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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子衿 第四十五章 伤心往事

    这几天,已经春暖花开。

    卓尔意外地接到了如菊发来的短信:“卓尔姐,这是我的新手机,我只想告诉你一个人。窗外,已经春暖花开,油菜花也已经很灿烂了。如果有时间,星期六来一趟摩崖市吧,真想和你聊聊,我是真心欢迎的啊!如菊。”

    看了两遍短信,卓尔心里升起了一股安慰,看来如菊已经调整好了心态。于是,她赶忙回信说,本周丹丹学校要组织两天郊游,自己正好没事,一定前往。

    星期六,天气很好,春风和煦,春日暖暖。卓尔驱车上了高速,没多一会儿,汽车驶出了高速公路,进入了省道。公路两旁,成片成片金黄色的油菜花,随风荡起细细的波浪,推开去复又推回来,轻快地翩翩起舞。

    远处,一个修长高个的女孩,一双大红高筒靴十分抢眼,肩上一块白色披肩随风飘扬。

    是冷如菊,仅凭女孩的站姿和气势,卓尔就知道。

    女孩已经看见了她,一蹦一蹦跳跃着,使劲冲这边招手。卓尔减了车速,摁下了车窗,大声招呼着:“如菊,你够早的呀!”

    如菊满脸春色,蹦跳着跑了过来,大声说:“卓尔姐,好久不见呀,欢迎欢迎!”

    卓尔刚把车停靠入了位,如菊已经伸手拉开了车门。

    卓尔拿着包,斜身从车里钻了出来,满面春风地说:“如菊,你气色不错,春意盎然啦!看来小城市就是养人。”

    如菊浅浅地笑着,端详了卓尔片刻,带着羡慕的口吻,说:“卓尔姐,你的气质越来越高贵,越来越优雅了。”

    卓尔呵呵一笑,顺手拨弄了一下如菊的披肩:“这披肩简直就是为你定制的,完美,空灵!”

    冷如菊咯咯笑出了声,伸手挽起了卓尔的胳臂:“卓尔姐,先带你参观参观我们小城市的广场吧,多提提批评意见哈。”

    二人挽着手,绕着广场慢慢地转了一圈。广场不大,但树木、花草、座椅,应有尽有。南面,一片开阔的农田种有菜蔬和油菜,油菜花已经金色灿然。

    广场西北角,一家星巴克咖啡馆,现代,大气。咖啡馆里冷冷清清的。她们找了靠窗的桌子坐了下来,服务员微笑着走了过来。

    服务员是一个瘦瘦的男孩,有些腼腆。

    他显然跟冷如菊很熟,走上来便笑着问:“今天两位?”

    如菊歪了歪头,眨了眨眼,笑着问:“两人不行么?”

    服务员有点不好意思,脸红了。

    如菊呵呵一乐,掉头对卓尔说:“中午,我总一个人来。”

    服务员跟着笑了,插嘴说:“是呀,您老是一个人,带本书,边喝咖啡边看。”

    如菊哈哈大笑起来:“我是这里的常客了,他们肯定奇怪得很,总看我一个人独来独往。”

    她回头看着服务员问:“是不是很奇怪呀?你们背后没说我吧?反正每次回办公室,我耳朵都发烫。”说着,她嘻嘻笑了。

    服务员红了脸,忙笑着说:“我们私底下还真说了你,都觉得很奇怪,这么漂亮的女孩怎么老一个人来喝咖啡呢?刚开始,还以为你在等人,但是一个月过去了,你还是一个人来。”

    冷如菊瞅了一眼服务员,嘴角浮出了一丝笑,回头对卓尔说:“卓尔姐,他们把我当怪物了。”说完,又咯咯笑了起来。

    笑毕,她侧过头对服务员说:“我今天不是把人等来了吗?两杯咖啡,一杯加糖。”服务员转身刚要走,冷如菊又把他叫住了,问:“你们中午老放的那首曲子叫什么名字?”服务员笑了笑回答:“《绿袖子》。”如菊微微一笑:“请帮我放一放这首曲子吧,谢谢。”

    不一会儿,深情的萨克斯在咖啡馆里缓缓流淌起来。曲子缓慢、悠长,诉说着一段哀怨的往事。如菊认真地听着,心渐渐安静了,逐渐变得透明澄清,没有一丝杂质。

    她的目光投向窗外冷冷清清的广场,叹了口气,喃喃低语:“每次听到这首曲子,心就轻轻飘荡,飘向一个未知世界。”

    如菊依然看着窗外出神,曲子放完了,又飘起了一首悠长的曲子,仿佛一个人独步在空旷寂寥的原野。如菊的嘴唇微微一动,轻轻回头看了卓尔一眼,又转头看着窗外金色的田园。

    就在她回头的这一瞥,卓尔发现她眼里浸满了泪水。

    “这是我很喜欢的曲子,他们都知道。”如菊带点鼻音说。

    这是一首忧伤的曲子,舒缓悠长,哀怨寂寞。

    此刻,服务生端来咖啡,无声地放了下来,然后静静转身离去。

    卓尔笑了笑:“如菊,咖啡来了。”

    如菊轻轻转过头,眼眶湿湿的。

    她挤出了一丝微笑:“无糖那杯是我的。”

    卓尔忙问:“啥时候喜欢苦咖啡了?”

    如菊淡淡一笑:“一到这儿,就改苦咖啡了,已经习惯了,味道还不错。”

    卓尔很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角透出一股哀愁、一丝绝望。

    卓尔的心轻轻一动,有种痛的感觉,于是勉强笑了笑,缓缓地问:“如菊,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如菊淡淡地说:“是北欧乐队神秘园演奏的《田园》,我特喜欢,真的,一首可以疗伤的曲子。”

    马上就要进入今天最重要的话题,卓尔知道,忧伤的曲子已经渐渐把如菊带回了那段伤心的往事之中。

    卓尔笑了笑:“如菊,我知道,这段时间你承受了本不该承受的痛苦。”

    如菊苦苦一笑,嘴唇轻轻动了一下,眼泪便簌簌而下。

    卓尔抽出面巾纸递给她。她接了过去,轻轻擦了擦眼泪,复又苦笑了:“算是自作自受吧,但这件事不该全怪我。”

    卓尔点了点头,轻声说:“我相信你。”

    短短一句话,如菊大为感动,一把抓住了卓尔的手。

    卓尔能够觉察出如菊的双手在微微发抖。

    她又冲着如菊使劲点了点头。

    “说出来吧,如果相信我的话。”卓尔真诚地说。

    如菊点了点头,惨惨一笑:“我只相信你,卓尔姐。”

    卓尔笑了笑,没有说话。

    二人静静地坐着,沉默了几分钟,如菊皱了皱眉头,一副下定决心的样子,缓缓开了口。

    “还记得去内蒙古吧?”

    卓尔点了点头。

    “事情就发生在从草原回来后的那个星期。”如菊缓缓地说,“几个部门抽人组成了调研小组,是他的课题。”

    卓尔知道冷如菊说的“他”是黄总经理。

    那段时间,卓尔心灵正波澜起伏,对周围发生的事茫然不顾。听冷如菊一说,她才恍惚想起了这件事。

    “徐思雨让我去的。那几天,我们一行人跟着他,下基层座谈、开会,忙得不亦乐乎。有两天,还住在了郊区县没有回来。就是这两个该死的夜晚,让我走进了一个无底的深渊。其实,事情发生之前,我已经有点预感。但一看见他翩翩君子的样子,我就没往心里去,开初还骂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如菊呷了一口咖啡,皱了皱眉。

    “因为那几天吃饭的时候,他常常迅速地用眼角看我一眼。调研座谈的时候,他直视着我,总要让我发发言。无论我说得好不好,他总微笑着点头,还说我谈到了问题的关键。在外人看来,他很赏识我,当时我也产生了这种错觉。刚开始,我根本没往那方面想。卓尔姐,你想想,在一个没见过大世面的女孩子眼里,公司高层领导都是一尊尊神,一尊尊有权有势的神,一尊尊不食人间烟火的神。真的,至少在我眼里,他们高高在上、板着面孔、目空一切,这个形象就够神秘了,当然贝总除外。”

    说到这里,她看了一眼卓尔。卓尔听得很入神,没有在意这个细节。

    “我一直认为领导肯定都是道德高尚的谦谦君子,不苟言笑,因此总躲他远远的。不知道什么缘故,每次上中巴车,大家就远远躲到了后面。我因为要晕车,所以坐在前排靠窗的位置,他偶尔会坐在我的身旁。一路上,我们偶尔聊聊天,内容不外乎老家呀、工作呀诸如此类的客套话。刚开始,跟他说话的时候,我还有几分恐惧,就是面对大领导常有的那种莫名的恐惧。后来,他偶尔说一些高雅的笑话,我的情绪才放松了许多。这才发现,处在公司至尊地位的他,也是人,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两天下来,对他的那股恐惧感和距离感渐渐消失了,甚至对他有了几分好感,是那种对长辈的好感。”

    如菊说到这里,猛地一口喝光咖啡,眉头攥成了一团,仿佛很心疼的样子。

    舒缓的音乐依然飘渺着。

    冷如菊继续说着,卓尔默默听着。

    “在最远那个县调研的那天晚上,大家都喝了不少酒。他带头敬酒,然后招呼我们几个向县里的陪同领导敬酒,说是要充分展示公司总部的战斗力。一场乱仗下来,地方领导基本都喝多了,有人还是被抬着出去的。他有些微醉,摇摇晃晃地往外走。现在想来,真后悔当时我不该上前去扶他。回到酒店,我洗完澡,因为天气还热,就喝了一杯矿泉水,准备看看书。正在这个时候,房间的电话响了,是他打来的,说他的平板电脑启动不了,让我帮看一看。哦,对了,和我同住的是史亚楠。离开房间的时候,她冲我笑了笑,怪怪地,还说了一句‘小心一点。’当时我没往深处想。现在想来,当时她是在提醒我。走到他住的套间门前,我没多想,伸手便摁了门铃。他很快开了门,看见我,他很高兴,眼里飘出一丝奇怪的光。”

    讲到这里,她轻轻往后捋了一下额前的长发。

    “他那个电脑真出了点问题。我鼓捣了好半天,急得大汗淋漓,始终搞不定。刚开始的时候,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好几次凑过来看我倒腾电脑,然后又回到沙发上,继续看电视。看了一会儿电视,他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我以为他急着要用电脑,就更加慌乱了,于是就更弄不好。他在屋里走了几圈,便静静地站在了我身后,看我摆弄电脑。渐渐地,他俯下身来,盯着电脑看。我感觉他嘴里带着酒味的热气轻轻吹在我脖子上。又过了一会儿,一只手轻轻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有些慌乱,也很怕,便装出颈椎不舒服的样子,使劲晃了晃脖子,希望摆脱那只手。谁曾想,晃脖子的动作给了他一个绝佳的理由。他说要给我揉揉颈椎。话音刚落,两只手便在我肩上轻轻地揉起来,我更害怕了,忙说没事,不用揉了。这个时候,他的两只手已经圈住了我的上身,头贴到了我背上。我害怕到了极点,使劲挣了几下,挣脱不了。他好像意识到我很不情愿,便松开了手。我立即站起身,猛地往门那边跑走,他眼里冒着火光,气喘吁吁地一把抱住我。我继续挣扎,可是怎么也挣脱不了。他的嘴已经凑到我脖子上来了,我吓出了一身冷汗,血液里的酒精被吓得无影无踪。这时,他把嘴凑到了我耳边,说喜欢我很久了。这种话,鬼才信。我连声哀求,让他别这样。他已经肆无忌惮了,双手在我胸前乱摸。我已经完全清醒了,张开嘴想大声喊,可是,想到他随时可以找个理由把我从公司踢走,便没有喊出来。我用足了力,把他推倒在地,拔腿要跑。”

    回忆起这一段,如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仿佛他还在用力纠缠着自己一样。

    “满以为能够逃出去。可是,他猛然从地上蹿了起来,一把抱住了我的腰。他的力气很大,我绝望了,知道没法摆脱他,慢慢停止挣扎。他用一只手抱住我,一只手轻轻拍我的面颊,睁大眼睛看着我,像是一口要把我吞进肚子里去。过了一会儿,他说要是和他好,什么都会有。直到这个时候,我还在思考怎么逃出去。但是,他的手紧紧抓住我,一直没有松开。那一刻,一股悲凉涌上心头,完了,彻底完了。后来的事,我虽不情愿,可是一想到工作,只好顺了他的意思,做了不该做的事。”

    说到这里,她长长吐了一口气,“卓尔姐,当时我真的很不愿意。可是,事情发生了,我也就只好认了。”

    她的样子很可怜,眼泪大把大把地滚了出来。

    卓尔叹了一口气,握紧了她的双手:“哎,女人都是弱者呀,可怜的如菊!”

    “卓尔姐,那个过程中,我突然理解了‘半推半就’这个词的意思,其实很无奈、很无助,根本就推不脱。所以,这个词简直是对女人的侮辱。”

    她停了一会,继续说:“当我一言不发回去的时候,史亚楠奇怪地看了我几眼,一脸的惋惜,她肯定知道发生了什么。整个晚上,我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一直无声地哭泣。第二天,我头痛欲裂,想请假回去。他一脸淡漠,还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又摆出了领导的架势,问我是不是生病了。我没吱声,他便叫史亚楠去买了点药。我说想先回去,他笑笑说坚持一天。到了晚上,他故伎重演,又找了一个借口,让我去他那儿。刚开始,我感到恶心,根本不想去。后来,一个邪恶的念头掠过了我的脑海:‘也许,很多人想接近他,还没有机会呢,干嘛不去。’于是,我一赌气,又去了。”

    她叹了口气,一脸的无助和伤心:“后来的事儿,你应该懂的。我居然沉醉于其中不能自拔。有时他不找我,我还主动找他,真没得救了,像吸毒一样,有了一次就有二次,有了二次还想下一次,我居然上了瘾,喜欢上了那种欢愉。时间久了,我甚至对他产生了一种依恋,割舍不下的依恋。他甜言蜜语,上班时还给我发短信,说想我爱我。那段时间,我居然认为自己真地爱上了他,成天恍恍惚惚的,总希望看见他。卓尔姐,那段时间你没发现我有变化吗?”

    卓尔想了想,然后说:“好像还真有些变化,一副幸福的神态,我还以为和高永傲好上了。”

    如菊皱了皱眉,苦苦一笑:“别提高永傲了,名副其实的傲气。他刚来那阵子,我真喜欢他,找了种种借口接近他,可是人家还是木头一样,冷冷淡淡的。其实,内心深处,我走到今天,他多少有些间接的责任。”

    听她这么说,卓尔微微一笑,问:“咋还和小高有关系?”

    她淡淡地笑一笑:“后来我检讨了一下。潜意识里,自己多少有点报复高永傲的心理。我曾经对自己说,高永傲瞧不上我,我还不信找不到更好的。所以和他好上之后,我居然有了一种报复的快感。”

    卓尔呷了一口咖啡,叹了口气:“哎,你哪是在报复永傲哟,你是自个跟自个较劲儿。”

    如菊长长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我是在和一个完全不存在的敌人打仗。”

    卓尔又问:“又怎么会弄成现在这个结果?”

    如菊看着窗外,目光遥远,带着哀怨,又叹了口气:“后来,他越来越大胆,我也越来越大胆。我一个人租房子住,他有时候就来坐坐。刚开始,他最多到十点半就走。后来,他干脆不走了,和我住在了一起。他好像有些愧疚,也不排除对我有些爱意,所以准备把我调到他分管的投资者关系部去当副经理。我明白,他希望给我些补偿。当时,我深信不疑,因为他有这个权威。可是,可是。”她迟疑了片刻,表情很痛苦,镇定了一会儿,继续说:“我们的行为被发现了,因为她老婆看见了我们之间的短信。她老婆一定跟踪了很长时间,那天他到我这里来。我们正在那个的时候,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打门声。我穿着睡衣去开了门,一个胖墩墩的妇女冲了进来,直奔卧室。他正躺在床上,一见来人。脸上一阵慌乱,一下子铁青了。我立刻就明白了,这个女人是他老婆。卓尔姐,当时的情景,简直是一场噩梦。两个女人抓扯在一起,他站在旁边一言不发。我的脸被那个老女人抓了一把,火辣辣的。当时我大脑一片混乱,怎么收的场,记不太清楚了。”

    听到这里,卓尔想起了那阵子如菊脸上是有一道抓痕,当时如菊解释说是被猫抓伤的。

    “后来,他好长时间没到我这儿来。我发现自己离不开他,一个人的时候,特别想他。给他打电话,他也不接。我痛苦极了,猜想他想撤。我那时简直发了疯,一种被人当猴耍的感觉成天追着我。我真地很生气,干脆直接去找他,他总是一脸微笑,偶尔也来我这里一趟。本想好好惩罚他,可是他一来,我便高兴得忘了一切,继续和他纠缠在一起。他老婆真厉害,又一次把我们堵在了门里。他们大干了一架,他老婆牙咬启齿走了,临走丢下一句话‘走着瞧’。他老婆果然厉害,去上级机关告了状。为了保全他自己,我去投资者关系部的事便搁下了。”

    她的目光黯淡了下来:“后来,他一直躲着我,电话不接,短信不回。我真急了,发短信跟他说,要向上级反映这个问题。他害怕了,当晚就来找我,用甜言蜜语诓我,许了很多空头支票,结果一件没实现。我简直疯了,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对一个没结婚的女孩,那意味着什么,我很清楚。思前想后,觉得只有和他名正言顺结婚,才是拯救名声的唯一办法。头脑里有了让他离婚的念头,便催他离婚。刚开始他不愿意,后来缠不过我,只好回家给他老婆说。据说,他老婆大吵大闹,再次去找上级机关反映,还带着我和他在一起的照片,当然没有所谓的不雅照。刚开始,上级机关想息事宁人,找他谈了话。可是,她老婆不干,说必须把他调离原单位,离我远远地。这不,他被调走了。他多少还有点良知,临走前把我调回了这个地方。”

    说完,她长长出了一口气,心里轻松了许多,痛快了许多,“在这个问题上,我还是高尚的,没有逼着他离婚。”

    卓尔静静地看着她:“如菊,你一直是个善良的女孩。”

    她已经镇静了下来。

    咖啡馆里,一首哀伤的洞箫从遥远的天边荡悠悠飘了过来。

    讲述的不仅是一个故事,更多的是一种情绪和氛围。喝点红酒,放上老歌,坐在床上,慢慢来读。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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