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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30第一百三十章 乘乱私奔(下)

    第一百三十章乘乱私奔(下)

    爱之一字千百年来多少痴男怨女苦苦追求,却最终求而不得。多少才子佳人为这一字误了终生,成就传奇。又不知有多少的帝王将相为搏红颜一笑而倾了城卿了

    国。

    庭萱自幼对爱之一字向往有之羡慕有之,但却从未赞同过那些个坊间的爱情传说。许是她太现实,又许是前世的清苦和背叛让她过早地看淡看空浪漫的情怀。人

    过一生,若连柴米油盐酱醋茶都没个保证,还哪有心情去谈情说爱。孟老夫子说的对‘仓廪足而知礼节’‘饱暖思□’在连吃住都没个保障的情况下,为了虚无缥

    缈的爱情奋不顾身是可笑又可悲的天方夜谭。

    就是这样的天方夜谭,现在在庭萱的耳边却成了天地间最美妙的声音。原来任何规矩任何信念想法都是因人而异的,早先莹姐儿想要为爱去寻安公子的时候庭萱

    笑她傻,生生拦下她,还讲了许多该与不该。无非是想告诉莹姐儿,没必要为了一个怦然心动去背弃家族背弃富贵安定的人生。而今,事情轮到了庭萱自己的头上,

    她忽然明白了莹姐儿当初的想法,更是发觉当初自己所说的话才是真真的可笑。若果这世上真的有一个人,愿意为你舍弃一切,愿意全心全意的爱你疼你宠你,那你

    还有什么不能舍弃的呢。富足安定纵然好,可又怎能好过与心爱的人相守的甜蜜。

    昨儿个佩哥儿的一席话吹皱了庭萱心中的一池春水,波澜不惊的湖面也荡起了涟漪,久久不能平息,表面微波乍起可里面早已是波浪滔天。在佩哥儿问她愿不愿

    意跟他一起离开这里的时候,奇怪的是庭萱并没有想很多很多的不妥与不安,当时庭萱浑身上下的全部血液都涌上来脑子,理性早已不知跑到哪去了,只剩下三分感

    动三分冲动三分甜蜜还有一分希冀。这样的十分情谊下,庭萱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了佩哥儿,连点儿女子该有的羞涩都忘了装。

    现在坐下来静静的一想,庭萱真真懊悔自己怎么不装的单纯可爱些,自己那副亟不可待的模样,像是她要把佩哥儿拐走一样。唉,佩哥儿说要跟她一起走,那他

    们能去哪呢?要不要多准备些银子?万一被抓回来怎么办?还有万一佩哥儿受不住苦后悔了怎么办?想到这儿庭萱忙使劲摇头,把这不该有的念头甩出去,佩哥儿从

    不食言,说会爱护她一生就一定能做到!

    庭萱支楞着脑袋坐在桌子前面一会恼一会笑的,看的姚嬷嬷和绿波都心惊胆战。绿波悄悄的问姚嬷嬷:“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跟魔障了似的!”

    姚嬷嬷故作镇定的说:“许是看着三小姐要出嫁了,高兴的!”

    绿波实在的说:“不像,我看小姐这倒像是思春了!应该是她也想嫁人了!”

    姚嬷嬷面上一晒,说道:“不会吧,小姐才多大啊,哪能这么早的就想这些个事情!”

    姚嬷嬷难得跟绿波讨论这些事儿,绿波一下子来了兴致,给姚嬷嬷分析:“怎么不能,小姐今年都十三了。外头普通人家的姑娘都可以出嫁了。虽说咱们小姐的

    亲事还没个谱,但现在不定亲,再等两年小姐可就及笄了,那时太太给胡乱配个人匆忙的嫁了,那才有的哭呢。要我说小姐最好现在就有个意中人,及笄后就可以让

    这人来府上提亲啊!”

    姚嬷嬷嫌绿波想的太简单,小姐的亲事要考虑的东西多得很,哪是中意一个就能嫁的。就算是陈氏想要胡乱把人配了,太夫人也不会同意的。就瞧府上小姐们的

    婚嫁,那可都是为了联姻而订的亲,日后七小姐也难免走上联姻之路。

    作为赵府的天之骄女,莹姐儿即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嫡出又不是长女,用不着肩负家族兴衰使命,故而她的一生理所应当的一帆风顺。尤其是在终身大事上,

    更是不容有失。可是,这次天之骄女的失误偏偏出在了出嫁的前夜。折腾的整个府里人仰马翻。

    莹姐儿出嫁前夜,二太太照例把闺女叫道自己的房间里,含蓄的给莹姐儿讲一讲那男女之事,人伦之道。莹姐儿受过庭萱那本小册子的熏陶,早就开了心智,长

    了见识,二太太那点含蓄的话莹姐儿一听便懂了。又想让母亲说些自己不知道的,紧着问东问西,闹得二太太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母女俩就这个话题说了许久,直到

    夜深了二太太才放莹姐儿回去清点一下贵重的物品,别到明天找东西时缺了少了不知放哪了。

    莹姐儿听话回到锦莺阁,指挥四个大丫鬟给她清点物品。莹姐儿大件的嫁妆都已经封了箱,剩下的都是些由大丫鬟们看着的礼鞋,荷包,首饰盒,铸成吉祥如意

    的大钱还有大红布匹等。草花儿一件一件的数着,都是齐全的。却倒清点首饰的时候惊呼:“小姐!小姐!不见了,您的田产地契不见了!”

    莹姐儿大惊,一把夺过首饰盒,翻开一看,自己放在盒子最下面的两百亩京郊良田的地契不翼而飞,还有自己的几件贵重的饰品也随之不见了。莹姐儿的脑袋嗡

    嗡的响,她紧紧的抓住草花儿问她:“这是怎么回事?这里的东西不是你看着的吗?怎么会不见了,是不是放在别处,你忘了?!”

    草花儿扑通一声跪下,抖着身子说不出话。这盒子里头都是莹姐儿的金贵之物,二太太不放心别人,特意交由她来打理,而今在她的手里出了这么大的状况,二

    太太非要了她的命不可。而且,而且这丢了的东西她是一件都赔不起,她的命都不值小姐头上的一颗珠子,更别说是那二百亩的京郊良田。草花儿一个劲的磕头,力

    气大的都把额头磕出血来。

    跟在莹姐儿身边的菜花儿最先定住了心神,跟莹姐儿说:“小姐别慌,奴婢这就去请太太!”说罢,打了帘子就跑去了。不一会儿,二太太就就匆匆的赶过来,

    看到莹姐儿手中的盒子,大怒道:“这是谁干的!好大的胆子,不想要命了!”

    屋里的丫鬟婆子齐齐跪下,没有一个敢出声。二太太喘着粗气,指着草花儿道:“这里头的东西不是叫你打理的吗?你说,东西呢?你是怎么看的?!”

    草花儿已经急哭了,抽抽搭搭的说:“奴婢也不知。首饰盒奴婢一直放在小姐的梳妆台上,能进小姐闺房的,能靠近这梳妆台的就是奴婢们四个,可奴婢们都是

    手脚干净的,莫不敢犯此大忌啊!求太太明察!”

    菜花儿等三个丫鬟也都一起喊道:“求太太明察!”

    二太太刚才是急火攻心,她深吸两口气,脑中清明许多。莹姐儿身边的丫鬟都是她亲自精挑细选出来的,都是值得信任的人。她们的家人性命都在赵府手里,这

    四个丫鬟没一个敢为了钱财罔顾家人性命的。可若不是她们,那就是外人做的了,又会是谁呢?二太太 盯着草花儿问她:“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地契不见的,你上次收

    拾盒子是什么时候?”

    草花儿说道:“回太太的话,奴婢今早还为小姐梳头了,那时地契还在里头。方才小姐叫奴婢们清点物品,这时奴婢才发现地契不见了!”

    二太太右手虚握成拳,说道:“也就是说地契就是在今天丢的了?!今天都有谁来过这儿?!谁动过首饰盒?!”

    四个丫鬟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苗花儿捏着嗓子颤抖着说:“回太太的话,今儿个上午六小姐来找过小姐,说是绣了一对鸳鸯坠子要亲手挂在小姐的床头。那时小

    姐去拜见了太夫人没在房里,六小姐就在屋里等了一会才走的!”

    二太太问:“六小姐来的时候你们谁跟在她身边?!”

    四个丫鬟互相看了一眼,还是苗花儿硬着头皮回道:“是奴婢!三位姐姐都在忙,奴婢把六小姐请进屋后就去给六小姐上茶,却在递茶的时候不小心碰碎了茶碗

    ,六小姐发了脾气,叫奴婢去从新煮上一壶来。奴婢不敢有异,就又去小厨房煮了壶茶。奴婢走后,就只有六小姐一人在屋里头了。”

    二太太一脚踢在苗花儿的心窝,喝道:“混账废物!还不快去把六小姐找来!”

    苗花儿忍着疼,快速跑去三房的和春居。去了芸姐儿的白露院才知自芸姐儿去过锦莺阁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白露院的丫鬟们也正着急着呢,只是还没报给陈氏

    ,想再等等,看天再黑些能不能回来。现在二房来人问,水红猛然感到事态不对,今早芸姐儿出门的时候神色要比常日多了些许光彩,还拿走了些金银首饰和银钱。

    并且出门的时候没有让任何人跟着,只说去去就回,可走了一天也不见人回来。

    水红心里着急,顾不得其他,先去找陈氏报这件事,苗花儿想了想也跟上去。此时陈氏已经歇下了,林嬷嬷和秋菊守在门外,见水红和苗花儿一起过来求见也甚

    为惊奇,但却不敢打扰陈氏休息,便让她们有事明儿个再来吧!水红哪敢耽搁,急的有了哭腔,跟林嬷嬷道:“嬷嬷,六小姐不见了!您快去给太太通报一声吧,二

    房,二房那边也出事了!”

    又跟二房扯上了,林嬷嬷心念一转,跟两人说:“你们且等等,我去跟太太说说!”林嬷嬷进屋在陈氏耳边把门外两人求见之事跟陈氏说了,陈氏也感到有异,

    便叫她们进来问话。陈氏还穿着里衣,仅仅披了一件夹袄就出来了。苗花儿先把二房里莹姐儿丢了地契的事说了,紧接着水红又把芸姐儿迟迟未归报给了陈氏。两件

    怪事联系在一起,论谁都会想到是芸姐儿偷了地契逃跑了。陈氏想到了,但却不能认,这个罪名这样的大,已经不是芸姐儿自己能担得起了,一旦论罪,势必会连累

    三房,如果处理不当二房三房的关系恐会不再这样融洽。

    陈氏想的多了,心中不安越发的强烈,便问苗花儿:“二嫂现在在哪?”

    苗花儿道:“回三太太的话,我们太太现下正在锦莺阁!”

    陈氏立刻唤林嬷嬷来给她更衣,顾不上涂脂抹粉,套上了见外套就去见二太太。此时二太太正坐在锦莺阁等着,没等到芸姐儿,却等来了陈氏。二太太见到陈氏

    立即出言问询:“弟妹也来了!你们芸姐儿在哪她拿了我们莹姐儿的嫁妆,你快叫她把东西交出来!”

    陈氏微微一笑:“二嫂此言差矣,方才的事情我已经听这两个丫头说了,莹姐儿丢了地契,芸姐儿也进过这屋子,但您怎能断定是芸姐儿拿的?没有证据可不能

    妄下定论啊!”

    二太太现在没工夫跟陈氏绕弯子,她急躁的说:“你先叫芸姐儿出来说明白,她人呢?人去哪了?”二太太指着水红喝道:“说!芸姐儿在哪?!”

    水红抖得厉害,连头都不敢抬,只是一个劲的摇头说不知道。苗花儿替她回禀:“太太,奴婢去了白露院,院里的丫鬟说六小姐自上午出门后就再也没回去过,

    现在也是不知去向。六小姐出门的时候没带丫鬟,却带走了许多金银首饰。”

    敢情是跑了!那二百亩的地契怎么办?!二太太气个倒仰,怒指陈氏:“你教的好女儿,偷了东西跑了!明天莹姐儿就要上花轿了,你说怎么办!我要去见老祖

    宗,让老祖宗给我们莹姐儿做主!”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是二房三房私下里能解决的了,这个黑锅陈氏不想背,也不能替芸姐儿背。陈氏现在恨死芸姐儿这个小蹄子了,真是胆大包天,敢做出

    这样的事来。就是把长安城翻过来也要把这小蹄子揪出来,狠狠的扒了她的皮才能解气。二太太急冲冲的去找太夫人,现在她已经认定了是芸姐儿偷了东西跑了,她

    们二房可不能吃这么大的亏,人是三房的,总要让陈氏把莹姐儿的财物补上,让莹姐儿明儿个风风光光妥妥当当的出嫁才行。二太太的小心思陈氏也看的通透,她在

    心中快速盘算一下,三姨娘那里还能抠出多少钱财出来,芸姐儿既然把事情做的这么绝,那就先拿她姨娘开刀。

    太夫人年岁大了觉也少,二太太和陈氏去的时候她还没睡,二太太跟一股风似的冲进寿安堂,进去就跪在太夫人身前哭,断断续续的把今晚事情讲了一遍,太夫

    人听了个大概,也是被吓了一跳。说实在的,她活了半辈子,在大宅子里斗了半辈子,心机手段弯弯绕绕见的多了,丫鬟们偷东西拿去卖的也见过不少,但这小姐偷

    姐姐的嫁妆还是头回听说。太夫人看着陈氏,陈氏立刻晓意,上前说:“老祖宗,这事儿现在还没查出个究竟可不能胡乱的冤枉人。莹姐儿明儿个出门,闹出这么个

    事来,的确是紧急了些。我这做婶婶的也不忍心看着侄女伤心。不若我先拿出些私房贴补给莹姐儿,等到事情查出个水落石出后在做定论,追讨地契也不迟啊!”

    陈氏这招先发制人做得好,一下子就堵了二太太下面的话,太夫人觉得现下也只能这样了,就同意了陈氏的意见,还说要把追查芸姐儿和地契的事情交予陈氏处

    理,让二太太安心送莹姐儿出嫁,届时一定还二房一个公道。既然太夫人说出这话来二太太也就没什么可再说的了。悻悻然的离开了寿安堂。陈氏这里也不敢耽搁,

    连夜派人去把守门的婆子找来问话,又让林嬷嬷去三姨娘那里把之前的物品都搜走来填补莹姐儿。

    三姨娘正在自己的小院里休息,突然林嬷嬷就冲了进来把她的首饰财物全都拿走了。三姨娘失宠多年,早就没了什么太珍贵的宝物,但毕竟还留了一些早年三老

    爷私下里赏的,这回却是一起被林嬷嬷拿走了。三姨娘披头散发的冲出来拦着林嬷嬷,问她这是怎么回事。林嬷嬷冷笑道:“怎么回事?!哼!去问你那好女儿吧!

    ”说完袖子一甩就带着东西走了。

    这边陈氏正连夜审问几个婆子,问她们有谁见过芸姐儿,白日里守门的婆子却都说从未见芸姐儿出去过。陈氏见这里找不出消息,就让秋菊去各院去搜寻芸姐儿

    的踪迹,并严守府上的几个出口,势必要把芸姐儿搜出来。随后陈氏又把锦莺阁的丫鬟依次盘问,确定今日只有芸姐儿一人进过莹姐儿的内室后,才不得不相信,这

    事儿还真是胆大妄为的芸姐儿做的。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府上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但为了让莹姐儿能安稳出嫁,太夫人亲自出面把此事压下,有从自己的腰包里掏出些地产补贴莹姐儿,起先莹

    姐儿是不要的,可跟着太夫人进寿安堂私下里说了好一会子话之后不但收下了太夫人的馈赠,还大方的接了三房送来的银钱地契。

    闹了一宿,赵府的人都有些精疲力尽,但郑府还是早早的就抬着八抬大轿来接新娘子了,莹姐儿还是披上了凤冠霞帔登上了红顶轿子,绕着长安城的大街上溜了

    三圈才被抬进了郑府大门。这一天,赵府热闹非凡,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这一天郑府大宴宾客,新人拜堂喜气洋洋。这一天,莹姐儿按照习俗怀中抱瓜一动不敢动的

    坐了一天。这一天二房三房的丫鬟婆子忙的不可开交,四处寻找丢失的芸姐儿。这一天,赵府的账房先生也累得够呛,他们也在到处查丢失的地契的情况。这一天的

    清晨,庭萱写好了一封交给姚嬷嬷的信放在床头。这一天最乱的时刻,佩哥儿偷偷的带着已经打好包袱的庭萱从一个偏门的石洞里钻出了赵府。这一天,在一处不起

    眼的小院子里,芸姐儿数着手里的地契笑的开怀,更打算带着这份财富去别的地方过上新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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