知肚明，也早就默认了这两人是一对。所以一说到亲事上，二太太就先嚷着：“这选媳妇啊，就数弟妹最精。早早
的就把中意的人儿带在身边，可是怕被人抢了去！”说着还拿眼睛瞟了一眼周敏儿，弄的周敏儿悄悄地红了脸。
难得的是这边大太太也来了兴致接话：“三弟妹是用心的！话又说回来，亲事咱们虽能给看着，但日子是小夫妻俩自个儿过的，夫妻同心才能把日子过好。这里
面的思量还是三弟妹想的通透，早早的就让人相熟相知，倒省去了日后许多麻烦！”
这话明明就是在说佩哥儿和周敏儿，现在越发的亲近，将来相处就更加方便了。庭萱听着这些话心里越发的落寞，偏生这些女人越说越来劲，说着说着都嚷着周
敏儿跟佩哥儿是天生一对了。陈氏含笑看着自己的外甥女，越看越觉得跟佩哥儿相配，满意的笑。周敏儿被说的害了羞，拧着帕子就躲出去了。佩哥儿倒是没有什么
羞涩之色，不过面上却是有些不虞的，看不明是羞是恼。周敏儿借故跑开后三位太太就不再说这些了，而是讲起了莹姐儿的嫁妆，说了一会儿才散了。
众人散□萱又跑到那个隐蔽的亭子里，她坐在亭子边自言自语道：“怎么还不跟过来，难不成是去找周小姐了？哼！你要是不来找我，我就，我就……”
“你就如何？”佩哥儿突然在庭萱背后冒出声，愣是把庭萱吓出一身的汗。看清是佩哥儿后，庭萱闹着小脾气用力的捶打着佩哥儿的胸膛：“干嘛吓唬我！”佩
哥儿抓住庭萱的手搂在胸前，含笑的说：“你还没回答我，我若不来你便如何？”
庭萱挣了一下没挣脱开佩哥儿的手，就倚在佩哥儿胸前说：“我便跑的远远地，不让你找到我！”
佩哥儿听了这话一急，一把抱住庭萱，说：“不许，你不许丢下我独自跑了！我们俩要永永远远的在一起，不分开！”
庭萱心头一甜，随后又是一酸，低声说：“可是母亲已经打算把周小姐说给你了。而且我又是你的庶妹，咱们俩是没法子永远在一起的。就是咱们想，母亲也不
会同意的。四哥哥，怎么办？为什么上天安排我们为兄妹，为什么让我们不容于世！”
佩哥儿神情烁烁，紧紧地握着庭萱的手，说着誓言：“我发誓，我赵庭佩这一生只爱庭萱一人，不论万千阻挠，其心永远不变！七妹妹，你放心，我是不会娶敏
儿妹妹的，若是母亲一定要让我娶她，我便带你远走高飞，离开这个让人憋闷的地方，去一个天高地远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你说还不好！七妹妹，你可愿意随我
走吗？”
这是疯狂的，理智告诉庭萱这是不应该的，她应该拒绝佩哥儿，她不该再和佩哥儿纠缠下去。可是，一切的理智都抵不过刚才那个誓言带给庭萱的感动，为了这
句感动的誓言，庭萱心甘情愿做一只飞蛾，最后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于是，庭萱很用力的点头，很真诚的说：“只要有你，我去哪里都好。只要你不嫌弃，我
就会一直跟着你，不离不弃！”
“七妹妹！”佩哥儿一时激动，心中无限狂热：“咱们走吧！离开这里！两日后就是三姐出嫁的日子，到时候府里一定会乱的很，咱们就在那时候走吧，我带你
去江南去塞外，去撷取满山红叶，去看海纳百川！七妹妹，你愿意跟我走吗？”
“啊！啊……”庭萱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随后才说：“四哥哥，你是认真的吗？你不是想考功名吗，要是你跟我走了就不能再考功名了。而且若咱们真
的跑了，那赵家一定会四处抓捕咱们，还可能把咱们从族谱上除名，四哥哥，这个代价太大了，你真的想好了吗？你若在赵家将来就会有无限的大好前途，但跟我在
一起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不在乎！七妹妹，除了你我什么都不在乎。”佩哥儿深情的说：“你可知道就在你去天长观的这些日子，我日夜思念你。母亲把采薇赏给了我，可我却连碰
都不愿碰她。日日夜夜里，我只要一得了空闲就会想起你。有一段时间我为了能忘怀与你，恨不得时时刻刻将自己沉溺在书中。知道不久前，我才明白一切，才想通
了自己的情感。所以，七妹妹，功名对我来说远不及你来的重要！”
庭萱不解道：“你为何突然有了这么大的转变？之前你一直疏远于我，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喜欢上了采薇，所以才不愿再理会我了。若非如此，四哥哥，你为何会
纳了采薇，现在又为何愿意与我在一起了？”
佩哥儿欲言又止，想了想说：“这个我日后再告诉你，七妹妹，你先告诉我，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离开这儿？！”
“愿意！当然愿意！”庭萱欢快的说：“自我懂事以来，只有四哥哥你对我最好了，宠着我疼着我，萱儿再也找不到比你更好的了。只要四哥哥不嫌弃我，萱儿
就一直跟着你，想甩都甩不掉！”
佩哥儿忽然抱住庭萱，附在她耳边说：“七妹妹记住，我会宠爱你一生，光明正大的宠爱着你。咱们两人的情感并不有悖世俗，那些虚伪的世俗之礼也束缚不了
咱们！纵然当下其他人无法认同你我，但终有一日咱们能够名正言顺！”
这话让庭萱听得不妥，庭萱本想在今日趁着这个氛围告诉佩哥儿，自己不是赵家的孩子，自己实际上姓陆，是当年与赵家子掉了包的。可是刚刚佩哥儿的一番话让庭萱惊觉，感到他似乎已然知晓了一般。庭萱这个秘密不敢贸然说出，佩哥儿的话让庭萱刚刚那点冲动渐灭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庭萱一肚子的千回百转终变成了一个字：“好！”
作者有话要说：感情戏越来越激烈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