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龙廷城外
赵翦等人遥望着前方的城池，估计再行个二三十里便可抵达城下。此时边上有一茶棚，供来往路人歇脚。窦衍向赵翦提议道：“大哥，我们不停的赶路，现在也有点口渴了。龙廷就在眼前，我们不妨在此歇息片刻再行进城如何？”
赵翦点了点头，于是众人向茶棚走去，这茶棚是由四根木桩撑起一片由补丁缝合在一起的破布，周围再用一些木板拼接而成。赵翦等人走了进去，只见坐在里面的饮茶歇脚的不是官府小吏就是富贵商人，而在棚外围了一堆衣衫褴褛的难民，茶棚老板正把一桌客人饮剩的茶水倒在门口一个木桶里，那些难民争先恐后的拿着破碗烂瓢等各种器皿从里面舀出剩茶来解渴。老板见赵翦等人进来，便迎了上去：“客官几位？请里面坐。”赵翦等人捡了个靠近门口的位置坐了下来。
窦衍吆喝道：“老板，快上两壶茶来，另外弄点小菜。”
“好嘞，客官稍待片刻，马上就来。”老板答应着，便去准备茶水了。
这老板是个五旬老人，茶棚只有他一个人张罗着忙忙碌碌，并没有其他帮手。但他仍旧未让赵翦等人等太久便拎着两壶茶，分别送到了赵翦他们占据的两张桌上，众人猛喝了几碗茶，确实是口渴了。随即老板又送上来几盘小菜。窦衍拿起筷子正准备夹，接过一看菜里的内容，顿时兴味索然，里面全是野菜。窦衍用筷子在里面使劲扒拉了几下，问道：“老板，怎么不上肉？怕我们付不起钱啊？”
老板走过来，礼貌的问道：“听客官口音，你们不是司隶州的人吧？”
“不是，怎么啦？”赵翦问道。
老板躬着身子凑近身来，准备对赵翦说什么，但他又偷偷往右边身后瞟了一眼，随后仿佛有顾虑般的又站直了身体，只说到：“不是怕客官付不起钱，只是我这里只有这个。”
赵翦循着老板的眼神望了过去，只见斜左边一桌上，坐着两个类似官门中人的小吏。赵翦也不好细问老板，便拿起茶碗继续喝茶。窦衍却不依：“没肉还吃什么？大哥，干脆我们就不吃了，歇罢之后，我们进城去吃好的如何？”
此时边上那两个小吏中的一人说道：“哼，还想进城吃好的。看你们那穷酸相也不像是付得起钱的主。”然后那两人便嘲讽的笑了起来。
窦衍循着声音，找到怪笑来源，站起来就想要过去教训他们。
“坐下！”赵翦制止了窦衍，“也别挑剔了，大家行路累了，赶紧吃些我们好进城。”
老板愣站在那里，以为要爆发一场冲突，现在见双方无事，这才放下心来。赵翦此时对老板说道：“老板，你把你店里的烙饼，野菜之类散些给门外的百姓，算在我的帐上。”
老板惊诧的盯着赵翦，小心翼翼的问道：“客官，门外的难民可不少啊，全算你们帐上？”
窦衍“啪”的往桌上拍了一个金饼，问道：“够不够？”
老板眼睛都瞪直了，说道：“够够，只是也太多了点。小人也找不开呀。”
赵翦道：“不用你找了，你就把你现有的铜钱，散碎银两也分给他们吧。这金饼足够买下你这茶棚了。”
老板忙不迭的点头道：“是，是，客官真是大善人！”老板心道，此次可真是赚大发了。
“呵，看不出嘛。还真大方啊！”边上的小吏又在一边冷嘲热讽。
赵翦示意众人不要理会，继续喝茶吃菜。门外难民听得有贵主施舍，纷纷在门外冲里道谢。赵翦放下碗筷，走到棚外，与那些难民一起坐在地上。
“敢问诸位，你们是何方人士？”
其中一个老人放下手中的烙饼，回到：“回恩公话，我等都是司隶州本地的人。”
赵翦问道：“京畿之地，应当繁荣才是。为何诸位却是现今这副模样？”
老人喝了口冷茶，放下破碗，叹息着说道：“我们这些人都是龙廷里公卿们的佃户，其实前些年光景是好的，我们每年向京里的大人们交了地租之后，还能勉强维持温饱。但雍凉兵来了之后，大人们也失了势。去年那些当兵的跑到田里强行将我们的庄稼给收割了去，充作粮饷。我们就没有了来年之粮，他们还强迫我们继续种地，好今年再来收割，但又不给我们维持生计的粮食。所以就成了如今这副景象。”
赵翦叹息着正欲说话，此时棚内那两个小吏却走了出来，怒骂道：“你等贱民如此大胆，竟敢在此胡言乱语，难不成不想要你们的项上人头了？全都跟我们回衙门，看不剐掉你们一层皮。”
此时窦衍等人在里面也闻声走了出来，正欲上前去教训那两个小吏。此时远处缓缓走来十几个当兵的。那两个小吏眼神绕过赵翦，惊恐的望着那些当兵的。赵翦也转过头去，只见他们正朝茶棚而来。
此时一个小吏拉了拉另一个小吏的衣角，紧张的说道：“快走吧，别碰上这帮爷不高兴，待会儿又拿我们出气。”
另一个小吏也牙关打架的说道：“你说的是，咱们快走！”
于是两个小吏忙不迭的闪了，赵翦正自莫名其妙。此时那些当兵的已走了过来，看着那两个仓皇逃窜的小吏背影。
“他们两个跑什么跑，赶回家去伺候婆娘？”其中一个戏谑道。
“看到我们竟敢不上来叫爷爷，下次逮到他们好歹再揍一次。”另一个士兵发狠道。
那十几个士兵说着荤笑话拥进了茶棚，赵翦也示意窦衍等人进去，尽快吃喝完了好进城。
那十几个士兵占了三张桌子，其中为首的拍着桌子大声喊道：“老头，快上酒肉，我们吃了还有公干！”
“诶，诶，军爷们稍待，早为你们准备好了。”老板说着就从锅里取出煨热的酒肉，分别端到那些士兵的桌前。
窦衍看到那些雍凉兵的桌上摆着如此丰盛的酒食，不禁气恼的大吼道：“老板，你不是说没肉吗？怎么他们有得肉吃？”
老板忙不迭的跑过来打躬作揖道：“客官息怒，客官息怒。”然后凑近小声说道，“就只有那么点肉，若不给他们准备着，我这茶棚就别想开了。还望各位也海涵海涵啦！”
赵翦挥了挥手道：“无妨，我们不计较。你自去忙你的便是。我们这便要离去了。”
老板千恩万谢的拱手作揖道：“谢客官谅解，谢客官大度，客官好走。”
赵翦等人起身便欲继续赶路进城，而此时那些雍凉兵早就注意到他们了。为首的士兵喝道：“站住。”
赵翦等人停了来向他们看去，有一士兵站起身来，缓缓踱到赵翦等人跟前，一把掀开老板，坐在赵翦之前坐的位子上，用筷子敲打了桌上的盘子道：“怎么？我们有肉吃，你们没有，不服气是不是？”
窦衍冷笑着说道：“那是，咱们大哥都没吃到肉，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吃肉？”
那名士兵见窦衍如此嚣张，不禁大怒，拍案而起道：“大胆，你这穷酸，竟敢辱骂你大爷。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此时后面的其余雍凉兵先后拔出剑来，作势力就要冲上来。老板在边上看到这阵势，吓得心惊肉跳，冷汗直流，生怕双方打了起来，他这茶棚就得遭殃了。
窦衍把声调提得更高：“你是大爷，凭你这泼皮是大爷的，那我就是你太爷，我们大哥不知道你几倍爷去了。”
“他娘的，活得不耐烦了。”那名士兵从口才上占不到窦衍上风，气急败坏的举剑就要冲过来。
赵翦一下子挡在两人中间，双手抵住士兵胸膛道：“这位兵大哥请息怒，我这位兄弟不会说话，还请海涵。诸位还是回座位上喝酒去吧，这顿我请，别耽搁了诸位的大事。”
那士兵放下剑道：“爷吃饭从来都挂账，什么时候给过现钱，谁稀得你请？”
赵翦从容的笑了笑，转而对老板说道：“这些军爷在此一个月的酒食我全付了。”说罢，“啪啪”又拍了两个金饼在桌子上。
窦衍及其余人甚是气愤不过，纷纷将手按在剑柄上。窦衍在一旁道：“大哥，惧他做甚。干他一架，让他也知道我们的手段！”
“你闭嘴。望了行前我跟你说什么了？”赵翦严厉的看了一下窦衍及其余属下，众人这才按在剑柄上的手放了下来。窦衍也低着头不说话了。
茶棚老板想要上来拿桌上的两个金饼，那个雍凉兵急忙抢先一步拿起金饼揣进怀里。对赵翦说道：“你小子挺会做人，看你如此谦恭的面上，就不跟你们计较了。你们自行离去吧。”
“既如此，那便谢过了。”说罢，赵翦领着窦衍等人出得茶棚，正欲上路。此次本来已避免了与这些雍凉兵的冲突，可未曾料到此时却出现了一个突发情况，横生枝节。却是何事？且到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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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翦点了点头，于是众人向茶棚走去，这茶棚是由四根木桩撑起一片由补丁缝合在一起的破布，周围再用一些木板拼接而成。赵翦等人走了进去，只见坐在里面的饮茶歇脚的不是官府小吏就是富贵商人，而在棚外围了一堆衣衫褴褛的难民，茶棚老板正把一桌客人饮剩的茶水倒在门口一个木桶里，那些难民争先恐后的拿着破碗烂瓢等各种器皿从里面舀出剩茶来解渴。老板见赵翦等人进来，便迎了上去：“客官几位？请里面坐。”赵翦等人捡了个靠近门口的位置坐了下来。
窦衍吆喝道：“老板，快上两壶茶来，另外弄点小菜。”
“好嘞，客官稍待片刻，马上就来。”老板答应着，便去准备茶水了。
这老板是个五旬老人，茶棚只有他一个人张罗着忙忙碌碌，并没有其他帮手。但他仍旧未让赵翦等人等太久便拎着两壶茶，分别送到了赵翦他们占据的两张桌上，众人猛喝了几碗茶，确实是口渴了。随即老板又送上来几盘小菜。窦衍拿起筷子正准备夹，接过一看菜里的内容，顿时兴味索然，里面全是野菜。窦衍用筷子在里面使劲扒拉了几下，问道：“老板，怎么不上肉？怕我们付不起钱啊？”
老板走过来，礼貌的问道：“听客官口音，你们不是司隶州的人吧？”
“不是，怎么啦？”赵翦问道。
老板躬着身子凑近身来，准备对赵翦说什么，但他又偷偷往右边身后瞟了一眼，随后仿佛有顾虑般的又站直了身体，只说到：“不是怕客官付不起钱，只是我这里只有这个。”
赵翦循着老板的眼神望了过去，只见斜左边一桌上，坐着两个类似官门中人的小吏。赵翦也不好细问老板，便拿起茶碗继续喝茶。窦衍却不依：“没肉还吃什么？大哥，干脆我们就不吃了，歇罢之后，我们进城去吃好的如何？”
此时边上那两个小吏中的一人说道：“哼，还想进城吃好的。看你们那穷酸相也不像是付得起钱的主。”然后那两人便嘲讽的笑了起来。
窦衍循着声音，找到怪笑来源，站起来就想要过去教训他们。
“坐下！”赵翦制止了窦衍，“也别挑剔了，大家行路累了，赶紧吃些我们好进城。”
老板愣站在那里，以为要爆发一场冲突，现在见双方无事，这才放下心来。赵翦此时对老板说道：“老板，你把你店里的烙饼，野菜之类散些给门外的百姓，算在我的帐上。”
老板惊诧的盯着赵翦，小心翼翼的问道：“客官，门外的难民可不少啊，全算你们帐上？”
窦衍“啪”的往桌上拍了一个金饼，问道：“够不够？”
老板眼睛都瞪直了，说道：“够够，只是也太多了点。小人也找不开呀。”
赵翦道：“不用你找了，你就把你现有的铜钱，散碎银两也分给他们吧。这金饼足够买下你这茶棚了。”
老板忙不迭的点头道：“是，是，客官真是大善人！”老板心道，此次可真是赚大发了。
“呵，看不出嘛。还真大方啊！”边上的小吏又在一边冷嘲热讽。
赵翦示意众人不要理会，继续喝茶吃菜。门外难民听得有贵主施舍，纷纷在门外冲里道谢。赵翦放下碗筷，走到棚外，与那些难民一起坐在地上。
“敢问诸位，你们是何方人士？”
其中一个老人放下手中的烙饼，回到：“回恩公话，我等都是司隶州本地的人。”
赵翦问道：“京畿之地，应当繁荣才是。为何诸位却是现今这副模样？”
老人喝了口冷茶，放下破碗，叹息着说道：“我们这些人都是龙廷里公卿们的佃户，其实前些年光景是好的，我们每年向京里的大人们交了地租之后，还能勉强维持温饱。但雍凉兵来了之后，大人们也失了势。去年那些当兵的跑到田里强行将我们的庄稼给收割了去，充作粮饷。我们就没有了来年之粮，他们还强迫我们继续种地，好今年再来收割，但又不给我们维持生计的粮食。所以就成了如今这副景象。”
赵翦叹息着正欲说话，此时棚内那两个小吏却走了出来，怒骂道：“你等贱民如此大胆，竟敢在此胡言乱语，难不成不想要你们的项上人头了？全都跟我们回衙门，看不剐掉你们一层皮。”
此时窦衍等人在里面也闻声走了出来，正欲上前去教训那两个小吏。此时远处缓缓走来十几个当兵的。那两个小吏眼神绕过赵翦，惊恐的望着那些当兵的。赵翦也转过头去，只见他们正朝茶棚而来。
此时一个小吏拉了拉另一个小吏的衣角，紧张的说道：“快走吧，别碰上这帮爷不高兴，待会儿又拿我们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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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个跑什么跑，赶回家去伺候婆娘？”其中一个戏谑道。
“看到我们竟敢不上来叫爷爷，下次逮到他们好歹再揍一次。”另一个士兵发狠道。
那十几个士兵说着荤笑话拥进了茶棚，赵翦也示意窦衍等人进去，尽快吃喝完了好进城。
那十几个士兵占了三张桌子，其中为首的拍着桌子大声喊道：“老头，快上酒肉，我们吃了还有公干！”
“诶，诶，军爷们稍待，早为你们准备好了。”老板说着就从锅里取出煨热的酒肉，分别端到那些士兵的桌前。
窦衍看到那些雍凉兵的桌上摆着如此丰盛的酒食，不禁气恼的大吼道：“老板，你不是说没肉吗？怎么他们有得肉吃？”
老板忙不迭的跑过来打躬作揖道：“客官息怒，客官息怒。”然后凑近小声说道，“就只有那么点肉，若不给他们准备着，我这茶棚就别想开了。还望各位也海涵海涵啦！”
赵翦挥了挥手道：“无妨，我们不计较。你自去忙你的便是。我们这便要离去了。”
老板千恩万谢的拱手作揖道：“谢客官谅解，谢客官大度，客官好走。”
赵翦等人起身便欲继续赶路进城，而此时那些雍凉兵早就注意到他们了。为首的士兵喝道：“站住。”
赵翦等人停了来向他们看去，有一士兵站起身来，缓缓踱到赵翦等人跟前，一把掀开老板，坐在赵翦之前坐的位子上，用筷子敲打了桌上的盘子道：“怎么？我们有肉吃，你们没有，不服气是不是？”
窦衍冷笑着说道：“那是，咱们大哥都没吃到肉，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吃肉？”
那名士兵见窦衍如此嚣张，不禁大怒，拍案而起道：“大胆，你这穷酸，竟敢辱骂你大爷。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此时后面的其余雍凉兵先后拔出剑来，作势力就要冲上来。老板在边上看到这阵势，吓得心惊肉跳，冷汗直流，生怕双方打了起来，他这茶棚就得遭殃了。
窦衍把声调提得更高：“你是大爷，凭你这泼皮是大爷的，那我就是你太爷，我们大哥不知道你几倍爷去了。”
“他娘的，活得不耐烦了。”那名士兵从口才上占不到窦衍上风，气急败坏的举剑就要冲过来。
赵翦一下子挡在两人中间，双手抵住士兵胸膛道：“这位兵大哥请息怒，我这位兄弟不会说话，还请海涵。诸位还是回座位上喝酒去吧，这顿我请，别耽搁了诸位的大事。”
那士兵放下剑道：“爷吃饭从来都挂账，什么时候给过现钱，谁稀得你请？”
赵翦从容的笑了笑，转而对老板说道：“这些军爷在此一个月的酒食我全付了。”说罢，“啪啪”又拍了两个金饼在桌子上。
窦衍及其余人甚是气愤不过，纷纷将手按在剑柄上。窦衍在一旁道：“大哥，惧他做甚。干他一架，让他也知道我们的手段！”
“你闭嘴。望了行前我跟你说什么了？”赵翦严厉的看了一下窦衍及其余属下，众人这才按在剑柄上的手放了下来。窦衍也低着头不说话了。
茶棚老板想要上来拿桌上的两个金饼，那个雍凉兵急忙抢先一步拿起金饼揣进怀里。对赵翦说道：“你小子挺会做人，看你如此谦恭的面上，就不跟你们计较了。你们自行离去吧。”
“既如此，那便谢过了。”说罢，赵翦领着窦衍等人出得茶棚，正欲上路。此次本来已避免了与这些雍凉兵的冲突，可未曾料到此时却出现了一个突发情况，横生枝节。却是何事？且到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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