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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子衿 第六十九章 乔三妹?

    几个人的目光立刻转到姨父身上。

    三姨父颓然瘫沙发上,喃喃说:“是我刻上的,是我刻上的。”他停了停,想了想,摇摇头,“都二十几年了,记不太清楚,到底是不是那把,我不大敢肯定,真的有些糊涂了。”

    卓尔母亲又从卓尔手里拿过银锁,仔仔细细看了又看,想了一会儿,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脸上一阵惊喜,忙问:“这是乔三妹身上那把?”

    三姨父和三姨妈同时点了点头,眼泪又泛滥起来。

    哭了一会儿,三姨妈接过银锁,又仔仔细细看,手轻轻抚摸着,嘴里幽幽地说:“记得那天早上,我把三妹放在路边,身上塞了个银锁。”

    她抬起头。呆呆看着天花板,思绪悠长,“哎,不晓得这把是不是?”

    三姨父双手掩住脸,抽泣着,眼泪穿过指缝汩汩往外冒。

    “这东西,哪来的?”母亲扭头问父亲。

    父亲刚才一直没说话,听母亲问,连忙回答:“好像是从文勇包里掉出来的。”

    母亲眼里闪过一阵惊喜,忙说:“一会儿问问文勇,这东西从哪儿来?”

    “对对对,你看,我一见这东西,糊涂了。”三姨妈止住哭声,但眼泪依然流淌。她脸上浮上一丝兴奋,随即又浮起一丝不安。

    卓尔在一旁,静静听着老人们的对话,心里有点茫然。

    她走到洗浴间跟前,大声问:“洗完没?姨父姨妈有事问你。”

    陈文勇大声回道:“马上。”

    等他从洗浴间出来,三姨妈举起手里的银锁,急促地问:“文勇,这个银锁哪来的?”

    看见三姨妈手里的银锁,文勇打了一个哆嗦,怔了片刻,装出一副漫不经心样子,试探着回答:“哦,这个银锁呀?我们公司员工的。”

    卓尔一听,心里升起一分不安,便挑衅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是一个女的戴着的吧?”没等三姨父开口,姨妈迫不及待问。

    文勇有点紧张,脸涨得通红,语气有几分尴尬:“是,是女的。”

    三姨妈一把抓住姨父的手,情绪很激动,使劲地摇着他的手,嘴里轻声说 “老乔,老乔”。

    几分惊喜,几分不安。

    三姨父握住她的手,默默点点头。

    看到眼前这一幕,陈文勇彻底傻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不知所措地看着卓尔,满眼疑问。卓尔扭过头,躲开他的目光,心里有一种说不了的别扭,夹杂着一股淡淡的绝望。

    陈文勇转头怯怯地看着卓尔母亲:“妈,发生啥事了?”

    卓尔母亲轻声问了一句:“文勇,带这把锁那个女的,是不是二十几岁的样子?”

    听她这一问,他猛地一惊,旋即低下头,声音有些发抖:“是的。”

    三姨妈三姨父脸上一阵惊喜。

    卓尔母亲又问:“文勇,那个女孩是不是有点像卓尔?”

    他更紧张了,额头上冒出涔涔的汗珠,点了点头,没出声。

    卓尔抬眼看着他,眼珠里隐隐有几分愤怒,随即,她又低下头,绝望,从她的心底升起。

    三姨妈三姨父异口同声问:“文勇,她现在在哪里?”

    问完,二人齐刷刷看着陈文勇。

    陈文勇一阵慌乱,说了一句:“医院”。

    听了这个回答,三姨妈三姨父怔住了,呆了一会儿,脸上一股浓浓的焦急:“昨天晚上从楼上摔下去那个?”

    文勇默默地点了点头。

    老夫妻二人像被雷击一般,一下子呆住了。

    卓尔母亲赶紧拉了文勇一把:“赶快带你姨夫姨妈去医院看看。”

    陈文勇更懵了,连忙问:“究竟啥回事?”

    卓尔母亲摇摇头,惨然一笑:“文勇,你别问,带你姨父姨妈去就是了。”

    陈文勇更加疑惑,嘴里没再说什么。

    三姨父三姨妈慌慌张张,跟着陈文勇出了门。卓尔懒懒从沙发上站起来,头有点晕。母亲突然想起什么,忙说:“卓尔,你跟着去,一会儿好照顾你姨父姨妈。”

    卓尔皱了皱眉,没说什么,穿上衣服,追了出去。

    三姨妈三姨父坐在后排椅子上,两人紧紧握住手,焦急地看着车外。

    陈文勇开着车,心里一堆疑问。

    他好几次蔫蔫地看了看身旁的卓尔。

    卓尔假装没看见,只顾愣愣地盯着前方。

    她心里不是滋味,真不是滋味。她简直不敢相信,那个女孩是乔三妹,是姨夫姨妈找了多年的乔三妹!如果真是乔三妹,她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件事。“不会是她吧?”她心里有一丝侥幸,银锁那么普遍,怎么说一定就是姨妈那把?想到这里,她心里略微舒服了一些。

    “那个女孩要真是乔三妹,那该怎么办?”过了片刻,她心里再次犯起嘀咕。

    姨夫姨妈依然一声不响坐在后面,眼睛依然着急地看着窗外。

    遇到红灯,车子停下来。姨夫姨妈脸上更加焦急,嘴里轻声埋怨:“这个鬼城市,堵得慌。”

    每听到二老这么说,陈文勇便安慰说:“快到了。”

    好像过了一个漫长的世纪,汽车终于开进军医大学附属医院。

    车刚刚挺稳,三姨妈三姨父在便用力推车门,可是怎么推都推不开。陈文勇立即走下车,拉开车门。二老晃晃悠悠走下来,嘴里忙问:“文勇,她在哪儿?”

    陈文勇扶着踉踉跄跄的三姨父,卓尔扶着三姨妈。

    “三姨父,发生什么事了?”陈文勇问。三姨父浑身哆嗦起来,看了一眼摇晃的三姨妈,没有吱声。

    卓尔扶着三姨妈,瞪了陈文勇一眼,满脸怨气,压着嗓子说:“姨妈姨父怀疑那个女孩是乔三妹。”

    听她一说,陈文勇如坠云里,迅速看了姨父姨妈一眼,问:“乔三妹?什么意思?哪来的乔三妹?”

    三姨父一听,老泪淌出来。三姨妈浑身抖得厉害,踉踉跄跄往前蹿,要不是卓尔紧紧抓住她的胳臂,肯定摔在了地上。

    走了好几步,三姨父才哽咽着说:“文勇,你哪里晓得这些?我们一共有三个娃儿。你三妹出世不久,我和你姨妈就把她放在了路边。那个时,糊涂呀,没办法呀。”三姨父的声音哽咽起来。

    三姨妈看见三姨父这个样子,一个踉跄,身体软下来,卓尔紧紧抓住她的身体。

    “三儿,三儿——造孽呀,造孽呀!”三姨妈终于哭了出来。

    卓尔的眼泪也跟着流出来,心里虽然不是滋味,嘴里却说:“三姨妈,高兴的事,不要这样了,啊?”

    三姨妈点点头,在卓尔的搀扶下,跟着人流往前走。

    陈文勇终于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心怦怦跳过不停,似乎马上就会蹦出来。

    他脑海里一阵片空白,不知所措,嘴里念念有词:“乔三妹,乔三妹?难怪?”

    卓尔听见身后陈文勇的话,心里明白他所谓的“难怪”是什么。

    从四楼电梯出来,姨妈姨父停住脚步,紧张地看着对方,始终没敢往前挪一步。

    陈文勇搀着姨父,卓尔搀着姨妈,四个人傻傻站着。

    陈文勇勉强挤出一丝笑:“姨父姨妈,受伤的女孩就在前面急救室里。”

    扶着三姨妈,卓尔觉得三姨妈的身体越来越沉,还不断往下坠,她费力好大的劲才稳住姨妈的身体。

    “老乔,我浑身一点力气没得,腿软得不行了,动不了了。”三姨妈喘着气说。

    “不晓得今天咋个了,我的腿也软得很。”三姨父的声音微微发抖,陈文勇用力把姨父下沉的身体往上提。

    三姨妈的脸憋得通红,长长出了几口气,颤巍巍说:“我心跳快的很,乱的很,老乔。”

    “我也差不多。”姨父回答。

    卓尔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姨妈,放松些,放松些,没事的,没事的。”

    三姨妈笑笑,叹口气:“我这个人,就这样的,没得用的,遇到一点事,就紧张得不得了。”

    三姨父的情绪渐渐平静,终于站直了身体,挣脱了文勇的手,大踏步向急救室走去。走了几步,身体一踉跄,直往前蹿。陈文勇赶忙小跑几步,一把扶住三姨父。三姨父的身体颤巍巍抖过不停。

    三姨妈在卓尔的搀扶下,慢慢往前挪动着脚步。

    “老乔,我眼睛看不清东西了。”三姨妈瞪大眼睛,焦急地看着三姨父的背影。

    “娃儿妈,你咋个了?”三姨父转过身来,陈文勇跟着转过来。

    “应该没啥大问题,就是心乱得很,周身的肉惊得慌。”三姨妈喘着气说。

    “别着急,前面有椅子,坐一会儿。”卓尔说。

    陈文勇扶着姨父,卓尔扶着姨妈,慢慢挪到走廊里的椅子旁。

    二老伸手扶着椅子扶手,慢慢坐了下去,卓尔陪着坐了下去,文勇快速走向急救室走过去。

    他单位的几个人正守在急救室跟前。

    姨妈的胸脯快速起伏着,喘着气。

    卓尔知道,二老心里充满了矛盾,既兴奋,也紧张。兴奋的是终于要见到自己的骨肉;紧张的是不知该怎样面对这个二十几年未蒙面的女儿。

    “老乔,我心跳得好快。”三姨妈的脸涨得发紫。

    “我也这个样子,心跳得很乱。”三姨父回答,声音颤颤发抖。

    “卓尔,你说这个女孩会不会是乔三儿?”姨妈问。

    卓尔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希望这个女孩就是乔三妹,可以弥补一下二老心里的遗憾,实现他们念念不忘的心愿。她又渴望她不是乔三妹,这样可以免去自己后半辈子的尴尬和绝望。

    见卓尔半天没有反应,三姨妈干干笑了笑,泪顺着眼角滚下来,自言自语道:“三妹真是个可怜的娃儿。”

    卓尔心里一酸,眼泪无声滚落下来。她也是一个母亲,能够真真切切体会到三姨妈心里的澎湃和那股深深的刺痛。自己的骨肉,谁不心痛?

    “三姨妈,您不要慌,一会儿就知道了。”卓尔安慰道,“见到她,您一定要稳起,不能哭。您想想,她刚做完手术,身体弱得很。”

    三姨妈使劲地点头,眼泪已经淌了一脸。卓尔掏出纸巾,帮三姨妈擦脸,然后擦了擦自己的眼泪。三姨父呆呆地看着急救室的门,手不停打着哆嗦。

    “老乔,一会儿见了三儿,该咋个表现?”三姨妈抓起三姨父的手,紧紧握住。

    三姨父毕竟是男人,比三姨妈镇定些。

    “一会儿我们看一看就走,啥都别说。娃儿刚做完手术,虚得很。”三姨父说。

    三姨妈用力地点点头:“老乔,我听你的。”

    二老的手握得更紧了,四目相对,惟有泪千行。

    讲述的不仅是一个故事,更多的是一种情绪和氛围。喝点红酒,放上老歌,坐在床上,慢慢来读。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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