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磨难 第一百一十九章 反水（9）

    郭松龄的眼睛里冒着火，心想：你小子不知好歹，老子早就想收拾你，不成想你好酒不吃，竟敢教训起我的不是来，好就让你死得明白。于是想杀姜登选的念头便油然而生。怒斥骂道：好小子，你姜登选别给脸不要脸，教训老子你还不够格。你知道我早就看你不顺眼，去年秋天我率第三军主力增援九门口，从正面平地仰攻山海关，在会议上，少帅提议暗中从山海关正面战场调出五个团精锐，由我亲自指挥，增援石门寨侧背战场。你和韩麟春不愿我来“抢功”，无奈这一决策是少帅提出的，你才勉强表示赞同。可后来你和韩麟春却说些嘲讽的风凉话，什么计谋好，你也好露露脸，也可以立功嘛。我当时就告诉你们说我郭某从来不沾别人的光，我还是从山海关正面打！后来你和韩麟春在大帅面前告我的歪状。说我破坏了你们的全盘计划。大胆妄为，还要治我的罪！到如今这个仇我还记着，要说，我和你都是朱庆澜的部下，本该携手同心，互不猜忌，互不相扰，互不拆台，可你非但不讲袍泽情意，反倒怀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处处与我作对，别以为我不知道，安徽督军本该属于我，而你在大帅面前结党营私，党同伐异，与杨宇霆沆瀣一气巧舌如簧，争夺我的位子，东北的事都叫你和杨宇霆这帮人弄坏了，安徽、江苏失败，你们断送了三个师的兵力，现在杨宇霆又缠着大帅，给你们去打地盘子。要把东北事情办好，只有把你们这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干掉，请少帅来当家。别以为我不知道，大帅做出的一些令人愤慨的丑事，国家殆危到今日这个地步，大帅还为个人权力，出卖国家，与日本人勾结。他的这种干法，我无论如何是不能苟同的。我是国家的军人，不是某一个私人的走狗。实话跟你说，大前天晚上，我在天津国民饭店秘密召集刘伟、范浦江、霁云、刘振东等人参加的紧急会议，我公开表示对张作霖、杨宇霆所作所为的不满。前天部队撤退到滦州。昨天在百人参加的军事会议上，我说在老帅面前专与我们作对的是你和杨宇霆之流……现在叫我们为你们收复地盘，为你们卖命我是不干的……我已拿定主意，此次绝不参加国内战争。我的作战方案是，一，移兵开垦，不参加国内战争；二，战争到底，武力统一。他们都在第一个方案反奉宣言书上签了字。唯有第五师师长赵恩臻、第七师师长高维岳、第十师师长齐恩铭、第十二师师长裴春生还表示反对。我将这些人逮捕，已经押往天津李景林处关押。我承认我这么做等于造反，将来成功自然无问题，倘不幸失败，我唯有一死而已。刘伟、霁云、魏益三、范浦江、刘振东五个军长还有炮兵司令邹作华参谋长，都是我的同生死共患难的老部下，好兄弟。明天我们七万大军就要浩浩荡荡向奉天进发，不荡平奉天决不收兵。既然你已经知道这些，应不思改悔，与我为敌，那好就别怪我翻脸无情，来人把这个逃兵给我绑喽！”郭松龄的话音未落，四五个端着联勤三六式冲锋枪的士兵冲进来，把姜登选用绳索困住。姜登选登时破口大骂：“郭松龄，郭鬼子，你身为大帅帐下倚重重臣，却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干出忤逆之事，不怕遭到天谴吗？郭鬼子，我告诉你，虽然你对我怀恨已久，早有报复之心，但我从安徽返回，敢冒杀头之险来见你，绝不是怕掉脑袋，而是为振威军前途命运着想，忠诚之心可照日月，我今天死在你的手里，命不足惜，可叹你英明一时，臭名昭著一世，可叹你那么被大帅器重，号称奉军精锐，大帅曾经在你安置的问题上曽这样对我们说：‘将来我的位子就是小六子的，小六子掌了大权，他郭松龄还怕没有位子吗？’‘郭松龄与张学良共穿一条裤子都嫌肥，将来的东北就是张学良和郭松龄的。’就因为大帅这么对你信任有加，好武器、好装备都给了你，”说到这姜登选侧脸看着士兵手里的冲锋枪继续说道：“这些枪，你敢说不是大帅给你的，你看看我的部队，其他人的部队那个能比得上你，你倒好，不思报恩，以怨报德，残杀无辜，祸国殃民，其行径令人发指，罪不容诛。说什么不打内战，建设东北，纯属一派谎言，你内心有鬼，就如同你的名字一样，郭鬼子，你心胸狭窄，刚愎自用，自视清高，武断专权，专横跋扈，实属无耻小人，借少帅名义，达到个人狼子野心，天下共愤，罄竹难书。”“说下去，说下去。”郭松龄一脸蜡黄神态，装出谈定的样子说。姜登选摆着头，挣扎着说道：“跟你这无耻之徒，已经无话可讲，今日落到你的手里，我很荣幸也感到悲哀。荣幸的是能为大帅而死，死得值，悲哀的是没死在战场，死在敌人的枪口下，却死在自己人手里，同时我也为你感到悲哀，我死是死得其所，死得重如泰山，而你的兵败而死，将死得轻如鸿毛，遗臭万年。好啦，来吧，要杀要刮，悉听尊便！”这时的郭松龄到稍稍平静下来，但见握紧的双手还在轻轻地乱颤。他咬着牙根说道：“不管我将来的命运如何，你的命运现在掌握在我的手里，只要我手一抬，你的小命就要告别了，不过我还是顾念旧情，爱财如命的人，只要你现在答应跟我一起干，我还会给你一条生路，摒弃前嫌，既往不咎！.。。”“呸！你休想！”姜登选狠狠地向他吐了一口，几乎要吐到郭松龄的脸上。郭松龄向后倒退一步，诡异笑道：“既然你死不服从，就休怪我手下无情，不过在你临死之前，有件事我要告诉你，明年的今日你的祭日的时候，只要我还活着，我一定来这里给你烧纸，上香，祷告上天保佑你下辈子好好做人，来人，拉出去枪毙！”

    站在滦州车站一棵二米多高的老槐树下，姜登选眼睛看看不是扬着雪花的昏蒙蒙的天，又看看树上蜷缩枝桠上方的一只看着他孤独老鸹，它把头紧缩在浓密的脖颈子，看到一群人站在树下，不时探出头来，俯视着这里将要发生的一切。姜登选把目光转向了北方，心头默念：大帅，卑职尽力了，愿你能够逢凶化吉，福禄永昌，别忘了你还有个姜登选，别忘了照顾好我的亲人，别了，大帅！别了，亲人！别了，家乡！想到这他强忍住眼圈里噙着的思亲泪水，把眼睛紧紧闭上。“砰，砰”的两声枪响，他顿时感觉胸膛一阵燥热，眼前一片红光，仿佛密密麻麻的萤火虫在眼前飞舞，一会儿不见了，天渐渐暗淡下来，大地死一般沉静。他一下昏厥过去。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飞走的那些萤火虫扑棱着微笑的比米粒还小的翅膀，在他的眼前晃动，他感到喉咙里灼痛，像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火苗在向外喷发，僵死一样的手指微微颤动，哦，自己还没有死，他微微地艰难地睁开眼睛，眼前的萤火虫不见了，红光也不见了，看到的还是一片黑暗。他心想：这是什么地方，既然自己没有死，怎么不见一丝阳光。他努力地用手摸索着可能被他抓住的什物，以证明自己还真正活着。一下。。。两下。。。三下。。。。。。他终于没有一丝力气，惨白的指甲里扣进了湿漉漉的散发着槐树树木的土腥味。眼前的世界顿时更加黑暗，接着便连黑暗的感觉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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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长》还在连载，之前的烦恼这会儿似乎有所减轻，但不见诸君前来一顾，所以我的客栈似乎显得冷清，不过请放心，文字会继续，精彩也会继续。军长的故事如同不能干涸的小溪会一直流淌到你的心间。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