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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二章 特殊病号

    发工资了,这对苦逼的研究生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清了。500元的补助,加上葛少峰的1500元助研费,余友军感到这个月的幸福生活就要开始了,晚上还要在六院值班,中午喊着室友搓了一顿。聊起被试者的各种梦境,余刘二人乐此不疲,这让崔鑫有些后悔没加入进来,大家边聊边吃,一个惬意的午后很快过去。

    晚上余刘提早来到病房,发钱了嘛,表现总要积极一些。此时的葛少峰还没下班,正在接待一位病号,诊室里三个人,一个6、7岁模样的男孩儿,一对中年夫妇。按理说,来“神六”(精神病六院)的多是大人,孩子倒是少见,不过看样子,这次的病号是那个小孩儿。送走病人家属办理住院手续,葛少峰将男孩儿交给了一名护士。随后,将余友军和刘彦强叫到办公室,说起了这个病例。

    男孩儿叫狗娃,来自福建山区,父母都是农民,这是他们生平第一次来北京。山里重男轻女,这个男孩儿是家里的独苗,家里人都宠的不行,可是,自打孩子会说话以后,经常做奇怪的梦。半夜里说梦话,醒来了讲起做的梦,竟是些胡言乱语。一开始大人们以为是孩子小,受了惊吓,可是慢慢的发现,随着孩子的长大,做的梦却没啥变化,狗娃醒来说道的,还是那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东西。

    有一次,狗娃的叔公来家里做客。狗娃爷爷一共弟兄4个,戴金、戴玉、戴满、戴唐,谐音“金玉满堂”,图个吉利。狗娃爷爷排行老二,这位叔公排行老三。兄弟四人是土生土长的山里人,大哥戴金年轻的时候进山打猎遭了野兽,回来后就病死了。狗娃的爷爷戴玉和三叔公戴满年龄差三岁,关系最好,从小一起玩。改革开放以后,山里很多人熬不住穷日子,出去闯荡,戴玉那时30而立,刚娶妻生子,加上还要赡养老人,就没出山;而弟弟戴满27了,还讨不到老婆,决定出去闯一闯。这一去就是三十年,这次回老家,本想看看哥哥和弟弟,没想到,回来晚了,去年戴玉和戴唐相继过世。

    叔叔远道而来,狗娃的爹妈没少忙活,张罗这,张罗那;戴满在外闯荡了30年,手里有了积蓄,在深圳安了家。这次回来,挨家给后生发红包,亲戚朋友都很高兴。说起狗娃来,还是戴家第三代唯一的男娃,这更让戴满宝贝的厉害,说要带出去上好学校。狗娃爹妈觉得叔叔见过世面,便将狗娃做恶梦的事情说了说,戴满开始没当回事,说让他带到大城市给看看。可是,当天晚上狗娃又做噩梦了,第二天狗娃给叔公讲了梦里的的场景,这一说,不得了,戴满差点背过气去。

    缓过劲儿来,戴满给侄子侄女说了段故事。文革的时候,全国都开展上山下乡的活动,什么是上山下乡呢?毛主席说,“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到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因此,政府组织大量城市“知识青年”离开城市,在农村定居和劳动。当年,戴家村儿上也来了知识青年。四个人,两男两女,都是福州来的,男的是表兄弟,表哥叫常思浩,表弟叫冷风;女的是同班同学,高个儿的叫冯程程,矮个儿的叫习娟。四人住进了两家。村里人没见过世面,从没见过这么水灵儿的姑娘,小伙们聚在一起聊的都是她们两人。戴满和戴玉当时也就20左右,打着光棍,自然也把冯程程和习娟当作天仙儿一般,两兄弟还因为争执谁更漂亮而起过口角。

    城里来的闺女能歌善舞,村里有啥活动也都积极参加。开始的时候,大家在这四个学生娃面前还得拘谨的很,慢慢的熟识以后,也就放得开了,小伙儿们也常在两人面前唱个调情的歌子,逗逗乐。说到底山里人还是很朴实的,过过眼瘾也就得了,不敢有非分之想,其实大家伙儿心里都清楚,乡下汉攀不起那金凤凰。

    可是这村长齐保平竟打起了冯程程的主意。齐保平三十五、六,家里有个大他三岁的老婆,从隔壁村讨来的,齐家有个十岁大的男娃,小名叫狗三儿。两个大姑娘有事没事要到村办公室汇报工作,一来二去,齐保平接触她们的机会多起来。城里娃爱打扮,虽是下了乡收拾一下也不差,齐保平看上了冯程程,先是献殷勤,分点东西啥的紧着程程挑,再者经常让程程家里坐,让狗三儿娘做些好吃的。两个闺女哪里知道村长的歪脑子,还以为是热情好客。有一次,狗三儿娘回娘家,带着狗三儿一起去。齐保平瞅着机会,把程程叫到家里,开始热情的很,几句话一说便要动手动脚。程程肯定不从,恼羞成怒的齐保平威胁程程,要是不从,他把常家兄弟弄死不说,还要把程程和习娟交给山里的土匪做压寨夫人。其实,当时解放十几年了,山里早就没土匪了,只不过村里还有些山匪的故事,可程程禁不住吓,含着眼泪从了齐保平。就这样,村长齐保平把城里的黄花闺女糟蹋了。程程没想到的是,齐保平尝到了甜头,变本加厉,一有机会就要欺负自己,家里,办公室甚至林子里。不多久,狗三儿的娘也知道了,除了埋怨自己男人,也不敢声张,怕传出去难听。这一来,齐保平更加嚣张,好几次竟然当着狗三儿娘的面脱光了程程的衣服。

    冯程程忍受着齐保平的淫威,临来的那股精神气早就没了,习娟看出不对劲,问其原因,开始程程不说,后来习娟逼得紧了,便将齐保平的兽性倒了出来,两个姑娘互相抱着哭了一下午。回来村里,习娟告诉了常家兄弟。常思浩一直暗恋冯程程,一听说这事,当时就爆发了,要去找齐保平算账,被冷风和习娟拦了下来。大家合计着,齐保平是村长,如果不能一次斗倒他,以后程程的日子更难过,不如警告一下。常思浩和冷风趁着月黑风高,闪进齐家,抓到齐保平一顿毒打,并警告他离程程远点。这顿打,齐保平足足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旁人问起来,狗三儿娘都说是下山时跌的。齐恢复过来,咽不下这口气,使了个损招。一天,齐保平召集全村人,说公粮少了,有人动了公粮,然后挨家挨户搜。很快,在常思浩和冷风的铺盖里找到了米口袋。这下全村炸了窝了,本来就有几个小青年看不惯这两个城里“少爷”,这偷东西在村里几十年都没有过,不明真相的村民都说要收拾这两兄弟。接下来应该开批斗会,可是齐保平做贼心虚,怕常冷二人当场揭穿自己的恶行,于是下了狠心,想在批斗会头天晚上把二人带到山沟里做掉。齐保平叫上了戴家兄弟和一个本家小伙儿,只说是防野猪夜里拱地,让带上猎枪。到了地里,果然看到有东西在动,村长让开枪,戴玉没多想连放几枪,就见地里没了动静。几人匆匆过去,手电一打,竟是常家兄弟,满脸脑浆和鲜血在手电的照射下,异常恐怖,当时戴玉一屁股坐在地上,哆哆嗦嗦的说,“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村长回来后宣布,常家兄弟畏罪潜逃,被击毙了。程程和习娟听到消息后气昏了过去。几天后,程程在村委会上吊自杀,不久公安机关介入,带走了齐保平。据说其他地方也发生了强奸女知青的事情,中央了解情况后,周总理极其震怒,下令严惩。再之后有几个公安来齐家收子弹钱,大家才知道,齐保平被枪毙了。

    故事讲完了,狗娃爹妈听的云里雾里,这和我们有啥关系?接着,戴满说了一句话,却使得这对夫妇呆了半响。戴满说,狗娃在梦中看到的就是被打死的常家兄弟。狗娃说的那个场景,自己一辈子也忘不了,所有细节分毫不差。这下大家紧张起来了,当年打死常家兄弟就四个人在场,齐保平死了,戴玉去年也走了,在世的时候,这段事,戴玉从没提过;除了戴满就是齐保平那个本家小兄弟,可是那人20年前去了别的村。一句话,狗娃从小就没接触过这些人,更不可能知道这件事,为什么会不断在梦里见到死去的常家兄弟呢?一种诡异的气氛立马笼罩了戴家,为了印证叔叔所说,狗娃爹专门去了趟临村见了那个齐保平的本家,了解之后发现,他所讲竟还不如狗娃说的梦话详细。这下狗娃爹开始害怕了,是不是鬼附身啊?常家兄弟的冤魂不散,回来报复了。为这,家里专门请了法师下符驱鬼,几次三番,却仍无效果。戴满临走的时候,给了狗娃家5万元钱,说带着孩子去北京看看名医,说不定能治好。就这样,狗娃爹妈带着孩子来到了首都,四下打听,得知北方大学医学部附属的精神病六院很有名,便前来就诊,正巧碰到了葛少峰坐诊。

    听完了前因后果,刘彦强有点蒙,小孩儿居然能在梦里看到他爷爷当年见过的场景,这听起来有点穿越。葛少峰也有几分沮丧,自己之前的假设被眼前的事实击碎。很显然,狗娃从来没见过梦里的场景,却仍然不断地做着这个噩梦。不过余友军倒是欣然接受了,因为自己梦里看到的也是自己从没见过的。难道说,自己也是梦到了祖上看到的东西?可没听家里人讲起过爷爷辈的人参加过抗战啊!

    受过正规西式教育的葛少峰根本不相信有什么鬼魂附体一说,他之所以接收狗娃,就是希望从他身上找到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多年学术经验告诉他,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葛随即安排余友军和刘彦强检测狗娃的脑电波。

    第二天,葛少峰一早赶到医院,希望有所发现,可报告上说,一夜安静,被试无梦。看来不可强求,就在葛准备上班的时候,余友军找到了他。余友军和盘托出了自己做噩梦的事情,余讲的详细,葛听得认真。葛少峰想起了狗娃的病例,沉思了很久,却没当场答复余友军,而是让他先回去了。送走余友军,葛少峰开始人量阅读相关文献,哈佛养成的学术习惯在这时起了作用,没几天,他几乎读尽了这一领域的前沿论著。这中间又和自己当年的博导通了邮件,综合各方信息,他抛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上一代人的所见所闻有可能记录在脑细胞中,并通过遗传的方式传给下一代,使得下一代可以在梦中见到以前发生的事情。这种假设虽然有些荒谬,眼下看来却是唯一能够解释狗娃怪梦的理由。葛少峰让余友军去问问父母关于祖上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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