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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十二

    夜已经很深了,山道上不时传来几个醉汉的喧闹声。村里只要有大小公差,就得有人醉倒,司空见惯,习以为常。

    今天施工队的包工头又在设场子,这不大牛就已经喝得颠三到四,王兴发让几个小伙子扶着往家里送。就这样大牛还嚷着要酒,不肯回家,王兴发让小伙子抬着。再不能喝了,一两斤都下了肚,现在的廉价酒质量太劣了。常喝出人命来。他跟在后面压阵,卓尼已经睡了,这都凌晨三点多了。哪个女人也不会去管一个嗜酒如命的男人啥时回家,她已经习惯了。要是大牛喝得发起酒疯,没人管得了的时候,自然会有人去找她收拾残局。没人打搅她,说明大牛今晚上安分守己,没出洋相,只管做自己永远做不完的美梦。

    听到敲门声,卓尼爬起身,拉开电灯,顺手拉件衬衣披在肩上,也没穿裤子,她的腿上套一条红色的绒线内裤,跳下炕把门打开。大牛进门后判若两人,已不再闹,一头爬上炕,只是呼噜声。王兴发让几个小伙子帮着把大牛头向外顺在枕头上,小子们告辞回家了。

    王兴发要卓尼倒杯茶。

    “自己的老婆舍不得麻烦,就知道作践我,省下媳妇玩岳母。”卓尼喃嘟。

    “这不你的啥都让我喜欢嘛,千金难买一知己哟。”王兴发眯着一双色眼,灯下卓尼那性感的身体在王兴发眼里更是婀娜多姿。卓尼倒了一杯茶,茶杯里的热气在灯光下扶摇直上。就在卓尼刚把茶杯递过来的刹那,王兴发一把抱住卓尼,一只手已经伸进了卓尼的衬衣,抓住乳房使劲揉摸。卓尼拧了一下身子:“爪子冰的石头一样,你们这些臭男人,灌些烧纸汤就来欺负女人。”

    “喝了酒不是更来劲嘛。”王兴发尽兴的抚摸着。

    “这死鬼真醉了还是假醉了?”卓尼望着大牛犹犹豫豫问王兴发。

    “醉是真醉了。”王兴发心猿意马的答。

    “那,是走还是住,我要睡觉了,冻得受不了。”卓尼与王兴发也不是勾搭成奸,那是好几年前的一个玩笶惹的祸,那年村里在外面死了几个后生,便异想天开请术士驱邪,经过折腾听信术士诓言,要在村口垒俄傳用以避邪,不日完工。祭神为由少不了杀牲宰羊,全村男女肉管饱酒管醉,从日冒三杆直闹到月压西山,百十斤烧酒也就两瓶了,剩下能继续战斗的也只有一男一女,这便是王兴发与卓尼二人,王兴发祘得全村男爷们里最能喝的家儿,一年有二百多天在酒场,从未见过他醉后的丑态,卓尼也不逊色,别的场合不讲,每逢村里有了应酬,便特意聘她出阵,往往十战十胜,让在场的男子各个汗颜。俩人也常捉对厮杀,也总没见个高下。今天拼到最后唯他俩稳坐钓鱼台,没人来应招他俩却酒性正浓:“正喝得兴浓,醉的醉了跑的跑了真扫兴……”卓尼怀抱酒瓶犹兴不尽。“酒喝千杯正说少,行了…行了…改日再喝,日子常常在只怕你喝坏…走吧…”王兴发到知足,说着起身想走。“你个胆小鬼,有本亊陪老娘喝完这两瓶,今天分个公母…你走了你是老婆生的…你个胆小鬼……”卓尼不依不饶。“咋个话…你个妖精,你旦我怕你?你当真要喝?”“骗你是王八……”“你骂人…?”“你敢喝我敬你是一条子…,不陪我我照样骂你王八……”“你真要跟我一比高下…不过岀师得有名,这酒一人一瓶谁先醉倒得出彩头…,我先醉倒王兴发随你改称王八……你先倒了咋样…?自已说…”“这卓尼到没料到,大脑早被酒精麻木,随口应道:“随你的便,你个王八蛋…”“王兴发阴阴发笑:“这可是你亲口白牙鼻子照嘴一字一字吐岀来的…”“来吧少啰嗦,卓尼除了少样东西,那一样比不过你王兴发…”卓尼的强势是一贯性的,王兴发涶涎卓尼但不敢造次,今天他要借题发挥,拿倒眼前的女人他心中也犯讥咕,他虽是酒场老手,对卓尼的量也没根底,女人一旦超出同类她的潜力是常人没法估量,于是乎王兴发赓生一计:一杯一杯绝计不是对手便道:“我看时间也差不离了,再搞的晚了弧男寡女惹岀闲话,凡正你要喝,我舍命陪君子,一人一瓶掌嗽叭,完了我送你回家…咋样?”“行…行行,…不就吹嗽叭吗?又不是没吹过……”然厼卓尼威风扫地了,一瓶酒是灌完了,这人却有些东倒西歪,再想充硬已无能耐。

    王兴发汵冷发笑:“妖精服不服?”

    “你送我回家…要不给大牛带个话抶我回去…”卓尼央求。

    “愿赌服输,彩头还没兑现哩……”王兴发想付诸实踐。

    “你想干啥?”卓尼有些惊恐。她还是认了,她心如明镜,四肢却散了架。超乎卓尼意料的感觉在替代麻木,她跟大牛做爰完全心悦诚服,却从来没偿到这种滋味,随着时间的持久一股凉意从脚心开始向周身扩散,小腹在收缩,五脏似被一只大鸟悬空拎起,人也像飘在五彩云端……她仅不住失声传叫,恨不能把身上的男人吸到腔子能……亊后她为一次偶然的犯禁勾去了魂魄,掏心窝子,结婚几年大牛没有一次能使她声泪失仅,每毎她正感有意他早败下阵……在卓尼认为大牛那不是在踉她做爱,使她受罪,是在作踐她……她需要的是那攝魂的氛围那浑身溶化的激情……那怕有人说三道四,心甘情愿作王兴发的情妇。

    十月份的高原夜,气温已经很低了。卓尼准备上炕,王兴发顿了顿神,还是余兴未尽地望着卓尼拉开门走了。

    明天村里要进行大选,竞争对手就是大牛。虽然自己与卓尼关系不一般,毕竟人家是两口子。在这当口王兴发不敢造次,一差二错,那可要坏大事。回到家媳妇亮着灯,还在等他。吃吃喝喝是村干部的专利,她早习惯了,再迟都要等丈夫回来。深山大沟,哪里有个好歹,丈夫不但是村主任,更重要的是她的心头肉、顶梁柱。

    她发现王兴发没有被别人送回来,说明他今晚状态很好。下炕按王兴发的习惯倒了一碗白开水里面放些糖加点盐,说是醒酒快。一切完毕王兴发坐在沙发里呆呆地发愣。“快上炕睡觉吧,都快四点了。”媳妇催促。

    “没睡心。”王兴发一支接一支抽烟,媳妇明白丈夫有心事。这几天吵吵嚷嚷村干部要进行投票选举,这在李家湾可是有史以来的新鲜事。王兴发是支书点名当上的村主任,上面顺势下了红头文。那是谁也明白,王兴发肯听话,村支书使用他也只是给支书跑个腿。这十几年下来,再没换过茬。他干着有时不顺心,脑壳别扭也争争吵吵,要他不干了,这讨气的皮袋有啥意思?动真格的,她还有点舍不得。家里俩孩子,姑娘念上初中,小娃也上了小学,一年的学杂费不是个小数目。一家人头疼脑热的,穿衣戴帽的,油盐酱醋的,烧烟燎火的,哪一处不花钱?虽说身子不自在,每年村里提留里有一笔工资,哪个河里没有漏闸水。不论大小甜头,她是知道,毕竟几百号人抬着一二人,顶不上个脱产干部,但比老百姓是光道大了。王兴发虽然爱拈花惹草,不干这主任毛病不一定能改掉,要维持现在这样的日子,他就得跟村里其他男人一样打工去,去受罪。这几十年下来,王兴发可没咋地跟自己分离过,就是隔三差五离开几天,她整夜睡不着觉,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真要三个月五个月不在她身边,那种煎熬可怎么过哟?想着长叹了一口气,她有一肚子怨气:“这都好好的,为啥冒出这么个名堂,选啥哩么?”王兴发上炕钻进了被窝,媳妇抱住了他的脖子。她有点舍不得,是舍不得村主任这个位置,还是王兴发对她的感情,她说不出来,眼泪洒在了丈夫的脸颊上。王兴发没有兴致,拉开媳妇的手,掉过头长长叹了一口气。

    选举大会总算开始了,等人就等了老半天。你来了他走了,什么神圣的权力,村民不关注这档子事。他们对两个候选人的衡量标准,还是压在谁对谁往日的交往上,合得来就给你画一个圈,不就一个圈嘛。

    镇里声势大,镇长亲自参加,他宣布会议程序:“鉴于李家湾村的党建工作的实际情况,镇党委决定免去原李家湾村党支部书记的职务,由赵刚同志接任。村主任,根据村民选举法的有关条款规定,有两位候选人竞选。大家认为谁的思想觉悟高,能带领大家治穷致富奔小康,就把票投给谁,也就是在选票上候选人的名下画一个圈,然后计票产生,听明白了吗?”

    会场一篇喧闹,谁也没有反应。赵刚大声制止,有人不耐烦了:“不就是在选票上画个圈嘛。”

    “快把票发下来,专念经不敲钟,这都后晌了。”

    “……”

    赵刚、秀花把选票挨人头发下去,清点人数,八十一人。完了赵刚抱着一个用酒箱临时糊的投票箱问:“全好了吗?可要认真慎重,这可是法律赋予每个公民的政治权利,不能马虎。”

    “法律就给老百姓一个花圈的权力,自己给自己画个行不行?”有人打趣。

    “严肃点,只要符合程序,自己可以给自己画嘛。”赵刚开始让人往箱里投票。

    两位候选人坐在桌子一端,正襟危坐,也没什么竞选誓言,不显山漏水,跟人们搭讪着,自己一票是不是画给自己,谁也不知道。

    计票开始了,赵刚当众念着,旁边还有一个监票人。从纸箱里掏一张念一声,“王兴发”、“大牛”……秀花在念到的人名下画一笔,五个数凑一个“正”字。票念完了,两个人旗鼓相当,会场却是鸦雀无声。

    不一会有人喊道:“两个人一样,让谁干,要不两人干算了。”

    “一个人都养不起,两个人谁拿工资给他们,再说巴掌大的一个村,要两个村主任,有多少事好管?”

    “龙多不治水,鸡多不下蛋,两个村主任干起仗,谁来当村主任的主任……?”会场又吵起来。

    “哎,不对。”李兴若有所思:“刚才八十一个选民,计票时没有弃权的,应该有一个单数,两人都是整“正”字,还有谁的票没有投?再数数票。”赵刚、秀花分头数,整好八十张,差一张。桌子上下找遍了没有,怪了,有人怀疑谁做了弊,可又说不出证据,众目睽睽之下没机会呀。李兴拿过箱子,三下五除二拆散了,一抖擞,一张票从里面掉下来。原来装到包装箱的拆封里,大家哄堂大笑,虚惊了一场。李兴把票递给镇长,镇长看完后,先看看王兴发又看看大牛:“这张票最关键,上面画谁的名字,谁就是李家湾村下一任的村主任。”

    大家屏住了气,全场静的没了一丝声息。

    “王兴发。”镇长重重念了三个字。“我宣布李家湾村新一任村主任就是王兴发同志,大家有不同意见吗?”

    “有意见也白搭,只一票也是选举出来的,符合选举法。”

    “大牛只一票,输的太可惜。”有人替大牛抱不平。这就是现实,一票定输赢。

    “下面我宣布,李家湾村新一任党支部书记赵刚,村委会主任王兴发。考虑到妇女工作,李家湾可以设一名专职妇女主任,任务是做好妇女工作的同时,协助村主任进行日常工作。报酬可以由镇里协商解决,村民不负担。”镇长宣布。

    大家听了觉得合理。有人问:“是不是也要有候选人,投不投票?”

    镇长说:“可以通过大家提议举手表决的方式。”

    “秀花吧。”赵刚推荐。秀花推辞说,自己是个姑娘,不好做妇女工作,最好选个小媳妇。

    卓尼说:“妇女也不专是婆姨,姑娘也算一份子。再说了媳妇也是从姑娘脱变而来的,哪个人也不是从娘胎里出来就是媳妇。就秀花,大家举手吧。”说完自己举了一下手,离开会场扬长而去。

    全场通过,选举就这样结束了。

    会后镇长为了安慰落选的大牛,拉着他的手:“大牛同志,今天落选,不要气馁,下一届再争取。”

    “没啥,没啥,谁干都一样。”话虽这么说,大牛这可就憋了一肚子气。回到家卓尼在骂娘:“李家湾的这些人,不是东西。王兴发有啥好么,我真想不通,非要给他画那个圈……”

    “只差一票,不知谁揭的诡。”大牛气虎牛斗不服气。

    “真说不明白,平时听起来,大家对王兴发都有意见,可较真的时候却倒向他那边,现在的人阴奉阳违。是不是赵刚这混小子,认为王兴发老马识途,他搭档顺手?”

    “也许吧。”大牛点点头:“好嘛,王兴发干得好,你俩合得来,等笑话吧。我也不是省油的灯,我要让他们认得马王爷长着三只眼。”

    “你可别干傻事。”卓尼怕大牛一时想不开,再出啥损招惹出麻烦。这主儿可是啥子事都能给你干得出来:“那个村主任,讨气的皮袋,干不上不干,谁还有功夫去操那份心。你那脾气也不是干这事的料,说不定天天跟人干架,不过输给王兴发心里有点不舒服,就当放个屁就过去了。”卓尼安慰。

    “按人气,我和他不相上下,凭啥他在老子面前指手画脚?”大牛还是不甘心。

    卓尼又安慰了一番,大牛才卸下浑身的不痛快。刚吃完饭,有人通知大牛,新班子通知到村委开会,说是解决通路的一些具体问题。大牛鼻子一“吭”,骑上摩托车要出去。

    “干啥事去?”卓尼知道大牛火气没下去,也不敢阻拦便问道。“上镇里喝酒去!”大牛答。

    “少喝些,喝多了就不要回来了,半夜三更的。”卓尼叮嘱,大牛把摩托车轰的直叫,像风一样向村外驶去……

    直到第二天中午,大牛骑着摩托回来了,把摩托推到后院,望着卓尼笑,卓尼没吱声。他问:“昨天下午你去开会了没有?”

    “我去了谁看铺子?”

    “他们磨叽啥事来?”大牛打探。

    “他们找你好几回,我说你没回来,啥事你还不知道?”卓尼盯着大牛说:“这回你要给我顶住,千万不能松口,拿自己当回爷们。母鸡司晨,动不动把娘们推到前面,我倒要看看你有啥本事?”这时有人进来买东西,卓尼去打发,大牛一人琢磨起来。

    不一会,王兴发跟秀花进来。

    “新官上任三把火,精神头蛮足嘛。”大牛无不揶揄。

    “大兄弟,大家选了我,我就得给大家伙操这份心,官身子由不得自己。”王兴发给大牛递烟卷,大牛不理会出门去了。王兴发燃烟吸着,秀花溜进了小卖铺跟卓尼唠嗑去了。把王兴发晾在睡房里坐着,没人搭理,他感到好委屈。

    一个小时过去了,谁也不进门,王兴发坐不住了喊道:“秀花,秀花。”

    秀花应声跑过来:“啥事?”“我们来了干啥来了,你跟没事人似的。”

    “我不就陪陪你嘛,我能干啥?”秀花答道。

    “大牛呢,你去找找。”王兴发安顿。秀花应声到外面找大牛。

    只见大牛在后院里往外挖猪粪,秀花抱怨:“大牛叔,人家等你老半天,你咋干这事?”

    大牛瞪着眼:“我干我的事,碍你什么事了?咋,这事你们也管?管的太宽了吧。”

    “别斗气了,兴发主任找你有事,快过去。”秀花准备拉大牛。大牛一把推开秀花:“这粪马上就要冻住了,王兴发是我老子?我为啥听他的?你别惹我不高兴,今天我心情不好,听见了吗?”

    王兴发对大牛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这火辣辣的吼叫分明是冲他来的。只好出门招呼秀花走吧,完了跟大牛打招呼:“大兄弟,你忙着,明天我们再来。”“腿长在你身上,你想干啥干啥。”大牛也没送王兴发,自顾干自己的事。

    王兴发从大牛家出来到村委会这段路上一句话没讲。秀花知道大牛一旦发起牛脾气,谁都怵。这个钉子不好拔,也没做声,像遭了灾似的,连走路都软绵绵的,没了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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