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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十章 成全

    “你是谁?”王斑斓盯了我很久,突然警觉地说,“我姐姐呢?不是说好了她要来看我的吗?”

    “姐姐。。。我要姐姐。。。”王斑斓抱住被子,缩成一团,胆怯地看着我,“你们把姐姐藏到哪里去了,这是我的日记,你为什么要看我的日记。。”

    我想解释些什么,王斑斓已经像一只发狂的狮子一样扑过来,抢走了日记本,使劲地撕碎,我冲上去抢不过她,她一直尖叫,引来了护士,打了镇定针才安抚下来。

    我喘着气,还是无法接受王斑斓的变化。

    “其实你的运气还是很好的,这个病人见人就掐,可是却没用碰你。”护士小姐一边收拾一边说。

    帮熟睡的王斑斓盖好被子,我一片片捡起地上的日记碎片,应承到:“她是个好女孩,请你们好好照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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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我一出门,一大群人就涌上来。

    我把日记藏在身后,面对那一群人希冀的眼神,开口:“她神志不清,问不出什么来。”

    心虚地,后退一步,从相反的方向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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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月12日 天气晴

    那个叫做辛茵的女孩有些刻意地接近我,我知道,她那么优秀不会是真的喜欢我。

    她只不过是想要找我爸爸做证人而已。

    X月X日  天气o

    我发现张森格似乎很喜欢她

    为什么我觉得很不开心。

    算了,就让那个傻瓜被骗吧

    X月X日  天气o

    爸爸还是不肯帮辛茵

    辛茵不开心

    张森格好像也不太开心。

    他不开心,我真的也很不开心。

    X月X日  天气o

    康蔚喜欢佘宇,可是她为什么要接近赵欣瑛呢。

    人与人为什么要那么复杂呢。

    X月X日  天气o

    辛茵认识康薇?

    可是为什么她要装作不认识她。

    。。。

    X月X日  天气o

    为什么人要那么复杂呢?

    我几乎要窒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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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记一页页翻到尾页。

    我的眉毛锁在一起。

    胶布粘好的最后一页上,赫然用粗体字写了一串数字。

    我勾起那张纸片独自一人去到阳台。

    掏出手机拨通了那个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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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完了?”电话那头,苏旖旎很快接通了。

    “嗯。”我沉声道。

    “你恨我吗?”苏旖旎问。

    “我没资格。”我说。

    “没话要问我吗?”苏旖旎有些挑衅地说,“比如说,为什么我要揭发辛茵怀孕的事,为什么我要唆使程浩的手下去做坏事把他牵扯进黑道,为什么我要把赵欣瑛的爸爸帮人做假证的事抖出来,把他们家闹得鸡犬不宁?”

    这些本来我问她的话通通从她口里出来,质问般向我涌来。

    其实一切的一切,看完那本日记我都知道了。

    也只是为了她妹妹那颗爱而不得的心而已。

    “这是你们应得的。”苏旖旎像一个将军教训着手下的败将。

    我把手伸到裤子的口袋里,一阵凉风吹来,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苏旖旎的脸浮现在我的脑海里,纯情,妩媚,温柔,可爱到最后的歇斯底里。

    “我会好好照顾斑斓的。”我说。

    电话那边似乎楞了一下,还是说:“谢谢你的好意了,我的妹妹我自己会照顾。”

    “你是我的女朋友。”我还是说。

    即使我们没有正式约会过一次,没有一起看过电影,没有一起说过真心话,但是我们确实是男女朋友,这是属于你的我的初恋。

    苏旖旎的声音随风刮在我的耳边:“现在已经不是了,从你把我从你怀里推开那一刻开始,就不是了。”

    “那我们还会再见面吗?”裤兜里的手握成一团,电话那边跟我一起陷入了沉默。

    。。。

    天边突然泛起鱼肚白,日出的光辉泼洒在大地上。

    很久没有看到这么美丽的景致了。

    嘟嘟嘟。。。

    挂断的忙音似乎在嘲弄着这种日出江花红盛火,天台赏日独我一人的景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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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欣瑛很久以后终于返校。

    佘宇第一时间去找的她。

    可是我们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在争吵了。

    “佘大少爷,我可以求求你放过我吗?!”赵欣瑛看起来很累,“如果你喜欢我,为什么一开始不说,偏要在我决定放手的时候说。”

    佘宇的表情很痛苦,呢喃道:“说爱你永远都不会太晚不会吗?”

    “算我求你了,跟康蔚在一起好么?”赵欣瑛几乎是扑上去,哀求道。

    佘宇看着她,伸出手把她抱住:“我知道你家里出事,你很痛苦,可是我们还有其他方法可以解决啊,不要把我推开,我们可以一起解决啊。”

    可是赵欣瑛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不断地说:“要是她们家继续起诉下去的话,我爸爸会坐牢的啊,我还有个弟弟,我妈妈需要他照顾,我爸爸好不容易到现在这个位置,我们家不能被毁了啊,我知道我爸爸以前有错,可是,可是。。。”

    。。。

    说道最后,我看见佘宇眼里的光慢慢暗淡下来。

    为了上位,赵欣瑛的爸爸曾经帮某公司做假账,洗黑钱。

    康蔚的爸爸就是那家公司被连累的一个经理。

    十多年前背的黑锅,不知怎么的十多年后被挖出来。

    根据那本日记的线索,怎么想着都知道,是康蔚以朋友的身份故意接近赵欣瑛,在她家里偷到了当年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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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记得那是个很没有生气的黄昏,

    佘宇很不舍地放开了怀里的赵欣瑛。

    自负的少年第一次鼓起勇气说出心底的爱。

    孤单的身影耸立在天台。

    他是我最好的兄弟。

    我明明知道康蔚接近赵欣瑛跟辛茵脱不了干系,我却懦弱地没有开口说什么。

    辛茵也只是为了父亲而已。。

    我想,她不会那么坏的。。。

    可是她确实那么坏

    赵欣瑛的爸爸是当年那个车祸原告方的律师。

    她一直是记恨着他的。

    早有预谋的接近,就像苏旖旎在电话里说的,这是她应得的。

    苏旖旎只是加快了辛茵计划的脚步而已。

    这样的结果太过惨烈。

    佘宇跟康蔚在一起后,劝她撤了诉

    但是勉强的爱终究没有在一起多久。

    这亦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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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浩去当兵了。

    临走前,托我好好照顾辛茵。

    我笑道:“你不怕我挖你墙角哦?”

    他看了一眼辛茵,有些拘谨地笑笑:“要是有本事你就挖走吧。”

    飞机冲入云霄,辛茵却迟迟没有离开。

    “他是个好大哥。”辛茵说,

    “也是个好丈夫。”我说。

    辛茵侧头看我:“小孩子说话不要这么早熟。”

    我吐吐舌头:“不是吗?你不打算以后嫁给他?”

    辛茵做出思考的样子,突然笑了:“你知道我选择了他你不吃醋?”

    我耸耸肩膀:“怎么我不吃醋你很失望?是不是打算再给我一次机会?他都走了你不告诉他你喜欢他是打算吊胃口?”

    辛茵的脸上比我们多了一份成熟:“等我们学会了做父母的责任,我就告诉他。”

    “然后就结婚?”我微笑着说着,心里还是不免有些刺痛。

    辛茵似乎能看到我心底的表情,只是冲我微微一笑,却并不作答。

    手心贴在小腹,那里曾经有一个鲜活的生命,是属于她跟程浩的。

    那时候我看着幸福的她和不甚明朗的话,一度以为,孩子真的是程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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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浩的飞机还没有飞远,他的那帮靠不住的兄弟就把他的烧烤店卖了。

    其实也不能怪他们,心漂在江湖的人,哪能安定下来守住一方清净。

    幸好他们留了很大一部分钱下来给辛茵。

    有时间的话我常常跑到关湘街,跟辛茵一起做作业。

    美容美发的牌子已经拆了,去年台风吹走的窗户上的玻璃也没来得及补。

    只是那个门口摇摇欲坠的信箱,还是在每个月末年初收到很多来自边关的信件。

    程浩说他很好,等他回来,又是一条好汉。

    =

    辛阿姨坐牢后,辛茵的外婆一大把年纪本该颐养天年,却千里迢迢来到这里给辛茵煮饭。

    一老一小相依为命。

    建路风波过后,关湘街的老店修砌一新,依稀恢复了当年的风范。

    但是这片土地,从那次事件之后,似乎越来越成为各路人士争相角逐的香饽饽。

    拥有最多土地所有权的政府和林氏洽谈完毕的结果是,对关湘街进行股份制瓜分,原本自由散漫的关湘街,不知怎么的,就多了很多外来人员,很多种不明势力在这片小土地上角逐,没有硝烟的战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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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诺,所以你跟辛茵又在一起咯?”赵欣瑛舔了舔嘴角的奶油,对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我说。

    徐嘉岳抢白道:“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

    我推他一把,说:“不会的。”

    徐嘉岳凑过来,说:“为什么,以前不是爱人家爱地要死要活的么?”

    记忆倒放,往事淅淅沥沥,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候还高我一个头的辛茵跑过来,牵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我的手,宠溺地看着我:“胆小鬼,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你爸爸送给你的礼物哦,你说的,你想要一个朋友,”

    似乎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便成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一个从来就不敢抬起头来走路,被同龄人欺负被嘲笑被父母不在意的孩子,

    唯一的朋友,毕生的依靠,生命的曙光。

    因为忙碌长年不回家已经模糊了形象的父亲,永远有做不完的工作和出不完的差,经常因为各种理由不能陪我的母亲。

    本来已经习惯了一个人,辛茵却在这时候走进我的生命里,从此被紧紧捆绑在我的命运里。

    “不一定非要在一起,只要她快乐就好。”第一次,抛下偏见,抛下嫉妒,抛下是非,我认真的说。

    在一旁切蛋糕的佘宇勾了勾嘴角,低低地说了一句:“大情痴。”

    康蔚挽住他的胳膊,佘宇很自然地甩开:“别烦。”我注意到赵欣瑛的表情顿了一下,又别过脸去。

    这三个人,何必如此互相折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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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佘伯伯他们也回来了,跟我们打过招呼之后就上楼去了。

    这天是佘宇的17岁生日,我们终于都记得了。可是他爸爸,似乎即使是看到了生日派对的景象,还是都没能反应过来。

    吃饱喝足,佘伯伯从楼上下来,叫我去书房。

    “真的不搬回来住么?”佘叔叔问。

    我摇头,说我跟妈妈过的很好。目光落到桌子上一个精心包装的盒子上,我笑了:“原来您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眼角泛起几条不太明显的皱纹:“森格,你替我送下去吧。”

    我笑着回答:“为什么不自己送去呢?”

    佘伯伯顿了下,居然有些脸红。

    手在背后绞在一起,我走以后,这对父子关系确实是好了很多呢。

    “去吧”我鼓励道,“佘宇感受到父爱会很开心呢。”

    佘伯伯拿起那个盒子。

    走到门口的时候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在关门前喃喃道:“如果在外面过的不好,就搬回来吧,你爸爸很担心你。”

    伴随着关门声,我的笑容凝固住。。

    ——爸爸?十年了,他在哪里担心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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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不下去?”本来站在窗口看着风景发呆,听见有人说话,下意识地转身就看见了林颐汐,“你猜猜谁来了?”

    见我不说话,她走过来,伸手,覆在我的脸上:“脸色怎么这么差?”

    我的眼泪掉下来,落在她的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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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门而进的人看见这一幕有些反应不过来,支支吾吾了许久,还是没能说什么:“你们。。你们。。你们两个。。。”

    程浩剪了个关头,当了几个月的兵,似乎愈发地硬朗了。他给了我个大大的拥抱,然后狠狠地说:“我不是让你好好对辛茵么?”

    我看了一眼林颐汐,她似乎有些躲闪。

    我说:“辛茵喜欢的是你。”

    程浩皱起眉头:“那你又算是什么?”

    我直视他的目光,知道他在想什么:“那晚什么都没发生,我跟辛茵很纯洁。”

    程浩冷哼:“纯洁?”

    我说:“难道不是吗?或者你还是以为,孩子是我的?”

    程浩想都没想,吼道:“不是你的难道是我的,我他妈碰都没碰过她!”

    我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整个人都傻了:“那那天在酒吧,辛茵为什么说你们有过一个孩子!”

    程浩的青筋凸起,眼珠都要掉出来一样:“我怎么知道,当时那么多人在,我以为她是想要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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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栋庞大而空灵的房间陷入寂静中,我们知道辛茵又一次欺骗了我们。

    可是当我们下楼,她的脸上是很自然的微笑,她被灌了点酒,脸上有些诱人的潮红,显得更加妩媚。

    我们心照不宣地,都没有问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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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程浩坐下后,就开始喝闷酒。

    两个人都烂醉如泥的时候,勾肩搭背双双去到阳台吹风。

    程浩回头,视线缠绕在沙发上巧笑嫣然的辛茵身上,恋恋不舍。

    “喂,”他捶了捶我的胸口:“你说,辛茵到底喜欢你还是我?”

    我满是酒气哈哈大笑:“她那么保护孩子的爸爸,兴许我们两个都不喜欢呢。”

    程浩“啪”的一声给了我一个响亮的耳光:“我不准你那么说她。”

    他下手这么重,我的脸都肿了,不禁爆了一句粗口。

    程浩抓住我的肩膀,很严肃地说:“你给我听着,给我不要靠近林颐汐,好好照顾辛茵!”

    “为什么。。?”我带着微熏的酒气,含糊不清地说到,“我自然会好好对辛茵,可是你为什么不自己照顾她?”

    程浩隐忍着情绪,手上的力道更大了:“你当真以为我是去当兵么?我是跑路啊!我妈妈吸毒,她贩毒被抓了啊!”

    我的脑海里响起一阵轰鸣。

    我没见过程浩的妈妈,所以不知道,电视里全城通缉的毒后,原来就是他妈妈。

    我们都以为烧烤店的钱是林氏给的,其实不过是程妈妈串通林颐汐的善意隐瞒。

    林氏不是慈善机构,不可能无缘无故援助被公司开除的前司机遗孀。

    我们早该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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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时间,程浩带着妈妈,靠着那笔手下兄弟变卖烧烤店的钱勉强支撑。

    我有些责怪他为什么不把难处告诉我们,大家一起承担,程浩只是说:“你们是好孩子,我不能拖你们下水,黑道就是这样,一但沾染上了,就一辈子不得翻身,总有一天要淹死在这浊流里。”

    他这样说,让我知道,他又开始混了。

    =

    凌晨程浩一声不吭地就坐火车离开了,辛茵起来没看见他,眼底有明显的失落,但是也没说什么。

    =

    程浩这次离开,然后就连信件都很少寄来了,只是托人送了口信,说部队里很多事,可能以后都不会回来了,也许要被派去边疆当兵呢,让我们不要再等他。

    =

    结果真的就像信里说的那样,连又一个暑假到来,辛茵的名字高高悬挂在原来的位置上,校毕业典礼,圆滑的校长乐此不疲地又一次改了致辞,辛茵同学啊,是回头是岸的代表,所以说犯了错及时改正,永远都为时不晚。

    辛茵的目光在人群里飘啊飘,还是没有看到想看的那个人。我攥紧了手,强颜欢笑地看着拿着梦寐以求毕业证书的辛茵,她苦笑着看着我,说:“他不会回来了,对吗?”

    我没有说话,人群渐渐散去,辛茵把证书塞给我,说:“我想去看看我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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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振动起来,一个陌生的号码,

    “替我祝福她。”

    我环顾四周,果然在主席台下看见一个寂寞的背影正在逆向离开。风吹起少男少女的领带和裙摆,在我们曾奔跑过的红白跑道,人与人的距离越来越远。。

    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那些年我们一起有过的青春回忆

    终究在这一天,三个被谎言爱情捆绑起来的人,就这样背道而驰。

    那是我十六岁的尾声,最后一次看见程浩,虽然只有一个背影。

    我以为他还会再回来,

    没想到一别就是那么多年。

    就连信件都再也没寄过来。

    从此就杳无音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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