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一一章 突然好想你
警察说，已经有人在探望辛阿姨了。
许久不见的姜玉阳看到我们，也有些惊讶，但还是彬彬有礼地站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我们出去走走，让辛茵跟妈妈好好聊聊。”言辞间，竟像一个熟识多年的长辈，宠溺地对看着长大的孩童们所说。
=
我第一次这么仔细打量姜玉阳，这个林颐汐所言，姜维介绍给我的私家侦探。
二三十岁左右，好像是雕刻出来的的脸庞，修长的模特身形，举手投足都流露出独特的魅力。
据说他每天都很忙，私家侦探未必是他的真正工作。
开名车戴名表，经常在出席在各种高端商务场合。
为人潇洒利落，生活方式休闲自在不爱受束缚。
即使是优秀如姜维，提起姜玉阳的时候，眼底也掩饰不住崇拜。
=
穿每个季度最新上市的名牌衣服，开最名贵的豪车，还有手腕上讲究的表饰。
怎么看都不像普通侦探的生活。
我一度怀疑，他是不是姜维的亲戚，毕竟是一个姓氏。
于是我试着旁敲侧击：“姜先生，你跟姜维是什么关系？”
他似乎是能看穿我的心事，微笑着说：“姜玉阳是我的中文名，我在美国长大，姜维是我徒弟。”
徒弟？我默默想了一下这个奇怪的关系，姜玉阳继续说：“许久不见，你最近怎样？听说你有个朋友出事了？”
我猛然抬头，警觉地开口：“你调查我？”不然怎么可能，连程浩的事都知道。
姜玉阳看我反应，愣了一下，解释道：“你不要误会，只是你要我查的那件车祸，我就派人监视了受害者家属，碰巧就。。。”
”监视”我有些暴躁，“所以你是知道程浩妈妈贩毒的事？为什么不阻止？”
姜玉阳还未来得及解释，就看见我后面的辛茵，她手上的毕业证书掉在地上，似乎还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
“我想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这里不方便说话，要不然你们去我家里坐坐，我跟你们把事情说清楚。”
我还能冷静，辛茵已经是一幅虚脱了的样子了。
姜玉阳冲了一杯咖啡，辛茵沉默地双手捧住，似乎在很努力地汲取被子上残留的余温。
姜玉阳还是波澜不惊的样子，缓缓开口：“程浩的母亲有精神病史，所谓贩毒也是遭人利用而已。”
“为什么要利用他们，他们有什么好利用的！”我嗤之以鼻，觉得他是职业病。
“你不要急。”姜玉阳看了我一眼，继续说，“你要我调查的车祸，我查到程浩的爸爸是林氏的司机，那天晚上似乎是知道什么秘密，与人约见在出事路口。而这个秘密很不简单，牵涉到很多人的利益，所以，有人希望它永远不要被揭发。程浩妈妈被利用，只不过是有人希望他们暂时不要出现在井川市而已。”
“是什么人？”我迫不及待地问。
姜玉阳看着我们，无奈地摇头：“还在调查中，不过你们放心，我有派人在暗中保护程浩，他们暂时不会有事，我也有加大人手帮忙找证据帮程浩的妈妈翻案，一切会好起来的。”
他这样轻松地说，却让我更加怀疑起他的身份来，很明显，他不是普通人，可是他是谁呢？
姜玉阳果然是大忙人，坐了不久，他的手机便响起来。
他接了个电话，然后回过头来，拿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边走边说：“公司有点事，我要出去下，你们把这当自己家，随便坐吧，我尽早回来。”
走到门口，他仆一站定，很温柔地对我们笑：“听说辛茵考的很好，上大学需要很大一笔资金吧，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来找我。”
想了一下，估计是怕伤到女孩脆弱的自尊，又说：“觉得不好意思的话，也可以以后来我公司帮忙，我们需要这样的人才。”
辛茵这才抬头，有些感激地望着他。
姜玉阳又转过脸来，很复杂的视线落在我脸上：“森格你也是，要好好学习。。”
那种视线不知道为什么让我心底有种异样的情绪在翻滚。
我不由得死死盯住他，想从他眼里看出点什么，可是他只是很温柔地一笑，像一个运筹帷幄的长辈慈祥地端详着晚辈。
然后关上了门离去。
“森格。。”辛茵缓缓地说，“你有没有觉得，好像很久以前见过他？”
我想了很久，摇头：“怎么，你有印象？”
“嗯。”辛茵似乎也在费力地思考着，“像是一个很熟悉的长辈，可是又想不起来是谁。。”
听她这么一说，我笑了：“别逗了，他看上去就二三十岁，还说他是美国长大的，那么跟我们更是八竿子打不着。我们哪有那么年轻的长辈。”
=
姜玉阳虽然说让我们随便坐，在别人家里却也不方便久留。
这么大的房子空荡荡的，连个佣人都没有。
我们还没来得及离开，门铃就响了。
我换好鞋子，打开门，姜维看到我，显然很不开心：“你怎么会在这里？”
“哦，”我把这种不开心归结于他对我和林颐汐关系的误解，不过我跟他不熟，也不想解释，“是姜玉阳邀我们来的。”
姜维往房子里面看了看，问我：“那他人呢？”
看得出他对于我们被邀请很不爽。
我说：“走了。”
“他就这样让你们留在这里？”姜维的脸色很不好。
我识趣地耸耸肩膀，右手牵起辛茵：“说是这样说，让我们等他。。”
“这不是你们能来的地方。”姜维难得地语气里有了怒意。
我没有作答，
与姜维擦肩而过，就看见门口停着的那辆兰博基尼。
车窗慢慢摇下来，里面戴着巨大墨镜的女孩扭过脸来，遮住了表情。
果然。。。其实还在一起呢。。
我自嘲地笑笑，握紧了辛茵的手，快步离开。
林颐汐，其实也是喜欢姜维的吧。
===============================
那晚刚回家，姜玉阳就打来电话：“怎么就走了？本来还想留你们吃个晚饭的呢。”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有点孩子气地赌起气起来：“有人不喜欢我们，我们干嘛死皮赖脸留在那。”
姜玉阳似乎是来了兴趣，笑着说：“是谁惹到我的小客人了么。”
姜维的名字都要脱口而出了，偏偏妈妈在这个时候叫我吃饭。
“好啦，就来！”我冲客厅喊了一声，一边打电话一边出去盛饭，“妈，今天吃什么菜？”
从厨房把菜端到餐桌上，妈妈顺手摸了下我的头：“跟谁打电话呢？上次那个女孩么？”
“哈哈哈，才没有！”自从林颐汐上次来我们家后，妈妈就一直很爱开我们的玩笑。
电话那边，似乎是笑着的，说：“你跟着妈妈，似乎生活地很快乐呢。”
我看了妈妈一眼，她解下围裙，用手势示意我快点挂电话去吃饭。
温柔贤惠，安静内敛，慈祥美好。十七年来一直陪着我的人。
她是如此的爱着自己的家自己的丈夫自己的孩子。
虽然我以前一度很不理解她，为什么什么都要隐瞒我。
我也恨她答应寄居佘宇家，让我在同学面前抬不起头来。
本来就被说成私生子，这样住进另一个男人家，即使是被说成“爸爸的朋友”
还是没少为这件事跟嘲笑我的人打架。
但是事到如今，也知道她所隐瞒的一切，委曲求全只是为了保护我而已。
“嗯。”我鼻音有点重了，“姜先生，那我去吃饭咯，妈妈等急了，下次聊。”
挂了电话，我跑过去，坐在妈妈旁边，第一次感到那么幸福。
“今天你不要加班了吧？”我夹了一块肉到她碗里，关心地询问到。
妈妈也给我夹菜：“嗯，可是明天后天可能又都要在银行睡了呢，因为最近在谈一个大案子，所以会比较累。”
“银行也真是的，怎么忍心折磨我妈妈这样一个弱女子！”我打抱不平。
妈妈温柔的目光环绕着我，一如小时候一样，说着：“因为妈妈的任务，就是照顾森格啊。”
我低下头，为自己什么都不能做而感到悲伤。
——“妈妈。。”
——“嗯？”
——“要是爸爸在的话，你就不用那么累了吧？”
——“森格。。爸爸他会回来的。”
——“妈妈你放心，就算爸爸再也不回来了，我也会好好照顾你的。”
“。。。”
长久的沉默以后，妈妈点头微笑，“嗯，那森格要快点长大保护妈妈哦。”
我“嗯。”了一声，看着碗里的饭。
我已经十七岁了。。一年，再过一年，马上我就是一个大人了。
=======================================
“爸爸，你又要走吗？”
“森格乖，爸爸不在的时候要帮爸爸好好照顾妈妈哦。”
“那爸爸这次又要什么时候才回来！”
“嗯。。很快的，因为爸爸走不了多远就会想念森格和妈妈。然后就回来啦。每次都是这样的。”
“哈！好的！这是最后一次离开我们哦！你说话要算数！”
“爸爸什么时候骗过森格？”
“那爸爸爸爸爸爸，这次你去的是哪里啊？”
“呃。。这次有点远，要去北极呢。按照惯例。。森格，想要什么礼物呢？”
“北极耶！好棒！爸爸，我想要企鹅！你给我抓一只回来好吗？！”
“那当然没问题咯，森格要的东西爸爸时候没有答应过！”
“嗯！爸爸！你要快点回来哦！”
“嗯！森格乖乖待在家里，和妈妈一起等爸爸回来哦！”
“嗯！拉勾勾，这是最后一次放爸爸走咯！”
=========================================
初中一年级的时候，我终于在地理课上知道，原来北极是没有企鹅的。可惜我当时太小，许了一个太过贪心的愿望。
一开始便注定了不可能实现。
=====
“切切切，喂，私生子～你爸爸不要你啦！辛茵也不帮你啦！”一群好事的小孩一窝蜂地跑过来，把藏在口袋里的石子一股脑扔到我身上。
巨大的疼痛感袭来，我猛地睁开眼睛。。
这是一个梦。
手机呼吸灯在夜色里孤单地跳跃着，我艰难地支撑起身体，屏幕上林颐汐短短几个字的短信在微弱的背景灯光下显得很刺眼
——你跟辛茵还好吧？
手停在关机键上却迟迟按不下去，最后还是在屏幕上划了几个字回过去。
——那你们呢？
你们是去干嘛。那里也是姜维的家吗，你说你躲着他，却坐他的车，跟他一起回家。
你们是去干嘛。
掀开被子，穿上拖鞋，拉开窗帘，窗外淅淅沥沥地下着雨呢。
靠着门坐下，耳朵贴在墙上听阳台上嘀嗒嘀嗒的雨声，半夜两点钟，没想到林颐汐很快回了我的短信。
——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我短信，这么晚了还没睡吗？
你不也没睡吗？
为什么你也还没睡，你因为什么失眠呢？
我突然很想打电话过去。哪怕只是听听她的声音。
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流转着，
我睡不着，我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包括我们两个的。
小的时候爸爸妈妈工作很忙，不常回家，我只有辛茵一个朋友，后来出事了，爸爸走了还要骗我他会回来，，辛茵也不要我了，妈妈不说为什么就把我带到佘宇家，佘宇明明恨我分割了他的父爱却要在表面上装做好兄弟，大家都有事瞒着我，让我自己去猜，我已经猜得厌倦了。
然后我遇见你们，我以为你们把我当朋友，可是每个人都有那么多秘密，要我怎么说？
林颐汐，对我，你到底怎么看？
你为什么要在天台吻我，
你为什么那么在意我的一句话，
你为什么甘愿冒险跟我堵一口气，
你为什么每次不小心对上眼都要都弄得很暧昧，
你为什么去做所有我介怀的事情
。。。。。。
你为什么每次都要跟我解释你跟姜维没什么，却每次让我撞见你选择他？
手机提示，电量不足。
愣了一下，我的手停住，良久，点了确定，继续编辑。
一个字一个字地，
“林颐汐，你是不是喜欢我。”
却没有勇气点在”发送”上。
滴地一声，提示有新短信。
——这么久没回，看来是睡咯，晚安，我也有点困啦，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你。
滴地一声，我本来还想回点什么来着，手机就自动关机了。
我把手机扔到床上，伸手打开窗户，倾斜的雨滴纷纷落到我的脸上，这才清醒了点
——张森格，大半夜的你在想什么呢，林颐汐怎么可能喜欢你。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想着，心里突然很失落。
闭上眼睛，脑海里漂浮的却全是林颐汐的样子。
突然好想你，你会在哪里，过得快乐或委屈。
==================================================
银行的那个案子似乎很麻烦，妈妈回来的时间更少了。
辛茵的通知书到了不久，我们这些准高三生就开始补课了。
她填的是北方的大学。因为程浩开始说，他在边疆当兵，那样可以离他更近一些。
只是程浩，在辛茵成绩出来那天后，便再也没有出现，甚至信件，都不曾寄了。
警察只是说，在俄罗斯边界的一次追捕行动中，程浩和妈妈双双跳入大海，生死未卜。
==============================================
“程浩曾经说过，他会加油跟我考同一所大学，那里一定要是在一个海边的城市，那样我们就可以每天一起看海。”
辛茵走的时候，这样对我说，“冬季的时候，北冰洋寒流就会南下，那时候那片海一定很冷，要是我那时候还没有等到他，我可能真的不会再等他了。”
同一个机场，同一条航线。
一路向北。
我抬头仰望天空，天空晴朗地有点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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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这么仔细打量姜玉阳，这个林颐汐所言，姜维介绍给我的私家侦探。
二三十岁左右，好像是雕刻出来的的脸庞，修长的模特身形，举手投足都流露出独特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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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度怀疑，他是不是姜维的亲戚，毕竟是一个姓氏。
于是我试着旁敲侧击：“姜先生，你跟姜维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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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弟？我默默想了一下这个奇怪的关系，姜玉阳继续说：“许久不见，你最近怎样？听说你有个朋友出事了？”
我猛然抬头，警觉地开口：“你调查我？”不然怎么可能，连程浩的事都知道。
姜玉阳看我反应，愣了一下，解释道：“你不要误会，只是你要我查的那件车祸，我就派人监视了受害者家属，碰巧就。。。”
”监视”我有些暴躁，“所以你是知道程浩妈妈贩毒的事？为什么不阻止？”
姜玉阳还未来得及解释，就看见我后面的辛茵，她手上的毕业证书掉在地上，似乎还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
“我想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这里不方便说话，要不然你们去我家里坐坐，我跟你们把事情说清楚。”
我还能冷静，辛茵已经是一幅虚脱了的样子了。
姜玉阳冲了一杯咖啡，辛茵沉默地双手捧住，似乎在很努力地汲取被子上残留的余温。
姜玉阳还是波澜不惊的样子，缓缓开口：“程浩的母亲有精神病史，所谓贩毒也是遭人利用而已。”
“为什么要利用他们，他们有什么好利用的！”我嗤之以鼻，觉得他是职业病。
“你不要急。”姜玉阳看了我一眼，继续说，“你要我调查的车祸，我查到程浩的爸爸是林氏的司机，那天晚上似乎是知道什么秘密，与人约见在出事路口。而这个秘密很不简单，牵涉到很多人的利益，所以，有人希望它永远不要被揭发。程浩妈妈被利用，只不过是有人希望他们暂时不要出现在井川市而已。”
“是什么人？”我迫不及待地问。
姜玉阳看着我们，无奈地摇头：“还在调查中，不过你们放心，我有派人在暗中保护程浩，他们暂时不会有事，我也有加大人手帮忙找证据帮程浩的妈妈翻案，一切会好起来的。”
他这样轻松地说，却让我更加怀疑起他的身份来，很明显，他不是普通人，可是他是谁呢？
姜玉阳果然是大忙人，坐了不久，他的手机便响起来。
他接了个电话，然后回过头来，拿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边走边说：“公司有点事，我要出去下，你们把这当自己家，随便坐吧，我尽早回来。”
走到门口，他仆一站定，很温柔地对我们笑：“听说辛茵考的很好，上大学需要很大一笔资金吧，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来找我。”
想了一下，估计是怕伤到女孩脆弱的自尊，又说：“觉得不好意思的话，也可以以后来我公司帮忙，我们需要这样的人才。”
辛茵这才抬头，有些感激地望着他。
姜玉阳又转过脸来，很复杂的视线落在我脸上：“森格你也是，要好好学习。。”
那种视线不知道为什么让我心底有种异样的情绪在翻滚。
我不由得死死盯住他，想从他眼里看出点什么，可是他只是很温柔地一笑，像一个运筹帷幄的长辈慈祥地端详着晚辈。
然后关上了门离去。
“森格。。”辛茵缓缓地说，“你有没有觉得，好像很久以前见过他？”
我想了很久，摇头：“怎么，你有印象？”
“嗯。”辛茵似乎也在费力地思考着，“像是一个很熟悉的长辈，可是又想不起来是谁。。”
听她这么一说，我笑了：“别逗了，他看上去就二三十岁，还说他是美国长大的，那么跟我们更是八竿子打不着。我们哪有那么年轻的长辈。”
=
姜玉阳虽然说让我们随便坐，在别人家里却也不方便久留。
这么大的房子空荡荡的，连个佣人都没有。
我们还没来得及离开，门铃就响了。
我换好鞋子，打开门，姜维看到我，显然很不开心：“你怎么会在这里？”
“哦，”我把这种不开心归结于他对我和林颐汐关系的误解，不过我跟他不熟，也不想解释，“是姜玉阳邀我们来的。”
姜维往房子里面看了看，问我：“那他人呢？”
看得出他对于我们被邀请很不爽。
我说：“走了。”
“他就这样让你们留在这里？”姜维的脸色很不好。
我识趣地耸耸肩膀，右手牵起辛茵：“说是这样说，让我们等他。。”
“这不是你们能来的地方。”姜维难得地语气里有了怒意。
我没有作答，
与姜维擦肩而过，就看见门口停着的那辆兰博基尼。
车窗慢慢摇下来，里面戴着巨大墨镜的女孩扭过脸来，遮住了表情。
果然。。。其实还在一起呢。。
我自嘲地笑笑，握紧了辛茵的手，快步离开。
林颐汐，其实也是喜欢姜维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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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刚回家，姜玉阳就打来电话：“怎么就走了？本来还想留你们吃个晚饭的呢。”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有点孩子气地赌起气起来：“有人不喜欢我们，我们干嘛死皮赖脸留在那。”
姜玉阳似乎是来了兴趣，笑着说：“是谁惹到我的小客人了么。”
姜维的名字都要脱口而出了，偏偏妈妈在这个时候叫我吃饭。
“好啦，就来！”我冲客厅喊了一声，一边打电话一边出去盛饭，“妈，今天吃什么菜？”
从厨房把菜端到餐桌上，妈妈顺手摸了下我的头：“跟谁打电话呢？上次那个女孩么？”
“哈哈哈，才没有！”自从林颐汐上次来我们家后，妈妈就一直很爱开我们的玩笑。
电话那边，似乎是笑着的，说：“你跟着妈妈，似乎生活地很快乐呢。”
我看了妈妈一眼，她解下围裙，用手势示意我快点挂电话去吃饭。
温柔贤惠，安静内敛，慈祥美好。十七年来一直陪着我的人。
她是如此的爱着自己的家自己的丈夫自己的孩子。
虽然我以前一度很不理解她，为什么什么都要隐瞒我。
我也恨她答应寄居佘宇家，让我在同学面前抬不起头来。
本来就被说成私生子，这样住进另一个男人家，即使是被说成“爸爸的朋友”
还是没少为这件事跟嘲笑我的人打架。
但是事到如今，也知道她所隐瞒的一切，委曲求全只是为了保护我而已。
“嗯。”我鼻音有点重了，“姜先生，那我去吃饭咯，妈妈等急了，下次聊。”
挂了电话，我跑过去，坐在妈妈旁边，第一次感到那么幸福。
“今天你不要加班了吧？”我夹了一块肉到她碗里，关心地询问到。
妈妈也给我夹菜：“嗯，可是明天后天可能又都要在银行睡了呢，因为最近在谈一个大案子，所以会比较累。”
“银行也真是的，怎么忍心折磨我妈妈这样一个弱女子！”我打抱不平。
妈妈温柔的目光环绕着我，一如小时候一样，说着：“因为妈妈的任务，就是照顾森格啊。”
我低下头，为自己什么都不能做而感到悲伤。
——“妈妈。。”
——“嗯？”
——“要是爸爸在的话，你就不用那么累了吧？”
——“森格。。爸爸他会回来的。”
——“妈妈你放心，就算爸爸再也不回来了，我也会好好照顾你的。”
“。。。”
长久的沉默以后，妈妈点头微笑，“嗯，那森格要快点长大保护妈妈哦。”
我“嗯。”了一声，看着碗里的饭。
我已经十七岁了。。一年，再过一年，马上我就是一个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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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你又要走吗？”
“森格乖，爸爸不在的时候要帮爸爸好好照顾妈妈哦。”
“那爸爸这次又要什么时候才回来！”
“嗯。。很快的，因为爸爸走不了多远就会想念森格和妈妈。然后就回来啦。每次都是这样的。”
“哈！好的！这是最后一次离开我们哦！你说话要算数！”
“爸爸什么时候骗过森格？”
“那爸爸爸爸爸爸，这次你去的是哪里啊？”
“呃。。这次有点远，要去北极呢。按照惯例。。森格，想要什么礼物呢？”
“北极耶！好棒！爸爸，我想要企鹅！你给我抓一只回来好吗？！”
“那当然没问题咯，森格要的东西爸爸时候没有答应过！”
“嗯！爸爸！你要快点回来哦！”
“嗯！森格乖乖待在家里，和妈妈一起等爸爸回来哦！”
“嗯！拉勾勾，这是最后一次放爸爸走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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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一年级的时候，我终于在地理课上知道，原来北极是没有企鹅的。可惜我当时太小，许了一个太过贪心的愿望。
一开始便注定了不可能实现。
=====
“切切切，喂，私生子～你爸爸不要你啦！辛茵也不帮你啦！”一群好事的小孩一窝蜂地跑过来，把藏在口袋里的石子一股脑扔到我身上。
巨大的疼痛感袭来，我猛地睁开眼睛。。
这是一个梦。
手机呼吸灯在夜色里孤单地跳跃着，我艰难地支撑起身体，屏幕上林颐汐短短几个字的短信在微弱的背景灯光下显得很刺眼
——你跟辛茵还好吧？
手停在关机键上却迟迟按不下去，最后还是在屏幕上划了几个字回过去。
——那你们呢？
你们是去干嘛。那里也是姜维的家吗，你说你躲着他，却坐他的车，跟他一起回家。
你们是去干嘛。
掀开被子，穿上拖鞋，拉开窗帘，窗外淅淅沥沥地下着雨呢。
靠着门坐下，耳朵贴在墙上听阳台上嘀嗒嘀嗒的雨声，半夜两点钟，没想到林颐汐很快回了我的短信。
——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我短信，这么晚了还没睡吗？
你不也没睡吗？
为什么你也还没睡，你因为什么失眠呢？
我突然很想打电话过去。哪怕只是听听她的声音。
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流转着，
我睡不着，我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包括我们两个的。
小的时候爸爸妈妈工作很忙，不常回家，我只有辛茵一个朋友，后来出事了，爸爸走了还要骗我他会回来，，辛茵也不要我了，妈妈不说为什么就把我带到佘宇家，佘宇明明恨我分割了他的父爱却要在表面上装做好兄弟，大家都有事瞒着我，让我自己去猜，我已经猜得厌倦了。
然后我遇见你们，我以为你们把我当朋友，可是每个人都有那么多秘密，要我怎么说？
林颐汐，对我，你到底怎么看？
你为什么要在天台吻我，
你为什么那么在意我的一句话，
你为什么甘愿冒险跟我堵一口气，
你为什么每次不小心对上眼都要都弄得很暧昧，
你为什么去做所有我介怀的事情
。。。。。。
你为什么每次都要跟我解释你跟姜维没什么，却每次让我撞见你选择他？
手机提示，电量不足。
愣了一下，我的手停住，良久，点了确定，继续编辑。
一个字一个字地，
“林颐汐，你是不是喜欢我。”
却没有勇气点在”发送”上。
滴地一声，提示有新短信。
——这么久没回，看来是睡咯，晚安，我也有点困啦，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你。
滴地一声，我本来还想回点什么来着，手机就自动关机了。
我把手机扔到床上，伸手打开窗户，倾斜的雨滴纷纷落到我的脸上，这才清醒了点
——张森格，大半夜的你在想什么呢，林颐汐怎么可能喜欢你。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想着，心里突然很失落。
闭上眼睛，脑海里漂浮的却全是林颐汐的样子。
突然好想你，你会在哪里，过得快乐或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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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行的那个案子似乎很麻烦，妈妈回来的时间更少了。
辛茵的通知书到了不久，我们这些准高三生就开始补课了。
她填的是北方的大学。因为程浩开始说，他在边疆当兵，那样可以离他更近一些。
只是程浩，在辛茵成绩出来那天后，便再也没有出现，甚至信件，都不曾寄了。
警察只是说，在俄罗斯边界的一次追捕行动中，程浩和妈妈双双跳入大海，生死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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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浩曾经说过，他会加油跟我考同一所大学，那里一定要是在一个海边的城市，那样我们就可以每天一起看海。”
辛茵走的时候，这样对我说，“冬季的时候，北冰洋寒流就会南下，那时候那片海一定很冷，要是我那时候还没有等到他，我可能真的不会再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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