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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六章

    第六章

    结束了教木兰拳后,丁艳重新和王飞去舞厅跳舞。这天是情人节,跳完舞后王飞和她一起去花店,他买了一朵红玫瑰送给她,打趣说:“我就不买九百九十九朵了。”“谁要你送那么多?你让我也开花店哪?”丁艳嗔了他一句,把花放在鼻子底下闻闻,一脸的幸福:“我这辈子可是第一次接受男人送的花。”“我不信。难道你当厂长的男人没送过你?”“没有。真的,骗你是小狗。他自己玩都来不及,还记得什么情人节?”

    买花的人很多。有位两三岁的男孩在店堂里玩。“你看这孩子多可爱!”丁艳指着说,“不知是谁家的?”王飞环顾左右:“好像是老板娘的。我见她经常抱着他坐在门口。”正在这时,进来一位戴墨镜的男子,把手里一串冰糖葫芦塞到男孩手里,然后抱起他就走!王飞觉得奇怪,见他抱着男孩上了门口的一辆小轿车扬长而去。他忙走到门口,望着轿车绝尘而去。

    “小强,小强!”老板娘回过头见儿子不见了,慌忙找了起来。“是不是一个小男孩?”王飞问。“是啊,先生你看到吗?”“被一个戴墨镜的男人抱走了。”“人呢?”她焦急地问。“抱上一辆小轿车开走了。”老板娘一听,“哇”地一声哭了,“肯定被那王八蛋抱走了!”“快打110报警!”王飞提醒她。

    一会儿警察来了,因王飞是目击者,所以要他做笔录。“你见到那男子长什么样子?还有那轿车是什么颜色?什么牌子?看清楚车牌号吗?”王飞回答:“那男子戴着墨镜,看不出长什么样子。是辆别克牌黑色轿车,车牌号是``````”他记性特好,竟全部记住了!”“有车牌号就好找了。”警察很有把握说。

    “先生,谢谢你,谢谢你!”老板娘对王飞很是感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像你知道是谁抱走了你儿子?”王飞问。“唉,说来话长——”她一脸伤心。

    她叫吴秀春,是从江西到上海来打工的,经老乡介绍到一家酒店当服务小姐。老板见她长得漂亮,便让她在门口当迎宾小姐,穿着开衩到大腿的旗袍,既窈窕又性感。每当华灯初上时,食客便摩肩接踵而来,都是一些老客户。

    这晚来了一位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走上台阶时盯住她看了好长时间,她感

    到浑身不自在。一会儿老板出来,对她说“秀春,你进来陪一位客人喝酒。”“老板,那门口怎么办?再说合同上签明我不是陪酒女。”“门口不用你担心,我会叫人来替你。至于陪酒不陪酒不是一成不变的,要视具体情况。跟我进来吧!”

    她随老板进去,来到一张桌子前,正是刚才进来的那位先生!“我给你介绍一下——”老板指着他说,“这位是香港来的李洪才先生,以前是我的同学,后来到香港发展去了,至今还是单身。”李洪才忙站起身,恭恭敬敬把自己的名片给了她。“坐,请坐。”他指指座位,客气地说。

    “好吧,今天我也来陪老同学喝一杯。”老板说着也落了座。秀春忙替他们斟酒。“小姐,今天你也喝!”李洪才殷勤地给她斟了一杯酒。“我不会喝酒。”她忙说。“没关系,没关系,喝不了由我呢!”他一拍胸脯,“不过,小姐也应该学着喝,不然怎么在社会上交际?”

    这一顿酒足足喝了一个小时。出于礼貌,秀春陪着喝了几口,但她天生不会喝酒,早已脸上升起两朵红晕,看上去就像盛开的海棠。李洪才望着她,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短着舌头说:“真是九天仙女下凡了,娶着她拿个皇帝也不换。”怕他失态,老板忙起身:“好,今天就喝到这里。老同学,明天请早吧。”

    “好,好。”李洪才连声答应,“今天我很高兴。小姐,这是你的辛苦费。”说着他拿出五百块钱给了她。秀春的眼睛一下瞪圆了,这五百块钱这么好赚!是她大半个月的工资呢!

    尝到了甜头,秀春第二天不用老板吩咐便坐到李洪才桌子上了。李洪才欢喜不已,对她说:“吴小姐,你看我这个人怎么样?”“是个好人。”她奉承说。“是吗?如果吴小姐不嫌弃的话,我就娶你做我的太太。”她一听,心里一阵窃喜,但嘴上说:“我、我怕配不上你。”“嗳,你这么漂亮的小姐怎么配不上我?倒是我岁数比你大不小,跟你不相配呢。”“岁数大的男人疼女人,”他听了更是乐不可支,“对,你说得对极了,如果我们做了夫妻,我一定疼你,爱你到天荒地老。吴小姐,是不是我们可以结婚了?”“这么快?我们才认识两天?”她忸怩地说。

    “你以为恋爱时间长好?我一个朋友谈了八年朋友——八年抗战,结婚不到一年就离婚了!你说可惜不可惜?”

    老板过来,见他们谈得热闹,打趣说:“看来你们已经水到渠成,要请我喝喜酒喽?”“是啊,是啊!”李洪才眉花眼笑,“可吴小姐嫌太快。”“现在是火箭时代,自然要快喽。”“你看你看,你老板也这么说。”“老板,李先生真没结过婚?”

    她把自己最担心的事挑明了。“自然没有。我是李先生的老同学,怎么会不知道?如果你不放心,让李先生把香港政府的证明传真过来。”“好,我回去就发传真。”

    果然翌日晚上,李洪才拿来了香港的传真。秀春看了,证明上说他是单身,

    这下她放心了。为什么秀春要这么急嫁人,那是她外婆的意思。

    她离家时,外婆对她说:“秀春哪,女人要想过好日子就得嫁个好老公。你看我嫁了你外公苦了一辈子。你姨婆当年跟一个比她大二十岁的商人去了香港,享了一辈子的福!所以你到外面,遇到合适的男人,就是岁数比你大许多,只要有钱,就赶快嫁了。”现在李洪才是单身,又是有钱的港商,这不是天赐良缘?

    于是秀春和李洪才结了婚,喜宴就在她老板的酒店办。她家里的人都来了,李洪才在宾馆包了三天房,让她爹妈外婆等好好享受了一下!她外婆睡在席梦思床上,身子颠啊颠的,笑得落开了嘴:“想不到我这个快进棺材的人,还能享这样的福,真是全靠了我外孙女!”

    李洪才不许秀春去酒店上班,给她买了两室一厅的住房,让她在家当全职太太。他给她每月三千块的生活费,她很节俭,把省下来的钱寄回家中。每每收到汇款单,他爹妈都要在村人面前炫耀一番。

    不久秀春发现自己怀孕了,李洪才更是对她关怀备至,给她买许多营养品,

    对她说:“如果你为我生个儿子就好了。”他们托人到医院做B超,果然是个男孩!李洪才乐得嘴都合不拢;“哈``````我们李家有后了!”

    这天,秀春在家看电视,忽听得门铃响。她走去开门,冷不丁闯进一个五大三粗的女人!“你找谁?”她奇怪地问。“你是谁——”那女人反过来凶里凶气问。

    “我是李洪才的太太。”“放你个屁!”女人话到手到,“啪!”甩了她一个耳光,“我才是李洪才的太太呢!你这婊子,甘心当我男人的二奶!”

    秀春被她一耳光打糊涂了,抚着生痛的脸,半晌才回过神,马上打丈夫的电话,哭着说:“洪才,你快回来,家里来了一个女人,说是你太太。洪才你怎么不说话?”我``````我``````我马上回来。”

    一会儿李洪才回来了。秀春哭着指着那女人说:“喏——就是她!”他没理她,只是对那女人低三下气:“明霞,你怎么来了?”“我再不来,恐怕你要抱儿子了!”

    那女人像头母老虎,眉毛竖眼睛弹:“哼,你胆子倒不小,竟在上海包起二奶来了?去——把那女人给我赶走!”“是,是。”他点头似捣蒜。

    “秀春,你先委屈一下,到你老板那里去住几天。”他哭丧着脸哀求说。“她是谁?”“是我香港的太太。”他声音轻得像蚊子叫。“你不是单身吗?”“那是我骗你的,我的女儿已经十岁了。”

    “怎么磨磨蹭蹭还没有好?”女人吼道,“叫她滚——”李洪才没办法,只得再次说:“秀春,你就委屈一下吧。”秀春狠狠瞪了他一眼,到房里拿了自己的东西,头也不回地走了。

    “老板,你不是说李洪才是单身吗?怎么冒出个太太来了?”秀春回到酒店责问老板。“我又没去过香港,怎么知道他早有了太太?”老板还理由十足,“你也不是看到香港的证明吗?我跟你一样都受了他的骗。反正你住在我酒店里,不管多少日子,我不会收你一分钱房租的。你肚子里不是还怀着他儿子吗?俗话说:母以子为贵,到时不怕他不来找你。”

    老板这话提醒了秀春,她决定要难难李洪才,便在市郊结合部借了个门面,开了爿花店。李洪才等太太走后去酒店找秀春,老板告诉他秀春早就离开,不知去向。李洪才并非真要和秀春过日子,而是惦记着她肚里的儿子!他太太生了女儿后,因患子宫肌瘤把整个子宫切除不能生育了,他岂能放弃这个来之不易的儿子?可到哪里去找秀春呢?他煞费苦心,竟去了江西秀春的家里,送去两万块钱。秀春家里人见钱眼看,便把秀春在上海的住址告诉了他。

    听完秀春的叙述,王飞同情地问:“那你现在怎么办?就甘心李洪才把你儿子抢走?”“不!”秀春坚决地说,我一定要要回的儿子!我要去法院告李洪才!”

    后来王飞知道警方很快就破了这桩案子,找回了秀春的儿子。李洪才因抢劫儿童和重婚罪被判了刑。秀春从李洪才那里得到了一笔儿子的抚养费。

    别看这里地处上海的西南郊,事情还真不少。这天韦镇长的夫人死了,镇政府的机关人员和镇下属的单位,共上千人,去火葬场参加追悼会,小汽车、面包车,大巴士浩浩荡荡,足有几里路长。观看的人群挤满了马路两边,望着车队前面那幅巨大的遗照,大家议论纷纷。

    “这镇长夫人生得蛮漂亮的,可惜这么年轻就走了。”“听说她跟镇长年纪相差许多,不是镇长的原配夫人。”“是啊,她的名声不好听,是第三者,其实也犯不着,背了一世狐狸精的丑名,最后生这恶毛病死了。”

    镇长的大名叫韦华鹏,当年可是个大英雄呢!那正是一首《血染的风采》唱红大江南北的时候。韦华鹏在对越自卫反击战中,屡立奇功,胸前佩着一排亮闪闪的军功章凯旋归来。他到处去演讲,被鲜花和红领巾们所簇拥。后来他分配在镇政府,当了办公室主任。因为他家在乡下,所以每星期回家一次。

    这晚,他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写演讲报告,忽然响起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随着笑声一位姑娘飘然而至,她是刚分配来的大学生,叫罗青。“韦主任,你在写什么呢?”她问。“写演讲报告。”“你每次演讲每次写,那多辛苦?”她托着下巴,眨巴着一双大眼睛,“你就不能写好了,打印下来,以后只要照着念就是了。”

    “谁帮我打印啊?”“我呀!”她指指自己。“我可不敢劳你的驾。”“为什么?”“因为我不能给你发加班费。”“嗤——”她抿嘴一笑,“我可不图钱。能为英雄服务是我莫大的荣幸。”他被她说动了:“那就麻烦你了,打印好了我请你吃宵夜。”

    罗青是办公室的材料保管员兼打字员,打印他的演讲报告可说是得心应手。于是他口述,她边整理边打印,几个晚上就搞好了。望着整齐清楚的材料,韦华鹏非常满意,说:“走——我请你去吃宵夜。”“算了吧,韦主任,还是我来请你吧,你收入不高,还要养儿育女。不过,我不是到外面请你,而是自己做。”说着她拉着他的手:“跟我来——”他神使鬼差地竟跟她去了。

    谁知那是到她宿舍!她早就准备好了,买好了鸡蛋、香肠、卷面。“韦主任,你坐一会儿,我很快就做好。”他望着床上雪白的被单不敢坐。“你站着干吗?坐呀!”她使劲将他按在了床上。

    果然她手脚麻利地在火油炉上煎好鸡蛋和香肠,下好面条。当她把满满一碗盖交面端到他面前时,他既感动又有点受宠若惊。以后他们晚上经常在一起,日子长了渐渐彼此有了好感。他们感情的飞跃是在一次下乡劳动——

    他们去帮助生产队割麦子。罗青哪干过这农活?手握着镰刀柄紧紧的,不上半天手上已起了泡,还磨出了血,疼得她呲牙裂嘴。韦华鹏见了二话没说,“嗤”地一声撕下半条衬衫袖子给她包上。她感动得哭了。他像没事的说:“在战场上我们都这样,再没有比人更重要的了。你歇在旁边,你的活我包了。”

    事后她买了件新衬衫赔给他。他觉得不好意思,替她买了条漂亮的裙子。那颜色不俗,她很喜欢,整个夏日天天穿着。当她得知他的婚姻是从小订的娃娃亲,老婆又比他大好几岁,便为他鸣不平,说:“英雄应该配美女”,并主动投怀于他。

    他终于向老婆提出离婚。他老婆玉珍很爽直,没跟他提什么要求,就高高兴兴答应了,还说:“我是跟你不配,没文化,是个粗人,岁数又比你大许多。”他很感激,把家里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了她。他小舅子咽不下这口气,到镇政府去闹,骂罗青是狐狸精。当时的人思想还不太开放,都同情玉珍,背地里骂罗青缺德。罗青大胆地和韦华鹏结合了!她忍辱负重地背着“狐狸精”的坏名声,一直到丈夫当了镇长。

    从火葬场回来,韦华鹏整个人塌了,跌坐在沙发里起不来。他和罗青生的儿子韦明说:“爸,您到我那里去住一阵吧?”他摇摇头:“我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他望着墙上罗青的遗像,自言自语:“唉,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呢?不是说等我退休了,咱俩一起游遍全国吗?”他摸摸生痛的额头,知道是血压又高了,便起身拿药吃。

    “叮咚!叮咚!”门铃响了。韦明走去开门,见来人,回头大声说:“爸,乡下的姐姐来了!”进来的是韦华鹏和前妻生的女儿韦茵,她手里提着一个陶罐,放到桌子上:“爸,这是妈叫我送来的,是老鸭炖冬虫夏草,说最补身子了。”

    韦华鹏感到挺不好意思,站起身说:“难为你妈了。替我谢谢她。”“爸,我帮你到炉子上热一热,你现在就吃。”说着她去了厨房。

    “爸,趁乡下姐姐在,我现在回去一趟,晚上再过来。”韦明说。“去吧。”罗华鹏挥挥手。不多一会儿韦茵端着陶罐出来,舀了一碗鸭汤放到桌子上:“爸,你快趁热吃。”韦华鹏便走过去,坐下来慢慢吃。

    “爸,你闷在这屋子里不行,到处是阿姨的影子,对你健康非常不利,不如去乡下住段日子,散散心。”见他没开口,韦茵又怂恿说:“爸,我们的鸭场又扩建了,养了两千只鸭呢!”韦华鹏感了兴趣:“是吗?那你们的年收入翻一翻了?”“还不止呢!我们还挖了精养鱼塘,卖鱼的收入就占了总收入的三分之一。”“嗬——”他由衷地笑了,“不简单,不简单!你妈肯定也出了不少力。”“嗯。别看她岁数大了,身子骨可硬朗着呢!我们全靠她掌舵!爸,你去看看吧?”

    “好吧。”韦华鹏终于点了头,“其他日子我要上班,只有到周末了,星期六星期天好呆两天。”“就这么定了。星期五傍晚我开车来接你。”

    女儿走后,韦华鹏陷入了沉思。自从他和罗青结婚后,回了几次老家不用板手指头也数得清,就二老去死和女儿出嫁三次!送老父的那回,罗青也去了,结果被村上人骂了个狗血喷头,轿车的玻璃也被砸了。从此罗青再没去过。玉珍一直没嫁人,守着这个家,把女儿拉扯大,还为公婆送终,容易吗?难怪村里人要骂他“陈世美”!是啊,这辈子他亏欠玉珍太多了,是应该去看看她。

    星期五傍晚韦茵开车来接他,没先回家,而是直接去了鸭场。一进鸭棚,“嘎嘎”的鸭叫声鼓人耳膜,连说话的声音也听不清。他看见玉珍提着篮子在捡蛋,她比以前胖多了,但不显老,气色很好,见到他朝他笑着点点头。一种深深的自责使他脸红心跳,虽也朝她笑着,但很尴尬!

    他又随女儿去了鱼塘,只见一汪碧绿的河水在阳光下闪着波光,不时有鱼儿跃出水面,激起水花,形成一圈圈不断扩大的涟漪。“爸,我这儿有现成的鱼杆,

    如果你喜欢的话``````”“他喜出望外,不等女儿说完喊了起来:”真的?我有一年多没钓鱼了,快,快把鱼杆给我!”见他高兴,韦茵笑开了颜,忙去替他拿鱼杆。

    他坐在河边静心垂钓,鱼儿竟频频上钩,乐得他开怀大笑,不上两个小时,网兜里便装满了大小不等的鲫鱼、扁鱼、鲤鱼,大约有四五斤,他钓得累了,便歇了手。

    “爸,过瘾吗?”韦茵问。“过瘾,过瘾!怎么鱼儿这么容易上钩?我以前到鱼塘去钓从没钓到过这么多鱼!”韦茵掩嘴笑道:“你知道为什么吗?”他困惑地摇摇头。“知道你喜欢钓鱼,我们从早上到现在没给鱼喂过食,鱼自然饥不择食喽。”“噢——”他恍然大悟,“那现在快给鱼喂食,我来喂!”他自告奋勇。于是她拿来一桶食料交给他。他沿着河,边走边起劲地抓起食料,一把把撒向水里。

    韦茵在网兜里拣了几条鲫鱼,把其他的鱼统统放回河里。“爸,今晚给你做个葱烤鲫鱼,你一定喜欢!”“喜欢,喜欢!”他眉开眼笑。忽然想女儿怎么知道他喜欢吃鲫鱼?噢——是她妈告诉的!他心里感到热乎乎的,但又深觉内疚。

    他吃了一顿舒服的晚饭,有鱼有虾,那从田里刚割下的蔬菜,绿油油,叫人看了就喜欢,吃到嘴里甜津津糯塌塌。“爸,以后你就长住在这里,保你天天有没有污染的新鲜蔬菜吃。乡下空气好,水又干净,能长寿嗳!”韦华鹏笑着没答应。“外公,我要你一直住在这里,天天跟我玩。”小外孙缠着他不放。他鼻子酸酸的,这天伦之乐有种要使他哭出来的感觉。

    女儿带他到住宿的地方,那是小别墅最东边朝南的一个房间。他一走进去

    便知道那是玉珍的房间!里面那只老式的大床,是当年他们的婚床,玉珍一直舍不得仍掉。女儿安排他住这儿的用意不言而喻。可他不能,觉得这是对玉珍人格的污辱!所以对女儿说:“还有其他房间吗?”韦茵没回答,一脸失望的表情。“那我今晚就回去!”听他这么说,她只得把他带到隔壁的书房。

    见里面有台电脑,他问:“这是你用的?”“不,是妈用的。我的电脑在西边的书房。”什么,你妈会电脑?”他大为震惊。“她早就会用了。跟你离婚后她就刻苦补习文化,终于拿到了初中文凭。现在她学会了上网,那些科学养鸭养鱼的知识全是她从网上看来的。”他听了喟然叹息:“唉,相比之下我落后了,不及你妈呀!我到现在还不会用电脑。”

    第二天韦华鹏便回了镇上,走进家看到妻子的遗像便老泪纵横:“罗青,我回来了,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他把自己埋在沙发里,神情痛苦,“这辈子我害了两个女人哪!”他心灵背上了一个沉重的十字架。

    没几个月,韦镇长突发脑溢血撒手归西,于是马路上又出现一支颇为壮观的送葬队伍。看热闹的人众说纷纭:“韦镇长是被他太太叫去了,说明他们夫妻感情好,他去陪他太太了。”“是他太太不放心,怕他再找老婆,所以拉他去了。”“``````”众说纷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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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位老作家的小说一定精彩可读!作品贴近生活,就是大家身边的事,亲切感人,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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