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子衿 第四十四章 倒塌的女神
回到办公室，正好到了上班时间。
一股沉闷的氛围弥漫开来。
平时爱说爱笑的王敬亭和赵千惠居然也安安静静地坐着出神。只有庞大海不时传来杂乱的响动，一会儿翻抽屉，一会儿拍键盘，一会儿揉纸团。
卓尔转身看了看庞大海。
他脸色阴沉，眉头紧锁，一看就是心绪不宁、心烦意乱。
此刻，他根本没注意到卓尔的目光，依然毫无头绪地摆弄着眼前的物品。
卓尔苦笑了一下，明白他肯定也知道了冷如菊和总经理的那点事。
是呀，心里那尊神突然间轰然倒塌，失望，沮丧、挫折肯定会席卷而来。
庞大海这股杂乱的情绪早已悄无声息地传染了办公室里的人。
赵千惠好几次轻轻回头看着王敬亭苦笑。王敬亭挤眉弄眼阻止了赵千惠出声。只有张晓晓依然专心地做着手头的工作。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班时间，赵千惠和王敬亭立刻站了起来，像逃避魔窟一样，匆匆走出了办公室。张晓晓不紧不慢收拾完办公桌，然后又不紧不慢地离开了。庞大海依然魂不守舍，毫无头绪地摆弄着那些小物件。
卓尔心里突然一动，忙问了一句：“大海，晚上干嘛去呀？”
他猛然一惊，慌乱地抬了头，一脸茫然地看了卓尔一眼：“回家呗，还能干啥？”
“大海，你心里是不是有事呀？”她故意问。
“没，没有啊，只是有点烦。”他掩饰不住内心的烦躁。
卓尔笑了笑，不忍心戳穿他，便淡淡地说：“干脆一起吃晚饭吧，反正我回家也没事。”
“好吧。”庞大海有点无精打采。
她在单位附近找了一家饭馆。
她让庞大海点菜。
他苦苦一笑说：“吃什么都无所谓，也没啥胃口。”
没办法，卓尔只好点了几个菜。
“大海，喝点什么？啤酒？”卓尔征求他的意见。
“来瓶白酒，红花郎。”庞大海冲口而出。
卓尔知道他想借助酒精来暂时麻醉自己，笑了笑，说：“好吧，来一瓶，能喝多少喝多少，别醉就行。”
菜，很快上来了；酒，却迟迟未到。
“快拿酒！”庞大海突然冲服务员大吼了一声，冷不丁把卓尔吓了一大跳。
“干嘛这么大声呀？”卓尔笑着问。
酒，终于送来了。
庞大海咕咚咕咚倒了一杯，一扬脖子喝去了半杯。
“先吃几口菜吧。”卓尔赶紧给他夹了几块肉。
“谢谢卓尔姐。”他吃了一小口菜，又把剩下的半杯酒喝下了去。
他的酒量本来就不大，一杯酒下去，脸便红了，神态却更沮丧了。
“大海，有事别堵在心里，说出来痛快一些。”卓尔开导着。
“卓尔姐。”他哽哽咽咽，“他们说，说，如菊是总经理的小三。”
话一出口，泪水便从他眼里滚落了下来。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如菊多单纯，多阳光，多漂亮。我了解她，她心高气盛，老希望有一段浪漫的邂逅，有一段完美无缺的爱情。她怎么能看上那个糟老头儿呢？怎么可能？打死我也不信！”说完，庞大海情绪很激动，颤抖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卓尔只是苦笑了一下，看着庞大海，却依然没说话。
“我知道如菊看不上我。可是，那老家伙算什么东西！我知道如菊喜欢高永傲，从她的眼神，从她的表情，从她的言谈举止，看得出来她真的很喜欢高哥。”
“大海，我知道你一直喜欢如菊。”此时，卓尔插了话。
酒真是好东西，能把埋在心里的话毫无保留地逼出来。
“对，我很喜欢她，从她花枝招展走进办公室的第一天开始，我就无可救药地喜欢上她了。她多阳光，多美丽！” 他喝了一小口酒，皱了皱眉。
“我爱听她咯咯的笑声，爱看她浅浅的笑容，喜欢她眉间淡淡的忧伤。自从她来了以后，我每天总是早早来到办公室，而且要等她离开之后才下班回家。她一直我心里的神，卓尔姐，你能体会我的心情吗？”
卓尔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
他脸上泛起一片红光：“有一阵儿，我坐立不安，茶不思饭不想，只要如菊看我一眼，或者撅着嘴冲我偷偷一笑，我的心就飘了起来，飞得很高很高。”
卓尔微笑着看着他，轻声问：“你从没向如菊表白过？”
“我抹不开面子。”他脸上升起了一丝害羞，“我真后悔没有大胆说出来，真的，太后悔了！也许，我这只是单相思。可是，我实在管不住自己，吃饭、睡觉，脑海里都着她，她的身影根本挥不去。有时候还梦见和她在一起，可是醒来，却没有她的身影。”
卓尔再次给他夹了些菜，然后安静地听他诉说。
“一个诗人曾经写道：我相信/三百篇诗/反复述说着的/也就只是/年少时没能说出的/那一个字。我真后悔当时没大胆地向她说出那个字。”
卓尔笑了笑，叹了口气：“哎，你是真爱上如菊了，并且没得救。”
“是的，没得救。有一段时间，我灰心丧气，决定放弃。”他带着一股淡淡的忧伤，“那是因为永傲来了，我知道竞争不过永傲。刚开始，我很嫉妒他，如菊对他那么温柔、那么迁就。可是我看得出来，如菊真喜欢高永傲，她很开心。虽然我很嫉妒，可是只要她开心，我也会开心的。”他又轻轻嘬了一口酒。
卓尔微笑着静静地看着庞大海。
他的脸上再次出现了那种憨憨的羞涩。
“大海，你继续说。”卓尔笑了笑。
“卓尔姐，你不会觉得好笑吧？”
卓尔呵呵笑了起来：“大海，我怎么会笑话你呢？人人都经历过这么一段纯纯的、涩涩的青春。”
庞大海一听，眼睛里烁烁闪光，脸上掠过了一丝羞涩，随即浮起一团红晕：“我还以为只有我才这样呢！”
卓尔微微一笑：“托尔斯泰说过，在一个单相思男人的眼里，世上的女孩只有两类，一类是自己暗恋的那个女孩，就她一个人，超出全人类，完美无缺。另一类全世界其他女孩，她们都是最普遍的有着所有人类缺点的女孩。”
庞大海终于笑了笑，说：“托尔斯泰说得太好了。如菊很完美，至少在我的心中是这个样子。永傲来了，我的希望破灭了。可是，永傲却对如菊淡淡地，一点没动心。那会儿，我真不明白，这么好一个女孩，向他主动示好，他却像一根木头。那段时间，我心里很乱、很矛盾、很复杂，替如菊叫冤，当然还有点幸灾乐祸，仿佛在看如菊的笑话。另一方面，我心里早已熄灭的希望又悄悄升了起来，特别是永傲调走了以后，我高兴极了，满以为机会来了。”
说到这里，他眼中的光开始暗淡，暗淡，最后渐渐消失了。
“没想到如菊居然也调走了。开始，我还以为是永傲伤了她的心，根本就没往别的方面想。可是最近，大家都说她和总经理搞在了一起。”
他的声音开始断断续续起来。
卓尔依然静静地看着他，依然浅浅地微笑，依然专心地听他诉说。
他还要喝酒，卓尔忙伸手挡住了。可是，他还是端起了酒杯，一脸痛苦猛地喝了个底朝天。
他的脸更红了，舌头开始有点不太灵活了。
“卓尔姐，我真不相信如菊能干出这种事。我心里好痛苦，真的好痛苦！一想到他们在一起，我的心就痛很厉害，像被两根丝使劲搅着。我真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卓尔姐，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卓尔低下了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完了，完了，连你都相信是真的，看来一定是真的了。”
他低下了头，脸上全是绝望，眼泪便簌簌落下。
卓尔明白，心中的神突然变成了人，而且变成了一个肮脏、不知廉耻的人，心里的那种绝望就像是整个天空掉了下来。
“大海，不要想得太多了。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振作一点，说不定，一个更好的女孩正在不远处等着你呢！”
“不会有了，真的不会再有了。”他伤心地哭泣着。
过了好大一会儿，他开始大口大口地吃菜，菜仿佛成了他的敌人。
“我现在明白了，女孩子原来都这样，不是神，而是有着七情六欲的人！”他低声地吼着，“有权有势的男人龌龊，爱权爱势的女人更龌龊！”
他已经彻底醉了，眼里有了一股怒火：“啥时候见到那个老东西，非把他妈的揍扁！”
停了停，绝望再次在他眼底升了起来：“从今以后，我不再相信女孩，表面上一本正经，骨子里都是些男盗女娼！”
卓尔给他倒了一杯茶，又要了一杯热牛奶。
“喝点吧，大海，不要太跟自己过不去。”卓尔安慰他。
“我没事的，谢谢你，卓尔姐，说出来，心里痛快多了。”
他的眼睛里再次浸满了泪水。
讲述的不仅是一个故事，更多的是一种情绪和氛围。喝点红酒，放上老歌，坐在床上，慢慢来读。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一股沉闷的氛围弥漫开来。
平时爱说爱笑的王敬亭和赵千惠居然也安安静静地坐着出神。只有庞大海不时传来杂乱的响动，一会儿翻抽屉，一会儿拍键盘，一会儿揉纸团。
卓尔转身看了看庞大海。
他脸色阴沉，眉头紧锁，一看就是心绪不宁、心烦意乱。
此刻，他根本没注意到卓尔的目光，依然毫无头绪地摆弄着眼前的物品。
卓尔苦笑了一下，明白他肯定也知道了冷如菊和总经理的那点事。
是呀，心里那尊神突然间轰然倒塌，失望，沮丧、挫折肯定会席卷而来。
庞大海这股杂乱的情绪早已悄无声息地传染了办公室里的人。
赵千惠好几次轻轻回头看着王敬亭苦笑。王敬亭挤眉弄眼阻止了赵千惠出声。只有张晓晓依然专心地做着手头的工作。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班时间，赵千惠和王敬亭立刻站了起来，像逃避魔窟一样，匆匆走出了办公室。张晓晓不紧不慢收拾完办公桌，然后又不紧不慢地离开了。庞大海依然魂不守舍，毫无头绪地摆弄着那些小物件。
卓尔心里突然一动，忙问了一句：“大海，晚上干嘛去呀？”
他猛然一惊，慌乱地抬了头，一脸茫然地看了卓尔一眼：“回家呗，还能干啥？”
“大海，你心里是不是有事呀？”她故意问。
“没，没有啊，只是有点烦。”他掩饰不住内心的烦躁。
卓尔笑了笑，不忍心戳穿他，便淡淡地说：“干脆一起吃晚饭吧，反正我回家也没事。”
“好吧。”庞大海有点无精打采。
她在单位附近找了一家饭馆。
她让庞大海点菜。
他苦苦一笑说：“吃什么都无所谓，也没啥胃口。”
没办法，卓尔只好点了几个菜。
“大海，喝点什么？啤酒？”卓尔征求他的意见。
“来瓶白酒，红花郎。”庞大海冲口而出。
卓尔知道他想借助酒精来暂时麻醉自己，笑了笑，说：“好吧，来一瓶，能喝多少喝多少，别醉就行。”
菜，很快上来了；酒，却迟迟未到。
“快拿酒！”庞大海突然冲服务员大吼了一声，冷不丁把卓尔吓了一大跳。
“干嘛这么大声呀？”卓尔笑着问。
酒，终于送来了。
庞大海咕咚咕咚倒了一杯，一扬脖子喝去了半杯。
“先吃几口菜吧。”卓尔赶紧给他夹了几块肉。
“谢谢卓尔姐。”他吃了一小口菜，又把剩下的半杯酒喝下了去。
他的酒量本来就不大，一杯酒下去，脸便红了，神态却更沮丧了。
“大海，有事别堵在心里，说出来痛快一些。”卓尔开导着。
“卓尔姐。”他哽哽咽咽，“他们说，说，如菊是总经理的小三。”
话一出口，泪水便从他眼里滚落了下来。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如菊多单纯，多阳光，多漂亮。我了解她，她心高气盛，老希望有一段浪漫的邂逅，有一段完美无缺的爱情。她怎么能看上那个糟老头儿呢？怎么可能？打死我也不信！”说完，庞大海情绪很激动，颤抖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卓尔只是苦笑了一下，看着庞大海，却依然没说话。
“我知道如菊看不上我。可是，那老家伙算什么东西！我知道如菊喜欢高永傲，从她的眼神，从她的表情，从她的言谈举止，看得出来她真的很喜欢高哥。”
“大海，我知道你一直喜欢如菊。”此时，卓尔插了话。
酒真是好东西，能把埋在心里的话毫无保留地逼出来。
“对，我很喜欢她，从她花枝招展走进办公室的第一天开始，我就无可救药地喜欢上她了。她多阳光，多美丽！” 他喝了一小口酒，皱了皱眉。
“我爱听她咯咯的笑声，爱看她浅浅的笑容，喜欢她眉间淡淡的忧伤。自从她来了以后，我每天总是早早来到办公室，而且要等她离开之后才下班回家。她一直我心里的神，卓尔姐，你能体会我的心情吗？”
卓尔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
他脸上泛起一片红光：“有一阵儿，我坐立不安，茶不思饭不想，只要如菊看我一眼，或者撅着嘴冲我偷偷一笑，我的心就飘了起来，飞得很高很高。”
卓尔微笑着看着他，轻声问：“你从没向如菊表白过？”
“我抹不开面子。”他脸上升起了一丝害羞，“我真后悔没有大胆说出来，真的，太后悔了！也许，我这只是单相思。可是，我实在管不住自己，吃饭、睡觉，脑海里都着她，她的身影根本挥不去。有时候还梦见和她在一起，可是醒来，却没有她的身影。”
卓尔再次给他夹了些菜，然后安静地听他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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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尔笑了笑，叹了口气：“哎，你是真爱上如菊了，并且没得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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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尔微笑着静静地看着庞大海。
他的脸上再次出现了那种憨憨的羞涩。
“大海，你继续说。”卓尔笑了笑。
“卓尔姐，你不会觉得好笑吧？”
卓尔呵呵笑了起来：“大海，我怎么会笑话你呢？人人都经历过这么一段纯纯的、涩涩的青春。”
庞大海一听，眼睛里烁烁闪光，脸上掠过了一丝羞涩，随即浮起一团红晕：“我还以为只有我才这样呢！”
卓尔微微一笑：“托尔斯泰说过，在一个单相思男人的眼里，世上的女孩只有两类，一类是自己暗恋的那个女孩，就她一个人，超出全人类，完美无缺。另一类全世界其他女孩，她们都是最普遍的有着所有人类缺点的女孩。”
庞大海终于笑了笑，说：“托尔斯泰说得太好了。如菊很完美，至少在我的心中是这个样子。永傲来了，我的希望破灭了。可是，永傲却对如菊淡淡地，一点没动心。那会儿，我真不明白，这么好一个女孩，向他主动示好，他却像一根木头。那段时间，我心里很乱、很矛盾、很复杂，替如菊叫冤，当然还有点幸灾乐祸，仿佛在看如菊的笑话。另一方面，我心里早已熄灭的希望又悄悄升了起来，特别是永傲调走了以后，我高兴极了，满以为机会来了。”
说到这里，他眼中的光开始暗淡，暗淡，最后渐渐消失了。
“没想到如菊居然也调走了。开始，我还以为是永傲伤了她的心，根本就没往别的方面想。可是最近，大家都说她和总经理搞在了一起。”
他的声音开始断断续续起来。
卓尔依然静静地看着他，依然浅浅地微笑，依然专心地听他诉说。
他还要喝酒，卓尔忙伸手挡住了。可是，他还是端起了酒杯，一脸痛苦猛地喝了个底朝天。
他的脸更红了，舌头开始有点不太灵活了。
“卓尔姐，我真不相信如菊能干出这种事。我心里好痛苦，真的好痛苦！一想到他们在一起，我的心就痛很厉害，像被两根丝使劲搅着。我真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卓尔姐，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卓尔低下了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完了，完了，连你都相信是真的，看来一定是真的了。”
他低下了头，脸上全是绝望，眼泪便簌簌落下。
卓尔明白，心中的神突然变成了人，而且变成了一个肮脏、不知廉耻的人，心里的那种绝望就像是整个天空掉了下来。
“大海，不要想得太多了。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振作一点，说不定，一个更好的女孩正在不远处等着你呢！”
“不会有了，真的不会再有了。”他伤心地哭泣着。
过了好大一会儿，他开始大口大口地吃菜，菜仿佛成了他的敌人。
“我现在明白了，女孩子原来都这样，不是神，而是有着七情六欲的人！”他低声地吼着，“有权有势的男人龌龊，爱权爱势的女人更龌龊！”
他已经彻底醉了，眼里有了一股怒火：“啥时候见到那个老东西，非把他妈的揍扁！”
停了停，绝望再次在他眼底升了起来：“从今以后，我不再相信女孩，表面上一本正经，骨子里都是些男盗女娼！”
卓尔给他倒了一杯茶，又要了一杯热牛奶。
“喝点吧，大海，不要太跟自己过不去。”卓尔安慰他。
“我没事的，谢谢你，卓尔姐，说出来，心里痛快多了。”
他的眼睛里再次浸满了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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