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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一章 测梦

    凌晨4点,余友军突然坐起身,一只手抵在胸口,一只手撑着床,大口地喘着气,这已经是两周来的第三次了。今年24岁的余友军是北方大学研一的学生,打小就有做噩梦的习惯,而且还是同一个梦,每次惊醒后,都伴随着剧烈的心跳和似乎要炸开的头疼。以前大约每月一次,准时的像大姨父,可最近不知怎的,不到半月竟做了三遍噩梦。悄悄地爬下一层,出了宿舍,走到楼道尽头的洗漱间冲了把脸,余友军眼前又浮现出了在梦中见过无数次的东西——张地图,一摞褶皱的信纸和一枚勋章似的物件。它们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梦中?这些问题困绕了余友军快20年。

    头痛间歇的发作,一上午都没下得了床。中午,室友刘彦强、崔鑫回来,看到躺在床上的余友军,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调侃。

    “彦强,那首诗咋说的来?什么强撸灰飞烟灭?”

    “哦,对了,小撸怡情,大撸伤身。友军,大撸伤身啊,你可要节制哈。”

    “我看小余已经是强撸了,得补补大腰子了,哈哈……”

    几句笑话,这个三人间的宿舍又活泛起来,余友军的头痛渐止,下床洗漱。刘崔二人又聊起了课上见到的美女,这是男生宿舍永恒不变的话题。

    “友军,今晚有葛教授的讲座,小崔有课,你去不去听?”刘彦强问道。

    “哪个葛教授?”

    “咱们院还有几个葛教授?当然是心理系葛少峰教授,哈佛的博士,听说最近在研究一个课题,叫什么‘人在梦中的意识活动’。”

    “最近老做梦,这倒是我感兴趣的领域,到时喊着我;对了,彦强,学妹又向我打听你的情况了,你这单身的谎,我可圆不住了,究竟看上哪个了,抓紧定吧。”

    “别提这茬,现在的姑娘心里明白儿的,主动给你套近乎,师兄长,师兄短的,嘴那个甜,其实就是为了把我这助教哄高兴了,期末多给她几分。上学期那个漂亮学妹,昨天在食堂见了,连个招呼都不打,我这心,真是拔冷拔冷的。”

    “你就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一句话,太博爱,你看小崔,也是助教吧,两周就拿下班花,专一啊;你再看你,撒网挺专业,钓鱼很业余,‘兼容并包'的校风都让用在这上了。”

    “你不当辅导员都可惜你这政治思想工作的能力了。”

    晚上6点,图书馆报告厅已是座无虚席,葛少峰在心理学界的地位是公认的,仰慕、崇拜者不在少数。

    “今天我报告的主题是——‘人在梦中的意识活动’。。。”

    “友军,你觉得葛教授旁边的那个女生怎么样?”

    “身材不错,应该是他的研究生,学心理的女生还是少招惹,人家一眼就看透你心里想的什么。”

    “说的那么邪乎,要不你把她收了吧,”刘彦强一脸坏笑地撺掇着。

    “照照镜子吧,口水都流出来了。说正经的,刚进门的时候,看到葛的团队在招助研岗,工资挺高的,一千五一个月,有没有兴趣?”

    “有钱拿,有美女看,何乐而不为呢?就这么定了,一会儿去报名。”

    讲座延续了学术报告的枯燥无味,偶尔有零星的掌声。会后,余和刘报名参加了葛少峰的下一个研究项目,大致也与“做梦”有关,接待他们的正是那个美女研究生。

    “大家好!我是葛老师的学生,韩晓菲,今年研一,江苏南京人。请填写一下个人信息和空余时间段,以便我们安排各位参加试验。”

    “算上咱俩,一共才4个人报名,看来临床的同学真是忙,连挣钱的时间都没有。”余友军感慨道。

    “身材有点像松岛枫。”

    “嗨,穿着衣服谁能看出来,不过我还是喜欢苍井空。”

    听着后面两个男生的议论,余、李二人对视一眼,看来这两个人也是冲着美女来的。

    一周后,葛少峰带着韩晓菲和4个应聘的研究生开了碰头会。

    “大家自我介绍一下吧,估计以后几个月要经常见了。我先来,葛少峰,40岁,四川广元人,和武则天是老乡,本科是在咱们北方大学医学部读的,那时候北医还没和北方大学合并。毕业后去了美国,在哈佛攻读心理学的博士,现在是北医心理系的老师。晓菲,该你了。”

    “大家好!之前报名的时候都见过了。我叫韩晓菲,23岁,江苏南京人,本科在南京医科大学读的,今年考到北医,是葛老师的硕士研究生。以后工作上互相帮助哈!”

    “大家好!刘彦强,25岁,北医土著,药学专业研一,老家是重庆的,我会做火锅,以后有机会尝尝我的手艺。”

    “火锅还用做?生菜锅里一煮就得,比泡面难不到哪去。”余友军一有机会总是要挤兑挤兑这个室友。

    “我叫余友军,江苏徐州人,本科读的哲学,研究生考到医学伦理学,现在研一,医学专业知识比较缺乏,算是医学部不多的医盲,如果在以后的工作中遇到什么问题,还希望大家多多指教。”

    “孙鹏龙,山东济南人,研二,公共卫生学院的,本科在山东医科大。没啥兴趣爱好,喜欢宅着。”

    “吴迪,北京人,北医土著,病理学研二,喜欢踢球。”

    “好,大家就算认识了,我们这次的项目是测试被试者睡眠状态中的意识活动,主要方法是监测被试者熟睡后的脑电波,所以需要大家值夜班,有困难吗?”葛教授扫了一眼大家,看到没有异议,宣布散会。

    难怪没人应聘,原来要上夜班,既然报名了,也抹不开脸说不,余刘二人颇不情愿地接下了活儿。任务安排妥当,余友军和刘彦强一组,周一周四当班,工作地点倒是不远,出了校门右手边的精神病六院。检测任务也不复杂,主要是观测被试者入睡后的心跳和脑电波,借以判断被试者是否做梦,第二天再询问做梦的内容。

    几周下来,余友军对被试者的梦产生了兴趣。被试者刘某,高中教师,平时斯斯文文的,一脸和气,没想到梦里净是些血腥暴力场景。在梦里,刘某变身杀人魔王,一夜要杀好几拨,不仅杀人,而且杀的很专业,先用刀,后用锯,整个过程不亚于一堂解剖课。仿佛这世界上满是他的仇人,有一回竟然梦见勒死自己的老婆,一边勒一边笑,居然笑醒了。余友军和刘彦强听着刘某不紧不慢的讲述,顿感后勃颈一阵凉意,暗中作呕,太他妈变态了。被试者吕某,30岁的女白领,在一家外企工作,有着不错的收入和温馨的家庭。可是一到梦里就成了人尽可夫的荡妇,一夜赶场约会6、7次,偷情成为梦中主题。有一次还梦到自己成了会所里的妓女,整个过程接客好几次,中国人、外国人都有,甚至还有个极像小叔子的男人趴在自己身上。就这样直到被尿憋醒,梦才结束,似醒非醒之际,竟然来了高潮。余友军看着记录,心里一阵悸动,脸上不明的燥热。最搞笑的要数被试者邢某,典型屌丝程序猿,整天就是写不完的代码。梦里的他经常在一个大型的迷宫中转向,赶时间上班的刑某在迷宫中跑个不停,每回快要看到出口了,发现老板站在出口,脸色铁青;就这样刑某又要退回去重找出口,折腾一夜,早上起来总是没精打采。刘彦强看后笑的不行:这哥们真牛,每晚一个马拉松。当然,也有很多正常的梦,比如憋尿找厕所、上课罚站一类。

    葛少峰对这些梦境早就习以为常,他更关注的是这些梦境背后的规律。两周一次的碰头会上,葛少峰阅读了各组的记录。对于同学报告的各种诡异梦境,葛少峰笑着说:“这些再正常不过了,当年在美国读书,也参加过类似的项目,老外梦到的场景更离谱,有被外星人拐跑的,有梦见自己变性的,有给总统戴绿帽子的。总之,只有想不到,没有梦不到。”

    “不过,大家有没有想过他们为什么会做这些梦?”葛话锋一转,分析道:“按照弗洛伊德的理论,梦是人的潜意识,往往和人的本能欲望相连,最后,佛洛依德把性欲作为解释一些的原动力。现在看来,弗洛伊德的理论很多地方值得商榷,但是,他看到了梦境和人们现实生活的某种必然联系。”

    “我们生活的世界,充满了各种束缚和限制,很多时候,人们不得不把自己的某种欲望、诉求压在心底,所以,大家觉得活得很累。到了晚上,人们的心理防线放松下来,原先被压制的意识、想法便出现在梦中,可以说,这个时候人被自己的潜意识所宰制。”

    “但是,有一个现象,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留意。从某种角度看,人们梦到的场景都是自己在平时看到的、听到的。想到的。换句话说,无论梦境多么荒诞,组成梦境的片断或者人物却总是真实的。就拿吕某的梦为例,她梦到和自己的小叔子乱伦。首先,她见过小叔子,有好感;其次,她平时爱看言情小说,里面有涉及到这个方面的内容;最后,她老公在美国读博士,常年不在家,使得她性需求得不到满足。这些要素在梦中重新排列组合,就形成了梦中的场景。还有,她在外企工作,因此,梦中会出现很多老外。”

    “再比如,我以前梦到过,自己在小学的语文课上罚站,但周围的同学却是高中同学,而老师则是我大学的数学老师。虽然这个场景不会发生在现实中,但是,我的高中同学、大学数学老师、甚至语文课教室的布置却与我当年所看到的实际情况相吻合。套用马克思的话,就是物质决定意识,梦中的景象逃不出现实所见。老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教授一番话,使余友军又想起自己从小梦到的那个场景——地图、信纸、勋章。这个反复出现在自己梦中的景象并不是自己见到过的,从记事起就会梦到这些,这么多年也没弄明白究竟自己梦见的是什么。葛少峰顿一顿,继续说道:“从今天起,我们开始诱导被试者做梦,白天给他们反复播放电影片段,晚上观察一下脑电波活跃的时间段。”

    新的任务安排下来,余友军没来得及和葛教授交流自己的经历就被刘彦强拖进了实验室。今晚该他们当班,二人选择了一段枪战视频拨放给被试者乔。晚上检测脑电波,余友军发现乔入睡后半个小时脑电波开始活跃,又过半个小时,达到峰值,大脑保持这种活跃程度大约1一个小时,之后恢复平静。第二天,乔某说自己夜里做了好几个梦,先是周围发生枪战,然后,自己被劫匪绑架,警察在街对面喊话,突然,劫匪把他带到一个大厅,大厅中竟是朋友的婚礼。新郎本是自己的同时,可转身也变成了歹徒,前后夹击他。接下来的的被试者大都有相似的经历,一开始梦到白天看的视频中的场景,之后自己被带入场景中,又有其他情节加入。葛少峰在第二次例会上,听取了大家的报告很高兴,至少梦境检测的结果印证了自己之前的假设。接下来,葛少峰想尝试搞清楚潜意识的发生机制,就是大脑如何把这些片段组合成梦中的场景,不过,这要比之前的测试复杂的多。在没想好方案之前,葛让学生们继续手里的测试。

    今年是二战胜利65年,5月9日,是德国投降的日子,电视里不断播出的是欧洲各种纪念反法西斯战争胜利的活动。作为战胜国,中国政府也开始了各种纪念活动,今年尤为引人注意的是,大陆掀起了一拨国军抗战剧的高潮,很多频道在播放《我的团长我的团》。余友军虽然不是资深军迷,但对战争题材的节目还是有些兴趣,偶然在食堂的电视中见到以前“消极”抗战的国民党成了正面形象,不禁驻足多看了一会儿。就是这停下来的几分钟,余友军突然感到某种似曾相识,不错,那枚勋章不就是自己梦里见到的吗?此时的镜头聚焦在一枚八角勋章上,圆形的背景,天蓝色的底子,正中是一个白色的太阳,向外散射出十二个角的光芒。青天白日勋章?原来自己在梦中见到的东东是一枚抗战时期的勋章,名儿还挺拉风——青天白日。

    回到宿舍,余友军上网查了一下青天白日勋章的前世今生。这一查,把自己雷到了,百度知道中写着:“青天白日勋章中心为青天白日国徽,代表中华民国,四周为光芒,象征荣获此章者,有御侮克敌,使中华民国光辉四耀之功勋。该勋章为中华民国国民政府时期以及1949年后台湾地区的勋章。在国民政府统治大陆时期,代表着军人至高荣誉的青天白日勋章获得者仅一百九十一人,其中因抗击日寇获得的有一百六十六人。”

    好家伙,还是个稀罕物件儿,怎么会出现在自己梦中呢?余友军确信自己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东西,看来梦中的场景出现在抗日战争期间,这是他能得出的唯一结论。带着困惑,余友军继续着自己的学习生活,反正也20多年了,不急这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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