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二十三节
杨默是一个不肯多说话的人，逼急了也会发几句牢骚，那次和大姐夫一起喝酒，杨默喝得有点多了，眼圈发红，和他一起工作的兄弟们都升职了，只有他，因为性格孤僻，不会做人，依然委屈在小小的派出所里，做普通的办事员。
杨默本来对这些事不在乎的，有一次兄弟们约了喝酒，他到了吃饭的地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门口停了好几辆车，走进包间，人还很多，每个兄弟都带着一个妹妹，一个比一个年轻，一个比一个有姿色。他无师自通，顿时就明白了，人家带的那是美眉。这年头出门没几个带自己老婆的，不带美眉那说明你没本事，这样想的时候杨默自己就先怯了。兄弟们虽然没说什么，他还是觉得难受了那么一下。席间大家说着荤段子，开着玩笑，喝了几杯之后，气氛就有些暧昧，鉴于杨默一个人，在市局做刑侦的哥们给他要来了一个小姐。那个女人很乖巧，坐在杨默的腿上，轻轻地摸着他的脸。这样每人怀里抱着一个妹妹，大家心照不宣，很尽兴。
杨默抬起头一看，世界变了，这些弟兄当中有几个做了部门负责人，他们吃着饭电话不断，说起单位的事情，一律是一个腔调：“就那点破事，烦着呢，早知道这么麻烦谁还愿意伺候这些爷啊。”那股子不屑整个是一个刺激，杨默受不了。
喝酒只是一个借口，弟兄们在一起用时下的话来说就是喝酒倒是非，吞云吐雾，豪气冲天，好像世界都在他们手中，杨默一直摩挲着小姐的纤纤素手，感慨颇多。
出了大厅的门，钻进小车，一路狂奔进了洗浴中心，这是杨默第一次去，眼花缭乱的，净桑，推拿，按摩，一律玩了个遍，哥们几个嘻嘻哈哈地劝杨默：“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概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温柔乡。温柔乡里难归去，温柔乡里论英雄。”
权势，金钱，美人，哪个男人不爱？不爱那是因为他没本事，一个成功的男人就应该有雄心和魄力，这是他们给杨默上的一堂好课。
有了这样的感慨，杨默才发现自己的生活索然无味。
坐在餐厅吃饭的时候，杨默的手机不小心从口袋里掉了出来，他低头要捡起来的同时，有只手已经把它递到了他面前，出于礼貌，他随口说了声谢谢，对方并没有回应，他抬起头来一看，原来是柳絮，他惊诧地望着她，她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场合？上次明明是在那个小山村的，这个谜一样的女人为什么总是及时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接了电话，两个人就坐在大厅聊天，今天的柳絮变了一个人似的，莫名其妙地亢奋，莫名其妙地想要疯一次。意外见到杨默使她兴奋不已。如果说以前在餐厅杨默独自饮酒吃饭的时候，是一道风景，那么她很愿意融入到那里，虽然他们彼此都不快乐，但是一种很吸引人的力量使她向他靠近。那个充满了孤独与绝望的小山村，那个有着黑色大眼睛的女人使她猛然间醒悟，她决心为自己好好活下去。
这样想的时候她发现人其实要回到从前很容易，真的，放下包袱比背起它要艰难，但是一旦放下，就会轻松的可怕。
餐厅她还是经常去，自从她转型以后，餐厅生意变得好起来，这是她没有想到的，她每天接受那些男人的目光，很坦然，也很开心，简简单单地生活在白天是无法享受到的，她更喜欢做一个女人，实实在在的女人。
她温柔地望着他，像一团火慢慢温暖他。
这个时候杨默才发现她其实是一个很会搞气氛的人，轻声慢语，娓娓道来，说的无非就是一些闲话，可是这些闲话经她的嘴说出来，一点儿也不嫌俗。
她和蝴蝶截然不同，蝴蝶有一股冷艳的美，一般的人不敢接近，而柳絮则不同，她不仅有姣好的容貌，她有着一张热情洋溢的脸，有高尚的职业，有可以炫耀的美貌，有引以为荣的研究生文凭以及与生俱来的逼人气势，更可贵的是她容易和群，这一点正是杨默喜欢的。
两个人闲聊了不久，哥几个就都来了，柳絮本来打算要走，杨默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说：“要不和我们一起喝酒吧？如果不介意的话。”
柳絮看了杨默一眼，说：“我留下来可以吗？”
杨默笑了笑：“你留下来我会很高兴的。”
柳絮打了一个电话，很坦然地坐在了杨默旁边。柳絮很能喝酒，大拳小拳，甚至一些酒令都可以应对自如，杨默都看呆了。
柳絮很会调节气氛，左右逢源，不失礼节，和杨默的兄弟们有说有笑，大家很开心。
喝酒的时候，柳絮很豪爽，也很霸道，一杯接着一杯，全然不理会瞪着眼睛的杨默。喝完酒之后又去唱歌，没想到柳絮唱歌特棒，和杨默一个哥们唱情歌，赢得大家阵阵掌声。杨默有些羡慕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她和蝴蝶，以及蝴蝶之外的女人都大不相同，她像一剂兴奋剂燃烧着杨默，犹如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杨默红着脸，默默地坐在那里，恋爱的感觉使他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但是要完全放开自尊，像毛头小伙子一般追求女性，对于他来说，犹如登天。
打牌喝酒是男人们的节目，没想到柳絮很精通，赢了不少钱，大家嚷着要杨默请客，杨默看着他们，无动于衷。柳絮替他解了围，她说：“好吧，不要为难你们的好兄弟了，我请你们可以吗？你们哪天有空我安排。”
有一个人兄弟说：“看看，我们多少年的感情一下子就土崩瓦解了，郁闷啊，伤心啊，不及你们感情的那么一点点。”说着做了个抽泣的动作，惹得一伙人全笑了。
那个晚上，柳絮出足了风头，喝得酩酊大醉，由一个哥们送回家了，当晚，杨默辗转反侧。
这次之后的有一天柳絮出了意外，上班途中遭遇了车祸，头被撞破了，送往医院。当时不知道她是什么目的，电话打给给杨默，请求援助。杨默当时正在分局忙着应付检查，实在走不开，没有去医院。到了晚上，几个人约着场子喝酒，杨默拒绝了。来到医院，见到了柳絮的家人。杨默奇怪这么风姿绰约的女人，身边怎么没有男人照顾。生性木讷的他也只是在心里嘀咕了一下，并不表示什么。家人和柳絮有说有笑，杨默觉得很悲伤。当时他的的确确想到了悲伤。他无法预知未来，更无法接近身边这个看似很有几分魅力的女人。他并没有愧疚，在他看来，蝴蝶和柳絮是完全不同的，他压抑着自己，把家，其实就是把蝴蝶当做自己的出气筒，对她拳打脚踢，恶语相向，换来的是蝴蝶低声下气的迁就和忍让，可是他并没有一丁点儿的沉醉，反而轻视蝴蝶。潜意识里，他需要蝴蝶的叛逆激起他心中已经快要熄灭的斗志。不再年轻的他，生活在毫无希望的空壳里，靠打老婆换取一点可怜的安慰，他觉得实在太委屈自己了。这么多年来，他始终不愿意忘记往事，过去的岁月，磐石一样压在他伤痕累累的心上。仕途无望，对婚姻也没报什么太大的希望，他不愿意回家，不能面对蝴蝶和孩子，也不能一直赖在单位，只能借助酒精麻醉自己，然而这样有多辛苦，他无法衡量，只能靠报纸，电视来打发自己无发度过的白天黑夜。他没有倾诉的打算，甚至到后来，他尽量回避婚姻，回避蝴蝶和孩子。他想要在即将四十岁的时候，找到自己，看看自己的影子活得有多累。那一段时期，躺在床上会听到黑暗中的叹息声，厮打声，啸叫声，还有哭泣声，他头痛得厉害。他经历了从一个死亡的婚姻向无法靠近的影子追逐的过程，尽管影子从来不曾留恋他，也从来不曾惠顾他，他依然沉醉在纷乱而美好的遐想中，试图用并不年轻的生命和漫长孤独的人生赌一把。
就在这时柳絮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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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大厅的门，钻进小车，一路狂奔进了洗浴中心，这是杨默第一次去，眼花缭乱的，净桑，推拿，按摩，一律玩了个遍，哥们几个嘻嘻哈哈地劝杨默：“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概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温柔乡。温柔乡里难归去，温柔乡里论英雄。”
权势，金钱，美人，哪个男人不爱？不爱那是因为他没本事，一个成功的男人就应该有雄心和魄力，这是他们给杨默上的一堂好课。
有了这样的感慨，杨默才发现自己的生活索然无味。
坐在餐厅吃饭的时候，杨默的手机不小心从口袋里掉了出来，他低头要捡起来的同时，有只手已经把它递到了他面前，出于礼貌，他随口说了声谢谢，对方并没有回应，他抬起头来一看，原来是柳絮，他惊诧地望着她，她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场合？上次明明是在那个小山村的，这个谜一样的女人为什么总是及时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接了电话，两个人就坐在大厅聊天，今天的柳絮变了一个人似的，莫名其妙地亢奋，莫名其妙地想要疯一次。意外见到杨默使她兴奋不已。如果说以前在餐厅杨默独自饮酒吃饭的时候，是一道风景，那么她很愿意融入到那里，虽然他们彼此都不快乐，但是一种很吸引人的力量使她向他靠近。那个充满了孤独与绝望的小山村，那个有着黑色大眼睛的女人使她猛然间醒悟，她决心为自己好好活下去。
这样想的时候她发现人其实要回到从前很容易，真的，放下包袱比背起它要艰难，但是一旦放下，就会轻松的可怕。
餐厅她还是经常去，自从她转型以后，餐厅生意变得好起来，这是她没有想到的，她每天接受那些男人的目光，很坦然，也很开心，简简单单地生活在白天是无法享受到的，她更喜欢做一个女人，实实在在的女人。
她温柔地望着他，像一团火慢慢温暖他。
这个时候杨默才发现她其实是一个很会搞气氛的人，轻声慢语，娓娓道来，说的无非就是一些闲话，可是这些闲话经她的嘴说出来，一点儿也不嫌俗。
她和蝴蝶截然不同，蝴蝶有一股冷艳的美，一般的人不敢接近，而柳絮则不同，她不仅有姣好的容貌，她有着一张热情洋溢的脸，有高尚的职业，有可以炫耀的美貌，有引以为荣的研究生文凭以及与生俱来的逼人气势，更可贵的是她容易和群，这一点正是杨默喜欢的。
两个人闲聊了不久，哥几个就都来了，柳絮本来打算要走，杨默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说：“要不和我们一起喝酒吧？如果不介意的话。”
柳絮看了杨默一眼，说：“我留下来可以吗？”
杨默笑了笑：“你留下来我会很高兴的。”
柳絮打了一个电话，很坦然地坐在了杨默旁边。柳絮很能喝酒，大拳小拳，甚至一些酒令都可以应对自如，杨默都看呆了。
柳絮很会调节气氛，左右逢源，不失礼节，和杨默的兄弟们有说有笑，大家很开心。
喝酒的时候，柳絮很豪爽，也很霸道，一杯接着一杯，全然不理会瞪着眼睛的杨默。喝完酒之后又去唱歌，没想到柳絮唱歌特棒，和杨默一个哥们唱情歌，赢得大家阵阵掌声。杨默有些羡慕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她和蝴蝶，以及蝴蝶之外的女人都大不相同，她像一剂兴奋剂燃烧着杨默，犹如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杨默红着脸，默默地坐在那里，恋爱的感觉使他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但是要完全放开自尊，像毛头小伙子一般追求女性，对于他来说，犹如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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